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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普洛華又開始神龍見首不見尾,就算在家時候也是神神叨叨,時而對着手機哈哈大笑,時而又對着電腦屏幕凝神思索。就算蘇澤宇來也懶得對他唇槍舌劍。
她對子期的解釋是“正在進行一項有着除暴安良的性質的光榮而神聖的使命,”。子期看着她摩拳擦掌的樣子笑得直搖頭,蘇澤宇對她則是赤裸裸的鄙視。
這一天晚上她又在房間裏敲打着電腦,蘇澤宇進屋拿東西時,洛華便把打開的網頁全顯示桌面了,蘇澤宇瞥了一眼閃動着的顯示條,估計是跟人聊天,便好奇的詢問着。
洛華将蘇澤宇推出門,說:“我正在和朋友商量雜志的下期內容,你別打擾我!”
蘇澤宇說:“這話我都聽了若幹遍了。商量雜志內容不用商量半個月吧!”
廚房裏的子期聽着兩人鬧着,笑笑,不以為意。
電話響起,是徐子翊。
“幹嘛!”
“想你了!”
“前天不才剛見過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都隔了六年了!你猜猜我現在在哪?”
“我怎麽知道!”
“我在你樓下!”
子期一驚,走到窗口,果然,徐子翊的車停在那。
“我到底什麽時候能上去見見小姨子啊!”
話說子期上次聽尹豐年說起徐子翊的一些事,對他倒有了很明顯的改觀。他也跟她抱怨尹豐年還警告過他不能兒戲,所以子期漸漸相信他是真的了。但是就算是真的也并不代表他已經忘記了心裏的那個人,或許她莫子期只是替代,或許連替代都不是。
子期見着徐子翊都在樓下了,想想讓他上來也罷,便讓他等她電話。
走到卧房,敲了門,請了清嗓子,說:“那個,洛華,待會有客人要來。”
洛華和蘇澤宇有些詫異,見子期笑容有點不對勁,目光交流一番後心領神會,忙出來收拾。
徐子翊上來是五分鐘後,居然拿了個水果籃子。
洛華見過徐子翊,但見着所謂的客人就是他,依然表現出了吃驚。蘇澤宇則是有些茫然。各自介紹過後,徐子翊發揮出他的外交手腕,不到兩分鐘,就把氣氛調節到最好。
洛華對着徐子翊說:“坦白從寬,你什麽時候和我姐勾搭上的!”
徐子翊看着子期,笑吟吟的說:“怎麽叫勾搭,我們是很純潔的相識相戀!”
“好吧,純潔的徐子翊同志,你什麽時候準備娶我們家子期!”洛華是抓着徐子翊不放,也不管該問不該問。在這點上,她比誰都心急。第一次她就對徐子翊印象很好,現在他能和子期在一起,她由衷的高興,巴不得他們現在就去領結婚證,她好幹幹脆脆叫一聲“姐夫”。
“毛主席都說了,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蘇澤宇也附和着。他對這個徐子翊感覺也不錯,娶他的莫姐也是合格的。
子期有些尴尬,徐子翊倒落落大方,“你姐要是同意,明天我們就去領本本!”
子期不想他們說這些,瞪了一眼徐子翊。徐子翊心領神會的自然的岔開話題。
子期去洗葡萄的當裏,精神有些恍惚。她覺得這一切來得好快,她現在是真和徐子翊再談戀愛了吧,有多久了,好像也快二十來天了,可是也就只有這二十來天。
他對她倒是真的上心,看得出的認真,可是為什麽自己還是隐隐有種不安呢?是季品君帶給自己的傷害太深了嗎?
子期看着徐子翊,突然有種怕失去的感覺。但是就算失去又怎樣,失去了,還是依然可以過活的。讓一切從頭,誰都可以,随時都可以。
還是,不要太過把一個人放在心上了,這樣,真的失去,也不會那麽難過。就這樣吧!
子期想着,發覺徐子翊也在看着自己,他的眼神像是穿透了千年的時光直抵子期的心裏。有那麽一瞬,子期有些慌亂,倉促的轉過頭,像是怕他看出什麽。
在和徐子翊的相處中,子期似乎開始用了心。
有時候徐子翊依然像原來那樣嬉皮笑臉,她也不再覺得厭煩,甚至可以應對着嬉笑反駁。每每去超級市場,徐子翊也會與她十指相扣,說不出的地老天長。遇到徐子翊的熟人,他也介紹的落落大方,無論對方是讪笑還是質疑,徐子翊的眼神卻滿是誠懇。卻始終沒有遇到子期的熟人,沒有遇到過季品君,甚至沒有遇到過季品君的熟人。子期心裏是希望着能遇到季品君的,但說不清楚為什麽要讓他看見。讓他的朋友看見也是好的,說不定就傳到了他的耳裏,可是他知道了又能怎樣?
兩個人在一起,徐子翊總是無微不至,但子期卻難免喜怒無常,徐子翊也不計較,把她當小女生那樣哄着。就算子期惱了,他也跟在身後,不離不棄,等着子期回頭,然後又是嬉皮笑臉,外加賠禮道歉無數,也不管是不是真是他錯。
子期問自己,可以相信這個男人嗎?身體裏有兩個人在對話,這次說相信的那個人贏了,下次說不要相信的那個人又贏了。于是又帶來忽冷忽熱的局面。睡覺的時候,也總是一會季品君的臉,一會徐子翊的模樣,最後模糊在一起,不知道成了誰的樣子。
和招小怡尹豐年也有了幾次一起聚會,兩個人看起來還是那麽好,可是徐子翊暗地裏告訴子期,其實他們兩個一直再吵架,一直再分居。
這些事情,是酒後尹豐年對徐子翊說的話。男人們在酒後,通常會對另一個人說出自己的感情怎樣怎樣如何如何。尹豐年雖然和徐子翊是合作夥伴,但并不是推心置腹的那一種。這一次尹豐年跟徐子翊說出自己的家事,或許也有着想讓子期知道事實的緣故。戀人之間總是無話不說的。
尹豐年為什麽想讓子期知道他和招小怡其實并不好,他也說不清楚。和招小怡在一起後,他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和莫子期無話不說,倒不是招小怡強行幹涉,而是他知道如果他依然和莫子期沒有距離,招小怡不會快樂。女人心胸再大,也不會大到允許自己男人的愛分給別人。所以尹豐年很自覺的開始對着莫子期有了自然而然的距離。這距離,一遠,便是一年一年的遠了。或許以後,會更加更加的遠了。
自從聽徐子翊說了那些話後,子期便留心起兩人來,而後果然發現了些端倪。尹豐年試圖對招小怡殷勤,她卻只是禮貌的擋開,兩個人完全不像是戀人之間的直來直往或者相敬如賓,而成了一種刻意的示好和刻意的疏離。
子期越看越覺得怪異,卻也不好當面詢問,只是看着最好的朋友變成這般樣子,她實在是難受。所以在一次聚會後,她給尹豐年發了短信,詢問情況。
尹豐年沒有否認。他和招小怡确實危機四起。
招小怡對尹豐年說,我們之間已無話可說。然後搬出他們的家,暫居在公司的宿舍樓。她說她需要時間冷靜冷靜,同時也給足尹豐年時間讓他好作出取舍。
子期不解,問他取舍什麽。
尹豐年想了想,說:“大概你不知道我媽和小怡素來不和。”
子期的心莫名的“咯噔”一跳,就怕他說出他媽原本是喜歡她莫子期這樣的話。但是尹豐年沒說。子期也就寬慰道:“自古婆媳問題嚴峻。”
尹豐年苦笑,說:“可是我媽就覺得你是很好相處的。”
子期眼皮一擡,說不出滋味,只好說:“小怡比我好的多,你該和你媽多說她好。”
尹豐年嘆了口氣,“她們矛盾根深蒂固,像是上輩子積下的深仇大恨,無論我怎樣調解,都于事無補。”
子期說:“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想跟小怡領下結婚證,那樣板上釘釘,說不定我媽也就不再言語。”
尹豐年到底是對招小怡有感情的,子期有些感動。為了不失去選擇結婚,也是愛了吧。可是自己還不知道何時有人願意娶。
遏止住了內心的悲傷,子期開始為尹豐年求婚事宜出謀劃策。商量一番後,決定約在子期上次被荀唐藝帶去的那個別致的地方,然後奉上大捧玫瑰,掏出鑽戒,學着電影裏那樣。
如此美好的浪漫,想來也是難以拒絕的美意。
挂了電話,子期幻想着尹豐年向招小怡求婚的場面,不也覺得幸福。
普洛華接連幾天很晚回家,臉上也看不出疲乏,只有一種神秘莫測的微笑讓子期困惑。看到子期詢問,擺出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神情。
這天吃好了飯,蘇澤宇說出去走走,子期便跟着他到樓下散步。
蘇澤宇說:“莫姐,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
莫子期眉毛一聳,驚喜詢問,突然又靈感乍現,說:“不會就是上次洽談會跟着你的那個女孩吧!”
蘇澤宇沒想到莫子期居然看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子期試圖詢問那女孩的情況,誰知蘇澤宇一臉悵惘。
他說:“她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事實上,我對她一無所知。”
莫子期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她來面試的那天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布衣,實在沒有儀表。可是她的設計才華一流,為此我選了她。她很少說話,對人很禮貌,禮貌的讓人覺得冷漠。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被她吸引了。”
蘇澤宇說得認真,莫子期卻不以為然。她想怎麽那麽容易就愛上一個人呢。
蘇澤宇看懂了子期眼裏的疑惑,又道:“在她的身上,你看不到僞善、虛榮,在她的眼裏,好像什麽都不重要。她冷靜、堅強、安寧,善良而真實。現在的生活太過躁動不安,她卻始終安之若素。我實在想象不出會有這樣一個女子存在!”
莫子期從蘇澤宇的眼裏看出了一種狂熱,這種眼神她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為蘇澤宇對這個女子的形容而動容,他一個一個詞的吐露,像是經過了百般的斟酌。她想難道這個女子真的有那麽好,還是只是蘇澤宇情人眼裏出西施?
子期突然想起了宋雪,不知道小雪知不知道蘇澤宇紅鸾心動了,想到這便打趣道:“這樣你那個小雪要傷心了!”
蘇澤宇輕笑了笑,說:“後來我跟她說明白了,她已經不來找我了。”
這個倒讓子期有些吃驚,“你跟她說什麽了這麽管用?”想想那時候,使了那麽多招數,那個小雪都是遇強則強越挫越勇啊!
蘇澤宇又了一絲的遲疑,而後笑笑道:“我說我不喜歡她,讓她別浪費時間了。”
聽他這麽一說,子期更加奇怪了,難道這小雪這麽好打發?不過她既然不再糾纏了那也沒必要那麽追究了。還是回到剛才的問題,“你同事知道你喜歡她嗎?”
“我還沒敢說!”蘇澤宇說完,更加不好意思。
子期看着燈光下他不自然的表情,禁不住笑了起來,“有什麽不敢的,喜歡她就大膽的告訴她!”
蘇澤宇低下頭,神色竟有了一瞬間的落寞,但很快掩藏起來,繼續換上那張陽光的笑顏,“嗯,我知道了!”
子期沒在意他的表情變化,聽着他的決定,笑道:“這才對嘛,有喜歡的人是多不容易的事,不管結果怎樣,喜歡就要大聲告訴她!”
“嗯。”蘇澤宇點點頭。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便散了。
喜歡他,就告訴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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