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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雖然新婚那段時間裏何天蓮來陪羅煜城加過幾次班,可那陣子H.E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一天裏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耗在會議室的,所以這其實是何天蓮第一次踏進羅煜城的辦公室。

這件事對羅煜城的意義不亞于今天的記者見面會。

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忘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這個念頭。

何天蓮被白翔臨走時的怪笑搞得有點尴尬,再加上之前有一次在書房裏的某些慘痛記憶,讓她連側身坐在羅煜城腿上都心理過敏,忍不住扭來扭去,意圖脫離他的懷抱。

羅煜城今天顯然特別開心,笑得像個惡劣的小痞子一樣:“警告你不要亂動,辦公室的隔音可不好。”

何天蓮頓住,臉上紅得像被潑了半瓶番茄醬:“好,我不動,你別亂來。”

羅煜城笑得有些遺憾,拉過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

“沒想到這一仗你會打得這麽漂亮,害我一路提心吊膽的。”何天蓮低頭看自己的手指和他鬧來鬧去,笑得甜甜的。

“我一直叫你不要擔心的,你就是聽不進去,”羅煜城五指收緊,不讓她脫離自己的掌心,“現在相信你老公很厲害了吧?怎麽樣,帥不帥?”

何天蓮頭點得像小雞吃米動圖:“有帥到,有帥到。”

“沒有比王琦帥嗎?”哼哼,她剛剛說王琦“帥爆了”,以為他沒聽到嗎?

何天蓮拍了他的掌心一下,含笑的轉頭看着他:“喂,你有完沒完啊?”

這種事有什麽好争的?

整件事他是幕後大BOSS,帥爆全宇宙不解釋啊有木有!

“如果你問的是我跟你,那我只能一點都不遺憾的通知你,咱倆這輩子肯定是沒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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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煜城臉上的笑容還在,眸色卻漸深,不緊不慢的靠近她的唇。

趁着他閃神的時刻,何天蓮眼疾手快的跳離他的懷抱,裝作很感興趣的跑到書櫃前東摸摸西找找,嘴裏還煞有介事的說:“嗯,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藏着什麽非法物品吧……”

這人在某些事情上有很讓她驚悚的一面,不防不行。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想在辦公室裏證明他的百無禁忌啊!

羅煜城挫敗的嘆口氣,坐在原位沒有動,只是一臉縱容的攤手:“歡迎領導檢閱。”

何天蓮當然也沒能真的找出什麽可以定罪的非法物品來,只是氣氛讓她有點頭皮發麻,于是繼續沒事找事的轉向他的抽屜。

“你一直守着這裏沒有動,肯定有鬼.。”

羅煜城站起身讓開一點,由得她一個抽屜一個抽屜的翻看:“鬼倒沒有,美女照片就有很多。”

何天蓮一愣,果然看到抽屜裏有一本精致的小影集。

打開一看,入眼的全是他倆的婚禮現場照。

鳳冠霞帔,深衣曲裾,婚禮上每一個關于新娘的細節都沒有被遺漏。

“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個……”何天蓮感動的捧着小影集,突然轉頭沖他勾勾手指,笑顏如花。

羅煜城挑眉,湊到她面前:“幹嘛?”

何天蓮開心的在他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表現不錯,打賞一下。”

“哪有人打賞得這麽小氣的,也好意思拿出手,”羅煜城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蠱惑,“不如……多賞一點?”

“沒聽過一句話嗎?無功受祿,寝食不安,”何天蓮伸出一根手指推開他的臉,在他懷裏笑開,繼續在抽屜裏翻來翻去,“你的表現暫時就值這麽多,等有了新發現再賞吧。”

羅煜城抱着她不撒手,心滿意足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興風作浪。

結婚之前,他們兩人之間的節奏太快了,很多情侶之間該有的步驟都是直接跳過的,例如像現在這樣,單純快樂的無法無天。

他很高興能把這些都一一補給她,他在心裏承諾過,要給她世界上最好的幸福。

所以,別人有的她都會有,別人沒有的,他也會雙手捧到她面前。

“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啊!嘿嘿,羅先生,解釋一下這個神秘的物件吧?”何天蓮拿起一個從沒見羅煜城用過的銀色金屬名片盒,得意的在耳邊搖了兩下。

被密封在其中的某個輕而薄的物體孤單的撞擊着金屬盒壁,發出細微的悶響。

羅煜城含笑看着她的眼睛,毫不慌亂的答道:“你猜。”

東西都在手上了,還猜什麽猜呀!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何天蓮含着笑意的沖他輕輕哼了一聲,把盒子打開。

裏面是一張熟悉的名片,熟悉到它分明還是當初她送出去的時候那樣子。

白翔以前就告訴過她,羅煜城很寶貝這張名片的,看來所言非虛啊。

何天蓮終于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緊緊環住他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胸口。

這種心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明明一直都很篤定這男人是喜歡自己的,不是嗎?

可為什麽還是會眼眶發熱呢?

“我以為……你不記得了。”羅煜城收緊雙臂,低頭以唇碰碰她的發頂,聲音有點悶悶的。

他這個老婆是很喜歡廣結善緣的,難保她不是送太多次名片出去,拯救過太多落魄才俊,最後她自己倒是記不清楚了誰是誰了——這種可能性真是非常大。

何天蓮笑着擡起頭:“怎麽可能呢?那次喝酒的時候白翔一提我就想起來了。”

“可是你後來在我面前可一次都沒提起過,問都不問一聲,”羅煜城越想越郁悶,幹脆騰出一只手松松的圈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老實交代,是不是送了太多名片出去,怕多說多錯,所以就幹脆裝傻打混,企圖蒙混過關?”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哦,”何天蓮承認得半真半假,順便還伸手捏他的臉,“那白翔還說你要給我立長生牌位呢,你就不怕我一并問你要啊?”

“長生牌位?”羅煜城先是皺了皺眉,繼而又笑了,“有啊。”

不是吧?還真有?

何天蓮傻眼,環顧四周:“沒看到啊。”

肯定是順杆子往上爬,騙她的,而且家裏也沒有,她很确定。

“顯然你觀察得還不夠仔細。”羅煜城推着她的肩膀讓她面對剛才肆虐過的辦公桌,伸手拿起一個反扣在桌面右上角的相框遞到她眼前。

真的有,而且還是刻在石頭上的!

“羅煜城,我又沒死,你還真立牌位啊!”何天蓮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手裏的那個東西。

那東西其實并不是一個相框,只是用木制邊框鑲住四邊,當中是一塊小長方形的類似大理石材質的石頭,上面镌刻着——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認不識君。

就是當年她随手寫下,連同名片一起送出去的那張紙條上的話,連筆跡都是分毫不差的。

羅煜城把東西放回原處,坐回椅子上,很順手的把她拉回自己腿上坐好——自從書房事件後,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姿勢了。

“幹嘛用石頭刻啊?”何天蓮不滿地揪住他的衣領,卻掩不住聲音裏綿綿的笑意。

羅煜城很誠實的回答:“也不知道那張紙是你從哪裏撕下來的,一看就不易于保存。”

刻在石材上方便常看常新。

“原來你真的一直在感念我的一紙之恩,所以……來以身相許?”何天蓮笑吟吟的歪着頭打量他。

“你覺得可能嗎?”羅煜城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可是看你這架勢,分明就是觊觎我很久了!”何天蓮得意的一挑眼角,只差沒叉腰狂笑了。

她一直以為,羅煜城會和她結婚,只是因為剛好在對的時間碰到覺得對的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現在看來,好像他們兩人中分明有一個人,處心積慮不止三兩天啊。

羅煜城把頭靠在她肩膀上,悶聲笑着,說:“這個事情……反正我是說不清楚了,天知道。”

一開始他真的只是感激,感激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給他帶來了希望和鼓舞。

第一年,在專用名片盒裏被唯一珍藏的那張名片,還有她漂亮的字跡,常常會讓他不經意的回想起在何氏停車場裏的那場初見。

那時候她無意間撞見他的失敗和落寞,那些不甘心的夢想和熱血,毫無防備間被一個陌生女人窺視的窘迫,在秘書小姐退回來的文件夾裏被撫平了。

體貼的援手,溫暖的鼓勵,讓他受挫後正要飄向茫然的心搭上了救命的稻草。

那時候,何家第二代主事者們都還在一線,除了何天藍之外,何家第三代們在媒體上常常只有一個身份符號。很多時候,她在媒體上都只被以“董事長何清泉的女兒”一筆代過。

可他一直記得她的名字,她叫何天蓮。

第二年,H.E已經初步走上軌道了,他和白翔終于有機會出入各種社交場合,理直氣壯的為未來奔走呼號,也是在那一年,開始有機會常常遇到她。

何天蓮絕對不是那種在社交場合裏随便一站就會引人注目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只要她在場,他的目光總能準确的捕捉到她的所在。

被人注意到的時候,她總是沉靜從容的應對,笑容馥馥然,溫軟宜人。

不被人注意的時候,她也能安之若素的找到自己的立身之處,不尴尬,不突兀,仿佛這個環境如果少了她,就真的會有一點小小的不同。

第三年,他在姑姑家看到了她的照片時,突然覺得,好像有一個機會,可以靠近她一點。

佯裝不經意的問起,“姑姑,您又幫誰張羅相親啊”。

一句話引起了姑姑的興致,事無巨細的跟他講起那些關于何天蓮的事情。他才知道,自己的姑姑和她的小姨是鄰居,兩人幫她張羅相親已經三年了。

“相那麽多都沒成?要求可真高。”

他現在想想,也不知道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只記得那時額頭一直冒汗,心跳變得很快。

姑姑說,這姑娘性格倒是很随和的,不驕縱,也不為難人,只是畢竟有何家的金字招牌在那裏,如果不是能讓她喜歡到骨子裏的人,那何家的審核标準肯定是不會輕易放低的。

他努力穩定心跳,開玩笑似的問,那您怎麽從來沒想過把我介紹給她?

姑姑果然眼前一亮,而後又感慨道,你這幾年成天都是一副沖鋒陷陣的樣子,我都忘了你還單身呢。不過我可知道你前兩個女朋友都是被你給冷落得受不了分手的,就你這不會哄女孩子的面癱樣,那兩段戀愛算是白談了的,你小子根本就愛無能,我還真怕委屈了人家姑娘。說真的,這姑娘不錯。

他當時只能嘴硬的回答,我不過就這麽一說,您就這麽一聽。

可是他心裏有些遺憾的想,說不定,她就是能治好他愛無能的那顆定心丸,為什麽不讓他試一試,也許他能給她世界上最好的幸福。

所以,當姑姑毅然決然的說出那句“不試試怎麽知道,萬一趕巧了就合适呢”,那一刻,他眼前出現了很多張她微笑着的臉,好像他一伸手就能把她唇邊那朵甜甜軟軟的笑花采摘入懷。

所以,他沒辦法理出對她這份感情的來龍去脈。

所有的情緒,所有的心情,就是這樣一年一年,一點一點,不知不覺的疊加在一起的。

當他終于在黑暗的鬼屋中握住她的手時,突然就很确定,是的,他想給她這世界上最好的幸福。

在一段不短的靜默相擁裏,羅煜城已經在心裏把自己這幾年一點一點怎麽越來越靠近何天蓮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他一直以為,當有一天自己終于把何天蓮拐進這間辦公室的時候,他一定會告訴她很多事,可事到臨頭才發現,有些話雖然重要到早已經在心裏排練了很久,還是沒辦法說出口的。

既然說不出口,那不如,用做的。

何天蓮驚吓的瞪大眼睛……

不、是、吧!

——喂,你都說辦公室的隔音效果不好了……

——也許可以在嘗試中找到……不出聲的辦法……

——你這個……禽獸……

——更正一下,沒聽說有人會叫自己老公禽獸的……

——我也沒聽說有老公會把自己老婆壓在辦公桌上的……

——從現在開始有了……

——魂淡啊!一定要這麽任性麽T.T……

請大家在關于肉的高擡貴手,我真的真的寫不粗來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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