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們在談戀愛

我們在談戀愛

第6章

沈青舟的書房是典型的中式裝修，不同于其他房間的裝修風格，他不喜歡過于華麗，牆上挂着幾副大家的字畫，彰顯着文人的附庸風雅。

“我不知道沈總您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誤會，我和小沈總是正常的上下級關系。”江助站在古香古色的紅木辦公桌前，眼神沒有半點閃躲。

“那這個照片是怎麽回事？”沈青舟扔過來一張打印的照片。

“照片”兩個字一出，江涼川馬上就想到了公司開會時公司大群裏被前臺小美女無意八卦發出的照片。果然，桌子上扔到他面前的就是沈渡在茶水間壓着他，照片裏的兩個年輕男人氣氛不知道有多暧昧，仿佛任何人都能透過這張臉都沒拍到的照片推敲出照片中的兩個主人公正在激情澎湃的交流着。

江涼川當然不能讓這種誤會在波及到沈渡，于是把茶水間的情況幾近詳盡的給沈青舟複述了一遍。然後就聽到了讓自己腦回路無限延伸的話。

“涼川啊，你們也不用這麽瞞着我，都什麽時代了，你們如果真的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我們作家長的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聽儀文說她有幾個同學也是你們這種情況，都在一起很多年也見過家長了，只要沈渡他幸福，其他的也不是太重要。”

沈青舟說的這番話，一看就是草稿背了好幾遍的，說的一點都不含糊，彰顯了作為家長的開明和與時俱進。

江涼川在腦子裏頭腦風暴了一出大戲，假設他真的和沈渡有一腿，但凡他被剛才的糖衣炮彈擊中，脫口承認了他和沈渡的關系，身後馬上會出現幾個黑衣人，不容分說的把他捆起來，關在密室裏，給他各種刑具招呼着，或者好一點就是沈青舟立馬拍出支票，對他說金額随填，無論哪一種哪一種情況，最後都會是那句經典的：請離開我兒子。

此時的江涼川真的想說：“沈總，剛才騙了您，我是真的愛沈渡”

看看能不能搏一搏，接到一張支票。

但是他最後說的是：“沈總，請您相信我，我們真的沒有您說的那種關系。”

最後江涼川在沈青舟懷疑的眼光中走出了書房。

另一邊沈渡的書房确實另一番風景。

“這照片怎麽都傳到你們手裏了。”沈渡拿着照片，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看照片裏的人，江涼川後仰的姿勢，能看到有完美弧度的下颌線。

“公司那麽多人，藏個老爸的線人不是很容易嗎，”沈儀文再次揚起她探聽八卦的臉，“所以到底哥這麽多年不找女朋友，是真的喜歡男人嗎？”

“是啊。我喜歡男人。”沈渡用一種如釋重負的語氣說出了答案。

從沈宅出發回去的時候，柳眉像往常一樣讓保姆裝了幾盒沈渡愛吃的菜，不過今天的食盒比往常還多一些。

柳眉笑呵呵的對江涼川說：“裏面也有江助愛吃的，你們一起吃。”

随後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我看你們的臉色都不太好，工作不要太累，還有......無論什麽事都要有節制。”

兩個人聽出了這個“有節制”是什麽意思，江涼川剛想再解釋一下，沈渡給了他一個制止的眼神，江涼川一臉迷茫。

臨上車時，沈青舟，柳眉和沈儀文站在路邊，無比溫情的看着兩人上車的背影，江涼川知道一點有哪裏不對。

江涼川啓動了車子，看了看時間，晚上十點二十，沈渡在後座閉着眼睛，像是已經要睡着了，江助想着本來馬上就辭職了，這些也就都不重要了。

突然後面沈渡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裏想起：“我跟我妹說咱倆在一起了。”

江涼川握着方向盤的手差點打滑：“沈總為什麽要這麽說？”

沈渡再次閉上眼睛休息：“這樣以後會少了不必要的相親，還有以後你不來這裏，我也可以理所當然的說是因為我們倆感情破裂了，總比讓他們覺得我又氣走了一個助理強。”

江助不禁佩服沈氏父子倆，都有着清奇的腦回路。

車子開到了沈渡家樓下，沈渡拉開車門的手頓了頓說：“明早江助還是上樓來吧，帶着皮蛋瘦肉粥。”說完徑直開車門下車。

這兩天江涼川都沒有再去過沈渡的家裏給他送早餐，車子就停在樓下等，回想起之前每天早上去他家都能看見沈總露着不明顯卻很健康的上半身，沈渡怕是後悔死之前為什麽不穿好衣服。

第二天早晨八點，江助準時出現在沈總的公寓門口，江助敲了敲門，裏面沒有回應，之前都是江助自己用鑰匙開門自己随意進出沈總的家，因為沈渡很多時候都會把定好的鬧鐘關掉繼續睡，所以江涼川早上還要提供叫醒服務，但是現在江涼川手裏握着鑰匙卻不敢去開門。

他剛要撥沈渡的電話，棕色防盜門打開了，迎面是沈渡睡眼稀松的一張臉。江涼川穿着單薄的羊絨外套進了室內。

“江助的鑰匙是可以開門的，”沈渡穿着居家休閑分體睡衣，室內的空氣因為江涼川的進入而帶入了一絲寒氣，外面正值寒冬，江助卻穿的有些單薄。

江涼川手裏還攥着剛剛被沈渡提到的鑰匙，江助馬上反應過來：“鑰匙我還給您吧，以後我應該沒什麽機會用到了。”他把用淺藍色保溫飯盒帶來的粥放到了桌子上，鑰匙放到了旁邊。

“江助，這個粥是你親手做的嗎？”沈渡打開了保溫飯盒，頓時室內飄蕩着淡淡的食物的香氣。熱粥散發的熱氣讓沈渡的臉上像蒙了一層霧氣。

“是親手做的，沒有放很多肉和調料，熬了四十分鐘，放了一點點小青蔥，您之前說這裏的蔥您挺喜歡吃的。”江涼川覺得今天的沈渡突然大早上就深沉了起來。

“如果要熬粥的話，早上要幾點起來？”沈渡已經拿着勺子開始吃起來。

“早上六點起來，粥要随時觀察火候，不然容易粘鍋，如果糊了要重新做，所以我會起的再早一些。”江助簡單的敘述着事實。

“這麽辛苦的私人助理兼保姆的工作你竟然堅持了兩年，除了為了我給的工資高以外，還有別的原因嗎？”清晨明媚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撒在客廳的地面上，陽光被窗戶打成不同大小的方形格子。也灑在了沈渡淺灰色的睡褲上。

江助本來想再過一年再辭職的，他的錢還差五十萬還完，這是再給沈渡打工一年的工資，之後他就想遠走高飛，再也不想看見這個剝削他的資本家，如果不是那天的意外的話，他是要堅持下去的。

所以他真的只是為了錢呢，不然還能為了什麽呢？

江助面對着沈渡的餐桌站着，看着沈渡指節修長的手說：“有，我觊觎沈總的美色，”江助說謊不但不打草稿，并且也不咋眼睛，就這麽直直的盯着沈渡馬上要掉下來的勺子還有下巴，“上次您問我的時候，我如果這樣說，您會讓我馬上走人，所以我騙了您，但是現在既然結局已經是注定的了，那麽我也沒有欺騙您的必要了，這個答案您滿意嗎？”江助勾了勾嘴角，就這樣看着沈渡。

過來一會，沈渡在頭腦思緒碰撞的情況下喝完了不知道什麽味的皮蛋瘦肉粥，示意江涼川把飯盒收走，江涼川把飯盒拿去廚房清洗幹淨之後收回到保溫袋子中。他沒有注意到沈渡這時已經站在他的背後，倚在廚房的推拉玻璃門上有一會兒了。

廚房裏的江涼川已經脫了外套，穿着裏面整潔的白襯衫，系着沈渡廚房裏自己買的深灰色純色圍裙，他家裏也有個一起買的圍裙，是淺黃色兔子的，他知道沈渡不可能讓家裏出現任何和可愛有關的東西，所以把這個灰色的放在了這裏。

沈渡看着江涼川清瘦的後背輪廓，在白襯衫中能看出突出的蝴蝶骨，筆挺的西裝褲子下面應該也隐藏着一雙颀長的腿。沈渡暗想，擁有這樣容貌和身材的江涼川，确實是足夠吸引人的，以前不知道真相的時候沒有關注過這個美貌的男人，試想如果自己也對男人感興趣的話，江助真的是極品了。

沈渡這時已經不自覺走到了江涼川的身後，待江涼川把一切收拾整齊轉身時，剛好對上沈渡有些晦暗的眼睛。

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沈渡只比江涼川高幾個厘米，沈渡眼裏的情緒對江涼川形成無形的壓迫。

“沈總什麽時候學到這樣偷偷摸摸的啊？”江助身體不知覺的向後退，但是後面是洗手臺，江涼川的腳已經踢到了身後的大理石臺，退無可退。

“我不想在重新适應新的助理，所以我打算盡力去接受你喜歡男人的這個事實，并且努力像之前一樣相處。”

“有條件嗎？”江助了解沈渡，對于一個恐同的人來說，接受這樣的他并不簡單，他曾經見識過沈渡用完整整一瓶洗手液的情景。

“有，以後能不能不去和別的男人過夜，至少在你在職期間，這樣對你的身體健康也有好處。”沈渡眼神誠懇的說着，用着他荒謬的直男思維說着讓江涼川瞳孔震蕩的話。

江助兩秒就恢複了平靜，臉上帶着戲谑的微笑：“那我有欲望的時候要怎麽解決，所以沈總是讓我這個年紀就禁欲嗎？”

沈渡好像想好了萬全之策一樣：“我聽說男同之間做那個特別容易感染艾滋病，我這是為你好，你想的時候可以用玩具啊，不有很多情趣小玩具嗎？”

江助的心裏萬馬奔騰，沈總不光直男，還是個缺心眼的直男：“沈總，這個世界上有個東西叫套套，可以防止各種傳播疾病，還有，沈總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當我的真人玩具嗎，玩具哪有你好玩？”江涼川想戲弄沈渡的心思越發按耐不住，于是本來後退的身體漸漸的前傾，室內一片安靜，只聽見時鐘的滴答聲和沈總越來越近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