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慘綠的舊事(3)

第16章 慘綠的舊事(3)

明明已近深夜,永安城中卻熱鬧非凡,萬家燈火長燃,百姓伴着如酥細雪相聚于街頭,大大小小的攤位連成長隊,陣仗怕是僅次于上元燈節。

馬車低調停在賢賓集一側,蕭清規扶着壽眉的手走了下來,攤開手掌接住落雪,壽眉見狀想要撐傘,蕭清規搖頭拒絕,按下了她支傘的手。

壽眉忍不住念道:“淋了雪受涼可不好了……”

“哪裏就那麽嬌貴,這麽小的雪點子,落在鬥篷上便融化了,握都握不住。”

壽眉無奈地把傘抱到懷裏,打算等雪下大了立即撐開,只見迎面跑來幾個身着冬裝的稚子,口中嬉笑叫着,壽眉連忙擋在蕭清規身前,生怕沖撞了她。

“這些孩童不過剛會跑的年紀,還不回家睡覺,爹娘也不管管。”壽眉許久沒出過宮,一出來就是這般摩肩擦踵的熱絡景象,不禁有些擔心,嘀咕道,“不過是冬至,大譽素來沒有慶賀的習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便是了,還是北朔傳過來的風氣……”

北朔崇奉月神,以月為尊,冬至是長夜的開端,北朔人是必要勞師動衆地慶賀的,鄭重過中原的除夕。蕭複在世時,北朔率先與大譽通商互市,關系穩定了二十多年,更有不少的北朔人到永安經商,甚至定居在永安,多聚集在城東的崇宜坊。

蕭複為彰顯對北朔的友好,幹脆禦筆一揮,改崇宜坊為安朔坊,從此凡是來京的北朔人更是蜂窩般湧進安朔坊,百姓安居樂業,上面也方便管轄,倒是一舉兩得之舉。

到底是出了肅穆的宮城,壽眉雖有些抱怨,也不像在宮中那麽克己複禮,孩子氣地發起牢騷,很快便發現蕭清規始終不發一言,微揚起頭來望着近在眼前的賢賓集,壽眉無聲嘆氣,心知長公主還是放心不下,雖不承認是為了王爺而出宮,上了馬車還是命車夫前往城中最熱鬧處,除了賢賓集還能是哪兒?

壽眉低聲問道:“長公主,可要進去?”

蕭清規并未跑神,聞言搖了搖頭,緘默地看向面前雅致的樓閣,絲竹之聲悅耳,傳到街頭,一派太平之象。

她逐個看過每扇窗牖,薄薄的一層碧紗擋住室內的風景,偶有人影閃過,暗香浮動。

不知蕭翊在哪一間屋內。

蕭清規心想,若是刮起一陣詭谲的風,将全部的窗都吹開就好了。

上天并沒有理會她的歪心思,蕭翊卻像是聽到了。她忽然瞥見某扇窗前出現了個略微高大健碩些的影子,賢賓集的男客多是些文臣文生,如蕭翊那般的武人身形怕是難找到第二個。

窗被從內推開的瞬間,蕭清規看到蕭翊,穿的恰巧是她生辰那天穿過的衣裳,她記得上面幽深的十方蓮紋,他正擡手扯了扯衣領,面帶些許的不耐煩,許是包廂內太熱,他才推開了窗吹風。

蕭清規下意識想向後退步,她雖未站在賢賓集樓下的正對面,而是偏斜些的位置,蕭翊若非掃視四周,定不會注意到行人錯落中的她,可她還是怕被他發現。

正在她懸起心時,一名女子随着蕭翊也來到了窗邊,衣着的薄紗燈籠袖是北朔人偏愛的樣式,想必就是那位傳聞中的弦姬。

弦姬不知說了什麽,吸引了蕭翊的注意,令他側過身去,無暇關注街上的風光。

蕭清規抿緊了唇,不知不覺咬住唇肉,心頭一片混亂,理不出頭緒。

弦姬撚着水蔥似的手指,姿态撩人地輕點蕭翊的胸口,蕭翊情難自控般抓上她的手腕,兩人仍在交談。

壽眉也瞧見了,自知非禮勿視的道理,低着頭回避,又忍不住瞟蕭清規的神色,為難解釋道:“賢賓集只是樂坊,不做青樓勾當,王爺……王爺他一時與胡姬沒掌握住分寸罷了,只是不該打開窗來,叫人看到必生諸多非議……”

蕭清規冷聲開腔:“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他只要給夠了銀子,便是想在大街上……”

話音驟止,蕭清規猛地将更加荒唐的話咽了回去,依舊盯着樓上那扇唯一打開的窗,納罕這二人要在大庭廣衆下纏綿幾時,蕭翊總算戀戀不舍地松開了弦姬的手腕,忽而福至心靈般轉頭看向窗外……

蕭清規趕緊想要轉身,一把玉色的傘擋在了頭頂,再等她轉過身去,只見是一襲白衣的陸真顏。

她暫不去理蕭翊,驚訝問道:“真顏君?你何時出來了?”

陸真顏換到左手持傘,兀自去拂她肩頭毛領上的雪片,聲音溫柔如水:“雪越下越大,真顏特來為殿下撐傘。”

蕭清規知他在哄自己,一笑置之,盡力克制着眸色中的哀愁,可她知道,聰敏如陸真顏,他定能看出來。

陸真顏微微偏了下傘蓋,一邊藏住蕭清規,一邊看向那扇唯一開着的窗,窗前已不見人影,他的語氣暗藏着譏嘲:“王爺不愧是習武之人,氣血旺盛,如此隆冬時節還要開着窗子,不僅不便于行事,也唐突了佳人。”

蕭清規今日無心去怪罪他對蕭翊的針對,因為不僅是他,就連她也很想針對那個無恥的淫徒,可心中總是有一味陌生的情愫在萦繞,她不知道那叫什麽,只能伸手按住心口,意圖将之平複。

陸真顏見狀很是擔憂,不再去嘲諷蕭翊,低頭問蕭清規:“殿下可要進去坐下歇歇,聽支曲子?真顏陪殿下。”

蕭清規搖了搖頭:“不想進去,立在這兒已聽了許久,聽膩了。”

“那殿下可要四處逛逛?”

陸真顏剛問完就收到壽眉的白眼,壽眉狠狠剜他,平日裏覺得他是個識大體的人,今日竟糊塗起來,縱着蕭清規在如此紛亂的街上流連,若是遇到危險怎麽辦?即便沒有危險,總是要受涼的。

蕭清規将兩人交換神情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壽眉心實,不如陸真顏靈巧,陸真顏正是看她心情不佳,才想陪他逛逛,倘若心情怎麽都好不起來,身體又如何能好呢?如此簡單的道理罷了。

想起剛剛看到弦姬身上的燈籠袖,蕭清規心潮微動,道:“兩年不曾去過安朔坊了,如今那裏可還熱鬧?”

說到北朔胡人聚居之地,陸真顏臉上閃過一絲排斥,可又并非全然排斥,還是願意陪蕭清規一同前往的。

“一如昔年,殿下既許久沒去過了,不妨順便逛逛,真顏陪着殿下。”

兩人同在一把傘下向東走去,壽眉命車夫遠遠跟着,獨自撐起了傘,同那兩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剛接近安朔坊的牌樓,鼎沸的人聲已傳了過來,熱鬧比起賢賓集旁怕是不遑多讓,街上架起九個排成排的篝火,身着胡服的北朔人正圍着篝火踏歌,悠揚的北音響徹坊內,還有不少譽人也跟着共同起舞。

那是跨越了宗族的和睦場面,蕭清規思忖着大譽和北朔随時會起的戰事,心境複雜。她知道蕭翊并非窮兵黩武之人,提前練兵更多的是為了防範,而非打算主動出擊,她藏在袖中的手不覺搓動起的念珠,暗自祈禱北朔切莫妄動,讓眼前的太平之景持續得再久一些。

北朔人不論男女皆編三重辮,女子長辮垂在背後,男子則束起于頭頂,若不細看,與尋常的發髻差別不大。

她看到那些男子額間的大多有一顆朱砂紅痣,嘴角微動,想起往事。那并非是生來就帶有的,如她一般攜着觀音痣出生的人可謂少之又少,篝火旁放着一盆胭脂化成的朱砂紅墨,旁邊還有一只狼毫畫筆,北朔男兒額間的紅痣正是畫上去的。

隆亨二年的冬至,蕭翊從江南凱旋不久,她很是思念他,二人朝夕相伴。因她身弱畏寒,蕭翊并不想在這種時節帶她出宮,耐不住她使小性子,他們還是微服到城中游玩。

也是今日這條路線,他們從主街走到安朔坊,看到一北朔女子拿起狼毫筆,蘸取胭脂墨,與之同行的男子低下了頭,女子輕踮腳尖,在男子額間點上一枚紅痣。

當時她便笑了,與蕭翊戲言,北朔竟有如此習俗,男子還得個個都有一枚觀音痣不成?女子卻是沒有的,若她生在北朔,該怎麽算呢?

蕭翊什麽都沒說,只跟着她走近了瞧熱鬧,看着那女子對她淺笑,将手中的筆交給了她,虛指着蕭翊的額頭用生疏的漢話告訴她:“月神,賜福的。”

她哪裏通曉北朔的習俗,聽說是賜福的,當即讓蕭翊欠身,蕭翊一一聽從,未說一個不字,她便連腳尖都不必踮起,認真地在他額間點下了紅痣,潇灑将筆放回原位。

後來她非要拉着他到篝火旁學人家踏歌,一曲結束,那些點了紅痣的男子毫不顧忌地吻上女子的額頭,眼波糾纏着愛意,她才遲鈍地意識到不對,滿臉疑惑地看向蕭翊。

蕭翊卻笑了,他慣愛的那般嘴角噙笑,捉弄的笑,還朝她勾了勾手指,似乎在叫她近前來送上額頭。

她猶在雲裏霧裏,連連後退,躲避他的逼近,蕭翊比她高出一頭,不必用力就能鉗制住她,讓她逃脫不得,她趕緊捂住自己的腦門,蹭壞了花钿也不管,嗔怪他:“你最是了解北朔的,這到底是什麽習俗?他們為何在大庭廣衆下親了起來?”

譽朝民風已算開放,可也斷沒有這般大膽的行徑,令她一時之間委實難以接受。

蕭翊裝腔作勢地思忖了一番,旋即大言不慚地扯謊:“記不清了。你既不肯讓親,就走罷。”

她偏要刨根問底,按住蕭翊後找上個商販詢問,商販見她是個漢人,自己的漢話雖不算熟稔,還是熱心解釋道:“在北朔,女子都是月神的女兒,帶着月神的福澤降世,男子不被庇佑,成年後,要虔誠地求月神,讓月神的女兒愛上他,為他畫一顆痣,在冬至這天,賜福給他。不然,北朔很冷,雪嶺很多,男子外出會遭遇災難。”

沒等商販把話說完,她的臉已經紅透了,草草謝過那個熱心的商販後轉頭看他,他就立在遠處閑适地等着,等她知曉答案後漲紅着臉怒視他,他的笑臉則愈發張狂。

她記得她那時氣得沖上去要朝他拳打腳踢,蕭翊将她雙手制住,還故意用一只手攥住她的雙手,她竟絲毫掙脫不開,氣得心髒狂跳,很快咳喘不止,蕭翊這才停下捉弄她的心思,趕緊将她抱上馬車,匆匆回宮。

回去途中,她一言不發,蕭翊以為她還在生氣,耐着性子哄了許久,可她其實很快氣就消了,旋即生出滿心的惶然。

她直到那一刻才意識到,她有多遲鈍,他們又有多逾矩。

也是那晚,她開始生出疏遠他的心思,甚至第一次動起嫁人的念頭。因為她早已下定了決心,他們只能做一輩子的親兄妹,再無其他關系可言。

回首往事,蕭清規甚至有些逃避面對現實,如今她與蕭翊相處,何嘗不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在那條底線上試探,她真的很累,很累很累,可她費盡心思籌謀了這麽久,她還不能放棄。

下午回到嘉寧宮後,便有人送來了不少世家或重臣之女的名冊與畫像,她看了數個時辰,從中挑選出十餘名送帖,下月初七進宮作陪她與馮玄度的相看禮,她看得愈發心如止水,也徹底平平息了中午在議事堂外因蕭翊生起的惱火……

陸真顏突然開口打破沉默,聲音是輕柔的,卻還是驚到了出神的她。

他也在回憶往昔:“兩年前的冬至,是殿下與真顏相逢的日子。”

蕭清規都快忘記了,那個特殊的日子,她還初見了陸真顏,在去安朔坊之前。

陸真顏其實原本也是将門之後。當年蕭複急于建國,宋長庚和裴素枝夫婦率大軍征讨北朔,未克,戰死,陸真顏之父正是援軍主帥,再戰仍未從北朔人手裏讨得絲毫好處,葬身于雪原。

陸真顏之母聞訊痛徹心扉,難産生下陸真顏,尚且襁褓的陸真顏由鄭光輔之妻收養,在鄭府長大———鄭光輔之妻正是陸真顏的姨母,她那前任未婚夫婿鄭逸卿則是陸真顏的表兄。

鄭家滿門抄斬後,陸真顏因為外姓之子,逃得一死,罰沒于伎館。

他輾轉到了個北朔胡人開的伎館,在永安城中也是盛極一時的,既行樂坊之事,也做青樓買賣。陸真顏本就憎恨北朔人,那些年忍辱負重,吃了不少苦頭。

蕭清規初見他時,風月之地,他在衆人前撫琴,正映了那句“既共陽春等茂,複與白雪齊清”,好一個出塵不染的俏郎君。但她會注意到他,卻是因為那上乘的琴技,只是欣賞,并無其他。

她随手給了些賞銀,管事識趣地送上曲單,讓她選曲,她與蕭翊本沒想久留,還是多聽了一曲,叫他随便彈就好。

如今,蕭清規收回目光,望着地上的雪平淡說道:“不論伎館還是樂坊,大多通行旋律輕快的曲調,你卻彈了一支慢曲給我,《離魂夢仙游》,倒不曾問過你,為何?”

陸真顏含情脈脈地看着她:“因為我從殿下的眼中看到了憂郁和痛苦。”

她就知道,他這雙眼将萬事萬物看得太過透徹。也正是因為這支《離魂夢仙游》,冬至過後,她打算給自己物色個面首時,想到了他,才有今天。

“本宮的婚事,整個永安城中傳得沸沸揚揚,你卻從來沒有問過。”蕭清規突兀言道。

“真顏不願讓殿下再添煩惱,婚事已定下三月有餘,殿下并未抛棄真顏,真顏已不勝惶恐。更不敢像王爺那樣……”

“聽說你前陣子也病了。”蕭清規打斷道,生怕他指明蕭翊剛剛的孟浪舉止,“可大好了?”

“勞殿下挂心,真顏無礙。真顏更擔心的是殿下,殿下今夜出宮,是為了尋王爺罷。”

這話頭竟然又轉到了蕭翊身上,蕭清規臉色微冷:“你這般直來直去,本宮很是厭惡,還是素日裏恭謹的樣子可喜些。”

陸真顏即便知道會惹她不快,還是忍不住多說一句,發出心底壓抑許久的疑惑:“殿下對王爺……”

“本宮待兄長如何?即便他眼下在與胡姬荒唐,他也是本宮的兄長,本宮明日一早就要去禀告母後,讓母後責罵他。”

這倒是尋常的妹妹對待兄長縱情聲色的态度,陸真顏低喃道:“如此,便是王爺一廂情願了。”

夜色愈深,篝火旁的踏歌聲也漸漸歇了,蕭清規感知着清晰的寒意,不願再與陸真顏繼續說下去,唯恐說得深了,轉身走向馬車:“本宮乏了,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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