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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沒有，我只聽說好像有人在鬧事？”宋郭濤原本似乎在和誰聊天，聞言頭也不擡地随口答道。

“對，我也聽說了。”錢增那架勢一看就是在算賬，聽了他們的讨論也擡頭湊熱鬧：“我今天在店裏聽說希爾頓門口好像有人鬧事，說是酒店裏的住戶員工之類的已經連着幾個消失了，一點線索都沒有，家屬就跑來鬧了，不過等我回來的時候據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随後仰起頭感嘆：“不愧是會長，處理事情的手段就是果決，本來還聽說牽扯到了什麽人體實驗，周圍的人都開始恐慌了，結果會長出馬和領頭的人去房間聊了幾句，馬上就把事情解決了，說是什麽什麽在一定期限內給他一個結果。”

“哇，不愧是會長。”萬史瞳頓時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不過。

“人體實驗？”商昉玠想了想，之前好像也隐隐約約聽什麽人談到過。

“對，是那群鬧事的人裏喊的，說是那些不見了的人全都是被拿去做人體實驗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種事情就算是假的也多半不是空穴來風，不然怎麽不聯想到別的東西呢？商昉玠頓時有些發愁，游翊這個人多半有問題，但是老爹到目前為止一直都不接受他的通訊申請，消息也不回，也不知道到底在幹嘛，搞得他想确認一下老爹和游翊的交易內容都不行。算了，果然還是只能靠自己。

想着，同時又瞄了一眼宋郭濤，卻發現他看起來臉色慘白，似乎瘋狂在終端上敲擊着什麽。

這樣嗎。

*

第二天，商昉玠一大清早就趕往了會長辦公室。

聚會是在周末舉行的，這一天剛好就是周一，上午的數學老師雖然日常不在線，但自從加入學生會，商昉玠已經很久沒有睡懶覺了。

來到辦公室，游翊果然在。

“你來了？”游翊看他一眼：“聽說你們的高數老師已經連着曠了四節課了？我記得你是班委吧，有跟你們說過什麽內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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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昉玠搖搖頭：“沒有，不過為什麽突然問起她來了？”

“這事兒之前就由你們班班長報給了你們院的學生會，但由于你們院學生會的人也聯系不到她，所以又報給了我們校學生會。”

“這樣啊……”

“說起來，你們有派人去看過她嗎，她的請假理由好像是……骨折？”

“對，有的，之前班長還拿班費買了些慰問品去敲過她的門，但班長說他敲門一直沒有人回應，打她的電話也打不通，所以留了張小紙條把東西放門口後就走了。”

“那她後來有出來把東西拿進去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商昉玠答：“班長好像也只去了那一次，之後就不知道了，況且那個老師也一直聯系不上。”

“嗯……這樣啊……”游翊用筆敲了敲桌子：“那，這樣吧，交給你一個任務。”

“什麽？”

“我想讓你再去一次老師家看看，這次你親自去。”

“我？”商昉玠有些驚訝：“可是我還有資料沒整，而且這事不是應該交給生活部的人來管嗎，我們直接插手會不會有點不太合适？”

“沒什麽不合适的。”游翊搖搖頭：“況且她不是還教你們班嗎，還有正當理由，萬一是出了什麽事。也不會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商昉玠一愣，難道這件事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

老師叫諾瑪，住處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

本來本校的老教師基本上早年都會分到一套校內的房子，就算是後來的老師後面學校也會給分一套學校附近的，離學校只有幾分鐘槎程的房。但也不知道是因為把房子租出去了，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諾瑪老師并沒有住在那套離學校很近的房裏，而是住在了需要開半個小時的飛槎才能到的一個老舊小區。

還好游翊答應他，如果他一時半會兒沒回來就以學生會會長的名義給他開個請假條，要是挂科了放假回去會被笑話的！

諾瑪老師的小區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代了，就連小區的門衛室看起來都像是個擺設，裏面有且只有一個門衛，而且還在裏面睡大覺，怎麽叫都叫不醒。确定無法從門衛室獲取消息，商昉玠繞着走了一圈，看了一眼房腳的奠基石，好家夥，居然是将近一百年前的房子。

商昉玠開始無意識咬手指，這麽久以前的房子，現在剛買回來的概率不大。來之前翻了一下檔案，老師是2825年的人，也就是說今年也才38歲，那這房子多半要麽是長輩的，要麽就是租的。

假如這是長輩的，唔，雖然看資料老師是隔壁星系來的，但在現在這個平均年齡有300的時代，就當他有個鳏寡孤獨的本地長輩吧。剛剛他繞圈的時候觀察了一下，這棟樓一層有三個停飛槎的槎臺，奇數，而且一般也是一戶一個槎臺，也就是說一層應該是有三戶。但是按照這個樓層面積和房間窗戶數，應該是小面積的一室一廳，住不下太多人，大概率是獨居。這年頭應該不會有不帶窗戶的房間了吧？

那麽長輩呢？

假如這是租的，為什麽放着學校分配的房子不去住，要來再這麽遠的地方租一個呢？

學校的房子有問題？

商昉玠一邊在心裏列着種種可能性，一邊走進這棟樓。

既然請假理由是走樓梯摔的，那我就走樓梯看看好了，商昉玠在心裏嘀咕着推開了樓道的門。

樓道裏黑漆漆的，連窗戶都沒有，而且估計是因為平時也很少會有人走樓梯，一連好幾個燈都是壞的。

随着樓道門的自動閉合，這裏最後的光源也消失了。商昉玠皺了皺眉，打開終端的照明系統，開始觀察樓道裏的細微痕跡。盡管他已經盡可能地放輕腳步，但是樓道裏還是不可避免地傳來腳步的回音。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樓梯上雖然有灰，但并不算多，不像是有人刻意清掃過的樣子，那就是說，抛開這段時間，樓道以前是有人用的？但燈卻是壞的。

有點意思，也不知道這個燈是什麽時候壞的。

商昉玠繼續往上走。如果沒記錯，諾瑪老師好像是住在12樓。

随着樓層的增高，地面上的灰反而多起來了，為了不因為腳印而驚動什麽人，商昉玠想了想，還是選擇了返回一樓後從電梯上來。

不直接從當前樓層坐電梯是為了避免有人從電梯所停靠樓層發現異常，畢竟這棟樓的具體住戶情況他也不知道。

嗯，還可以順便在一樓樓梯口裝一個夜視針孔攝像頭。

商昉玠提着禮品出了電梯，嗯……1201……找到了。

老師門口什麽都沒有，看來班長的東西是被拿走了。

雖然拿走的人不見得是老師。

商昉玠表面正常敲門：“老師，你在嗎，我是現實一班的組織委員，我代表我們班來看望您，請問有人嗎？”

很好，暫時沒發現針孔一類的東西。

“老師，你在家嗎——奇怪，通訊也不接消息也不回，算了，先放老師門口吧，對了，還得留張紙條……”商昉玠嘴裏念叨着從口袋裏拿了張紙出來在上面留言放在禮物袋子裏便轉身走了，走之前還不小心絆了一跤，幸好及時扶住旁邊的牆才沒有摔倒。

等他走後不久，有兩個黑影突然從樓梯口竄了出來，其中一個上來就開始翻看禮品袋裏面的內容物，卻被另一個一巴掌拍到了腦袋上：“就知道貪這些小便宜，小心是餌。”

說完，跑去剛剛商昉玠不小心摔倒扶的牆那裏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又檢查了一下大門：“太好了，看樣子也是個普通學生。”說着，又拍了一下同伴：“行了別翻了，想要就把東西提着快點回去，真是的，老師這個職業就是麻煩，要是無業游民用得着還要定期檢查嗎。他們當時不小心被撞到最後還要我們來擦屁股。”

“那要不我們去找大少爺？他不是……”

“除了家主誰能影響到咱大少爺，算了，走走走我們先回去再說。”

兩人很謹慎，出來後又找了個袋子把裏面看似密封完好的東西全部倒到袋子裏後，又繞了大半圈把禮品袋丢掉才慢慢悠悠地回到據點。

*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商昉玠往小沙發上一坐，旁邊就有人遞來了一杯茶。

“說說，有什麽發現嗎？”游翊把茶遞給他後，又順勢坐在了他旁邊。

“怎麽說呢。”商昉玠接過來喝了一口：“明面上看起來确實沒什麽大問題，班長上次帶去的東西也都沒看見，要麽是老師在房裏裝死，要麽就是被別人拿走了。”

“嗯哼，但是？”

“但是，”商昉玠似乎是回憶了一下：“确實有很多細節上的問題有些奇怪，但倒也說不上是哪裏奇怪，目前看來還得不出什麽有用的結論。”

先對不起了，學長，商昉玠默默地想：雖然你對我很好，但到目前為止，你并沒有足夠能讓我相信你的理由。

“這樣嗎。”游翊想了想：“那就先這樣吧，我先讓生活部幫你們聯系一個老師先上着，這事就先放放吧。”

“好吧。”商昉玠嘆了口氣，看來從下個星期開始要上數學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