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1
第22章 21
辦公室座機響起來的時候,沈瓊第一次意識到張柯這個人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可取之處的。
來電顯示是張柯的號碼,沈瓊接過保溫杯灌了兩口水,當着廖森雨的面接起工作電話,大老板和二老板的要談公事,廖森雨這個打工人怎麽着都得出去避嫌。
辦公室門關上,沈瓊拿着聽筒貼到耳邊,張柯倔驢脾氣,絕不會跟他有工作以外的往來,而且大多數事情都是通過手下人傳遞,很少直接把電話打給他。
通話接通的瞬間,沈瓊靠上椅背,仿佛已經看到了張柯皺巴難看的死人臉,他不緊不慢的側耳傾聽,感受着對面壓抑又急躁的呼吸
——像是一場三歲小孩之間的無聊較量,就看誰憋不住先開口。
“……鄒紅回來了。晚上八點,盛京樓1606,她約你。”
通話五秒鐘,惡心半小時。
一個字沒說的沈瓊歪着腦袋聽着電話挂斷的嘟嘟聲,被廖森雨堵了一上午的煩躁勁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幼稚兮兮的勝利感。
不過,這種勝利感和過往那些一晃而過的美好願景一樣,只存在了短短幾分鐘。
沈瓊放下座機聽筒,溜溜達達的抱着水杯走到窗邊,院裏的樹噴過了除蟲藥,借着夏日的好光景長得郁郁蔥蔥,他推開窗戶,茁壯成長的枝杈頂端貼着窗戶邊緣,綠油油的小果子在葉片下露出雛形,他伸手一戳,硬茬似的絨毛紮向他的指腹,搔得他一陣細癢。
鄒紅,很久沒有聯系的故人,确切來說,是江牧之的故人。
女人的年齡不能問,問了容易被灌水泥填海,沈瓊自認識鄒紅那一天起,就一直跟着江牧之喊她紅姐。
這世道有兩種人不好混,一種是無根浮萍,沒來路沒身份,人人路過都能踩一腳,一種是美豔尤物,有臉蛋有身材,人人路過都想分一杯羹。
鄒紅跟沈瓊一樣,都是兩者兼備,出身水火,她在性別上還比沈瓊吃虧一點,女孩子想在吃人不吐骨頭的街頭白手起家基本等于做夢,鄒紅在這一點上比沈瓊還現實,她早早選擇了傍身的大樹,輾轉奔走,從未失手。
——命運所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标明了價格。
文學家提筆,講這句話寫給命運多舛的美人,嬌豔如花的鄒紅看過之後冷冷一笑,從全球限量的拼色鱷魚皮包裏掏出蘿蔔丁口紅,羊皮底的細高跟一點一翹,勾得金主排着隊為她魂飛魄舞。
鄒紅從來都是明碼标價,高位上的人物有幾個像江牧之那樣能出去當男模的,她陪吃陪睡陪酒陪笑就是為了錢權二字,只要她站得夠高夠穩,別人想戳她脊梁骨都碰不着到她鞋尖上的灰。
江牧之初出茅廬,正趕上鄒紅風生水起,據可靠傳聞,鄒紅當年對江牧之一見鐘情,當即就想甩給江牧之一筆錢讓他少奮鬥二十年,結果江牧之以不吃軟飯和不喜歡女人為由果斷拒絕,氣得鄒紅反手盤下兩家gay吧,改成了烤鴨連鎖店。
當然,做人做到鄒紅這個份上,絕對不會因為男女感情耽誤正事,談不了戀愛就談生意,她很快就跟江牧之和張柯狼狽為奸,處成了狐朋狗友。
她負責打點關系,張柯負責殺雞儆猴,江牧之負責一錘定音,職責分明推進到位,有兩個大男人撐在明面上,鄒紅省了不少力氣,她借着這個機會激流勇退,随着江牧之聲名鵲起,掩去了自己的羽翼。
極少人知道鄒紅有一個女兒,孩子來路肯定不清不楚,上不了臺面,但鄒紅自己不在乎,她女兒比江馳小兩歲,随她姓跟她過,她喜歡孩子,也願意花足時間和精力好好養着。
退隐之後,長袖善舞八面玲珑的鄒女士因為給孩子輔導功課把自己氣到頭暈氣短進了急診,江牧之蹲在急診室外頭賤兮兮的無情恥笑,結果轉過年來江馳認祖歸宗,不會英文的江牧之拿漢語拼音幫着江馳在英語課文上做标注,慘遭沈瓊掃地出門,鄒紅聞訊,十分欣慰的送了江牧之一套中小學生點讀機。
晚上七點四十五,沈瓊到了盛京樓。
人均小一萬的館子,S城裏出了名的銷金窟,沈瓊出門前特意多帶了兩張信用卡,以免結賬的時候露怯。
沈瓊跟鄒紅來往不多,上一次見面還是在江牧之的葬禮上,鄒紅跟早些年的他是一類人,活得明白,過得通透,不會和他一起栽進江牧之刨好的狗窩裏爬不出來。
工廠能實打實的幹起來,鄒紅有頭功,生産線的機床設備和開工的頭幾批訂單都是通過她暗中打點的關系拿下的,她也的确打算在工廠正式啓動之後注資投錢,幫着江牧之和張柯把工廠完全運轉起來。
但江牧之死後,鄒紅就沒再提這茬,她名下的房産和股權在極短的時間內快速變現,并且很快帶着女兒出國念書,無聲無息的銷聲匿跡,仿佛一切都是早有打算。
也不知道為什麽,沈瓊一進盛京樓的大門就有一種生理性的反胃,他跟服務生要了杯檸檬水,臨進包間之前灌了大半杯,勉強止住了食道裏的痙攣。
一別多年,鄒紅依舊明豔動人,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上留存着少女一般的瑩潤,沈瓊在露出禮貌微笑之前發自內心的狠狠嫉妒了一下這種舍得在臉上下功夫的富婆行為。
“瘦了。”
鄒紅單獨宴請的沈瓊,她和沈瓊是一種非常微妙的關系,大概可以歸結為做不成情敵的惺惺相惜。
“臉蛋都垮了。”
久別重逢過後的寒暄絕不是嘲諷嗤笑的奚落,鄒紅精明優雅的面上閃過一絲很難察覺的怆然,她替沈瓊拉開椅子,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在燈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圍繞在戒面上鑲嵌一周的鑽石只是微不足道的擺設。
“……沒辦法,命不好,吃不成軟飯,還得養家糊口帶孩子。”
沈瓊對鄒紅也沒有太多敵意,和鄒紅有交情的是江牧之,人走茶涼,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鄒紅帶着女兒一個人打拼,保全自身是情理之中的選擇。
“喝什麽酒啊紅姐?這麽多年沒回來,白的還喝得慣嗎?”
沈瓊笑着擺了擺手,他脫下外套,挨着鄒紅坐下,藏青色的襯衫顯得他面色冷白,設計合理的椅背撐住了疲憊到酸澀的後脊,他解開領口的扣子,露出精瘦突兀的鎖骨,又将袖口挽到手肘,擺出了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