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怎麽,不方便?

怎麽,不方便?

許筱一路上都是迷迷瞪瞪的,全然不在狀态。一直到車子在沈水的別墅前停下,他伸出手迎她下車,許筱才回轉過神,突兀的問他,“剛才我……我記得過路的時候是綠燈啊!”她方才只顧得冒桃心泡泡了,竟忘了這樣一件要緊事。

沈水牽住她的手,臉色微變,沉聲道,“已經報警了。”

這件事,确實是他大意了。

許筱進了房,便催促着沈水也去洗澡。方才兩人滾到地上,衣服是必須要換了。幸好,他的這所房子,除了主卧之外,樓上樓下仍各有一個衛生間。

許筱脫了上衣,便迎着鏡子查看胳膊肘處的傷痕。那時,她尚沒覺得特別疼,且她今日穿了件寬松的長袖,沈水檢查的時候也是沒看見。這會兒看來血液竟是已然幹涸。

她簡單處理了傷口,頗有些艱難地洗了洗澡。穿衣服的時候再次望見鏡中那個素面朝天的女孩子,她伸出食指比了比胸前的溝壑。還算可觀。只是……她大概是需要買些成套的內衣了。不論沈水是否是性冷淡,都還是可以掰一掰的嘛!

許筱遮了傷口徑直走到沈水的房間,水流聲卻依然還在。

“你還好嗎?”許筱不放心的敲了敲他洗手間的門。

門內除卻嘩啦的水聲,竟是全無動靜。許筱正欲湊近了門仔細聽一聽,門便突然被人打開。

沈水□□着上身,只在腰間系了浴巾。他的身材并不似健身教練那般壁壘分明雄壯威猛,亦不是他在劇中所扮演的那般嬌弱書生。

許筱看着小麥色肌膚下精壯的腰身,默默咽了口水。尤其,上面還有水滴一滴滴滑落。簡直不能更誘人。

沈水似是一眼看穿她眼中的貪婪,忍不住勾挑唇角,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戲谑一笑,“要不要咬一口?”

咬一口?

許筱聽着這話莫名耳熟,仿佛起初便是出自她自己的嘴,然而,許筱何曾被人這般調戲過,且調戲她的這個人還是念了兩年的男神,頓時臉蛋便紅透到了耳朵根。

可是囧便囧了,斷然不能丢了所有的陣地。還是要多争取些福利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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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此刻都穿着拖鞋,差了一頭的身高且又距離極盡,許筱須得努力仰起頭才能夠望見沈水舒适的笑意。“你笑起來真的特別好看,以後要多多微笑,好麽?”

這樣的角度,雖然她的脖子是酸痛了些。看到的沈水,卻是完全不同的沈水。既不是那個僞裝出來的溫潤如玉,亦不是無法靠近的冰山。這一刻的他,唇角雖然只是泛起了清淺梨渦,但眼底的笑意卻是真切的,一不小心就要人神魂蕩漾。

他垂下頭,捧住她的臉,在柔軟的粉唇上輕啄了一下。“好!”

許筱随着沈水一前一後坐到床邊的時候,腦子裏只殘留了一絲理智。

想着,難道真的是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難道人品大爆發?難道男神真的愛上自己了?難道同性戀也有被掰直的可能?

在她殘存的理智裏是無數的問號,可在眼前的,是他于床上坐穩後,頗有些別扭的看着他自個膝蓋的傷口,悶悶道,“幫我處理一下!”許筱聽罷,立刻跳起來去拿藥箱,哪還有半分理智。

她本就是傾慕男神的小女生,哪怕得知男神的人設只是人設,也全然不妨礙沈水這兩個字早已出現并頑固的賴在她的生命裏。

許筱拿了棉簽小心翼翼的給沈水上藥,全然不知為何沈水的呼吸似是越來越重。

她自然不清楚,自沈水的角度看來,眼下不只有許筱濃密的睫毛,還有那一大片的好春光,他本就正當年,多年不曾開葷,哪能經得起如此誘惑?先前拼命隐忍,也不過是不确信她的心思罷了。

沈水深深地凝視着眼前的女人,許筱,我原本想等你不摻任何雜質的愛上我,可是我……等不及了。

待許筱收了藥箱,身子還沒站穩,便陡然被人摁壓在床上。許是動作幅度過大,沈水無意間觸碰到她的傷口,她下意識痛得“嘶”了一聲。

沈水凝着她額頭緊蹙的模樣,身下的緊繃頃刻褪了去。慌忙将她小心扶起,檢查着她的手臂,“怎麽不和我說?”

他許是真的急了,連帶着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陰鸷駭人。

許筱心下也是一驚,她一直特意回避的,到底還是要時時出現在她眼前來提醒她。

沈水的情緒似乎不是特別受控,但有關根源,她一直不想探究,有些刻意回避。卻也不是沒有法子治療,只是……她并不想去戳他的傷口。

然而,她不想戳,就得忍耐着他這樣駭人的目光。

許筱輕柔的握住他的手,“我怕你擔心。”

“你不說我才擔心。”他的模樣已然陰狠仿佛訓斥了,“以後不許這樣,聽話!”

許筱扯起嘴角,眯着眼點點頭,竭力掩蓋住眼底将要泛起的潮濕。到底是怎樣的過往,才讓沈水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沈水确認她的傷口當真無礙,臉色才漸漸緩和。

“我要出差,去趟美國,一起?”沈水随口問她,卻也是當真征求她的意見。

許筱知道,依照沈水目前所表現出來的偏執,倘或有一天她當真成為了他所珍視之人,只怕會傷到本身。此時,她多少還有抽身離去的可能。倘或再進一步,只怕難以自拔。

然而身體總比大腦來得直接和誠實。

她微笑着點頭,“好啊!”頓了頓,又是起身,“什麽時候出發,我去收拾東西?”

“不必!”他将她摁回床上,“我來。”

直至到了美國,落了地,許筱的臉還是紅透的模樣,倒不是她羞窘做作,實在是沈水拿了她的內衣細致的放進行李箱的畫面實在是過于暧昧,又透着詭異。她就連在飛機上入睡後,夢中都是那副畫面,實在是難以清醒。

抵達時,正是正午。只是這邊的天氣略有些陰沉,看得仿佛日暮降臨一般。

接機的人将他們在酒店安置好,便離去了。沈水瞧她昏昏沉沉大腦不甚清醒的樣子,扯了扯領帶,同她道,“去洗個澡睡一覺,晚上陪我見客戶。”

許筱半眯着眼晃進浴室,沒一會兒就又裹着浴巾将門拉開了一條縫,只露了一個腦袋在外面,頗有些急切地問他,“見客戶?”

沈水瞥了眼她緊裹的胸口,臉色如常。“怎麽?不方便?”

許筱一時噎住,悶了悶才又不甘不願的說着,“是……不合适吧!即便你默認了我是女友的身份,參與到你的工作中去,總歸有些不大妥當。”說罷,她就瞧見沈水突然大步走來,她下意識正要後退,進而意識到後撤便意味着自動将門打開,倒不如硬撐着看他能有什麽說辭。

他勾起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有些懶散,“我什麽時候說你是我的女友了?”

還能這樣啪啪打臉的麽?

許筱自認無話可說,正要甩脫了他的手鑽進浴室不再理他。

沈水卻是突然用了力,緊捏住她的下颌,緩緩道,“不過你既是這樣認為了,那便是吧!”

所以,是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吃麽?

許筱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心裏甚是不如意。沈水卻是仍舊徐徐道,“這次的合作很重要,你以我助理的身份去,也不用說什麽,幫我仔細看着,有沒有抛開工作以外的突破點。”

這确然是她的本分了。她的工作本就是沈水的私人心理輔導,結果這麽多天一直閑散着。這會兒難得涉及到專業,許筱扁扁嘴,只得應下。“那好吧!”

許筱醒來的時候,沈水正坐在陽臺打電話。她赤腳走過去,拎了一個軟墊于他兩米遠的位子盤腿坐下。此刻日暮降臨,夕陽自他的一側打過來,細碎的劉海在他臉上落下層層疊疊的剪影。沈水本是棱角分明的臉頰,此刻在橘色的光暈下,襯得極是柔和。她的視力并不是極好,但依然将他薄唇緊抿的那條線看得清晰。

他的神色略有些凝重,以至于她已然這樣靠近,他仍舊将手機緊貼着耳朵,仿佛不曾知曉她的到來。

好一會兒,他才給予電話另一端的人一個回應。

“我知道了。這種事以後不必告訴我,只要她還活着,就不必和我說。”說罷,便立即挂了電話。微微側眸,方才滿眼震驚的看着不知何時坐在一旁的許筱。

許筱本還不自知,但沈水那般神情,分明是她窺見了他不願為人所知的秘密。

她起身,拎了軟墊坐到他身旁,腦袋倚靠在他腿上,悠悠道,“我們什麽時候去見客戶?”說罷,許筱便精準的察覺到,在她話音落地那一刻,沈水緊繃的身子分明松了下來。

沈水揉了揉她細軟的長發,“你收拾好了我們就去。”

許筱把玩着他垂下來的手指,一指一指細細撫過,扁着嘴咕哝,“可是你好像沒有幫我帶職業裝啊!”

沈水反手握住她的手,“你穿什麽都好。”

末了,許筱還是挑了件勉強……不那麽休閑的服裝。只不過,待她穿好後,沈水的臉色卻是不那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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