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後宮女人的角鬥

後宮女人的角鬥

太後将小燕子和紫薇帶進了暗房，先是拿人用針不停地紮她們的身體，盡往看不見的暗處紮去。然後便又是夾棍又是老虎凳又是辣椒水地侍候。直把兩個人搞得魂飛天外，不醒人事。

這可能嗎？別傻了，當然不可能。太後是什麽樣的人，思想境界和藝術水平，那比起被醋意沖昏的頭腦的皇後來說，還是要高一些的。這些個折磨人的小把戲，她還不屑于做。不就是管教兩個不聽話的格格嗎？至于喊打喊樣的嗎？

太後的懲罰其實非常簡單，就是罰跪。讓兩個人跪在菩薩面前，一跪就是好幾個時辰，沒有她的命令，不準起來。那供菩薩的臺子兩邊，還開了個小暗格，方便人站在後面，監視她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這個任務，就交給容嬷嬷和桂嬷嬷兩個惺惺相惜的老太太了。太後則帶着皇後，沒事兒也學五阿哥永琪，逛花園去了。這逛着逛着，有同樣愛好的兩撥人，就這麽碰上了。太後一見到永琪，臉上就跟開了朵菊花似的，笑得無經燦爛，沖他招手道：“永琪，你過來，你這會子，是要去哪裏？”

“回老佛爺的話，永琪只是覺得今日天氣不錯，出來走走罷了。”

“既如此，那便陪着哀家一道兒逛吧。”太後心情大好，早就将兩個惱人的格格扔到了腦後，欣賞起風光來了。一個老太太，其實也沒啥追求了，兒子孝順，媳婦聽話，孫兒聰明，也就夠了。太後得天獨厚，三樣全占齊了，那日子真是要把旁人給活活羨慕死了。

永琪跟在太後身邊，一雙眼睛忍不住瞟了皇後幾眼，見她容光煥發，已經沒有了鬼氣，心裏立馬就猜到原因了。皇後似乎也覺得五阿哥在打量自己，就瞪了他一眼，那似乎在說，小子，不要太得意，不要以為你跟小燕子撇清得了關系，你以後會怎麽樣，我還得觀察觀察。跟你聯手對付他們，這買賣我未必肯做呢。

這兩個人都在心裏暗自盤算着要不要聯手的事情，太後卻只管自己在那裏說個不停。一會兒說這片花開得好啦，一會兒又說那片湖造得漂亮，反正就全是贊美自家的話，旁邊的丫頭嬷嬷全都恭敬地聽着，不敢表現出絲毫地不耐煩。老人家，就是這樣的，話多也是正常的。

幾個人正在那裏走着，迎面卻見宮裏一景的香妃娘娘，帶着兩個回族丫頭，走了過來。太後一見到香妃，那臉立馬拉得老長，就跟見了仇人似的。也不知是讨厭香妃年輕漂亮，還是嫌她打扮怪裏怪氣。總之，太後跟這個香妃，就像跟小燕子紫薇一樣，完全不對盤。

含香見着太後，自然是立馬就上前來行禮。只是她比較怪，跟一般的娘娘們不一樣，人都給了乾隆了，心裏還惦記着回部呢，整天穿着身回族衣服也就罷了，連見面行禮，用的也是回族的禮儀。

太後一見之下，心裏立馬就不樂意了。一想到香妃是信阿拉的，自己是信佛祖的，不僅看她不順眼，這在信仰問題上，也是大有問題的嘛。在太後心裏，那只有佛祖才是可信的，香妃這種人，來自窮鄉僻鑲，還信了個奇奇怪怪的教，自然是與自己的意願相違背的。看看這宮裏的娘娘，哪一個是不信佛的。

一下子，矛盾就從個人之間的喜好，上升到兩個教派的矛盾了。太後自然是唯我獨大的，哪裏由得別人在自己面前耀舞揚威。對她來說，看到香妃的這身裝束，就代表了對她權威的挑釁。于是，她很利落地就将這個做惡人的機會，給了身邊一向器重的皇後娘娘，吩咐道：“皇後，帶她回寶月樓去，扒了她這身回服，穿上咱們的旗服。”

謝謝您了太後娘娘，給我這麽一個爛差使。皇後也不癡不傻，這麽個得罪人的差使，自己接了，那可真是兩頭不得好。可是，太後的話，自己又不能不聽，除了遵命外，別無選擇。香妃啊香妃，你不要怪我，你自己也聽到了，要扒你衣服的不是我，是太後老佛爺的意思。大家同為太後的兒媳婦，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咱把衣服換了，對你我都是一件好事情啊。

皇後一面想着，一面就朝香妃走去，香妃站在那裏，吓得不行。早就聽說這個皇後很厲害，還時常愛扮鬼，現在看她這副模樣，還真有點鬼氣森森的感覺。香妃越看越害怕，還沒等皇後押她回寶月樓，自己就先跑了回去。

皇後看着落跑的香妃，又看着準備要走的太後，十分地為難。太後覺得香妃落跑是對自己極大的羞辱，氣得直吹氣，大聲道：“真是不像話，見了哀家居然敢跑掉。哼，哀家親自給她換衣去。”

永琪看這下子事情要鬧大了，趕緊上前勸道：“老佛爺，何必如此動氣，只是一件衣裳，讓皇額娘去勸勸香妃娘娘便好了。老佛爺可別為了小事情，氣壞了身子啊。”

難怪人都說異性相吸，永琪随便勸了幾句，太後立馬就笑了起來，非但沒有堅持，反倒贊同地點點頭，轉頭回去了，只是臨行前，還是不忘吩咐皇後，要她盯着香妃換衣裳去。

皇後沒法子，只能硬着頭皮去了寶月樓，正在那裏盤算着該用什麽法子逼香妃就犯，又不會惹怒乾隆時，就見香妃已經聽話地換好了旗裝，走出來迎接她了。這可真是讓皇後大開眼界了，她還以為，香妃必定要撲騰幾下掙紮一番，怎麽着也能抵抗幾回才行。沒想到，這也是個識時務的，早就乖乖聽話了。

皇後一見之下，大為歡喜，甚至忘了香妃進宮後獨霸乾隆恩寵的事情，反倒對她有了些好感。本來嘛，香妃不進宮，乾隆也輪不到皇後享用，與其便宜了令妃那個小妮子，倒不如給了香妃。畢竟人家是新來的，年輕又漂亮，乾隆喜歡也正常。更重要的是，香妃目前還沒有生孩子，威脅不到自己。就算将來真的生了，大清朝會不會立一個回族妃子的兒子當儲君，還未可知。

比起來，跟令妃争，可比跟香妃争危險多了。自己跟令妃的關系，是已經完全破裂了，想要重修舊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是活到老鬥到老了。倒是這個香妃，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似乎可以拉攏來，做為自己的幫手。聽說中原以外的人，腦子都不太好使，想法比較單純，估計随便耍兩招，就能将香妃騙得為自己效力。

香妃見皇後不說話只是幹笑的模樣，心裏覺得好笑，面上卻客氣地行禮道：“含香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吉祥。”

皇後回過神來，幫做親熱地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道：“真是沒想到，你換上旗裝，竟比原來更為好看，難怪皇上整日留在寶月樓裏，都不肯去別處了。”

好濃的醋味兒啊。含香一眼就看透了皇後嫉妒的本質，笑着道：“含香年紀太輕，笨手笨腳的，是皇上寬宏大量，體貼我遠道而來，這才時常來坐坐，說說話什麽的。”

“嗯，皇上待你好，你便要用心服侍皇上，知道嗎？”皇後又忍不住叮咛了起來，想到剛才那尴尬的一幕，不忘解釋道，“老佛爺的心思，你也要看透了。穿旗裝，也是為了你好，把你襯得更為漂亮了。”

“嗯，含香明白，老佛爺這麽做，全是為了含香好。只是前些時候，旗裝還未做好，故還穿着回服。這身衣裳，是今兒個剛剛送來的，我一見便喜歡了，就想着穿來給娘娘瞧瞧。”

這兩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更虛僞，一個比一個更會說話，撒起謊來，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的那叫一本正經，好像她們心裏，原本就是這麽想的。

皇後在這裏攏絡香妃，拉攏人心，為自己謀求好處，令妃卻在那裏發着燒受着寒，苦守冷宮。好日子算是過到頭啦，不僅乾隆沒來看自己，就連小燕子和紫薇，也都不來了。小燕子總吵着要為自己讨回公道，其實，也只是說說罷了。只怕自己就算到生産的那一天，也未必見得着乾隆。

令妃這麽想，可是着實冤枉那兩人了，小燕子和紫薇，完全是情非得已，脫不開身，在慈寧宮的暗房裏，跪得半條命都要去掉了。當老佛爺終于開恩讓兩人“滾蛋”時，身體較為柔弱的紫薇，竟是一下子，就暈了過去，直接被擡回了漱芳齋。

爾康聽聞這個消息，自然是第二天就趕進了宮裏，來看他心愛的紫薇了。小燕子卻完全不在決這麽一點小小地折磨，她更為關心蒙丹的情況，聽說他為了含香不吃不喝只求一死時，心裏就起了恻隐之心，竟當着爾康和紫薇的面，當衆宣布道：“不行，這樣下去不行，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讓含香跟蒙丹重逢才是，要讓他們有情人終成那個什麽屬？”

含香若是知道了小燕子計劃，一定會氣得直翻白眼，然後憤憤道：“誰要你多管閑事啦，關你什麽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