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午夜飛行29

午夜飛行29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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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彌是第二天早上回的家，之後就直接一如既往地在超市裏幫忙了。

不知是母女之間的默契還是如何，她和許如蘭不約而同，都沒有問對方昨晚過得怎樣。

周末的時候祝一佳來找沉彌玩，似乎是跟盧晨宇稍微吵了一小架，氣鼓鼓地細數抱怨着對方哪裏做得不好……

“分手？”沉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祝一佳想了想，滿是愁緒：“倒也不至于，只是一些小事……”

“那就，好好聊聊。”

“可我的潛意識又偏偏告訴我不只是小事……算了，我再想想吧。”祝一佳感覺自己變成了網上經常看見的戀愛腦，分又不分，合又不合，矛盾得要死。

她以往每次看到都會覺得那種人拎不清，可真發生在自己身上了才知道，“當局者迷”這四個字并不是騙人的。

沉彌也沒什麽能做的，只能找出好幾包賣的最好的零食，示意祝一佳敞開肚子随便吃。

幾包薯片下肚，她還是郁郁寡歡，忽然提議道：“要不我們去運動吧。跑個長跑，我心裏可能就舒服了。”

“行。”沉彌将鑰匙給前來接替她的店員，“現在？”

“走。”

即便是周末，四中的體育館裏也有人在訓練，不過外頭的跑道是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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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彌刻意放慢了腳步，帶祝一佳勻速向前跑着，同時提醒她注意呼吸節奏。

“天寒，盡量別用嘴巴呼吸，傷嗓子。”

祝一佳：……你是怎麽做到一邊跑還能一邊回頭跟我說話的？！

不過運動确實是絕佳的解壓方式，堅持了大概三圈之後，她感覺心情明朗多了。

就在此時，校門口出現了一個眼熟的身影。祝一佳的餘光稍稍一瞥就認出了那是誰，吓得她沖上前，一把拽住沉彌的胳膊，拉着人往反方向跑。

“怎麽了？”沉彌一臉懵。

祝一佳咬牙切齒：“盧晨宇啊。大周末的他怎麽回學校了。”

兩人剛吵完架，她根本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被他看到，于是就像只兔子一樣一溜煙地逃了。

“不跑了？”

“先躲起來。”祝一佳不知道盧晨宇是要回班裏拿東西還是去哪，總之她只想找一個他絕對不會來的地方，“來，我請你喝水。”

操場西側是住宿學生的宿舍樓，一樓的大廳有自動販售機。

祝一佳買了兩杯味道并算不上很好的速溶奶茶，攪拌着，嘟嘟囔囔地抱怨：“真晦氣，來學校就是不想遇見他，沒想到還……”

“祝一佳，沉彌？”

她的話語被另一側的聲音打斷。來人扶了扶鏡框，手裏還拿着文件袋：“你們怎麽在學校。”

是年輕英俊、風度翩翩的池醫生。

沒穿白大褂。

“池醫生好呀。”見到他，祝一佳露出了笑臉，編了個借口，“我們就是周末閑得無聊，來學校鍛煉鍛煉身體。”

池嘉衡笑道：“是嗎？适當活動也不錯，不然老坐着對身體不好。”

他的目光轉到沉彌身上，似乎有什麽話想說，最終又咽了回去。

“那你們接着鍛煉吧，我走了。”

“池醫生拜拜。”

依舊只有祝一佳開口說話。

沉彌全程一言不發，只無意識地咬着口中的吸管，令一旁的好友很快就看出了不對。

祝一佳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下，狐疑地問：“池醫生惹你了？”

說起來，從來沒見過沉彌對誰露出過這種稱得上是“敵意”的眼神，就連以前盧晨宇作死招她，都沒有發怒過。

沉彌沒回答。

她只是盯着池嘉衡的背影。西裝外套的衣擺搖晃，手上搭着一件風衣，和昨天的款式不一樣。

還記得平時池醫生都只穿衛衣這種休閑裝的。

只有陷入戀愛中、要去約會的人才會這麽精心裝扮，對嗎？

可是沉彌知道此刻他不太可能是去見許如蘭的，因為許如蘭去小姐妹家裏打牌了，一向都要打上好幾個小時才結束。

不管怎樣，只有一探究竟才知道。幾乎是瞬間，她做了個決定。

“祝祝，我有急事。”沉彌說，“你先回去吧。”

但祝一佳并沒被她落在身後，而是追上了步伐。

“你是要跟蹤他嗎。”她聳肩，一臉無所謂，雖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在想什麽，“這種事怎麽能少了我。”

祝一佳牽住沉彌，沒問為什麽，只是說：

“走吧，我們一起。”

*

池嘉衡确實看上去是要去約會的模樣。都還沒出校門，就拿出手機屏幕看了好幾次自己的發型，還時不時用手抓抓。

他在校門口上了出租車，祝一佳眼疾手快地跟着攔了一輛，緊随其後：“師傅，跟緊前面的車！”

頭一次體驗電影情節的司機眼睛放光，重重踩下油門。

池嘉衡要去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廳，裏面早就有人在等他，是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女人。他們面對面而坐，相視而笑，桌上還裝點着玫瑰花。

沉彌和祝一佳站在玻璃外，望着這一幕。

女人身姿姣好的背影和池嘉衡俊逸的笑臉。還真是般配。

“到底怎麽了？”祝一佳能明顯感覺到沉彌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擔憂地問，“你和池醫生之間……”

她當然知道沉彌和池嘉衡之間不存在任何“師生戀”，可如果沒有什麽特殊原因的話……池嘉衡只是校醫而已，沉彌為什麽要在意人家的私生活？

……

池嘉衡看着面前的年輕女人，有些局促，低下頭将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燈光微黃，女人怔怔望着他，完全沒想到今天的見面會是這種開場。

“對不起，江小姐，耽誤你的時間了，我應該早些說清楚的。”池嘉衡誠懇地說，“但我也是臨時才接到父母電話……總之，我代表自己和父母，鄭重給你道歉。”

女人也并非不講道理的人，聞言嘆了口氣：“好吧，只是我大老遠過來，也花了不少時間……”

“這頓飯請讓我來買單。”

“不用。”

“讓我來吧。”池嘉衡堅持道，“我知道江小姐也不在意這點身外之物，但請給我一個表達歉意的機會。”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女人也就随他去了。她低頭看菜單的間隙，似乎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但并未多在意。

倒是池嘉衡擡起頭，有幾分疑惑，不知對方怎麽會在這裏。

他剛想開口叫她的名字，卻見少女纖長的身姿停在自己面前。

雙眸滿是陰翳，面無表情。

門口，祝一佳愣愣地站着，根本來不及反應或是攔住她，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沉……”

池嘉衡還沒說完這個字，就被揪住了領子。

不給他任何等待的餘地，狠狠的一拳迎面而來。

血滴飛蕩在空中，濺出一道漂亮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