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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卓清雅為了搭上夏明遠這條線,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好在這是個網絡時代,很多事情,X度一下,你就知道。
夏明遠,何氏百貨下任董事長競選人何正一的私人智囊。
身份确認以後,事情就更好辦了。
經過一番周折,卓清雅到底是把夏明遠約了出來。
夏明遠不動聲色的打量起坐在對面的陌生女人,窗外明亮的冬陽涼涼的透過落地窗鋪進來,在她的臉上形成了半面陰影。
卓清雅端起杯子的動作有細微的顫抖。
半晌的沉默之後,卓清雅揚起頭,整張臉暴露在陽光裏,像一朵褪色的花,蒼白,萎靡。
“也許夏先生會覺得我很奇怪,突兀的找上素不相識的您。”
夏明遠雙臂橫抱在胸前,笑容淡薄而疏離:“嚴格說來,應該說只是素未謀面而已,您現在對本城大多數人來說,都不算是陌生人,之前這段時間裏,您在報紙上占了不少版面。卓清雅,H.E設計部的集體出走的領頭叛将,幾年前設計師新秀大賽上斬獲多個獎項的超級新人王。我有點不明白,一個聲名遠播的人,和我這個無名小卒會有什麽交集的必要。”
“聲名遠播?呵,不如直接說臭名遠揚吧。”卓清雅自嘲的苦笑。
看吧,她就是這麽愚蠢,居然讓自己走到這種地步,随便是個人都能把自己新近落下的那點黑底兒如數家珍。
果然離開這個城市才是正确的選擇,如果繼續無知無畏的待下去,大概只會更清醒的發現,這裏再大,也已經沒有她的立錐之地了。
“難道卓小姐是想找我做專業咨詢,探讨如何使您的個人形象洗白反轉?”
夏明遠本身任職的公司就是專門做針對商界的危機處理一類的工作,俗稱商界消防隊。不過他們不單只專注商業行為,也可以單獨為個人形象的提升做整體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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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清雅搖搖頭:“我的人品已經被我自己的愚蠢敗光了,并不打算再做無謂的掙紮。”
“那我就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了。”夏明遠從她的神情語氣裏都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
例如他照鏡子的時候常常會看到的那些,茫然,焦躁,瘋狂。
卓清雅鎮定了心神,緩緩的開口:“我聽到了一個故事,急于和夏先生分享。”
“願聞其詳。”夏明遠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何天蓮在學生時代有一個男朋友,她在畢業前甩了對方,最後那人只能黯然退場,遠走他鄉。現在,那人回來了,帶着從前的記憶和這些年的成長,重新站在何天蓮的對面,并且站在了與她對立的陣營。
他回來複仇了。
夏明遠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很久之後,才重新挂上淺淡的笑意:“我也不想問你為什麽會知道,只是想問,你為什麽會這麽以為?”
“我知道,你畢業以後一直在外地發展,可謂是風生水起,前程錦繡。去年卻突然回來,就在何天蓮結婚的消息見報以後,”卓清雅喝了一口咖啡,才繼續說,“現在你又攪進何氏的內鬥,大張旗鼓的和何天蓮打對臺。整件事情很明顯不是嗎?你就是回來報複的。”
夏明遠不置可否,只是再次挑眉問:“那不知道卓小姐找到我的意思是?”
“你明白的,只是非要逼我親口把話說出來,”卓清雅放下杯子,手還在抖,“我們聯手,扳倒何天蓮,就這樣。”
“如果我真的是回來複仇的,那這種事一定是在臺面下運作才更符合我自身的利益,和你聯手,多一個人在我身邊,卻也多了一個人知道內情,我能得到什麽助益?”夏明遠直視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你也說了,在臺面下運作更符合你的利益,所以有些事你是不方便自己親自出面的。有個人站在前面幫你打頭陣做替死鬼,能讓轉移對手的視線,減輕你的壓力,讓你可以騰出更多的空間做你要做的事。”卓清雅發誓,她從來沒有這麽認真的向誰推銷過自己。
夏明遠笑了:“卓小姐就那麽确定,我一定會跟你合作?”
“你我合作,符合我們雙方共同的利益。”
“這麽聽起來,卓小姐顯然已經是有周全的考量了,”夏明遠右手微曲,指節敲擊着自己的左臂,“請問,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卓清雅被問得茫然了。
“我……不知道。”
她只覺得胸口有一股郁結的怨氣,不做點什麽來宣洩,就沒辦法安然的走向重生。
可是心裏又總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焦灼的跳躍,一直在弱弱的說“不是的,不是的”。
到底“不是”什麽呢,她也不知道。
夏明遠認真的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半晌,很突兀的笑了。
“你猜的沒錯,我确實是回來報複的,”那笑容和剛才不同,真誠許多,有些憐憫,有些同情,“可是我并不打算扳倒何天蓮。因為另一件事你猜錯了,當初是我刻意激她說出分手的,所以,我心裏那筆帳并不會記在她頭上。她不欠我。”
卓清雅臉色慘白的擡頭,看着他起身而去。
原來,最慘的不是身敗名裂,而是連最後的瘋狂沒有機會被成全。
夏明遠背對着她的目光緩緩的走進初冬的陽光裏,任冰涼的空氣把唇角的笑意凍僵。
第一眼看到卓清雅,他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現在終于知道那是為什麽了。
因為她正在慢慢的走上他曾經也走過的心路歷程。
憤怒,痛苦,受傷,焦灼,瘋狂,急于宣洩,在正常人看來絕對是不可理喻的神經病,可自己就是鬼打牆似的,怎麽也走不出來。
那段日子真是很難捱,可是熬過去以後,就會清醒很多。
這個過程,誰也幫不上忙,只能由當事者自己在心裏橫沖直撞,直到血肉模糊,筋疲力盡。
又或者,突然間一個醍醐灌頂,為那些心情找到一個正确的出口。
而夏明遠自己,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清醒了。
對何天蓮,他的心情是歉疚和抱憾,卻沒有恨。
他有什麽資格恨她呢?明明是他傷了她。
他回來,确實是要報複,只是他要報複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她。
“現在要怎麽做?上頭一直在等我們回話,那邊說了,有什麽條件都可以提。”
夏明遠拿着手機,在何氏百貨的辦公大樓前駐足,擡眼打量着這幢二十層高的建築物,眼神裏是猛獸撲食前慣有的那種澄定精光:“不要急,現在主動權在你們手上,越沉得住氣,能得到的就越多。”
“可條件總歸是要提的吧?鬧這麽大可不是為了上新聞。”
看到有三個人從大樓裏走出來,夏明遠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冷冷的哼笑一聲:“條件當然要提,但提的時機非常重要,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只會白白浪費掉已經占到手的先機。”
“那好吧,等你消息。”
電話挂斷,夏明遠沉着的往前走,在大樓門口和那三人碰個正着。
狹路相逢啊。
雖然夏明遠卷進何氏的內鬥已經很深了,可他是作為何正一的私人智囊參與其中的,名不正則言不順,所以還是一直盡可能的在避免跟何天藍一方做正式的接觸。
于是,這場不期而遇其實是雙方作為敵對陣營後第一次面對面。
何天蓮沒什麽話要說,見他對自己點點頭,也颔首以對。
喜喜從來沒見過夏明遠本尊,所以不知道面前這個人就是他們一群好友耳熟能詳的“何天蓮滴初戀男友”,于是帶着不明真相的微笑,安靜的圍觀。
“何總經理,下午好。”夏明遠伸出一只手,好整以暇的看着何天藍的眼睛。
這可是紅果果的挑釁啊。
何天藍不甘示弱的伸手回握住他,用了同樣的力氣:“夏先生,回來找副總述職嗎?”
夏先生?何氏有幾個夏先生是有資格直接找副總述職的?
喜喜眉梢一抖,用餘光偷偷打量着何天蓮的表情。
不過她注定是要失望的,何天蓮好歹在何天藍手底下被磨練這麽久,這種小場面還是很壓得住臺的。
“嚴格說起來也不算是述職,畢竟我的身份算是非官方的黑戶,”夏明遠笑笑,“副總只是想找我談談,關于國資百貨大樓的事。”
早知道是你小子搞的鬼的,居然還敢大張旗鼓的自爆!
對方毫不掩飾的嚣張挑動了何天藍的神經,讓他忍不住涼涼的嘲諷:“想來何正一也說不出什麽好心情的話了。助手如此高效,還充分積極的發揮着主觀能動性,只不過,卻是在不遵守游戲規則的前提下。我相信他頭疼的症狀不會比我輕。”
何天蓮狐疑的打量着他們兩人,心頭有一個巨大的疑問——
握個手需要這麽長的時間嗎?
兩人都接收到她目光裏的疑問了,随即若無其事的同時放手。
夏明遠鎮定的回答:“有勞何總經理挂心了,我也只是‘在其位,謀其事’而已。如果我的主觀能動性給您帶來了麻煩,我只能深表遺憾。”
你那表情,“遺憾”得只差沒放鞭炮了!
何天藍暗暗咬牙,面上不動聲色的說:“我想,夏先生到最後多半是不能一償夙願的。我在此也只能……提前表示同樣的遺憾。”
夏明遠不以為意的笑笑,轉頭對何天蓮說:“你要小心……也許有人會放冷箭。”
其實他不确定卓清雅在今天和他見面後還會不會有後續動作,只是覺得應該提醒何天蓮一下,有備無患總好過措手不及。
何天蓮皺眉:“什麽情況?”
喜喜一如既往的目光來回穿梭,在他們三人之間交織出了一張無形又糾結的網。
夏明遠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只能搖搖頭輕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算了,等我搞清楚以後再說吧。”
事實上他并不清楚卓清雅對何天蓮的怨恨所為何來。
“好的。”何天蓮也不再多問,打定主意兵來将擋,水來土屯。
“你還是老樣子,對于你覺得不重要的事,別人不說,你就不往下問。”想起往事,夏明遠有些感懷。
何天蓮倒是沒有多說什麽,無所謂的笑了笑。
她不是沒有好奇心,只是要對人對事,看是不是重要到值得她好奇罷了。
何天藍見這個狀況,有些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煽風點火:“從現在這個局勢來看,除了你,好像沒有誰還有向她放冷箭的理由,你同意嗎,這位同學?”
——這位同學,我有騙你的必要嗎?
又是這個聲音。
這個幾年來反複出現在夏明遠耳旁的聲音和何天藍此刻的聲音重疊了,飄飄忽忽,似遠似近,聽不清楚,卻字字挑中夏明遠的回憶。
“所有人都看出了我回來的目的,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知道我的目标是誰,”他的眼裏積起風暴,笑容發狠,滲出嗜血的猙獰,“但是我相信,在‘誰是我的靶子’這個問題上,你的思考方向是最容易和我達到統一的,對不對,何天藍?”
果然是那件事!
何天藍臉上的假笑無比淡定,心裏其實在默默含淚遠目。
突然覺得,這個冬天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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