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作話鎖]

21[作話鎖]

米恩到達學校的時候，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這些教科書和資料表格之類的東西，平時都是由數學組的其他幾名老師替他領取。小學教師的時間比較輕松，并不一定經常在辦公室，沒有課的時候非班主任早退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因此，米恩這次回來拿東西的時候，特意提前先約好了時間。只不過因為殺手樹一家的健康作息時間，他出發得實在是早了一些。

現在正是剛剛開學的時候，雖然距離上學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不過也有好多小學生已經背着書包上學了。米恩一路左顧右盼地看着，希望能看見幾個自己的“親學生”。

班主任親自帶的班級裏的學生，被老師們戲稱為“親學生”。米恩只工作了兩年就去結婚生子，因此他的親學生也只有一個班而已，自然更是親得不能再親。

他只是把這些小孩子帶到了二年級就去休生育假了，心裏面多少都有些愧疚和牽挂。據說接任他的老師是一位十分有經驗又很溫柔的女老師，也不知道這些孩子們現在還會不會記得他。

不過，一路任憑他如何張望，也沒看見任何一張自己熟悉的面孔。米恩有些按捺不住，一路朝着六年級十二班的教室走過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六年級十二班的教室竟然是鎖着門的？

雖然還有半個多小時才會上課，但是負責打掃衛生的職工應該已經開始做衛生了呀？

情急之下，米恩拉住一個從他身邊路過的男生問道：“請問六年十二班為什麽現在還鎖着門呢？是換教室了嗎？”

被米恩拉住的男生似乎對他有些印象，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米恩的面孔，這才快速地答道：“不是的，校長給他們班放假了。”

他猶豫了一下才問出來：“你是他們原來的班主任米恩老師嗎？”

米恩點點頭，有些擔心。

這個時候正是剛剛開學，學校怎麽會給整個班級突然放假呢？難道有人得了什麽惡性的傳染病？

“對，我是的……”他回答了一句，趕緊迅速地問了下去，“學校為什麽給整個班級都放假了？有同學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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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男孩子的聲音突然壓得非常低，像是在說什麽秘密一樣，“學校沒有明說，可是我聽說，是因為他們的老師是個植人的緣故。”

接替自己的伊芙琳小姐是一名植人，這件事米恩也知道的。可是他完全沒有把她的植人身份與這次放假聯系在一起.

這裏可是學校——一個最不應當存在歧視的地方!

如果連學校都歧視某位身份有些不一樣的老師的話，這樣的學校又有什麽資格去教育其中的每一位學生什麽是公平公正、什麽是愛與正義呢？

他幾乎把手裏的手提袋都要揉皺了……

看着米恩臉上的神色很不好看，男生卻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咬了咬唇說道：“米恩老師你不要擔心，伊芙琳小姐雖然是一名植人，可是她一直非常好的！植人也不全都是壞人……”

聽見男生這麽說，米恩放松了神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個好孩子，快去上課吧。”

又看了看牢牢鎖住的門，米恩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地朝着六年級的辦公室走過去。

因為老師很多，所以六年級的老師們按照學科不同也被分在了不同的辦公室。辨認了一下标牌，米恩走進了數學組的辦公室。

“米恩，你來了啊。”

辦公室裏面已經有兩名老師正忙着，和米恩約好的萊斯老師正在把一些教材和資料分門別類。他伸出手來指了指：“我正弄着呢，等下你直接拿走就行了。”

米恩不太自然地露出個笑容，走過去和他一起收拾東西：“謝謝你了。”

“沒事，這就是順手的事情。”

萊斯幫着米恩把書本都放進手提袋裏，臉上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雖然一開始米恩請生育假期的時候并沒有明說伴侶是一名植人，不過後來大家看見他在社交賬號上頻繁發送的果子照片，多少也就都知道了這個事實。

本來，大家在知道這個事實之後都沒有什麽特別的感受，畢竟現在是星際時代，別說是和植人通婚，就算是和多眼星人甚至軟體星人通婚的都沒什麽。

但是最近……

“米恩，你和凱文……”

不等萊斯說完，米恩就接了下去：“我們分手了。”

“我和凱文分手了。”

聽見他這麽說，萊斯頓時一副放下心了的樣子。他長出了一口氣：“分手了其實也不錯，你看最近的這個樣子，我總感覺植人接下來的處境會很危險……”

危險？

“因為危險，所以就給伊芙琳小姐放假嗎？”

米恩指着那張明顯應該曾經是女性在使用的辦公桌：“學校什麽時候也會參與進這樣無聊的事情裏面來了？居然僅僅就因為伊芙琳小姐的身份就給班級放假？”

萊斯臉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作為現在的數學組組長，伊芙琳小姐放假的事情他也參與了決定。

他努力地辯解着：“學校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伊芙琳小姐。輿論發生變化之後，她班級上的學生有人朝着她吐口水，甚至還有人用除草劑噴她……”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米恩吃了一驚！

他這些天雖然也有關注網絡上的言論，可是卻并沒有意識到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程度了。

他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六年十二班的孩子們都是一群好孩子，就算是最淘氣的孩子們也有着一顆善良的心。

雖然已經三年多沒有和他們在一起學習，但是他仍然覺得，他的孩子們不像是會做出這樣事情的。

看着米恩的表情，萊斯大概也猜得出他在想什麽，他伸出手用力摟了一下他，這才繼續說道：“你也不要為難那群孩子們，這次的事情絕對是有黨派在背後推手。你既然和凱文分手了也好，你們年輕人可能沒經受過這麽殘酷的政-治運動……”

萊斯先生比米恩要老上四十多歲，經歷過的事情相應地也要更多。他并不是D-612星球的本地人，如今已經快七十歲的萊斯先生過去是星盟的中心星系——即政治中心——的居民，他有些猶豫地下了一句結論。

“你帶着你的那個植人孩子趁着現在趕緊走吧，去旅游星球玩上一圈，或者找個不那麽發達的星球躲上一段時間。我覺得這次的事件，可能不會和平地結束……”

他靠近米恩，小聲地說道：“伊芙琳小姐在我的勸說下，已經坐飛船走了……放假只是為了掩人耳目的。”

米恩拎着手提袋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學校。

這些日子弗蘭克先生也在一直做準備，他甚至看見財經報道上說，弗蘭克先生正在大幅度地甩賣各種不動産。難道也是為了要離開做準備？

他低着頭，甚至沒發覺蘭斯特是什麽時候跟上來的，直到對方接過他手裏有些沉重的手提袋，這才反應過來。

“你進來了啊？”

蘭斯特興奮地點着頭：“你的事情一驚辦完了嗎？我們去理發吧！”

米恩心裏雖然有些焦急，可是卻也覺得并不至于連去剪個頭發的時間都沒有。他點了點頭：“走吧，我去慣了的那家店在森林路路口那邊，就在接生中心南邊幾百米的地方。”

“那一家啊……”蘭斯特之前在米恩家附近“收集資料”的時候，經常會路過那家店，因此也有點印象，“他家好像生意很好的樣子，是不是應該先預約一下？”

“哦對，”米恩這才想起來，趕緊伸手激活了通訊器，撥打了過去。

這家理發店在過去的三年裏面，已經從一家小小的理發店發展成了一家大型的美容中心，業務更是從單純的理發擴展到了全方位的形象設計。米恩撥打過去的時候，正聽見客服小姐甜美的聲音。

“您好，這裏是中子星美容中心，本店近期正在調整業務側重，更換了一批儀器和藥品，因此可能不太适合人類之外的顧客喲……”

米恩滿臉寒霜地把通訊器關掉了。

蘭斯特顯然也聽見了剛剛通訊器裏的聲音，他愣了一下：“不接待植人了？”

“那我送你……”

在蘭斯特的話還沒說完之前，米恩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堅決地朝着停車場的方向走過去。

“我們先回去！”

咦咦咦——

蘭斯特小小地蕩漾了一下。

米恩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好熱！

雖然他穿了一件羊絨衫，可是米恩手心的熱度還是清晰地透過了羊毛衫，一點點傳導到了他的手臂上。他甚至還能清晰地感覺到，米恩的手指肚軟軟地——

他的通訊器響了。

蘭斯特迅速地從幻想中擺脫出來，對着米恩做了個手勢，這才接聽起通訊器。

是弗蘭克先生打過來的。

“你們現在在哪裏？”

因為只是通話并不是視頻，兩人看不見弗蘭克先生現在所身處的環境，只能聽見那邊像是吵吵嚷嚷的。

米恩有點擔心，弗蘭克先生不是在家裏照顧艾倫寶寶嗎？怎麽會突然打電話過來？背景怎麽還這麽吵鬧？

“我們現在在米恩的學校這裏……”

即使透過通訊器，米恩也能感覺到弗蘭克先生的強硬和焦灼：“你們在原地別動，我們過去找你，然後一起去森林路。這邊的小區不能住了！你們別擔心，我會把艾倫寶寶平安無事地帶過去的。”

比起和森林路，米恩上班的學校其實離弗蘭克先生的家裏更近，因此他才會說等下一起去森林路的決定。

聽着對方挂斷了通訊器，米恩和蘭斯特卻有點坐立不安的感覺。

“小區怎麽就不能住了？那不是D-612星球最安全的小區嗎？”

比起一片茫然的米恩，蘭斯特已經迅速地開始查看公司內部的一些資料了。他邊查看着邊對米恩回答道：“可能是有業主聯合起來對小區方面施壓了……你去問問森林路那邊的居民，看看那邊的情況現在怎麽樣了。”

被蘭斯特提醒了，米恩迅速地接通了和費迪南德的通訊。看着對方幾乎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睛和碩大的黑眼圈，他吃了一驚。

“怎麽了？”

費迪南德居然沒化妝？森林路出什麽事情了？

“現在森林路外面已經被抗議的人群包圍了……”

費迪南德的聲音難掩疲憊：“你現在還在外面？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坐飛船離開吧。外面的抗議人群已經拿起除草劑了！”

現在雖然已經是星際時代，可是星盟對各種武器的管制仍然很嚴格，甚至可以說是比過去嚴格許多了。畢竟，這是一個個人武力甚至有可能毀滅一個城市的時代。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游行人群手中的除草劑可能已經換成□□了吧？

“可是網絡上一點消息也沒有……”

米恩有點驚疑不定，這樣的話，難道他們真的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嗎？可是就算是躲起來，在一個監控這麽發達的時代，怎麽才能不會被發現？

“別相信網絡！整個D-612星的網絡已經被控制幾個小時了！”費迪南德有些焦急地朝外面看過去，“世界樹現在還在說他的那一套什麽非暴力不合作，可是我覺得外面的人類就要打進來了！”

“先不說了！”

費迪南德單方面切斷了視頻，米恩朝着蘭斯特看過去，卻看見對方也是一臉的嚴肅。

“怎麽了？”

蘭斯特幾下把手上的通訊器拆下來丢掉：“植人的通訊器都不能用了，你的先別丢，等下再看看。我們先在這裏等着父親過來。”

說着，他走到了懸浮車尾部，從後備箱裏取出了幾樣武器和兩個面罩。他把其中一個丢給米恩，然後把幾樣看起來頗為精巧的武器一一安放在身上。

“我們就這麽等着？”

米恩有點焦急，随即想起來那艘星雲U571號：“弗蘭克先生會開飛船過來嗎？不如我們直接先走……”

蘭斯特搖搖頭：“不可能的，星盟對飛船的管制太嚴格了。一旦真的出了事情，沒有任何一架飛船可以在不得到政府允許的情況下起飛，除非想被當成是煙花處理掉。先等寶寶過來。”

米恩又想說些什麽，通訊器卻再次響了起來。是福斯特女士。

他有些心煩意亂地接了起來，正準備直接挂掉，卻聽着福斯特女士在那邊大叫：“寶貝，你在哪裏？媽媽來接你了！”

福斯特女士選擇的是視頻模式，因此，蘭斯特和米恩都能很清晰地看見空中的全息投影中，福斯特女士的身後是一輛巨大的冷櫃車。

——還有密密麻麻地舉着各種标語的抗議人群。

米恩眼尖地看見了在背景中認出了幾棟森林路的标志性建築。

福斯特女士用她浮誇的演技擠眉弄眼地說道：“天啊，我好想我的小外孫啊！小孩子就是要在鄉下的農場長大才對身體好！那裏又可以遠離這些植人……”

“媽媽，我們在我的學校門口。”

“好的！我這就到！”

挂斷了通訊，米恩覺得鼻子有點酸酸地。

之前在接生中心的時候，還有在醫院的時候，米恩早就習慣了媽媽的不靠譜。但是現在看見她居然第一時間想到來接自己，他的心裏還是很感動。

他帶着有些濃重的鼻音和蘭斯特介紹道：“我媽媽其中一名前夫在鄉下有個農場，那邊也沒什麽人，大多數都是些老頭老太太……去那邊暫時躲避一下應該是安全的。”

蘭斯特點了點頭。

雖然殺手樹們掌握着數量驚人的財富，但是這些財富是建立在整個社會秩序正常的基礎上的。

随着如今政府對民間的監控力度日益強大，富豪們裝備私兵的可能性越來越低，這也是為什麽許多富豪和寡頭都會選擇去資助黨-派的原因。

可是殺手樹們作為和人類不同的植人，卻很難尋覓到會接受他們資助的政-黨。而且，作為一股新興勢力，他們驟然興起的經歷使得這群人既缺乏底蘊，又很容易被當成是一塊肥肉。

他正憂慮着，弗蘭克先生到了。

雖然一時間狼狽地被人趕了出來，可是弗蘭克先生看起來還是那麽地優雅幹淨。他迅速地拉開車門朝着米恩和蘭斯特說道：“快上車！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弗蘭克先生，稍等一下……”

米恩的話還沒說完，一輛高大的、破破爛爛的冰櫃車開了過來，十分不穩地停在了……

哦不對，是撞在了弗蘭克先生的懸浮車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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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分鐘的介紹，弗蘭克先生迅速做出了選擇，全家人一起坐上了福斯特女士的冰櫃車，朝着城外開去。

為了安全起見，弗蘭克先生、萊拉姑媽還有蘭斯特都變成了植物形态，幾人甚至拟态成了苔藓，緊緊地附着在冷櫃車的頂部。

米恩抱着艾倫寶寶坐在駕駛室裏，有些心驚肉跳地看着福斯特女士飄忽的車技。

他努力地找了個話題。

“媽媽，你今天怎麽來得這麽快？”

這輛冷櫃車很明顯是那個農場的東西，可是農場離城裏好遠呢，福斯特女士是怎麽這麽快地把車開出來的？

不料……米恩剛剛問出這個問題，福斯特女士的眼圈就開始紅了。

他有些心驚膽戰地，趕緊想找個什麽借口再次轉移一下話題，立刻就看見了前面有個年輕的治安官伸手攔車。

“那裏有個關卡！”

米恩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如果停下來會不會被發現？

如果不是福斯特女士的車技絕對不過關的話，他甚至都想讓冷櫃車加速沖過去了！

福斯特女士紅着眼圈把車子靠在了路邊，米恩十分緊張地用力摸了摸艾倫寶寶的頭，把他塞進了裝滿教材和資料的手提袋裏。

艾倫寶寶還以為爸爸又在和他玩游戲，迅速地變成了一本教科書。

看着那本視覺觸覺上都無懈可擊的教科書，米恩這才放了一半心下來。

年輕的治安官手中拿着探測器對福斯特女士說道：“女士，您好，因為某些原因，現在限制植人出城……”

米恩的心，在這一刻提到了最高點。

不過，讓治安官和他都沒想到的是，福斯特女士大聲地哭了起來。

“你也要檢查我……你也要檢查我……”

從米恩開始有記憶的時候，他就記得，媽媽的哭功簡直無人能及。

不光淚點低、哭聲大，十分愛漂亮的福斯特女士更有一種可以哭得絕不影響形象的絕活。

她大哭着從駕駛室內走下去，走到後面一把拉開冷櫃——

“你檢查啊！你過來檢查啊！”

大叫了兩聲，福斯特女士蹲下身去開始嚎啕大哭。

“昨天進城的時候就檢查我……本來和醫生約好十點鐘見面的……哪裏會有男人因為女人遲到就分手啊！”

治安官本來已經走過去想要檢查，冷不防福斯特女士突然站了起來……

——還還還抱住了他！

“……我怎麽這麽命苦啊……政府給我分配的老公是個瘋子，一天到晚從來不着家……再嫁的丈夫又是個短命鬼，只給我留了個破農場……好不容易找了個新男朋友又要和我分手……”

“更可恨的是我第一個丈夫！跟我分手之後他居然找了個男人！找了個男人！！！難道跟我的婚姻就那麽讓他難以忍受？甚至連對女人都開始絕望了？！”

福斯特女士的眼淚像是水龍頭開了一樣地往外流淌，可是卻完全不影響她梨花帶雨地哭訴……

治安官的制服已經濕噠噠的啦！

他手足無措地輕輕拍着福斯特女士的後背：“女士……女士，您要冷靜！一定會有好男人發現您的好的……”

能夠擔任治安官的公民，幾乎都是千裏挑一的。不光是要有一定的武力和法律知識，性格也要友好，要能夠幫助居民解決各種各樣的難題。

走在街上，哪怕是突然牙疼了都能找治安官。

被福斯特女士抱着，治安官艱難地把冷櫃車後面的車門關上，用一種十分溫柔地口吻哄着福斯特女士：“沒關系的，不檢查您了不檢查您了……我扶您回去。您需要休息一下再開車……”

他的這句話還沒說完，福斯特女士的哭聲更大了。

“昨天休息一下遲到了……我的男朋友和我分手了……”

滿臉尴尬的年輕治安官立刻牢牢地閉上了嘴巴，扶着福斯特女士上了駕駛室。

米恩趕緊向他道謝，并且自己坐在了駕駛位上，讓福斯特女士抽抽搭搭地坐在了副駕駛那裏。

一直等到他開車開出了幾百米之後，那名頗有點帥氣的年輕治安官還在招手呢！

他滿心敬佩地看着福斯特女士：“媽媽，您剛剛的演技真是爆表了……”

“嗚嗚……”福斯特女士差點把變成了紙巾盒的艾倫寶寶抽過去擦臉，多虧米恩眼疾手快，她這才沒有被毀容，“我才沒有表演，我是真的分手了……”

“寶寶啊……可憐的媽媽昨天又被臭男人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