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血紅的婚儀(4)
第23章 血紅的婚儀(4)
北地的戰報傳回前朝時,蕭清規正在嘉寧宮的院子裏揀佛豆。永安已提早入了春,寒沙川附近大抵仍舊風雪直作,蕭翊率領的玄甲軍終是與萬俟格正面發起戰争,戰場在寒沙川北部,蕭翊選擇了主動出擊,即便這場大戰取得勝利,慘痛的死傷代價總歸無法避免。
朝堂上已争論了數日,無外乎是主戰派與主和派各執一詞,玄甲軍在前線奮勇厮殺,多少百姓永遠也等不到丈夫或兒子歸來,蕭翊尚未回朝,這些文臣動動嘴皮子便想讓蕭翊繼續向北讨伐,蕭清規連日裏都沒什麽好心情,難免憂心北地的戰況,卻遲遲等不到捷報。
範闳暗中修書,詢問蕭清規對此事的看法,蕭清規并未看錯人,範闳主和,并非因為他與蕭清規、蕭翊乃是一黨,而是從眼前情狀出發,讨伐西骊不過是半年前的事情,這麽快又要進攻北朔,可謂窮兵黩武。
再者說,譽朝大軍遠赴北地本就不占優勢,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都算是好的,饒是蕭翊再擅于籌劃,傷亡也實在是慘痛,更不必說每日都有凍死的士兵,眼下的寒沙川委實悲涼,永安城中的哭聲範闳聽得到。
蕭清規卻并未讓範闳表态,她隐隐覺得,蕭翊就快回來了,等蕭翊回朝再做打算也不遲,不如暫且隔岸觀火。
給範闳傳話之後,她不禁有些唾棄自己的冷漠,他在北地生死未蔔,她竟還有心思在背後操縱着前朝的局勢,翻弄風雲,她是否也太冷血了些。
念佛之聲已停止許久,她的手也停住了,沒再去揀佛豆,壽眉适時開口:“長公主,驸馬來嘉寧宮了。”
大婚之後沒過幾日,她便又回到了嘉寧宮居住,把公主府留給了馮玄度,他這個無職無銜的“贅婿”倒是做得心安理得,還真就拿公主府當自己家裏似的,總歸他又不能回馮家,順便逃離了馮湜的管教,馮玄度自稱簡直快活極了。
蕭翊派來的兩個女護衛守在院門口,雙劍交在一起,未得蕭清規命令便不準馮玄度入內,畫面有些荒誕。
馮玄度渾身的傷還沒養好,最嚴重的脫臼的右臂還挂在胸前,氣得直跳腳:“我可是驸馬,我是驸馬!我來見自己的娘子還要等候通禀?你們倆可真不近人情,辰王怎麽教導你們的呀?!”
蕭清規聽到他的叫嚣忍俊不禁,連忙讓壽眉将人請進來,那兩個女護衛竟也跟在身後,全然把馮玄度當成登徒浪子監視。
“給馮公子看茶。”蕭清規知會壽眉。
馮玄度走近石桌旁坐下,兀自去吃桌上的糕點,先跟蕭清規套了幾句近乎:“你說,不管怎樣,你我到底算是夫妻了,你怎麽能還叫我“馮公子”呢?”
蕭清規看他和看蕭旭的眼神是一樣的,有些縱容地問道:“那本宮該叫你什麽?”
“你叫我……”馮玄度微微湊得近些,語氣輕佻,“叫我一聲“夫君”聽聽。”
蕭清規不知那兩個女護衛領了蕭翊何等的命令,馮玄度“夫君”二字剛脫口,女護衛已要拔劍,下一瞬怕是就要抵上馮玄度的脖頸。
“退下!”蕭清規連忙開口呵斥,女護衛才猶豫着收了劍,退遠幾步虎視眈眈地盯着馮玄度。
馮玄度吓得躲了下,劫後餘生般吐了口氣:“玩笑話罷了,這也要動手,真無趣。”
蕭清規看出他是在故意招惹那兩個冷面的女護衛,無奈搖頭:“你可是閑得無聊,故意來本宮這兒讨些苦頭?”
馮玄度微微正色:“你就與陛下一樣,叫我阿崇如何?馮公子也太生分了些……”
蕭清規很快答應:“好,就叫你阿崇。”
“那我叫你什麽?你字月,我叫你阿月……”馮玄度得了好處便賣乖似的,感知着背後的冷冽眼風,連忙加上了句,“姐姐?”
到底是個不谙世事的少年郎,蕭清規不禁發笑,寬縱地點頭答應:“好,都依你。”
緊接着,馮玄度第五十三次問起:“阿月姐姐,你再給我講講你那個情郎呗?”
蕭清規面色微紅,下意識瞥了那兩個女護衛一眼,滿心懊喪。她素來知道撒一個謊便要再編一百個來圓謊,如今頭一次麻煩降臨到面前,她還是有些難以自處,旋即恨起蕭翊。
大婚那夜蕭翊風輕雲淡地離去,留下了個爛攤子給她處理,嬷嬷們雖不明言,心中都在為突然的走水而猜忌着,大喜之日婚房走水,這可絕非什麽吉兆。見清規安然無恙地出來,很快問道:“新郎倌呢?驸馬爺呢?!”
馮玄度被短暫的濃煙嗆醒,在櫃子裏掙紮,清規連忙命那些嬷嬷退下,不顧嬷嬷們口中說着什麽“合卺”“禮數”,只留下壽眉與兩個女護衛,回房落鎖後打開衣櫃,馮玄度便滾了出來。
壽眉剛将他口中塞住的布團取下,馮玄度猛咳了幾聲便放聲大叫:“人呢?!我要打死他,你讓他出來,剛剛小爺我沒有防備,被他偷襲了,讓他有能耐再與我堂堂正正地打上一架!哎呦……”
蕭翊顯然不止将他綁住那麽簡單,早在進屋之前便下了黑手,馮玄度的右臂脫臼,身上也挂着不少青紫,清規便命壽眉低調去傳太醫,等楊太醫過來時,馮玄度叫個不停,一直逼問清規剛剛傷他的男人是誰,女護衛嫌他太吵,便同清規說自己會接骨,清規也被煩得頭疼,颔了颔首。
随着馮玄度的一聲慘叫,手臂被接上,少年郎眼眶微紅,強忍住痛,安靜了不到半刻鐘又問清規:“你還不說,你不說我就只能去找陛下,我得讓陛下給我做主!我這二十年的顏面啊……”
清規哪裏會哄孩子,百般煩躁下謊話脫口而出:“是本宮的情郎,你安生些。”
馮玄度果然安靜了下來,愣愣發問:“啊?你那個面首?他功夫這麽好?”
清規接連從兩人口中聽到“面首”二字,眉頭直跳,板着臉解釋道:“那是本宮的幕僚,不是他。”
“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我就說齊大非偶,這婚我不願結,你瞧瞧我渾身的傷,我把衣服脫了給你看,他可是狠狠揍了我一頓,你怎麽不出來幫我?”
清規歉疚言道:“本宮沒聽到你的叫聲,否則,否則定會出去幫你說話的。”
“他把我嘴堵住了,我怎麽叫?你把嘴堵住叫一聲試試?”
他出言不遜,女護衛便拔劍威懾,馮玄度向後躲了躲,昂首挑釁:“怎麽,我打不過他,還打不過你們兩個女子?你們等我傷好了的,咱們一較高下……”
清規覺得他實在是稚嫩,倒還真未必打得過那兩個女護衛,壽眉帶着楊太醫入內為馮玄度查驗傷勢,不過是傷筋動骨,養上一月就好了。
送走了楊太醫,清規便命壽眉她們三人退下,有些話她不得不與馮玄度單獨說。
女護衛斷然不肯讓她與馮玄度獨處,清規也極為惱火,肅聲言道:“你們候在門外,本宮能做什麽?他傷成這樣癱在床上,又能做什麽?”
女護衛大抵覺得她所言有理,也看出她動了怒,對視一眼退了出去,緊緊守在門口,寸步不離。
室內只剩下他們二人,蕭清規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天深夜的發展會是這樣的,她成了哄娃娃睡覺的嬷嬷,給馮玄度編起故事來,說着說着他竟真睡着了。
她謊稱自己與情郎青梅竹馬,少時一起長大,他們的感情曾十分親厚,但漸漸有些疏遠。如今情郎在玄甲軍中,赴往寒沙川作戰,聽聞她大婚連夜趕回阻止,他們發生了争執,最後她把人趕走,連累了馮玄度委實非她所願。
馮玄度納罕道:“他功夫那麽好,在玄甲軍中怕是職銜不低罷?我晚生了幾年,聽聞顧侯爺的兒子早年便跟着辰王做副将,可惜我沒能入玄甲軍,我父親如今又盯着我……不對,你的情郎不會是那顧家顧放罷?正好他與你年紀相仿,老天爺,阿彌陀佛……”
她那一刻無奈到了極點,險些沒抑制住嗤笑,強忍着解釋道:“不是顧放。本宮不便與你說他的名字,擅自回京可謂重罪……”
“你信不過我?我不會說出去的,你貴為長公主,為何不讓陛下給你們指婚呢?”
“說來話長,他如今也已有了婚配,本宮與他終究無緣。”
她說得自己險些都要相信了,其實也并非全是謊話,甚至幾乎都是實言,只不過僞造了蕭翊的身份而已。
後來馮玄度便三天兩頭地和她打聽這個情郎,清規心知肚明,他絕非是身為當朝驸馬的妒忌,也并非有什麽成人之美的苦心,馮玄度一心向武,夙願便是做蕭翊那般的鎮國将軍,取得赫赫戰功,他怕是崇拜上那個傷他之人了。
如今蕭清規審視着馮玄度,對上他那雙躍躍欲試的眼眸,心緒複雜,淡淡答道:“還有什麽可講的,你不是都知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願告訴我他的名諱,可我真的想再見他一面,我又不往外說,那日我可謂丢極了顏面,你總得叫我找回來不是?阿月姐姐,阿月姐姐……”
“你并非他的對手。即便那日是他偷襲,若給你這個偷襲的機會,你亦無法勝他。”
馮玄度惱得面色漲紅,咬牙切齒,握拳捶上石桌:“都怪我爹,我這大好的年華都荒廢了,不然我怎麽也能在他手下挺過三招,不,五招。”
“還是三招罷,五招多了。”憑借對蕭翊的了解,蕭清規誠實言道。
“三招就三招!”馮玄度頓時來了勁頭,轉了轉眼珠同蕭清規商議,“阿月姐姐可還記得相看禮上答應過我什麽?眼下倒有一妙計,我可不是想跟你要什麽高官厚祿啊,只想求你可否幫我引薦……”
“引薦給誰?本宮知曉你想做征戰沙場的武将,不如先派你到禁軍謀職,歷練一番……”
“我才不要去禁軍營,都是些世家子弟,成日裏勾心鬥角地向上爬,只為了離陛下近一些,全是蠹蟲,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既說引薦,自然是引薦給你的皇兄,辰王殿下!你大可以讓他來試我,倘若我能通過他試煉,便将我收入玄甲軍,此事給我爹來個先斬後奏,定叫他大吃一驚……”
馮玄度沉浸在自己的美好願景中,蕭清規看着他洋洋得意的嘴臉,心想她現在怕是都不敢讓他見蕭翊,遑論引薦一說了,也不知那夜他到底看到多少,再向下看他包成粽子的手臂,開口問道:“你的手還沒好?”
馮玄度以為她質疑自己的能力,連忙解開纏繞的白布:“早好了,早好了!我這是故意吓唬我爹的,省得他催我入朝謀職。你放心,我絕對能讓你皇兄刮目相看,怎麽說如今你皇兄也算是我半個兄長不是?”
聽到他最後一句狂言,蕭清規不緊不慢地呷了口茶,意味深長道:“好了就好,還能再斷一次。”
馮玄度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大婚夜将自己暴打一頓的人是蕭翊,聞言絲毫不曾多想:“什麽叫再斷一次?辰王殿下還要對我下毒手不成?他不是那樣的人。”
蕭清規實在是忍不住了,抿嘴笑了出來,她早就看出馮玄度有一顆赤子之心,如今瞞騙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她緊張數日的心情也只有在與他交流下才能短暫放松,他是個妙人,除了這樁違背己願的婚配,他所期盼的,都一定會擁有。
蕭清規很認真地對他說:“阿崇,你一定會成為大将軍的,立赫赫戰功,衛我大譽山河。”
馮玄度又欣喜,又焦躁,看出蕭清規不大願意幫忙引薦,只軟着語氣勸她:“阿月姐姐考慮考慮,我唯有這一樁心願……”
蕭清規含糊答應,答應會考慮,他便已歡天喜地,還将盤子中的最後一塊糕點挪到了蕭清規面前。
蕭清規無意笑納,擡手輕指了下他的嘴角,他明白過來,摸索半天也沒找到帕子。她雖視他如同幼弟,可終究不是蕭旭那般一母同胞的關系,即便他如今是她的夫婿,她也無意将自己的帕子交出。
正當馮玄度打算直接用手擦嘴時,壽眉遞上一張帕子,解了圍,馮玄度瞥她一眼,動了動腦袋就算道謝,蕭清規則無奈地與壽眉相視一笑。春風和煦,那是難得的片刻惬意。
蕭旭新任的主管太監名喚孫盛,倒是個穩當老實之人,平日裏偶有走動也絕不多話,蕭清規對他印象不錯。孫公公找來嘉寧宮,壽眉迎了出去問話,石桌前只剩下蕭清規與馮玄度,兩人一時無言,蕭清規本想催他回公主府,可他突然沒頭沒尾地低聲問了她一句,令她頓時歇下了趕人的心思。
馮玄度問:“他性情可好?待你好嗎?”
蕭清規下意識以為他說的是蕭翊,畢竟他們剛剛談論着引薦之事,旋即意識到,他問的是她的“情郎”,倒也算是蕭翊。
她的心不免有些柔化,因馮玄度單純的關切,也因想起那個可惡的人,不必思忖便說出答案:“性情不好,待我極好。”
馮玄度連連點頭:“這是難得的,你與他便不能再續前緣?我願讓位的……”
蕭清規伸手戳他的腦門:“你歇了這股心思,眼下你先建功立業,若有心儀之人……”
“沒有,我沒有!你快幫我引薦,不然就讓我見一見你的情郎……”
“休要再提。”蕭清規略帶威脅道。
“好好好,我不提,你可一定要考慮……”
孫公公在院門外遠遠向蕭清規施禮告退,壽眉則入內禀告:“長公主,寒沙川大捷,王爺生擒萬俟格,七日後率大軍啓程回京。”
蕭清規懸了已久的心總算放下了。
當晚蕭旭到嘉寧宮一起用晚膳,蕭清規便把馮玄度留了下來,蕭旭愈加開懷,酒過三巡言道:“若是皇兄在就好了,等皇兄凱旋,朕必定要再擺家宴,就在福安宮!朕即将冊封皇後,皇兄也要娶妻了,一家人總算圓滿,不會再空落落的……”
蕭旭提及在福安宮設宴時,蕭清規的臉色略有些冷淡,又說蕭翊即将娶妻一事,她倒并未表現出什麽,只是覺得頓時沒了胃口。
馮玄度适時給蕭清規夾了塊鹿肉,帶笑看着她,好心緩解氣氛。
蕭旭卻臉色一變,莽撞開口:“皇姐今年開始吃全齋,怎上了鹿肉?撤下去。”
宮人也是好意,蕭清規吃全齋不假,顧及蕭旭和馮玄度也在,蕭清規還是下令做了幾道葷菜,見狀擡手阻止,同時調轉了話頭。
“此次皇兄凱旋,阿旭可要到城門親迎?”
“自是要的,但凡皇兄出征回京,朕一定會去迎接,這是朕應該做的。”蕭旭小心打量蕭清規的眼神,帶着試探問道,“這次皇姐可要陪朕同去?皇兄定會高興。”
過去她總是不肯去的,她在蕭翊的寵愛下可謂有恃無恐,就像他冠禮結束後第一個來見她,每每凱旋同樣。如今大抵是虧心作祟,即便想起大婚那晚的混亂她仍想逃避,可還是覺得應該去迎接他,她癡望着假使他為此高興,他們還會回到過去的關系,就當那晚的事情從未發生。
她笑着回答蕭旭:“要去的。”
玉箸還是被早早放下,她拿起帕子擦拭嘴角,撫上早已痊愈的唇,恍惚覺得仍在作痛,那是他留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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