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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直到看到一道紫衣身影，他才算是放下心來，停下了遁逃的腳步。

“天樞星君？”

“有人在追你？”北辰拔劍出鞘。

“嘉魚和他的心上人雪遙帝姬要殺我，不知道為什麽。”

陶然還要說些什麽，就見一道青色的極為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遠方的天際，迅速朝着二人的方向前進。

北辰面容冷峻。

“我先送你回太虛殿。”

“好。”陶然知道自己就算是留下來也只能拖後腿，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北辰射出一道劍光，包裹住陶然，幾乎是在眨眼間就将陶然送回了太虛殿後院之中。

然後，他禦劍而行，負手而立，朝着青色人影的方向迎了過去。

“好久不見啊，紫薇帝君，近來可好？”申風大帝笑眯眯地看向北辰，似乎剛剛險些身死的人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我還未顧得上去尋你，你便搶着要趕來送死了麽？”北辰一點好顏面也沒有給他，語氣冰冷，帶着濃濃的不屑。

“狂妄！”申風大帝暴怒。

“找死！”北辰的唇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周圍裏的近的生靈們，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之後，都立即四散逃跑了。

仙氣劇烈地震蕩着，空氣被一道道劇烈的攻擊切割成了碎塊，不時有空間裂隙出現。

終于，大戰結束，一枚巨型星辰墜落于地，原本傲立于仙界之巅萬萬年的申風天宮開始迅速衰頹腐朽，發出一聲嗡的哀鳴後，墜入了無盡深淵之中，其中的仙人們有些見勢不妙早就逃了出來，但更多的都成為了這座仙宮的陪葬品。

南天無極申風大帝則是隕落在了天墟之中。

得知消息後，剩下的兩位大帝齊齊來到了紫薇天宮，太虛殿。

“紫薇，今日之事你必須給我們個說法才是！”東天上元地衡大帝怒氣沖沖地道。

“不知申風他是犯了多大的錯，引得紫薇你如此動怒，竟然直接殺了他？”北天蘊德重水大帝皺着眉頭看向北辰。

“無可奉告，不服來戰。”

北辰笑容冷峭，他知道這幾位大帝從來都對他不甚信服，北辰也懶得搭理他們，更是不怎麽将他們放在心上，現如今他們若是這般直接跳出來，他當然不會忍氣吞聲，粉飾太平，直接就将自己的不屑表現了出來。

當初天地初開，仙界初創，仙界首先孕育出了北辰，也就是中天北極紫微大帝，執掌雷霆秩序，為仙界之主，而後因為北辰與仙界不夠契合的緣故，仙界又孕育出了東天上元地衡大帝、南天無極申風大帝、北天蘊德重水大帝和西天妙法玄火大帝，四方大帝執掌地風水火，穩定仙界秩序，為仙界副君。

一開始，五人的關系還相對和諧，但當仙界中的生靈漸漸增多，四方大帝就有了一些小心思，他們不甘心位于北辰之下，想要與他平起平坐。

最先動手的是西方大帝，而後他就被北辰輕松鎮壓了，之後動手的就是現在的南天大帝了，北辰早就得知他想要對自己不利，只是在等待時機而已。

于是在南天大帝動手之後，直接就将他滅殺了，作為導火線的嘉魚和雪遙他也都沒有放過，命人将他們關押在了黯獄之中。

又是一場大戰過後，地衡天宮墜落，重水大帝重傷逃走。

一日之內，接連隕落兩位大帝，仙界衆生頓時惶惶不可終日，而想要加入紫薇天宮的仙人人數也在數日之間翻了幾番，不過這些都和正在養傷的北辰沒有關系了，畢竟他從未将這些事情放在心上過。

當初仙界天道孕育出四方大帝，不是因為北辰的力量不足以掌控仙界，只是因為他與仙界不夠契合而已，經過這萬萬年之後，北辰和仙界雖然依然不夠契合，但是握有足夠力量的他已經能夠完全掌控仙界了，之所以還留着四方大帝，只是因為沒有必要對他們動手罷了。

現如今，他們既然挑釁北辰，北辰自然不會姑息養奸，放過他們。

又到了一旬一次的授課時間，陶然早早備好了各色糕點，等候在了落雷仙樹旁，可是北辰卻遲遲未至，等到正午時分，方才匆匆趕來。

“星君若是有事要忙，将授課日期改期就是。”陶然雖然身處太虛殿後院，但是對于仙界近日發生的變故自然也不是一無所知。他料想作為星君的天樞在最近這段日子裏應該會很忙才是，所以一開始也做好了天樞近日不會前來給他授課的準備。

只是沒有想到，他雖然遲了，但最終還是來了。

“你可是怪我來遲了，今日确實是我不對，你生氣了？”北辰猶豫地看向陶然，嘴唇輕抿，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怎麽會呢？我只是有些擔心你，近日仙界發生這麽大的變故，你這些時日應該很辛苦吧？”

看着陶然關切的眼神，北辰心中忽然一慌，若是他知道了我是誰，還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嗎？反倒是，發現自己被欺騙了的他恐怕會更加地厭惡和恨我吧。

北辰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陶然卻誤以為他确實很是辛苦，只是不善言辭不知該如何去說。

“快坐吧，喝茶。”陶然為北辰倒了一杯他最近新調的花茶。

北辰接過花茶喝了一口，滿口馨香，他不由想到桃桃是不是也會這樣請為別人倒茶，不知怎的忽然又開了口，“嘉魚罪仙被囚禁在了黯獄之中，你可要去見他？”

北辰話音剛落就後悔了，心口一陣酸楚，桃桃肯去大羅天闕邊界見他，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确實有不同尋常的地方，之前的話，不過是他在強顏歡笑罷了？我這樣提起他，桃桃是不是會難過呢，桃桃為他求情嗎，那我要放過他嗎？

北辰自然不願意放過這個想要對桃桃出手的人，可若是陶然開口，他又怎麽忍心拒絕呢？

陶然詫異地看向北辰，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和自己說這個。

北辰半阖眼睑，手指慢慢摩挲着石桌，像是在等候着來自命運的宣判。

“我可以去嗎？”陶然最終還是決定去見一見嘉魚，當面問清楚一些事情。

“當然，我帶你去。”北辰的笑容裏有說不出的溫柔，眼底藏着的卻是黯淡和悲傷。

果然如此嗎？

兩人來到黯獄，黯獄之中伸手不見五指，北辰變出一盞八角宮燈，為陶然照亮前路。

兩人很快來到嘉魚的牢房旁邊。

“可要我回避？”

“不用了，我就問幾句話就走。”陶然擔心天樞星君帶自己來這裏不符合規定，害怕他因為自己受罰，也不敢多做停留。

“你來了？”嘉魚笑着看向陶然，“我早就猜到你會來見我的，只是我原先想着帶你來的會是開陽星君，沒想到你比我想的要有本事的多，是我小瞧你了。”

“我不明白。”陶然靜靜看向嘉魚，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只是一個想要往上爬的人罷了，登高易跌重，我摔得果然很慘，你不也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現在看來，果然是我想錯了。”陶然轉身就走。

嘉魚則是開始放聲大笑起來，望着陶然的背影，他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

“你、可是要我幫忙求情嗎？”北辰猶豫開口。

陶然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按照規定，他應該受到何種懲罰？”

“削去仙骨，斷去仙根，打落誅仙臺，永世不能複而為仙。”北辰輕聲道。

這算是很重的懲罰了，他怕陶然會心軟。

誰知道，陶然什麽也沒有說。

在嘉魚試圖對他動手，想要殺了他的時候，在陶然心裏他們兩個人就已經不再是朋友，而是仇敵了，陶然自然不會為了仇敵而讓他認作朋友的天樞為難。

“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

雖然明知道嘉魚一開始接近自己就是抱有目的，之前對自己也是多有利用，而非真心相交，但陶然畢竟一直以來也是真的把他視作好朋友的，現在他走到了這個地步，陶然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

“嗯。”北辰輕輕嗯了一聲，腳步忽的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今日不肯原諒嘉魚，那麽來日在發現我的身份的時候，他必然也不會願意原諒我。

一時之間，北辰的心情越發低落。

兩人回到太虛殿後院。

“今日有勞星君了。”

陶然對着北辰拱手一禮，北辰側身避過，“只是一件區區小事，談不上有勞這兩個字，今日可還是要學習五雷印？”

“嗯。”陶然對着北辰嫣然一笑。

一天的學習時間很快過去，在離開的時候，北辰終于忍不住對着有些悶悶不樂的陶然勸說道：“你若是不希望嘉魚罪仙受到這麽重的懲罰，我可以幫你同廉貞星君講情，為他減罪。”

別不開心了，好嗎？

“星君不必為我做這麽多的事，我知道星君是好心，但是真的不必了，星君再這樣，我真的都要懷疑星君是否喜歡我了？哈哈。”陶然調皮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