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羅剎的逆鱗(4)
第11章 羅剎的逆鱗(4)
南苑,胭脂圍場。滿目金紅之色,富貴迷人,旌旗随風招展,鼓聲一陣連着一陣,蕭旭在激揚的鼓點聲中登上望樓,只聽一聲長嘯,蕭翊率先騎着那匹名叫伴月的菊花青越過起點的圍障,窦俊臣則緊随其後。
眼看着兩人越馳越遠,起先蕭旭還能通過伴騎高舉的手旗分辨,深知蕭翊一直在前,可蕭翊的伴騎很快便跟不上蕭翊的速度,落後得越來越多,窦俊臣和蕭翊的距離也拉至了十餘步,顯然毫無勝算。
窦俊臣仍不肯放棄,跟着蕭翊的尾風馳入了黃栌樹最為茂密的一段,耳邊風聲呼嘯,他先是扭頭看了一眼,蕭翊的伴騎顯然放棄了追趕,甚至連舉着南榮圖騰紋樣手旗的伴騎也不再跟着他了,像是在嘲諷他不自量力。
但這正合他意,窦俊臣果斷掏出袖箭,瞄準前方一襲玄衣的蕭翊,在這金紅的黃栌林中分外顯眼,南榮皇家工匠鍛造的袖箭,可射殺五十步外的敵人,窦俊臣抓緊時機放出袖箭,生怕蕭翊将他甩得更遠。
袖箭飛出後,蕭翊并未立刻做出反應,就在窦俊臣以為奸計得逞之時,袖箭距離蕭翊已不足十步,蕭翊仿佛背後也生着一雙眼,忽然側身躲閃,僅靠一只右腿将将挂在馬背上,同時轉身向後,抽出一只羽箭彎弓射向窦俊臣。
袖箭擦着蕭翊的手臂而過,蕭翊趕緊勒緊缰繩,調轉馬頭停在原地,親眼看着他的箭射中窦俊臣的腿肚,窦俊臣躲閃不及,摔下了馬,滾了兩下抱腿哀叫。
顧放早已奉命率領幾個近衛在黃栌林蹲守,窦俊臣只見那匹菊花青朝着自己走來,下一瞬,已被顧放等人圍住。
蕭翊高坐在馬背上,懶得低下頭,只微垂眼簾,漫不經心地睨他,嘴角挂着譏諷的笑:“不自量力。你這般蠢笨,也想學我大譽的馬背功夫?真是夢中說夢。”
窦俊臣惱羞成怒,叫道:“你的大譽?蕭翊,你也不過是北朔胡女的野種,看看自己那張臉,還想裝中原人,真是下賤!”
顧放聞言狠狠用劍鞘敲他受傷的腿:“還嘴硬!”
窦俊臣發出慘叫,嘴裏不斷吐着污穢之言,還夾雜着叫人聽不懂的南榮話,蕭翊壓制着惱火,撥了撥自己的耳朵,纡尊降貴地欠身審視窦俊臣:“你這張嘴,倒是臭極。原先本王覺得,你的話雖不誠心,卻也未嘗不可一聽。”
窦俊臣不明白蕭翊的意思,接風宴上他大放厥詞,公羊羨當晚提點了他,他便不再多言,到了南苑後更是沒什麽機會與蕭翊說話,豈知蕭翊“褒獎”的是他那句“鹣鲽情深”。
“聽聞你們南榮視羊為聖物,蓄羊卻不可食羊,那本王就用羊血洗洗你這張臭嘴,如何?南榮律例,食羊者終身不可入朝為官,窦卿這種情況又該如何算?本王不免有些好奇。”
近衛當即從馬背上卸下一只羊,乳白的身軀挂着血漬,黑色羽箭昭示着這只羊不是被蕭翊親手射殺就是蕭翊的手下。此次秋狩因邀請了南榮使團同行,圍場早已巡視過多次,按理說絕不會出現一只獵羊,窦俊臣滿臉驚駭,看着那只羊被近衛提在手中,還間或發出抽搐,就像被圍困住的他。
顧放親自上手,掰開窦俊臣的嘴,近衛則擠出羊血,通通流進窦俊臣的口中,窦俊臣不斷掙紮,發出難聽的叫聲,大抵還在辱罵着什麽。
蕭翊始終坐在馬上,毫無憐憫地看着慘烈的畫面,另一名近衛将窦俊臣射出的那支袖箭撿了回來,呈給蕭翊,蕭翊拎在手中端詳了幾眼,看着重而尖銳的箭頭,稱贊道:“好工藝。”
耳邊的慘叫聲吵得人心煩,蕭翊微微擡手,顧放便放開了窦俊臣,接過蕭翊手中的袖箭,知道該做什麽。
“啊!”窦俊臣忽而大叫。
因顧放上前果斷将他腿上的羽箭拔出,沒等叫聲停止,顧放又将窦俊臣的袖箭插回到傷口,接着由兩個近衛将奄奄一息的窦俊臣提起。
“告訴公羊羨,景初并非他所能觊觎的,他若還想有繼承王位的那天,就安生歸順我譽朝,做一條聽話的狗,本王自會留他一命,否則,西骊和東夷就是下場。”話落,蕭翊看向來時的方向,輕夾馬腹先走一步,“回罷。”
蕭旭看着原路返回的馬隊,急忙跑下望樓,公羊羨也迎了過來,看到挂着鮮血的窦俊臣,心下了然,恨不得立刻和窦俊臣撇清關系似的,頗覺丢人。
“皇兄,這是怎麽了?”蕭旭下意識問蕭翊。
蕭翊翻身下馬,撫着伴月的鬃毛,眸色是溫柔的,随口回道:“陛下,不如讓窦卿自己來說。”
窦俊臣與公羊羨對視一眼,粗犷的身軀滿是委屈,顯得那張臉愈發難看,恨恨答道:“小臣不慎跌下了馬,碰到袖箭,紮了自己腿。”
蕭旭毫不懷疑,嗚呼哀哉的,連忙叫人喚禦醫過來,為窦俊臣醫治。圍獵也就此暫停,各自散去休息。
蕭翊親自牽馬到馬廄,見那飼馬官有些臉生,專程又囑咐了一遍伴月愛吃什麽,随手勾了兩下伴月的下颌,聽它發出舒服的哼聲,心情輕快。
蕭旭跟了過來,周圍并無旁人,蕭翊便問道:“阿旭?馬廄氣味難聞,你為何過來?”
蕭旭指着蕭翊的肩膀,學蕭清規那般操心道:“皇兄,你手臂受傷了。”
蕭翊這才低頭看自己的臂側,衣料被擦破,挂着血紅,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并未與蕭旭實說:“黃栌刮到罷了,簡單處理下就好。”
蕭旭直接上前拉住他,親自押着他回行宮,要叫禦醫來看,嘴裏念叨着:“不過秋狩而已,皇兄竟還受了傷,回去皇姐不知要怎麽怪朕,定要說朕沒将皇兄照顧好,朕的過錯可就大了。”
他素來覺得蕭旭性子柔弱,颟顸愚鈍,不堪大用,也正因如此,蕭旭比尋常男兒更多了些細心的溫情,蕭翊便由着他操心,還順口提點道:“南榮小國寡民,難成氣候,你無需對公羊羨多加忍讓,反而助長了他的氣焰,玄甲軍遲早要踏破南榮,不過眼下剛平西骊,不宜窮兵黩武,且讓他們多喘口氣。”
蕭旭似乎聽進去了,孩子般地重重點頭:“皇兄說得極是,朕記住了。”
秋狩不過第五日,整個中原下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雨,蕭旭多少有些掃興之感,在行宮困了數日,本想等雨停後繼續行狩,奈何久等不停,便打算提前回京。
京城煙雨連綿之際,蕭翊派人從南苑送回了個錦匣。
彼時蕭清規正在千秋寺禮佛,錦匣不過巴掌大小,她打開來看,是一片赤紅的黃栌葉,輕飄飄的,又像是攜着萬千情意,重于泰山。
她命壽眉取來金盤,将黃栌葉供奉給寶殿內的卧佛,跪在蒲團上和南,無聲發願:信女代兄長獻黃栌秋葉,惟願佛祖常安,兄長常安,南無阿彌陀佛……
永安的雨先停了,那尊水月觀音像的須彌座已經鑄好,觀音像立在須彌座上,甚是相宜,氣度恢弘。陸真顏親自督辦的行像禮,廣納百姓前來瞻仰,千秋寺許久不曾這般熱鬧過,蕭旭的銮駕尚未抵京。
蕭清規登上佛塔,還需仰頭才能一覽觀音真容,她盯着觀音慈眉善目的面龐,不免出神,就連蕭翊過來都沒發現。
“我說過要為你找回顏面,豈止是打斷呂琮的腿那麽簡單,今日觀音行像,百姓回去必會争相議論,你可聽到他們在下面說什麽?皆稱你是菩薩轉世,又念起你昔日輔政時做過的善舉,阿菩,他們只是淡忘了,我便讓他們重新想起。”
蕭清規回過神來,猜到他定是提前回京,淡淡問道:“這尊水月觀音是原本就有五分像我,還是你命工匠改過?”
“這重要麽?”
确實不重要,他們都是看重結果之人,豈會不懂這個道理。蕭清規心想。
蕭翊想起往事,低聲說道:“我還記得,你及笄那年,父皇為你取字為“月”,你心中是不滿的,曾與我說,清規為月,太過尋常,為何元曦便是要做太子、帝王的日,你卻只能是月?你擅自做主,将“月”改“越”,父皇問是哪個越,你很是張揚不羁,言道,“越男子之越,越人之越”。父皇一笑置之,任你随意去改,我卻知道,你當時所懷之志可謂震古爍今,是要驚動天地的。”
如今蕭清規對此一笑置之:“是啊。我那時極有野心,只做征戰沙場的女将軍是遠遠不夠的。”
蕭翊明知故問道:“那為何變了?我知你後來希望我能登上皇位,可你豈會不知,若你有意,我必拱手相讓,全力助你,逆轉乾坤又如何?”
“變了麽,我只是病了,病了之後,很多事情都想開了,所以才想助你。”
有些事情,蕭清規早已決定鎖在心底,是絕不能說出口的,只能含糊地回答蕭翊。
蕭翊随即變得沉默,後來蕭清規全力助他、網羅人心,蕭複屬意蕭旭,他們總要冒些風險,可結果并非失敗,而是他主動放棄了,那亦是他不能言說的心事了。
他們就這樣自以為是地瞞着彼此,随着時移世易,隔膜愈厚,兩顆心終是遠去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壽眉送上煨好的手爐,蕭翊親自接過,試過了溫度才塞到蕭清規手裏,順便想牽她的手。
蕭清規并非反抗,随着蕭翊越立越久,她聞到了若隐若現的血腥味,反手抓住蕭翊的手腕,問道:“你受傷了?”
蕭翊不免一怔,他所用的傷藥味道有些重,來之前還為此顧慮過,又一想她多年與藥為伴,定然聞不出來,殊不知她卻能聞出血腥味。窦俊臣的箭頭淬了毒,雖不至死,手臂擦傷的地方卻反覆生出腐肉,追随他多年的軍醫言道,需得反覆将腐肉割掉,如此一月左右,就能徹底根除,長出新肉。
既瞞不住,蕭翊便如實說了:“公羊羨的陰詭伎倆,因是改造過的袖箭,我發覺時遲疑了一瞬,才不甚被碰到。不過尋常擦傷,并無大礙。”
蕭清規沒再多言,依舊攥着他的手腕,隔着衣料,指腹摩挲着上面暗紅色的十方蓮紋,好似在撫摸他的傷口,暗流湧動。
蕭翊任她撫着,說讓她定心的話:“聯姻之事,已無後話。公羊羨想要賴在永安不走,我就能讓他不得不走,要不了幾日他收到消息,必會立刻返回南榮,你無需操心。”
蕭清規知道他必然私下裏做了什麽,問道:“你如何讓他不得不回?”
“當初前譽舍清平倉給南榮,如今儲糧雖不如從前,南榮王卻寶貝得緊,由公羊羨管轄。公羊羨這個人素愛疑心,下面還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弟弟,我不過派人在清平倉做出些動靜,他必如驚弓之鳥般回去查探。”
“如此甚好,早些将他請回南榮,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那廂公羊羨很快便收到南榮傳回的密報,仍舊在永安停留着,表面看着不聲不響的樣子,不知還在等什麽。蕭翊知曉後并不心急,認為他不過是強弩之末,洩勁乃是遲早的事。
幾日後,蕭旭設宮宴款待公羊羨,太監到使館傳旨,公羊羨欣喜地領了旨意,轉頭便對幾個親近的幕僚說:“這小皇帝倒是比我還心急,我等的就是他坐不住了,今晚宮宴必會絞盡腦汁地催我回南榮。”
蕭清規與蕭翊早有謀劃,對此成竹在胸,絲毫不懼,殊不知唯獨忽略了那個扶不起來的阿鬥,沒有提前知會蕭旭,竟叫他亂了局勢。
當晚宮宴上,蕭清規出席。
來京已近半月,秋意都漸深了,公羊羨總算見到了他要求娶的景初公主,随着蕭清規進殿入座,公羊羨的眼睛都亮了,整場宴會始終盯着蕭清規打轉,看得蕭翊恨不得挖了他那雙眼睛。
蕭清規卻泰然處之,全當不覺,還命壽眉親自去給蕭翊斟酒,顯然在暗示他切莫妄動,沉住了心。
蕭旭優柔寡斷,宴席過半都沒鼓起勇氣開口,還是公羊羨先舉杯起身,上前向蕭旭敬酒,言明自己的目的:“陛下,小王手下技藝不精,未能同辰王殿下讨得絲毫好處,論理說小王不該再提議婚。可今日一見景初公主,小王便覺相見恨晚,也一見傾心,暗自立誓非景初公主不娶,小王一片癡心,我南榮皇室最出情種,故而借這酒酣耳熱之際,鬥膽祈求陛下,再考慮一二。我南榮即便窮盡皇室珍寶,備連城厚禮,也是甘願的。”
室內又變得阒靜無聲,蕭翊的冷笑聲則分外清晰,人倒是悠哉地坐在席位之上。蕭清規也從容不迫,對上蕭旭求助般的目光,微微搖了搖頭,顯然是在示意蕭旭拒絕即可,無需擔憂其他。
蕭旭不禁挺直了腰板,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吳士誠彎着腰為他添酒,二人短暫相視,不知在交換什麽,蕭旭便開口回答公羊羨。
“公羊世子有所不知,上次在接風宴上,朕便想與公羊世子說,父皇母後十分寵愛朕的皇姐,舍不得皇姐遠嫁,南榮路遠,朕又如何能願意呢?”
這話說得倒還不錯,雖是假話,只要能拒絕公羊羨就好,蕭翊飲酒極快,閑适地命宮人倒酒,蕭清規也撚起酒盅,有些貪杯地抿了一口,沒等将酒盅放下,只聽蕭旭繼續言道。
“更何況,朕早已拟好诏令,為皇姐擇了樁好親事,聖旨已傳下去,斷不可收回,公羊世子可懂“君命無二”的道理?”蕭旭自以為鎮住了殿內的所有人,繼續唱這出獨角戲,“馮尚書,朕命你今日攜子赴宴,你的愛子可到了?”
戶部尚書馮湜略帶惶恐地上前參拜,身後跟着個英俊張揚的少年郎:“老臣攜犬子玄度拜見陛下。”
蕭旭将馮玄度指給公羊羨:“公羊世子,你看,馮愛卿是朕頗為倚仗的元老,兩朝重臣,其子也是風華正茂的譽朝男兒,與皇姐是極相配的……”
蕭清規早已扔了酒杯,就要按不住震怒的蕭翊了,緊緊抓着他的手臂耳語,帶着哀求:“兄長,這是家事,晚些再說,你莫要在大庭廣衆下拂阿旭的面子。”
她深知蕭翊但凡起身會做出什麽,便是拔劍直接把蕭旭砍了也不無可能,那便是大亂,譽朝要變天的。
蕭翊還是扯開了蕭清規的手,蕭清規心提到了嗓眼,低呼道:“兄長!”
他深深剜她一眼,剜她這個蓄謀離開他的幫兇,旋即拂袖而去,憤然離席。
大殿之上,蕭旭還在侃侃而談:“朕已想好,就在來年花朝節左右,為皇姐舉辦婚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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