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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确定長公主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阿花提出了告辭。

雖說整理行李有仆人在做，但行事中難免有需要長公主做主的地方，阿花在這裏除了會打擾到她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秦越一路送她出去，只是走着走着，他的腦袋垂得也越來越低。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沒有辦好。”

“不怪王爺，是白金敏太過于機警。”

那也怨他疏忽了。

要是他能看出來白金敏的異常，說不定他們就不會這麽被動。

秦越的聲音依舊低落：“那派去西疆的人，還要再繼續嗎？”

“不必了，即便是尋到錯處，也沒用了，讓人回來吧。”

“好。”秦越應聲。

受這件事的影響，兩人的情緒都不高。

一路無言，臨到分開的時候，秦越說道：“阿姊最近情緒可能會不好，如果可以的話，你多來陪陪她，或者看看慈慈，她也很喜歡你。”

“妾身知道，王爺留步吧。”

阿花上了回府的馬車。

一路回到王府，在會香院的房間裏坐下，阿花長籲一口氣，只覺短短半日，明明什麽事都沒做，卻像是幹了一日的農活，全身酸軟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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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心端來盆水：“小娘，卸了妝休息吧。”

阿花點頭，餘光看到桌上被麗心放下的冊子，那是之前出門時，秦建羽送來的，白利在西疆的流放記錄。

她拿起随手翻看，剛把冊子打開，門外傳來聲音：“小娘，是我。”

阿花道：“飛羽嗎，我在房間，進來吧。”

自從上次聽到秦飛羽和秦建羽大吵一架之後，阿花再也沒有見到她。

這都過去四五日了，也不知她情況如何。

秦飛羽走進了房裏，笑容有些勉強：“聽說小娘回府了，我在房裏待的無聊，就來找小娘說說話，小娘不會覺得我煩吧。”

“說什麽呢，你能來找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嫌你煩，快坐。”

她本是想讓秦飛羽在正廳的椅子上坐下，哪想秦飛羽直接朝裏間走來，坐在了她梳妝臺的旁邊椅子上。

看她面色不好，像是還在傷心，阿花也不好說什麽。

阿花随手把冊子放在桌上，讓麗心出了門，才問道：“飛羽，這幾日也沒見你，發生了什麽事？”

秦飛羽的眼皮動了一下，眼睛瞬間就紅了。

她低着頭，雙手放在腿上，小心地捏着衣角：“我和哥哥...我做錯了事，哥哥不肯原諒我。”

“你是他妹妹，這多少年的感情呢，他怎麽會真的生你的氣，可能只是嘴上說說罷了。”阿花勸道。她雖是知道兩人不是親兄妹，但這個秘密想來秦飛羽并不知曉。

一滴圓潤的水珠，從秦飛羽的眼中落下，砸在她的手背上，裂成無數晶瑩的碎光。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她眼中的惶恐和無助太過于明顯，阿花的心頓時就軟了起來：“沒事的，別怕。”

“嗯。”秦飛羽道：“那我想為哥哥做一件事，讓他開心。小娘能幫我嗎？”

“只要是我能做的，随你開口，不過你想為将軍做什麽事？”

秦飛羽想了想：“我當時回來的時候路過城郊，聽說那裏的桃園和梨園正開着花，小娘陪我去采些花瓣吧，我想為哥哥做些花茶，讓他累的時候也能喝些茶水放松一下。”

“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現在就回去準備！”

秦飛羽的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聽阿花這麽說，立刻喜的跳起來，轉身向外走，臨到門口又叮囑：“小娘不許反悔，還有不許告訴哥哥！”

“知道了。”

送走秦飛羽，阿花又讓麗心進來拆發髻。知道她聽到了自己和秦飛羽的話，阿花笑道：“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真像個小孩子。”

麗心道：“小娘比縣主還小兩歲呢，怎麽還說縣主像孩子。”

阿花嘆口氣，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是啊，我比她還要小上兩歲。”

明明她也很在意保養的，肌膚狀态和秦飛羽不相上下。

可是和秦飛羽站在一起，阿花老覺得自己像個姐姐一般。

“應該是我的心态老了吧。”

也是，自己從小勞苦，在老家的時候沒日沒夜地幹活做工，即便是後來到了藝館，為了出色也是費盡心機，一雙眼睛早就看盡了世态炎涼。

可是秦飛羽呢，她從出生就是大家寵愛的縣主，什麽事都有人為她做，自然不需要考慮什麽。

一個是出身低微的王府小娘，一個是無憂無慮的天之驕女，怎麽可能會一樣。

看出她的失落，麗心勸道：“小娘不要多想，每個人的經歷和活法都不一樣，縣主有縣主的好，小娘也有小娘的好。”

“此話說的有理。”

阿花被她兩句話安慰好，臉上露出笑容：“正好明日出去散心，咱們也趁着好好放松一下。”

次日一早，秦飛羽一身粉色長裙，手提食盒而來：“讓小娘久等了。”

等她把食盒交給婢女，阿花和她一起上了馬車：“等什麽，我就比你早出來兩步。說起來還真是多虧你想的周全，要不然我們今日非要挨餓了。”

秦飛羽腼腆一笑，讓人架着馬車向外走。

桃園和梨園在出城之後，東邊二十多裏的地方。周邊也有杏花和李花等，此時到了開花的季節，遠遠望去，整個山頭都是白色粉色相映，甚至連空氣中，都染上了花香。

兩人下了車，果園的負責人立刻就迎了過來：“貴人們好。”

秦飛羽率先道：“不用你們伺候，我和小娘去裏面随意走走，散散心就罷了。”

散了衆人後，兩人帶着随身的婢女向裏走去。

前面不遠處就是桃園，此時還算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風一吹，半空的花瓣紛紛揚揚。

看到此，阿花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有一次在鄭府和長公主說話，驸馬在外嘗到了培育出來的新品種桃子，不顧臉面去找別人讨要了幾個，巴巴的給長公主送回來。

當時誰能想到，他竟然和長公主的閨中好友有了私情。

“小娘，在想什麽？”秦飛羽問道。

阿花笑笑：“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

秦飛羽朝遠處看：“我和哥哥小時候，也喜歡過來。每次都鬧着要在這裏住下，可惜卻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她向後看看，悄聲對阿花說：“桃園後面有個我和哥哥的秘密基地，這些年誰都不知道，走，我帶你去看看。”

然後又對着身後的仆人道：“我和小娘去前面，你們把這裏布置一下，等下我們回來了要用餐和小憩。”

衆人應聲，留在原地布置。

阿花和秦飛羽攜手像桃園伸出走，四周連綿的桃樹舉着，放眼望去，滿目的粉色。

“這裏真是一片世外桃源。”

“是啊，”秦飛羽附和，“旁邊的梨園，小娘還沒去過呢，那個比這裏更大，等有機會了，我再帶小娘過去。”

“可別了，我聞着梨花總有一股味道，有些聞不慣。在外面還好，要是進到裏面，恐怕會被那氣味悶死。”

“梨花的味道确實比尋常濃郁一些，喜歡之人覺得濃香甚好，不喜之人卻覺得是災難。到了，小娘你看，就是這裏。”

阿花方才只顧着看周身的美景，腳步一直跟着秦飛羽向前走，絲毫沒記得路。

眼前是一片濃密的樹林，回首身後撲鼻花香的桃園，此時站在樹林處，花香淡了一些，聞着正好。

“飛羽，還沒到嗎？”

秦飛羽率先走着：“過了前面那個山坡就是了。我和哥哥小時候，費了好大的心血才改造成的，旁人都不知道。”

阿花順着她的方向，繼續向前走：“這麽神秘，到底是什麽？”

“小娘別急，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