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吃醋了

我吃醋了

許筱頓了頓,聽得出多半是林少将的聲音,慌忙放下東西,放大了手機的音量,仔細聽着。

豬豬明顯是愣了愣,“你……你怎麽回來了?”

林少将的聲音不同于豬豬的驚愕,卻是老神在在了。“我來看我女朋友,有什麽不對?”

豬豬越說越氣,“你才出門十分鐘。”

許筱聽着,陡然瞪圓了眼睛。她已然并非未經人事的少女,淩晨時分林少将從豬豬的住處離去,這意味着什麽她自然是懂得。許筱正琢磨着要不要挂了電話,縱然是他們兩個起了争執,她也不好偷聽了人家的隐私。

另一端的聲音卻是突然近了許多,豬豬慌亂的叫了聲“你幹嘛?”

下一秒,又有林少将的聲音極近的傳入耳朵,“許筱,你不必過來,我自己會處理。”

許筱愣愣的看着被挂掉的電話,很是憂傷。

她現在,竟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許筱摸着手機,號碼一個一個劃過,最後停留在沈水的名字上,愣了好一會兒,終是将他的備注改成了“老公”二字。

而另一端的豬豬極是不安分的待在林少将的懷裏,悶了好久,仍是不甘心的哼唧,“你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什麽?”

林少将一雙鐵臂緊緊地環抱着她,可是聽到她如此抱怨,還有先前那一顆顆淚滴落在他的心口,他終于還是心軟,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道,“方才是我考慮不周,我不該在做過之後馬上離開。”

豬豬聽他如此厚顏無恥的直言敘述,臉頰頓時滾燙的要命。可是下一秒又迅速冷卻下來,只聽得林少将徐徐道,“但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見那個人。”

“為什麽?”豬豬掙脫開他的懷抱,極是不悅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和最初的時候并沒有什麽不同,即便是一身便服,也穿得這樣硬挺。

“我說過了,不可以就不可以。”林少将撇過臉,自認在這件事上沒有商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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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豬索性站起身,單手叉腰瞧着他,“林峰!”她氣急的叫着他的名字,頗是無語的冷哼,“那我也說清楚了,這個人我還非見不可了。”

林峰看向她,四目相對。豬豬并未有任何退卻的意思,仍舊狠狠道,“我不是你的下屬,為什麽要聽從你的命令?再者說,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和我的朋友有什麽關系?你不要以為我們兩個睡過了,你就可以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我不是筱筱那樣的性格,她喜歡一個人就會沒了原則,什麽事都為對方考慮。我明明白白告訴你,瀾山,我是必須要見的。”

林少将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這只小狐貍露出鋒利的爪子,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心上劃上許多傷口,仍揚着下巴像個高傲的女王。

林少将伸手扯過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将她帶入懷中,沉悶許久,到底是極為別扭的開口承認,“我吃醋了。”

豬豬只愣了一瞬,便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知道。”

“看來你很習慣吶?”

“對啊!”豬豬絲毫沒注意林少将堪堪沉下來的臉色,繼續無謂的說到,“從小到大為我争風吃醋的男生多了,我早就習慣了。”然而,她的話音還未及落地,身子就猛地被人摁壓在床上,林少将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我看你是不想起床了。”

許筱後來才知道,那一晚豬豬到底是為了什麽和林少将發生争吵。卻是為了她的那個筆友。瀾山。

原本,豬豬就是晚了許筱一年決定讀研,因而後來攻讀博士也就晚了一年。她在異國他鄉沒有同伴,就在國內的一個筆友App上,交了個筆友。兩人聊了一年有餘,最近才交換了真實的聯系方式。

這一晚,瀾山的信息到來時,正好被林少将看見,豬豬又是一副非見不可的模樣,林少将自然免不了多想。許筱基于清官難斷家務事的本分,還是正正經經同豬豬分析了林少将的言行。豬豬氣消了,但該見的人還是見了。只是,人家看了眼晚她一步到來的林少将本将,立時就退縮了。因而這件事,竟就這般沒了後續。

許筱很快恢複了個人狀态,開始在研究所工作。只是夜深人靜時,劃拉着手機上兩人的婚紗照,到底是難以入眠。

一個月的時間,在許筱一指一指的數着下終于過去了。

她盤算着沈水回來的時間,又琢磨着要不要打包自動自發的回了別墅去住。

日子一日日臨近,她的折磨漸漸變為狂喜,而後又是不安和惶然。

直到許筱接到教授的電話,确定治療結束,她驚喜的跳了起來。而後又是猛地跌坐在沙發上,她這些日子一直惶惶然,從未覺得時光過得如此之慢。亦是到了這一刻,她才陡然驚醒,她一直陷入等待中,卻是從未自我反省過。

她明明已經深深地挂念那個男人,一天不見的日子已然難熬,她卻是硬生生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熬了整整一個月,可不是有病麽?

她是沒勇氣沒魄力經受沈水所經歷的一切,可是,她可以給他所有她能夠付出的溫暖,一世不變。

許筱呆坐在沙發上,過了足足半小時終于後知後覺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一絲的擔憂和惶然也就頃刻消失不見。她愛他,她從未如此确定過。

許筱站起身,正準備推門讓那兩位隐匿在暗處的保镖幫她打包行李回別墅去。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許筱看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又想起上一次兩人見面的情形,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好!”許筱秉着基本的禮貌。

可是另一端,卻是沒完沒了的哭聲,許筱極想挂了電話。前些日子,她聽豬豬哭也就罷了。那時,她恨不得跳到林少将面前,問一問他到底對豬豬做了些什麽。而現在,她實不能跳到王彥良跟前去。

許筱扶額嘆息,只得悄然聽着,不做聲。

她笑得按日子來算,王娜這般痛哭多半是已然看過了王彥良同別人的婚禮。而許筱這般耐性,也不過是有些同情她罷了。

王娜終于哭夠,才啞着嗓子同她道,“許筱,你能出來陪陪我嗎?”

許筱下意識皺眉,瞬息後又是忍不住翻了白眼。可說出口的話倒還是客氣的,她說,“好!”卻不是她多聖母,而是另一端的嘈雜和男女混雜的叫聲,許筱曉得王娜未必足夠安全,只好跑這麽一趟。

許筱到酒吧的時候,王娜果然已經醉的一塌糊塗,旁邊還有個猥瑣男正緊巴巴的盯着王娜的胸口。

許筱直接就去拿她放在一邊的手機,用她的手機解了鎖,便翻看通訊錄。

“我叫你朋友過來吧!讓她們送……”許筱正說着,突然頓住,無比驚愕的看着王娜的手機。她最近的通話記錄,除了她,便是備注為“老公”的一串號碼。許筱是認得的,那是王彥良的號碼。

電話并沒有接通,但是足足響了四十五秒。也就是說,王娜等到最後一刻,也沒能再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許筱看着王娜近似于神志不清的模樣,愈發覺得可惜。她明白王娜為什麽找了最不相熟的她,而不是她的好友。

前任結婚這件事,除了她,怕是沒有別人能夠這般感同身受。

許筱最後還是放下手機,靜靜地看着她喝酒,不勸阻。直到猥瑣男上前來,許筱才招呼了身後隐在暗處的保镖将那男人扭送了出去。

許筱在王娜人事不知後,将她送到了酒店,喂了她醒酒藥,守了她幾個小時,看見她醒了,才起身道別。

王娜的記憶漸漸回籠,臉色發白的同她道謝。

許筱莞爾一笑,“沒關系,我可以理解。”

王娜垂下眼,淚水滴落在綿軟的被子上,“許筱,我終于明白了你當初到底有多難過。”

許筱抿了抿嘴,當真細細回想了當時的場景,才微笑道,“還好!也就是想殺了他而已。”

王娜凝着她,到底是忍不出撲哧一聲笑出來。許筱看她又哭又笑的樣子,拎了包包正準備走,王娜卻是突然無比認真的凝望着她,“那我還是沒有你恨他。”

許筱倒吸一口冷氣,到底還是不得已的微笑着放下了包包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好,準備聽她絮叨。

“你說得對,我不去看最後一眼,根本不會死心。可是我看見了,卻是生不如死。”王娜垂着頭,淚水啪嗒啪嗒的落下。

許筱無奈,只好秉着基本的規律勸慰,“都會好起來的。”

王娜并不看她,只是仍舊絮絮叨叨的說着,“你知道嗎?我根本沒有勇氣出現在他們的婚禮現場。我只是遠遠地看着,看着他好像笑了,看着人群很熱鬧。只有我在外面,孤零零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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