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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夜已深。
穿堂風吹過,将樹葉吹出沙沙聲響,陰暗角落裏,有一群黑衣蒙面人正飛快移動着,往同一個方向奔去。
血腥味被風吹散,慢慢消失地無影無蹤,夜晚的空氣中,潮濕的感覺更重了,一群人如同鬼魅一般,在黑夜中穿行而過。
最終,停在了一扇緊閉的門前。
目光警惕地在四周環視,這漆黑的巷子裏空空蕩蕩,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推開門,屋裏亮着燈,蒙面人迅速閃身進去,到了裏屋門前,全部都單膝跪下,壓低聲音:“青主。”
裏頭沒人說話,但那房門卻緩緩打開,看起來就像是被風吹動了似的,吱吱嘎嘎的聲音在夜半時分,聽起來不由得叫人毛骨悚然。
但衆人面色不變,只是擡頭去看坐在裏頭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簡潔的黑袍,長發披散下來,懶洋洋地靠在矮塌上,光着腳,露出一段白皙的腳踝。
不遠處,桌上擺放着的香爐正在幽幽冒着煙,白色的霧氣互相纏繞着,漸漸升高,又漸漸飄散。
他面容還稍顯稚嫩,但在燭火的微光映襯下,又多出幾分陰郁,叫人不敢直視。
有人從內室推門而出,打破了此刻寧靜,随意擺擺手,對門口衆人道:“起來吧。”
然後拍拍衣裳,發覺身上白衣沾了些灰塵,表情有些嫌棄,轉身坐在矮塌旁,嗤了一聲,“個子不高,占地方倒挺大,把腿拿開,給我騰個位置坐。”
陳景律哼了一聲,不理他,然後就感覺對方把手伸過來,一把将他腿推到裏頭去。
轉頭拿了個蘋果,放在手裏滾來滾去,“都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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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跟外頭那群人說話。
黑衣人裏有個小頭頭,抱拳上前一步:“回主上,李宅上下一十三個人,不留活口。”
語氣輕描淡寫,仿佛那并不是十三條人命似的。
金玉樓,本就是做如此行當。
簡單把情況彙報完畢,白衣男子便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大門關閉,屋裏重新恢複了寂靜。
片刻後,才有人重新開口。
“所以你大半夜跑到我這裏,就是為了躺着擺個姿勢給我看?”
陳景律皺眉,依舊沒睜眼:“你安靜一點。”
“……”
白衣男子被氣了個倒仰,手裏的蘋果立刻就成了攻擊人最好的武器,但陳景律手一擡,穩穩當當就把蘋果給抓在了手心,又一句:“煩不煩,有完沒完?”
“嘿——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陳景律終于動了動眼皮,眯着眼,勾起了一抹略微有些譏诮的笑容,“身為金玉樓的樓主,天天躲在這個小地方找清閑,怎麽,就允許你在這裏偷得浮生半日閑,不允許我過來躺着想點事?”
“你還能有什麽事可想,啧,怎麽,想女人?”
陳景律不說話,忽然靜默。
随口一個問話,倒是誤打誤撞地說穿了他的心思,對方反應過來,頓時就覺得有點稀奇。
猛地湊過去,饒有興致地沖他挑眉,“還真是啊?來說說看,想誰呢?哪戶人家的小姐啊,能有這麽大的本事,竟然叫你在這牽腸挂肚想個不停。”
陳景律默默伸腿把人踢開,轉了個方向,背對着對方。
忽然又幽幽嘆了口氣,說:“我不想在樓裏待了。”
“嗯?那你要去哪?”
“去……”
去她身邊。
被自己忽然冒出來的心思吓了一跳,陳景律猛地咳嗽起來,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拍拍胸口,頭一次顯得有些狼狽。
他不得不承認,現在他的腦袋裏完全就是一片亂糟糟。
那個眼神,那種語氣,以及最後看見的那兩片紅豔豔的嘴唇,如同魔咒一般印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旁邊白衣男子不吭聲了,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詭異。
半晌後,還是陳景律先開口,聲音有些發悶,說:“這段時間暫時不要來找我,我打算去個地方。”
說完,有些煩躁地捏捏鼻子,皺着眉,覺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
原本他只是因為李麒禾的關系,才整天一得空就跑去那個女人身旁逗弄對方,借此好在暗地裏窺探李麒禾的行動。
但現如今,他又忽然間覺得沒什麽意思。
上輩子,打打殺殺的事情做得真是夠多了,害他的罪魁禍首在他一回來就已經被直接弄死了,而眼前這個人身體還好,輪不到他去接管金玉樓,這麽一番折騰下來,他覺得很無趣,想給自己找點樂子。
不如……
就去跟那個女人待在一起?
剛有這個想法,他自己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可是思來想去,他覺得這個想法也挺不錯。
按照上輩子那個活法,每天在打打殺殺中度過,身上背負了無數條人命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追求些什麽。
夜半夢醒,盯着天花板發呆,自己都想不明白,做這些事情到底是有什麽意思。
跟那個女人待在一起,雖然每天都在裝模作樣中度過,但他卻找到了一些做戲的樂趣,不覺得心中苦悶,反而還興致勃勃。
他還記得被對方救起的時候,外頭的雨下得很大,噼裏啪啦,砸在臉上就像石頭一樣生疼。
以為自己快要死掉了,卻聞到一股冷香飄來,像是山林間的古木,又像是寺廟中萦繞着的幽幽檀香,努力睜開眼,模模糊糊只看見一雙冷漠的眼睛。
是,那個女人平日裏總是溫溫柔柔地在笑,但也許她自己都沒發覺,其實她那雙眼睛裏頭,藏着的卻是一種漠然,好像這裏的一切都和她沒什麽關系,所以可以用一種漫不經心的模樣對待。
但她那個樣子很美。
讓人……
想看看她究竟會為什麽而動容。
陳景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說:“要是有什麽事,留消息給我就可以了,到時候我會來這裏找你。”
“也行。”
白衣男子聳肩,“正好最近官府在查,煩得不行,我打算先停一段時間,等風頭過去了之後再說。”
二人對視一眼,各自迅速做好了決定。
既然已經定好,陳景律反而就沒那麽糾結了。
他躺在矮塌上,重新閉上眼,心裏盤算着要用什麽樣的面目去見那個女人。
想着想着,唇邊悄悄勾起一抹笑容。
忍不住。
因為心情忽然變得很好,好到頭一次開始期待起明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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