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風寒
風寒
閻澤工作告一段落,用光腦叫服務機器人給自己端來一杯咖啡。
門滑開,機器人和秘書林騰一起進來。
閻澤跷着腿坐在椅子裏,一邊拿起咖啡,一邊沖沙發示意下:“坐。都查清楚了?”
林騰坐在沙發上,等機器人離開才彙報:“那個搜出信息素誘發器的學生,已經承認東西是他通過網絡黑市購買。說是想用來讓秦風和溫寒出醜,但沒找到機會。
“事發時估計是誤觸了開關。那個遙控器我仔細檢查過,很普通的型號,的确有誤觸可能,芯片裏的數據也只有一次開啓和關閉的記錄。”
閻澤緩緩喝着咖啡:“确定東西是他的,沒牽扯到別人?”
林騰:“應該錯不了。誘發器和遙控器上都只有他的指紋,光腦上也有購買信息和轉賬記錄。其餘幾人都咬死了不知道這事。”
閻澤:“他和那兩個第一名有什麽仇怨,要用這種手段。”
林騰:“只說是看不順眼。”
閻澤哼笑一聲:“他倒是義氣,全自己擔下來。”
林騰:“我稍微查了下,他爸他哥都在豐少将手下,他不想擔也得擔。”
閻澤:“監控看過嗎?”
林騰:“看過。但禮堂裏的監控不多,都對着通道,沒拍到他們。”
閻澤啧下舌:“便宜了姓豐的。”
林騰卻是微微一笑:“不過,學生會這邊有點進展。查到一個學生承認被收買,特意引秦風提早上臺,想讓兩個第一在臺上吵架。雖然收買人是豐照的跟班出的面,但當時他也在場。”
閻澤眼睛亮了下:“錘死了?”
林騰:“放心,證據充足。”
閻澤表情舒展了些,又嗤笑道:“什麽小學生手段。人家就是再不對盤,也不可能真在臺上吵起來。”
林騰聳聳肩:“豐少爺愛憎分明,字典裏大概沒有合作雙贏這個詞。要怎麽處理他們?”
閻澤:“學生處什麽意見。”
林騰:“違法又被曝出來的,沒什麽好說,一致同意報警并開除。另一件事就有彈性了,可以批評教育,想重罰也夠得上記過。”
閻澤想都沒想便說:“買誘發器的交給警方,通報開除。另外那件事,凡是牽扯進去的,統統記過。”
林騰:“會不會被豐少将找麻煩,說你借題發揮。”
閻澤笑得得意:“有證據,合校規,他能拿我怎麽樣?要不服,他就把自己兒子轉走。”
林騰便起身:“我就這去辦。”
閻澤叫機器人再送來一杯咖啡,展開光屏,進入學校論壇。
學生會按着往年慣例,剪輯了新生開學典禮的視頻,官網上放一份,論壇也放一份。不過這個置頂帖沒多少水花,現在大熱的帖子,是秦風秒控豐照的那個視頻。
閻澤點開,将裏面好幾人發的各角度視頻都看過一遍,摸着下巴嘀咕:“果然還是有熟悉感……”
*
關于今日開學典禮上的意外事件,學生處很快發出兩則通報。
第一則,通報開除私自購買違禁物品的學生。第二則,通報新生代表同時上臺發言系人為有意引導,相關人員全部記過。
兩則通報都證據充分,将事情始末講述得清楚明了。第一則裏雖然沒有提到豐照,但結合第二則和現場視頻,只要腦子不是太蠢的人,都能看出真相是怎麽回事。
豐照的S級在這兩天有一點話題度,但被秦風秒控的視頻一出來,相當于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而這兩則通報,便是在他的另一邊臉上又扇一巴掌。
他原來被吹捧得多高,現在就摔得有多狠。甚至已經有人在猜,他的S級究竟是不是真的。要真有S級的自信,怎麽會因為一個區區入學第一的名頭,就對別人眼紅嫉妒成那樣。
豐照接到學生處的處分通知,再看到論壇上一堆人或直白或隐晦的嘲諷,氣得信息素和精神力狂飙,轉頭就給他的少将父親撥去通迅。
豐義全今天在家,視頻接通之時,他的Omega伴侶也在身邊。作為家長,他們同樣收到後備軍校發出的處分通知,此時臉色都不太好。
沒等豐照說話,豐義全就先厲聲訓道:“才開學第一天你就給我惹事!出息了啊,還學會在黑市買違禁品!”
豐照沒想到連這事都被知道了,噎了下,才争辯道:“又不是我的主意。”
豐義全:“你不同意他能那麽幹?幹下一堆蠢事,屁股還擦不幹淨!開學第一天就背處分,你丢的可是我的臉!”
豐照滿臉憋屈:“那根本是姓閻的小題大作,借着處分我給你難看!”
豐義全猛一瞪眼:“閉嘴!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豐照被罵得縮起肩膀,豐義全的伴侶連忙勸道:“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你現在訓兒子又有什麽用。先想想往後怎麽辦吧。”
豐義全繃着臉:“哪有什麽怎麽辦,他安分點念完這幾年就行了。別惹事,閻澤就沒把柄可抓。”
豐照不服氣:“那我就一直背着這處分?”
豐義全:“你在校表現好點,過個一兩年我才好找人幫你撤銷。”
豐照咬着牙看向Omega父親,卻見對方搖搖頭,最後只得乖乖聽一頓訓,挂斷通迅。
豐家,伴侶給豐義全順順胸口的氣,又倒杯紅茶遞給他,才柔聲說:“能不能想想辦法,給兒子辦個轉學。不然,在閻澤手裏,我怕他這個處分難銷得掉。”
豐義全沒好氣地道:“當初我就說了,好不容易才把閻澤排擠走,讓他別往上送。是他自己非要去考後備軍校,仗着是S級,想在那邊出風頭。現在出了事,又要我收拾爛攤子。”
伴侶溫溫和和地一笑:“孩子都是債,誰讓你是他爹呢。”
豐義全喝口紅茶,緩下臉色:“等我找找關系。你也多說說他,做事情別毛毛燥燥的。兩個偏遠地方的小子,也值得他專門去對付。多把精力放在學習和任務上,有了成績才好去追米家的Omega。我有實權,他又是S級,這是優勢。”
伴侶自然是應下,順着他的話繼續哄。
☆★
開學典禮占去半天,剩下時間留給新生咨詢選課事宜。
後備軍校不分專業,每學期都會開設衆多課程。學生在滿足條件的前提下,可以自由選課學習,拿夠總學分就能參加畢業考試。當然,如果自己不會規劃,也可以按着學校給出的多種方案直接選。
秦風和溫寒下午都沒出門,一直和秦從野、雁臻連線讨論選課,确定下初步方案。高立伍過來湊熱鬧,也蹭到一堆建議。
秦風提交好自己的本學期選課,看高立伍還在猶豫,開口說:“雖然明天體檢,還能再猶豫一天,明晚才是截止時間,但最好早點報。熱門課程座位不一定夠,早報的才會安排位子,晚報的就只能在網上虛拟教室裏聽。”
高立伍不解:“可是聽的內容都一樣啊。”
卻是旁邊溫寒回他:“內容是一樣,但在教室裏才能接觸老師,課間可以面對面交流。網上聽課,有問題就只能發郵件問,老師不一定會回。還有些實踐課,如果報的人多,預定的老師帶不完,後報的會轉給其他老師帶。”
高立伍愣愣地點下頭:“這樣啊……那我再掙紮一下,今晚就提交。”
秦風收拾收拾,看向溫寒:“一起吃飯?”
溫寒:“我自己吃。你太招搖,和你一起被圍觀容易消化不良。”
秦風翻個白眼:“說得好像你那張臉不招搖一樣。”
本來,入學考第一名這種名頭,除了同批新生,學校裏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結果豐照一搞事,現在秦風就出了名,中午吃飯的時候被圍觀,連帶着溫寒也用臉征服了一批人。
高立伍跟着秦風出門,小聲問:“你們住一起,就一直吵?”
秦風聳下肩:“這已經算是我們的正常交流方式。過幾天重新分配宿舍,就可以眼不見為淨了。”
高立伍看看他,吞吞吐吐地說:“那萬一……你們再被分到一起……”
秦風表情空白一瞬:“……不至于這麽倒黴吧……”
從食堂回來,秦風發現溫寒已經拉上床簾,便拿衣服去洗澡,出來也窩上床,把床簾拉嚴實。
他剛刷完一集劇,突然接到高立伍的信息。
【阿伍:秦哥,快看論壇!】
【風:怎麽了,是又有人對我表白,還是對溫寒表白?】
秦風回複一句,一邊多開個光屏,進入學校論壇。
被頂在上方的熱帖立刻映入他眼中——
【沒人覺得風寒這對Alpha很好嗑嗎?這帥攻美受的顏值!這剛剛好的體格差!這旁人插不進去的親密鬥嘴!我直接嗑到感冒!】
秦風一腦門的問號:“什麽鬼?”
首樓放了好幾個短視頻。有秦風和溫寒一同發言的互動,有走在路上秦風湊到溫寒身邊說話,有兩人同桌吃飯不耽誤鬥嘴,甚至有溫寒捂着秦風的嘴拖走人那一幕。
秦風快速爬樓,發現下面詳細列出一堆匪夷所思的嗑點,引得好多人跟着看樂子。
而且,居然還有幾個高中同學出來貢獻以前的嗑點。不過論壇匿名,秦風一時猜不出爆料的是誰。
秦風嘶一聲,給高立伍發消息。
【風:我倆旁邊不是都還有個你嗎?而且,就我倆吃一口飯吵一句的樣子,他們也嗑得下嘴?】
【阿伍:剪掉我,成全風寒小情侶。阿嚏!】
【風:……】
秦風轉過頭,稍稍撩起點床簾看出去,不過溫寒那邊安靜得像是睡着一樣。
他突然眼睛一轉,露出個壞笑。
秦風錄了段視頻,打開校園網內分配給每個學生的實名主頁,發出去。
【秦風:評價一下我的死對頭@溫寒】
視頻裏,秦風笑眯眯地對着鏡頭:“我從小到大的死對頭溫寒,特別會裝。如果你們能讓他叫我一聲老公,我願意配合營業服務大衆。”
中午出名後,秦風的主頁就有一些人關注。這個視頻很快被搬到論壇,再次引發一陣熱烈讨論。
高立伍的消息又過來了。
【阿伍:你好勇。[拇指]】
【風:[叼煙]】
【阿伍:我看有人說溫寒也發了動态!】
秦風不由得隔着床簾瞥一眼對面,搜索打開溫寒的校內主頁。
動态沒有配文,只有一段視頻。
溫寒看着鏡頭的眼神相當冰冷:“奉勸各位,不要接近秦風那個痞子,會被傳染。”
秦風看得輕笑一聲,繼續給高立伍發消息。
【風:正主手撕CP。這下應該沒人再嗑了吧。】
【阿伍:這個嘛……我感覺,不好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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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