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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咳咳咳咳……”

黎大将軍的咳嗽聲，打破了全場的寂靜。

沒辦法，黎大将軍剛剛在喝酒，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他這個兒子就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本是喝着小酒等兒子的反應的，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雖遠必誅……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他兒子！

黎大将軍這一咳嗽，衆人也都反應了過來，立時哄堂大笑。

這北域二王子實在是太嚣張了，說是目中無人也不為過。他從一開始目光就鎖定了沈慎，然而他的眼神中只有惡意。

在場的官員們，不說文官武官，和沈慎關系的好壞，但凡是個有血性的大耀人，沈慎回敬的話都會讓他們覺得舒坦無比。

以前打敗仗的時候受得氣還不夠多嗎，現在打贏了，憑什麽還要受這份鳥氣？

“黎少将軍這是在挑釁小王？”

大耀官員們的嘲笑聲，幾乎将北域二王子的怒火推到了極致。

這次雖然是他們打了敗仗，但北域二王子骨子裏的高高在上還是在的，他始終認為大耀不如北域，不過是一次的失敗，不算什麽，這麽多年，大耀都敗給他們多少次了？

這一次過來受降，也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當然，北域二王子雖然看不上大耀人，但對于黎大将軍和沈慎父子，他還是極為重視的，尤其是沈慎還是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他就更想壓過沈慎一頭。

無論是言語上的羞辱還是其他方面，只要能壓住沈慎就會讓他覺得開心。

“二王子何出此言？只是二王子誠心誠意地問了，本官這才勉為其難地回答了，難道是本官會錯了意，二王子原是不需要本官回答的？”

北域二王子只覺得煩躁，他們北域人一向不擅長嘴上功夫，他還以為沈慎是個武将和他一樣，可很顯然，沈慎也和其他大耀人一樣會詭辯，他說不過……

既如此，還不如直接手底下見真章。

“黎少将軍如今在我北域可是威名赫赫，正好能敵得過小王之人，也是屈指可數，不知黎少将軍可願與小王切磋切磋？”

“這怕是不能。”

北域二王子一噎，沈慎又一次出乎衆人意料地拒絕了。在衆人看來，沈慎是黎大将軍的兒子，虎父無犬子，更何況這次他在戰場上大放異彩，怎麽着也應該繼續将這份榮光持續下去，可沈慎偏偏不。

連坐在高位上的景和帝也悄悄豎起了耳朵，想聽聽沈慎拒絕的理由。

“二王子怕是對下官有什麽誤解，下官是文臣，而非武将，打打殺殺的事情，下官心有餘而力不足。”

沈慎這話都把二王子給氣笑了，你一個從小跟在大将軍父親身邊的人，怕是穿開裆褲的時候就在戰場上跑了，現在說你是文臣而非武将？

沈慎這話，也成功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單看沈慎的外表，确實看不出是個骁勇善戰的少将軍，他看起來像是個養在溫室裏的貴公子，俊雅似玉，氣質若竹，卻半點沒有沙場将士的兇煞之氣，和他的大将軍父親完全不一樣。

還別說，沈慎說自己是個文臣，若是第一次見他的人，說不定真會信了他的話。

沈慎可不管其他人怎麽看他說的這些話，只要皇帝沒阻止，他就繼續按照他的想法說了下去。

“二王子如此厲害，想必打敗其他人定然沒什麽問題，二王子可原與我大耀的勇士比試一番？”

沈慎問完，又立馬補了一句：“當然若是二王子怕了自認不如也無妨，我們大耀是禮儀之邦，确實不太喜歡武鬥，而我本人也一向是以理服人的，所以……”

“誰說小王不敢比的？”

雖然明知道沈慎是故意這麽說着激他的，可北域二王子還是受不了，他覺得憑借他自己的實力，還能比不過幾個大耀人。

“二王子如此厲害，能與您較量之人屈指可數，那二王子一定有信心打贏我們大耀的勇士，若如此，本官當自認不如二王子。”

“一言為定！”

沈慎這話一說出口，北域二王子就迫不及待，像是生怕他反悔一般。

對于自己的實力，北域二王子有絕對的信心。

他的父王一直在誇沈慎厲害，他迫不及待想要證明自己比沈慎更優秀。

“一言為定。”

沈慎沒有自己親自下場的打算，他現在的身體自己最清楚，雖說不算真正弱不禁風的病秧子，但只要一運功，就會催發體內毒素，吐血是少不了的，嚴重的話估計能當場昏倒。

沈慎沒有動不動就昏倒的愛好，這些不是非要自己做的事，自然是能不做就不做。

北域二王子下場的時候，他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勝利，而北域二王子帶來的人，已經在提前慶祝他們二王子的勝利了。

北域那麽熱烈慶祝的氣氛顯然也影響到了大耀這邊，大耀官員們一個個都面色凝重，他們不清楚沈慎說的勇士到底實力如何，北域勇士的善戰他們是聽說過的，再加上之前的狩獵大會弄得仿如一個笑話，奪得第一勇士稱號的是黎清雪，難道這個時候真讓黎清雪上？

百官的眼神都看向景和帝，然而，皇帝陛下絲毫沒有阻止沈慎的意思。就好像沈慎現在的所做所謂，都是皇帝授意的一般。

楚晟來得最晚，他有些不太清楚現在的情況，但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慎身上，沈慎出盡了風頭，這就讓他非常不爽。

沈慎回京當天就打了他一頓，這讓楚晟恨得要死，明明知道事關大耀的顏面，楚晟依然希望沈慎能夠下場，讓北域二王子打死了才好。這樣他娶了黎清雪，整個大将軍府的勢力都是他一個人的了。

可惡！為什麽父皇就順着沈慎，為什麽父皇對黎家這對兄妹比對他自己的親兒子還要好？

楚晟妒忌的臉龐都有些扭曲了，加上臉上原本的傷勢，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有些猙獰。

黎清雪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楚晟，內心毫無波動。

對于這個她曾經深愛了一輩子的人，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哦不，也許還是有的，看到楚晟眼中的妒忌怨毒，黎清雪只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她的兄長那樣優秀，這個男人卻只知道妒忌，真是醜陋的嘴臉啊！

黎清雪嘆了口氣，有如斯優秀的兄長，她上輩子到底眼瞎到什麽程度才會愛上楚晟？

耳邊傳來的父親的聲音，迅速拉回了黎清雪的思緒。

“臭小子，這個北域二王子挺厲害的，是北域數得上名號的名将，之前是沒正面對上，但我也覺得他是個難纏的人物，你真有把握你找的那些勇士能贏？”

黎大将軍有些擔憂，他自己打仗自己可以掌控全局自然是不會擔憂，但是這種完全把勝負交給別人的比試，他就沒什麽信心了。

“老爹不用擔心，哥哥做事自有分寸，我倒是覺得，那北域二王子要倒黴了。”

黎清雪看向兄長的眼神滿是崇拜和信任，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見識過了沈慎的行事手段，黎清雪對沈慎的濾鏡已經厚到無法估量的地步，同時也更加為上輩子的兄長感到惋惜。同樣的，楚晟在她心目中也越發的罪不可恕。

楚晟昏迷的這些天裏，沈慎和黎清雪可沒閑着，既然決定了走那條路，那自然是從現在就開始努力了。

沈慎說自己是文官也不是在信口胡說，他已經見過了景和帝，表明了自己的身體已無法再上戰場，希望可以留在京城繼續為陛下效力。

景和帝深表惋惜，卻也無法，沈慎的身體狀況真的很糟糕，他還能繼續為朝廷效力已經很不錯了，也不能奢求過多。

沈慎只是還沒走馬上任，他現在歸屬刑部了。其實沈慎更想去兵部的，但景和帝沒允許。

沈慎的手指習慣性地輕擊着額角，回答了黎大将軍的問題：“老爹，排兵布陣，上場殺敵那二王子或許是真厲害，但現在可不是在戰場上。單打獨鬥，還是要看真正的高手。”

仿佛是在驗證沈慎說的話一般，場上的比試的雙方，很明顯的，北域二王子被吊打了。

北域二王子看着對方揮過來那看似不經意的一掌，結果他接下的時候，卻覺得仿佛全身骨頭都要被震碎了一般。他本人也是個高手，還是北域第一勇士，打仗亦是贏多輸少，他本是對自己有絕對信心的，可這一對掌，就被打得連連退後了數十步。

“黎姐姐，快看快看，那北域的二王子要輸了！”

白姑娘白顏臻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沈慎他們這桌，看到北域二王子被打得連連後退，她高興地抓着黎清雪的衣袖。

白顏臻非常不喜歡這個北域二王子，他爹是禮部尚書，和北域二王子這邊接觸就比較多。

白顏臻的印象中，父親一向脾氣很好，幾乎都沒發過脾氣。但這幾天父親回家，明顯脾氣差了很多，還整天唉聲嘆氣的。

白顏臻巴不得北域二王子輸得徹底一點，越慘越好。

她跟黎清雪的關系好了，自然和沈慎也有了些接觸。

“黎大哥，你這是從哪裏找來的高手啊，可真厲害！”

沈慎對這單純的小姑娘也不反感，他微笑着回答：“自然厲害，這些人，可都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武林中人，哥哥你是怎麽讓這些武林高手甘願為朝廷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