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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沈慎的話讓張大人也意識到了，對啊，現在是他們大耀打贏了，北域二王子可是來大耀參加受降儀式的，現在他欺壓他們大耀的子民，而自己一個大耀的官員，何必戰戰兢兢的？

張大人也是被這麽多年的官場氛圍給影響了，下意識地就覺得北域人很可怕。

一旦想通了，張大人也不受這個鳥氣了。

他立馬上前兩步，對着沈慎施禮：“黎大人教訓的是，這北域二王子确實觸犯了我大耀律法，還望黎大人帶回去好好審理一下。”

張大人突然硬氣了起來，整個人都站得筆挺，沒辦法，腰杆直了就是這樣的。

張大人的臨陣倒戈讓北域二王子氣惱異常，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張大人，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責任了？”

面對這樣的北域二王子，若是以往，張大人早就點頭哈腰賠不是了，可現在不同，他悟了。

自張大人進入官場以來，周圍同僚都在說着北域的可怕之處，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要尊重北域人，在北域面前大耀就是弱小的。

可這樣的官場氛圍，黎家軍是感受不到的。

他們親身在戰場上拼殺，他們直面北域的鐵騎，他們從屍山血海中走來，他們依舊一點都不怕北域人。

此刻黎少将軍說出的話，雖然不好聽，卻是振聾發聩。

張大人覺得腰杆挺直了的同時，也覺得面部發燙，與黎家軍相比，他們這些官員實在是沒臉。

此刻張大人再開口，聲音裏也多了堅定：“下官自然知道自己的責任，凡我大耀官員，必定要對我大耀百姓負責！”

張大人這話一出，那些原本躲在角落裏的人也都站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喊出了“嚴懲”，接下來，似乎所有人都被帶動了一般，整個大堂裏，此起彼伏的“嚴懲”聲響起，到最後所有的聲音都變得統一起來，那聲音合在一起，傳出去很遠。

街道上的百姓也聽到了這裏的動靜，慢慢地聚攏過來，很快也跟着一起喊起了“嚴懲”。

越來越響亮的“嚴懲”聲，像是利刃般，從各個角度射向北域二王子。

北域二王子沒想到自己不過是來青樓一趟，想玩個女人，竟然也會犯了衆怒。

若是換個人來抓他去刑部，北域二王子不僅不從，恐怕那人也沒好果子吃，但這個人是沈慎……

北域二王子才剛在沈慎手上吃了大虧，他還真不敢過于反抗，再加上沈慎身邊明顯還有高手在，就算是打也打不過。

無奈之下，只能讓下人快去将此事禀告給大耀皇帝，自己只能先跟着沈慎走一趟了。

看着沈慎真的将嚣張跋扈的北域二王子給帶了出來，他才剛走出青樓大門，在外面圍觀的百姓們竟是齊齊對着他跪了下來。

“少将軍！謝謝少将軍為民做主！”

“黎大人！黎青天，請您一定不要姑息這些惡人！”

“黎大人是個好官啊，我們給您磕頭了！”

百姓們最淳樸的願望，就是不想再被過度壓迫，讓他們有一條生路可走。

沈慎的處事方式，無疑在給他們一個好的信號，所以百姓們也是真心感謝他的。

“快快請起，鄉親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們都快起來吧！”

沈慎的臉上始終挂着溫和的笑容，他彎腰扶起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百姓。

系統：又來了……

系統空間裏，小五熟練地掏出一副墨鏡給自己帶上，就是它現在一個蛋的形态，戴着個墨鏡有點滑稽可笑。

“閃瞎眼了閃瞎眼了，腰子哥你功德值又漲了！”

百姓們的真心愛戴感謝，沈慎身上的功德值又漲了，然後他身上的金光更甚，在小五看來，那就是一個金光閃閃的大金人。

“沒辦法，誰叫我人太好了呢。”

把北域二王子給抓了，沈慎的心情不錯，邊走還邊跟系統聊了起來。

“對對對，你真是個大善人！不過，腰子哥，我還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嗯？”

“因為你身上的功德值太高，這具身體快要承受不住你的靈魂了，你注意壓制一下，還有……加快任務進度。”

沈慎：“……”

看到沈慎這就走人了，花魁娘子連忙在丫鬟小桃的攙扶下過來向着沈慎道謝。

“無礙，此事是本官應該做的，花魁娘子好好休息吧，告辭。”

沈慎說完未作停留，轉身就走了。

花魁娘子一愣……

身在青樓，她見得人多了去了。剛剛遠遠看着，只覺得這位黎大人謙和有禮，溫文爾雅，可靠近了才覺得這位大人的暖不達眼底，竟是個外熱內冷之人。

花魁娘子陷入了沉思，小桃卻還在她耳邊叽叽喳喳的：“小姐，這位黎大人真是位不畏強權的好官，您看我們要不要去求求他為老爺翻案？”

因為沈慎救了她們，小桃就覺得沈慎定是個好人，是位好官，然而花魁娘子卻是搖了搖頭，她只是輕聲說着：“幫我去打聽一下這位黎大人到底是誰？家中還有些什麽人？”

花魁娘子并不似小桃那般天真，萍水相逢，人家幫你一次很不錯了，憑什麽就要為她們家翻案？

在青樓待了這麽幾年，她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千金大小姐了，這世道便是如此，平日裏她豔壓群芳，倍受達官貴人的追捧，可這些終究都是浮華。往日裏她稍稍試探一下，那些人便是各種推脫，如此勞心勞力還費力不讨好的事情，別人憑什麽就要為你翻案呢？

與其只苦苦哀求，不如看看自己能為旁人做些什麽，這樣她才好開得了口。

花魁娘子又看了一眼沈慎離去的方向，對着老鸨開口：“媽媽，我今日要休息，不見客了。”

沈慎在回刑部的路上遇到了黎清雪。

“清雪？”

沈慎叫住了妹妹，問了才知道黎清雪這是打算進宮。

王美人特意派人過來請她進宮一趟，說是楚晟病了情況不好，希望見她一面。

黎清雪心中不屑，病了就去看大夫，找她做什麽，她又不會看病……

但她到底沒有拒絕，就等着去看看這對母子又想給她演什麽戲。

黎清雪恨楚晟，對于楚晟的生母王美人，也就是上輩子的太後，也是異常的厭惡。

王美人看着柔柔弱弱的，一副對誰都好的模樣，若非是上輩子經歷了後來的事情，黎清雪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惡心。

王美人從來都是這樣，永遠是一副為你好的模樣。

上輩子楚晟還未登上帝位之前，王美人對她那叫一個貼心，整日裏噓寒問暖的，還親手為她做吃食說是給她調理身體，王美人說可惜自己沒有女兒，是把她這個媳婦兒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的，又整日跟她說一些他們娘倆的凄慘日子，說到動情處婆媳倆就抱在一起流淚。

黎清雪因為生母早逝，得到一個女性長輩的這般關愛，起初她是真把王美人當母親的，再加上王美人一直誘導她對楚晟的同情憐愛心理，她對這對母子真的充滿了信任與愛。

憐愛楚晟，就是黎清雪不幸的開始……

“哥哥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傻了。”

黎清雪知道兄長關心自己，笑着向沈慎做保證。

沈慎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和黎清雪一塊兒進宮，好推一下進度。

至于北域二王子，就先讓瘦竹竿帶回去，正好他也等等看景和帝的反應，才好去跟北域二王子交涉談條件。

宮中——

看着兒子才醒過來，不過是出去參加了個宴會，竟然又病倒了回來，王美人心疼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托人向外傳遞了信息，說是想見黎清雪一面。

“母妃，您說雪兒會願意來見我嗎？”

楚晟還是很擔心，他很害怕黎清雪不肯見他，而他現在卧病在床，太醫說要多休息，實在是沒辦法再去将軍府找黎清雪了。

想着之前黎清雪說要做姑子去，楚晟又氣惱自己沉不住氣，想着再見到黎清雪，無論如何都要壓制住自己的脾氣，黎清雪說什麽都順着她來好了。

“肯定會的，姑娘家總是有些小脾氣的，晟兒多哄着就是了。若是黎姑娘不肯來見你，我便是去求她，去跪她，也讓她過來見你。”

王美人說着話，就是一副眼淚要掉下來的模樣。

“母妃，你何至于此？”

楚晟一把握住了王美人的手，心裏暗暗痛恨自己的無能，竟要讓母妃為他受如此委屈？

“母妃你是我的母親，也就是雪兒的母親，她将來要孝敬您還來不及，怎麽會讓您求她？她怎麽承擔得起？”

“晟兒，母妃為了你，什麽都可以犧牲……”

王美人說得更動情了。

沈慎和黎清雪站在門口看了有一會兒了，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麻木。知道的這是母親關心兒子，不知道還以為在上演什麽生離死別苦情戲……

進來的時候黎清雪不讓宮人禀告，她想看看這對母子跟上輩子有沒有什麽區別。她的強勢阻攔，宮人也沒辦法，畢竟王美人和四皇子這對宮中不受寵的母子的下人，實在剛不過黎清雪這位将軍府大小姐。

而現在，黎清雪只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黎清雪湊近沈慎，小聲說道：“哥哥，我覺得我打不過他們？”

和妹妹說話，沈慎的臉上又恢複了熟悉的微笑：“傻妹妹你說什麽呢？你是來加入他們的。”

打不過就加入，先混入其中再反殺，完全沒問題！

黎清雪一聽這話，眼睛一亮，思路完全就打開了。

然後沈慎就看到黎清雪朝着楚晟撲了過去，嘴裏還大聲喊着：“蕭郎！蕭郎你怎麽樣了？蕭郎你怎麽這麽傻，病了為什麽不告訴我，要是我不來，你是不是要一直瞞着我？”

黎清雪沖過去的力道極大，一下子撞開了守在楚晟床邊的王美人，将她撞得摔了個屁股墩，然後又一下子撲到了楚晟的身上。

楚晟本來就傷勢未好，黎清雪這一撲，剛好全壓在了他的傷口上，痛得他幾欲叫出聲，然而他還病着的身體又實在虛弱，一時間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着楚晟那倒黴模樣，系統一整個樂開了花，一顆蛋蛋在系統空間裏胡亂地滾：“咱妹真是個狠人啊！”

沈慎：“……是個狠人。”

看到楚晟被自己弄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黎清雪哭得更兇了，聲音裏三分哀怨三分凄楚外加六分心痛，簡直是完美的十二分扇形圖情緒。

“蕭郎！蕭郎你說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