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二 補鈣

第32章 三十二 補鈣

她無聲了片刻,要強,不肯出聲。深吸了口氣,依言嘗試着扭一下腳踝,一開始麻木得使不上力氣,後來一動,使岔了力,痛得兩手攥緊,抓的鳴躍的手臂驟然一痛。

他擡頭來看她,“先找個診所看看吧。”他說着,有一刻想順勢抱她上車,要伸手時又遲疑。

他一遲疑,她緩過來,搖頭低聲說:“不用了,先走吧,你來開車,我得趕回家去。”

他沒動,“你這樣能回家麽?馬上就會腫起來的。”

“不要緊,走吧。”她堅持,扶着他手臂轉身,一跳一跳,左腳不敢着地。

他在心裏微微嘆了口氣,不知是嘆給誰,扶她上了車。

“你這時候不冰敷,出血會很厲害。”他發動車子,還是忍不住說。

“還好,剛剛很疼,現在好多了。”她撒謊說,說着還掩飾地低頭看看,好像真的沒事似的。

他踩了油門,車子滑出酒家的大門口,開上車道。

其實這時候應該把扭傷的腳擡高,不過礙于在車裏,周格忍着腳踝傳來的脹痛,一陣一陣,像是宇宙在膨脹。

他沒再勸她什麽,只加快了車速,開得同她來時一樣快。

一直開到她家小區附近,“我幫你開下去,你叫你老公下來接你吧,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他說。

“嗯,前面那個路口繞過去,進地下車庫。”她回應說,擡手指了指。

他開車進車庫,停好車,她扶着車門下來。

她沒有打電話給家裏,他遞給她車鑰匙,她還是沒打。

Advertisement

他道了別轉身走,走出去幾步,留心聽着,她一跳一跳進了電梯間,依然沒有打電話。

周格到家時,來家訪的老師剛落座不久,她抱歉地寒暄:“哎呀,我回來晚了,真是不好意思。”藉着換鞋的動作,自己揉了揉腳踝,痛得咬牙。轉身來硬走了兩步,坐在沙發上,沒有失态。

一切都還好,趕得很及時。

楊帆端了茶水來,木木挨在媽媽身邊,說到孩子的愛好特長,周格說:“木木準備了古詩,是不是?”木木點頭,挽着媽媽手臂,背誦了《古朗月行》。

老師眼裏,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沒錯。

送客時,周格禮貌地起身,一站起來就疼得結緊了眉頭。楊帆沒看見,他熱絡地去開門,招呼木木,“來,我們一起送送曾老師。”

周格調整着表情,扶着沙發扶手。

老師走了,楊帆回來看見周格還在站在原地,他關上門,“還好你趕回來了,還是這樣比較好,老師剛剛說,要我們做家長的,協調好時間,陪孩子度過一二年級,學習習慣養成的階段。”他說這些話時,臉上洋溢着滿意的笑容。

周格痛得笑不出,她一瘸一拐地扶着牆,回房間去,“對,我趕回來了。”她沒回頭,只這麽說。

楊帆站在她身後,終于發現,她扭傷了腳。

他聽到她在卧室找東西的動靜,不一會兒,她進了浴室。他在客廳的藥箱裏,拿了瓶氣霧劑走進去,發現她從床頭櫃裏翻了一瓶小的出來,已經噴過了。飄窗邊,留下一團濃郁的藥水味。

她關着浴室門,他經過時,想說什麽,張了張嘴,沒說出聲。孩子在門口叫他:“爸爸,我們玩折紙吧,我想做這種玫瑰花,送給媽媽。”

“哦,”他答應着,“好,來吧。”他沒跟孩子的媽媽說上話,只好去折一朵玫瑰花。

周格睡前,坐在床沿上低頭看自己扭傷的地方,紫紅的腫成一片,她凝神盯着,發了面的饅頭一樣,鬼使神差,伸出食指去按了按,疼得龇牙咧嘴。她這麽自作孽時,不知為何,想起早兩年,跟着楊帆回老家過年,她因為愛漂亮,穿裙子着了涼,躺在姑奶奶家發燒,楊帆被親戚們拉去喝年酒,喝醉了半夜才回來。她高燒四十度,熬到早晨才退燒,那時她也沒怨過誰……

她垂着頭笑了笑,嘲笑自己真是個健忘的性子。發了一會兒呆,隐約聽到外面,孩子洗澡,孩子爸爸幫忙拿浴巾進去的聲音。想起小時候,自己沒有爸爸,羨慕別人放了晚自習,有爸爸來接;後來有了妹妹,羨慕妹妹有一個爸爸……

長大并不能消弭那些留在記憶裏的缺失,不過讓她學會了朝前看,她朝前看的習慣讓她不計較眼前的得失。

她擡頭看見楊帆走進來,她盯着他的臉,有一刻在想:是我太不愛計較了,讓你們覺得怎麽對待我都可以!

他被盯着,有點兒不自如,擡手指了指她的腳,生澀道:“怎麽樣?好點兒了麽?”

她轉頭掀開被子,躺下了,“好了!”她說。

他站定看着她睡下,沒再說話,轉身去了客廳,邊走邊覺得莫名其妙,難道孩子老師家訪不應該早點回來參加麽?扭傷了腳,這事兒就變成另一碼事兒了?是非對錯就變的不一樣了?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看書,始終盯着一頁。

沙發很舒服,松軟有度還附和人體工學,迎合了他所有的需要。他仰躺着,一晃到了 12 點多,可惜空調風太冷,他給凍醒了。

醒了發癔怔,他有點兒腰疼,起身走回卧室去,倒頭的一刻覺得還是床上好。

清晨光轉,并沒有變成煥然一新的一天,卧室裏還是昨晚的氣氛。生物鐘讓周格早早醒來,感覺到身旁動靜,是楊帆起床去跑步的聲響,她背身躺着沒動。

鳴躍昨晚發了信息來問她,扭傷的地方怎麽樣?可惜她睡得早,沒看見。這時舉着手機回複他:還行,不嚴重。

他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眼前的事已經夠多了。

周格起床時深吸了口氣,踩進拖鞋裏,準備好了要承受一場剜心之痛,結果,并沒如期襲來。她低頭看看,紅腫着呢,睡一覺好了不成?索性換了重心,用左腳支撐着地,“哎呦!”叫出聲。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她痛得一屁股坐下了。雖然沒她預想的那麽嚴重,但一使力,還是疼得不行。她又試着起身走兩步,盡量不用力,略有點瘸,倒不是太礙事。

這感覺,就像聽說自己得了絕症,又被通知檢查錯了一樣。她心情好起來,一步步走到客廳去,一歪一歪。

“起來了!”吳芳一早已經來準備早飯了,站在廚房門口。木木沒幾天要上小學,她又開始操心孩子的營養問題。

“嗯,媽,早啊!”周格笑着點頭,去給自己倒杯水喝,繞過婆婆時重心不穩,她伸手扶着牆。

“喲,你這是怎麽了,崴了腳了?”吳芳偏身來盯着看,看到她左腳墳起的一塊。

“嗯,昨天晚上不小心,扭了一下,腫起來了。”

“快快,快坐着吧。”餐桌邊坐着的公公老楊也跟着伸着頭看,拉她就近坐下。

“坐着吧,喝水是吧,我給你倒去。”吳芳轉頭進廚房,端了杯溫水出來。她最近柔和了很多,大約是周格那套寫真的影響力還沒過去。

“謝謝媽。”她坐着喝現成的,以前不多的待遇。她和楊帆結婚的早,那時候他倆手裏沒錢,買房子時吳芳和老楊支持了首付,由他們小兩口付房貸。所以這套房子,房産證上寫着三個人的名字,楊帆、周格和吳芳。在這家裏,公婆一直是長輩,只有她端茶倒水的份兒。

“扭了腳,傷筋動骨的,不容易好。”吳芳邊說,邊挨桌邊坐下了,叮囑:“少走動,在家多休息兩天。”

“嗯,知道,我這幾天盡量在家。”她順着話頭說。

“讓你爸一會兒去買點大骨來,咱們炖湯,全家補補鈣。”吳芳說着,朝老楊擡了擡下巴。

“行,我吃了早飯就去。”老楊點頭答應着,朝周格笑笑,“你也歇兩天,家裏的事兒,我和你媽夠了,你就坐着不動。”

周格點頭,也笑着,晨光灑在餐桌上,溫柔的一片,和昨晚的月色特別不同。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