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生日

初夏, 暖風怡人。

荷花盛開的日子，樂舒正式加入聯合國認定的中年人行列。

讀大學這幾年的生日，樂舒多是和周曉心、夏清聚在一起慶祝，畢業之後, 大家奔赴各自前程, 每日忙于工作, 見面的機會就少了許多。

今年的生日，周曉心在外地劇組，夏清要加班，大家沒辦法聚到一起了。

不過, 大家雖身處各地，但彼此牽挂的心意始終如一。

從早上開始, 來自親朋好友的生日祝福就接連不斷，樂舒坐在工作室裏，看着大家的祝福，夏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 照的人心暖暖的。

天色漸暗，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路上是人們歸家的身影。

走在回家的路上，樂舒有些心不在焉，拿着手機時不時地掃兩眼微信, 仿佛在等誰的消息似的。

一天下來，收到那麽多生日祝福，樂舒自然是開心的, 只是……

又瞄了一眼微信，顧川的頭像下面，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樂舒垂下頭，有些失落地輕嘆一聲。

都等到了晚上，也沒等來他的生日祝福。

也許他不知道她今天生日吧，畢竟她确實沒特意和他提過這件事……

就算知道，也有可能忘記，他工作那麽忙，這些小事他不可能都記得住……

話是這麽說，可是……

樂舒撇撇嘴，突然有些氣悶。

他不是喜歡她嗎，面對喜歡的人，竟然記不住生日？

這是喜歡一個人該有的态度？

樂舒腳步一頓，猛地搖搖頭。

不對不對！

她剛剛這是在想些什麽？

她為什麽要生氣？

他是喜歡過她，可她拒絕了他呀，那她還有什麽資格要求他記住她的生日？

樂舒站在原地，心中一個聲音在嗔怪顧川對她不上心，一個聲音在吐槽自己的矯情酸氣。

兩種矛盾的心情交織撕扯，仿佛精神分裂一般。

啊啊啊——

樂舒揉揉腦袋，加快腳步往家走去。

她一定是晚上沒吃飯餓的，大腦缺氧，才會出現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回到家，樂舒在手機上點了個外賣，結果剛過5分鐘，門外便傳來門鈴聲，還伴随着一粗聲粗氣的男聲。

“你好，你的外賣到了。”

樂舒微訝，這麽快？

許是這位外賣小哥效率高吧。

樂舒沒多想，走到門口開了門。

門外的外賣小哥帶着帽子，帽檐壓得很低，臉上還戴着口罩，樂舒完全看不見他的臉。

外賣小哥低着頭，捧起懷中的盒子舉到樂舒面前，“你的外賣。”

他的聲音依舊粗粗的，有些含糊不清，似乎在掩飾着什麽。

樂舒看看眼前的盒子，精美的包裝外系着蝴蝶結，透過包裝頂面透明的部分，可以看見盒子裏面放着一個漂亮的生日蛋糕。

樂舒一愣，生日蛋糕？

“……我沒點這個呀。”

說完，樂舒奇怪地打量起眼前的人，越看越怪。

這個外賣小哥怎麽感覺有點眼熟……

對面的人忍不住輕笑出聲，聲音不再似之前的粗啞，而變得清澈好聽。

他緩緩将帽子和口罩摘下，微微汗濕地額發下，露出一張俊臉。

顧川眉眼含笑，将蛋糕遞到樂舒眼前。

“我替你點了呀。”

*** ***

半明半昧的房間中，燭光搖曳。

客廳，蛋糕放在茶幾中央，樂舒坐在柔軟的地毯上，顧川坐在她身邊。

兩個人的空間裏，他為她清唱着生日歌，磁性溫柔的聲音在燭光中萦繞，令人沉醉。

樂舒第一次覺得，原來，生日歌也可以如此好聽。

雙手合十，樂舒在歌聲中閉上眼睛。

半晌，她睜開雙眸，面露笑容。

“呼”！

蠟燭被吹息。

燈被按亮，房間裏的光線充盈起來。

顧川将蠟燭從蛋糕上拿下來，笑問，“剛才許了什麽願望？”

樂舒眨眨眼，“你猜。”

顧川想了想，“嗯……希望事業發展順利？”

樂舒撇撇嘴，丢給他一個“你真是毫無想象力”的嫌棄眼神。

“我事業發展挺順利的，這一陣子剛接了一部民國劇，做服裝指導。雖然只是部網劇，但大家合作的很愉快。”

這部網劇，算是樂舒步入職業生涯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 劇。

不再是被當做炒作噱頭，劇組裏的人都是誠心合作，也很信任她，樂舒最近幾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這部戲上，既然被信任，就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顧川點點頭，突然問，“這部劇叫什麽名字？”

“《紅塵夜歌》。”樂舒看向他，“怎麽了嗎？”

顧川一笑，“沒什麽，因為是你的劇，所以想多了解一下。”

“你呢，這幾個月拍戲還順利嗎？”樂舒問。

顧川有些懶散地往身後的沙發一倚，“順利還算順利，就是挺累的。”

樂舒一愣，他這話聽上去，為什麽隐隐有一種撒嬌式抱怨的感覺……

“現在的明星都忙着凹敬業人設，你還在這裏喊累呢。”

顧川一笑，“在外人面前我當然不能喊累，但你又不是外人。”

“想努力做好一件事，累是肯定的嘛，在你面前我就說實話咯。”

顧川神色放松，說完，他又擡眸沖樂舒一笑，眼底是舒适與信任，毫無戒備。

樂舒看着那笑容微怔。

在他的眼裏，她是可以傾心相談的那個人，是可以卸下所有僞裝，坦誠相待的那個人。

他對她不設防。

樂舒微微垂眸，唇邊勾起一個弧度。

與一個人最近的距離，莫過如此了吧。

顧川微思，又忽地一笑。

“而且，雖然說是累，但并不後悔。”

樂舒看向他，眼神交彙間，已心領神會。

她替他接了下一句，“因為累并快樂着。”

兩人相視一笑。

因為是最近的距離，因為彼此理解。

一個眼神的默契，已無需多說。

視線交融之間，顧川深深地望着她，目光中是無聲的流連纏綿，久久眷戀不去。

樂舒被他看得有些臉紅，微微轉開了視線。

“別動。”

安靜到暧昧的房間中，顧川的聲音低低傳來。

樂舒聞聲看去，只見他身體前傾，漸漸湊近她，擡起手似乎想要拂上她的臉。

“你的臉……”

樂舒一僵，像是被他帶着蠱惑的目光定住，一時只覺全身無法動彈，只能看着他離她越來越近，感覺着自己的臉越來越紅……

這、這是要幹什麽……怎麽這麽突然……

顧川眸中的溫柔悄悄染上揶揄，趁着她愣神的一秒，眼疾手快地将藏在背後的另一只手伸出來，把手指上的蛋糕奶油抹到她的鼻尖。

“你的臉……”顧川揶揄道，“髒了。”

樂舒看着他一臉毫不掩飾的壞笑，傻了幾秒，終于反應了過來。

“顧川！！!”

“你耍我玩！！！”

她一把抹掉自己臉上的奶油，氣呼呼地朝顧川撲過去。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今天不給他做個全方位的奶油面膜，她誓不罷休！

顧川笑着想跑，嬉鬧間，卻被樂舒一把拽住了腳腕，他一個趔趄，躺到在地毯上。

他這一摔，扯着他的樂舒也一下子重心不穩——

“咚！”

趴在了他的身上。

枕着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聲在樂舒耳畔回響。

他的胸膛軟硬适中，摔倒在他身上，樂舒倒是一點都不疼，只是這突然一下子，搞得她腦子有點懵。

她用手撐着地，微微支起上半身，低頭一看，身下正對上顧川的眼眸。

顧川一動不敢動，身體上是她的重量。

她膝蓋半跪，正跨坐在他的腰間，她的體溫隔着夏日薄薄的衣衫傳遞到他的身上，讓顧川驀地肌肉一緊。

她雙手撐在他的臉旁，讓他的視線無處可逃，直直地望着她的臉。

兩個人臉對着臉，中間只隔着幾厘米的距離，顧川甚至能感覺到她的睫毛輕眨，輕輕掃過他的臉。

他的視線描繪着她秀挺的眉，如水的眸，小巧的鼻，最後落在她粉嫩的嘴唇上。

她鼻尖上的奶油還沒完全擦幹淨，甜甜的味道，随着她呼吸間的淡淡馨香，順着他的鼻息，鑽進他的心裏。

她，好像很可口的樣子。

顧川眸色微暗，舔舔唇，突然很想咬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看起來好像很好吃(*/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