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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不大不小的騷動,伴随着一名研究員的離職而結束,漆雕月心情不錯,緩緩踱着步子回去找雲十一。
銀白色飛船艙門大開,清俊的身影正站在飛船下方,仰視着這個漂亮的龐然大物。
他仰着頭,發絲蓬松的後腦弧線圓潤,脖頸清瘦俊挺,從身後看,骨相美得如同美術老師拿來教學的人體。
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來,見是漆雕月,露出個笑:“姐姐,這個飛船,近期會上市嗎?”
青年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盛滿了星星。
漆雕月站立在門口,一時沒有說話。
巨大的流線型銀白色機械巨物前,是纖瘦卻挺拔的青年身影。巨大和纖小的對比十分強烈,但是,那道身影并未被巨物的氣場壓制,他只是站在那裏,就好像已經馴服了這只機械猛獸。
她頓了幾秒,才緩緩開口:“會。”
聲音輕緩,卻堅持又篤定。
青年露出欣喜的笑,擡步走過來。他拿溫柔的目光注視着漆雕月,牽住了她的袖子。
“姐姐,我可以預訂一艘嗎?帶上武器發射系統那種。”
x-0350本來是不攜帶任何武器,也沒有發射渠道的,它只有飛行運輸功能,其基本目的就是,初步打開男性市場,并且對公民和黨派們溫水煮青蛙,讓她們一步步接受男性戰鬥飛船。
戰場上只有女性是不合理的。
漆雕月一邊想着,一邊答應下來:“當然可以。”
其實是不行的,聯邦沒有任何先例,能讓一名男性操控重型武器系統。
但是,她願意寵着自己的弟弟,也有這個能力,疏通關系。
孩子大了,萬一跑遠了,也有自保之力。
雲十一明顯雀躍起來,但又努力維持着穩重,只是把嘴角抿起個細小的弧度。
兩人差不多到了要離開實驗室的時間,走之前,雲十一對着表面來送她們實際上只是想散散步的羅教授問:“羅老師,x-0350號飛船的參數中,催動x能源發生聚變時,溫度和壓強的值,上下波動最多可以達到多少呢?”
這是個很基礎的問題,只涉及到最簡單的原理,所以羅婧很樂意解答,她溫聲回道:“因為要令男性也能使用,必須将數值卡在很死的标準上,所以,一點都不能波動。”
一點都不能波動在學術上是很難實現的,至少,當下整個聯邦只有漆雕月名下的實驗室有這個能力。
雲十一點點頭:“謝謝羅老師。”
羅婧也和藹地看着他,滿臉都是姨母笑:“不用謝,漆雕是我學生,以你們倆的關系,你也算是我的學生,有什麽問題只管來問我。”
雲十一實在是聰明,基礎又紮實,她不由習慣性地開始拉攏好苗子:“小雲明年高考了吧?可一定要報考首都大學,進我的團隊啊。”
雲十一乖巧地點頭,在漆雕月揶揄的笑容中跟未來老師說了再見。
漆雕月一邊有條不紊地啓動飛行器,一邊帶着笑意跟雲十一說話。
“老師當年怎麽都不願意收我,說我天賦不夠,做不了科研,特別是承受不了她團隊的壓力。”
雲十一系好安全帶,托着腮看過來:“但是最後還是收了。”
“是,”漆雕月笑起來,“老師就是嘴硬心軟,最後還是收下了我,從此她完美的教學生涯裏就出現了一個‘污點’。”
她的科研成績,是老師所有學生裏最差的,畢業都是在師姐幫助下才順利通過。
不過,在老師的幫助下,她初初繼承家業還是站穩了腳跟。
并且,終于确認原主和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
飛行器啓動,駛入了特定的航道。
漆雕月在專心駕駛,雲十一看了看她,低下頭點了終端上的發送按鈕。
那是聖者不依不饒一定要讓他去取的文件。
雲十一眉眼有些陰沉,現在他跟聖者,互相都掌握着對方的秘密,也可以說是軟肋,并且都顧忌着對方反撲,必須要努力維穩,是以進入了一個相對平衡的狀态。
以前的他孤身一人,無牽無挂,給聖者找了不少麻煩,對方還投鼠忌器只能忍氣吞聲。
但現在自己有了軟肋,無形中便往聖者手中遞了一枚籌碼。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個人終端,注視着文件傳輸的進度達到百分之百,朝聖者內網彈出一號任務被完成的提示。
他勾了下唇。
與虎謀皮,得先做好被反噬的準備啊。
“把這塊紅布帶上,放在口袋裏不要拿出來。”漆雕月将巴掌大一小塊紅布,疊了兩下,輕輕塞進雲十一的上衣口袋,還習慣性地拍了拍。
雲十一眸子裏滿是笑意,面上又是無奈又是寵溺:“姐姐,這個又是什麽原理?”
今天高考,從昨晚開始,姐姐就跟個陀螺一樣轉來轉去,先是遞給他一塊圓乎乎的小蛋糕叫他吃完。
他疑惑地問了以後,姐姐滿臉嚴肅地說:“吃糕,取意步步高升,考試高分。”
雲十一當場就差點讓蛋糕卡住喉嚨。
他是真的沒聽說過,吃蛋糕還有這種寓意。
睡前,姐姐把他從浴室拎出來,已經脫了一半的衣服又被強行穿上,她義正言辭地說:“考試前不能洗澡洗頭,會把知識洗走。”
雲十一滿臉問號。
今天一大早,姐姐又一改往日風格,整齊的白襯衫西褲不見蹤影,反倒是穿了件很特殊的裙子出來。
那件裙子灰底上綴着淺黃色碎花,小立領襯得她脖頸白皙纖細,線條流暢的手臂露了一半在外面,五分的袖子上窄下寬,很有幾分飄逸。
然而最最顯眼的,無疑是被極其修身的裙子貼合出來的誘人曲線,腰肢仿佛雙手便能合握,該張揚的地方,也是柔和美好,更別說裙子下擺一道高開叉直接開到大腿,行走間,白皙修長的腿部線條若隐若現。
雲十一立馬就背過身去。
身後的漆雕月還在笑着說:“這件旗袍好看吧?穿旗袍寓意旗開得勝,灰底黃花意為走向輝煌。”
雲十一絕望地低着頭,擡起一只手捂住犯癢的鼻腔。
又翹起來了。
他今天還能活着上考場嗎?
然而漆雕月并沒有放過他,反而強行把他掰過去,往他口袋裏塞了塊紅布。
雲十一尴尬地極力往後撤,期待漆雕月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然而,墨菲定律卻是不講道理地應驗在了他的身上。
漆雕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想了想,最後居然笑了:“對不起啊小雲,姐姐喊你起床太早了,沒給你反應時間。”
雲十一:……
雲十一:“嗯。”
他還能說什麽?說是你太美了我控制不住嗎?
終于,他艱難地進食完了寓意為考試滿分的一根油條,另一根拗成個5的油條,和一個雞蛋,可以出發去考場了。
雲十一大松一口氣。
再在家待一會,沉重的姐愛就要把他壓垮。
漆雕月特意推了兩天的工作,專注陪考,将飛行器停在不遠處的停機坪以後,生生在校門口站了兩個上午下午。
終于,這場舉國關注的考試落下帷幕,漆雕月心跳得很快,站在大門口焦急地往裏面眺望。
剛剛有個男生,出來以後都哭了,說考試題特別難。
她雖然發自內心覺得小雲肯定沒問題,但還是會不由自主擔心他。
“小雲!”漆雕月眼前一亮。
像修竹抽條般挺拔俊秀的弟弟在人群中分外顯眼,她一眼就看見了。
待到雲十一走到近處,她才發現,對方原來并不是一個人。
雲十一身側走着一個一米六出頭,娃娃臉,笑得可愛極了的女生。
漆雕月迎上去,雲十一笑着喊了聲“姐姐”。旁邊的女生也甜甜笑着喊了句“漆雕姐姐”。
漆雕月笑着應下。
這個女生是洛特阿姨家的小女兒,比十一小一歲,今年也參加高考。
洛特阿姨身為總統,事務繁忙無法親自陪考,是以小洛特這幾天都是自己出行。
漆雕月很欣賞她的自立。
出于禮貌,她邀請了小洛特去家裏共進晚餐。
高考結束這樣重要的日子,大部分孩子會選擇和父母或者同學一起,或者慶祝或者放松,小洛特應該不會來,洛特阿姨還在家等着呢。
并且,自己其實比較想和十一獨處。
她微笑着等小洛特說一句“不了”,随後禮貌地順杆下,約定過幾天去家中拜訪。
沒想到,小洛特眼睛一亮:“好呀!十一說他[蟲族風暴]打得特別好,我想跟他比試一下!”
于是,焦急等待了兩天之後,漆雕月沒來得及跟弟弟單獨說一句話,他就被別人預定走了。
回程的飛行器上,漆雕月獨自坐在前排的駕駛座上,垂着眼操控着飛船駕駛系統。
這段路往常都是系統自動駕駛,而她會騰出注意力,跟副駕駛上的十一輕輕松松聊天。
而現在,往常總是坐着一道清俊身影的副駕駛座,空空蕩蕩,而後排平時閑置的兩個座位,此刻卻一刻不停地傳來談笑聲。
小洛特是個很活潑的女生,幽默健談,一刻都沒停下過嘴,而十一似乎也很喜歡她,溫聲回複她的每一個話題,時不時被她逗得開懷大笑。
他跟自己在一起時,很少這麽笑。
漆雕月想閉一下眼睛,但是開飛行器不能有危險行為,她又放棄了。
“說起來,上周發生的那件事,你記得吧?內情居然是這樣……”
“啊,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後面兩人笑得前仰後合,而他們在聊的事情,自己完全不清楚一絲一毫的內情。
他們僅憑“那件事”三個字就可以互相明白說的是什麽內容,而自己,完全摻不進去。
漆雕月感覺仿佛有一把手在抓着她的心髒反複揉搓,酸疼得厲害。
明明自己才二十幾歲,怎麽突然就有了一種空巢老人的寂寥感呢?
她今天把旗袍換下,換了件綠色的連帽衛衣,本來是想祝十一一路綠燈。
但是現在,她默默把衛衣帽子戴了起來。
沒別的意思,就是感覺這樣很合适。
漆雕(氣到ooc):不,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大聲哔哔
[好家夥,昏天黑地學了兩天我感覺好像哪裏不對,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沒更新!這不合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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