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性情惡劣
第三章 性情惡劣
季潼不歡迎的心思明明白白寫在面上。
趙瀾冰雪一樣的容色變得愈發沉冷。
他之前并不知道月德族人孕後産前,每日要待在使其受孕者的身邊三寸內至少一個時辰才能保證孩子正常發育,而不是妊娠失敗流産。
這一個月趙瀾痛得死去活來,偶然在藏書閣的野志中尋得此事,多方核實,才确定病由不得以違約前來。
他備受孕苦的時候,少女顯然活得美滿開懷。明豔的面龐豐潤了一些,大而圓的漆黑瞳仁神采奕奕,還十分有力氣地暗地罵他身體殘破。
對峙半晌,季潼見眼前的男人既不說話,又不動作,只有氣氛越發冷凝,鼓起勇氣問:“你來做什麽?不會被人發現吧?”
趙瀾緩緩開口:“不會,我走的密道。”
季潼訝然:“什麽密道?”
男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來找你,一個月前……”
季潼急急打斷:“一個月前什麽都沒發生!”
她在男人銳利的目光下能屈能伸,小聲質問:“不是說當那件事沒發生過嗎!”
趙瀾:“情況不同了。那件事壞了我的身體,有一個方子可以治,需要你配合。”
“什麽方子?”
“每天待在你身邊一個時辰,待夠一年。”
季潼質疑:“這是什麽邪魔外道的方子!不用藥不針灸便能治病?用來治什麽病?”
趙瀾沒有透露的意思:“天機宗的方子。”
季潼沒能力驅逐他,趙瀾不見外地落座,長袍逶迤一地。
季潼別過面不看,走到窗邊,離他遠遠的,
聽他喚:“過來。”
季潼瞪去。
趙瀾寒聲道:“坐下。”
什麽威脅的話都沒有說,但所有威脅的意味都含在眼眸和語氣裏。
季潼氣得要命。一屁股坐在趙瀾身邊,等着他下一句話。
若他真敢拿她狎昵取樂,她也沒什麽好顧忌的了!拼一個同歸于盡!
等了又等,一直沒有等到下一句話。
如此近的距離,能夠清晰聞到趙瀾衣衫的冷香。
或許不只是衣衫,他的肌膚,血液,都是香甜的。
季潼盡量背對他,趙瀾沒有阻止。
大邺沒有精确的計時工具。
季潼只能靠更夫的提醒大致知道趙瀾在快到四更時離開。
和他來差不多一個時辰。
流黛在趙瀾離開不久進來。眼淚在眼眶打轉,觀察季潼周身:“小姐!您沒事吧!”她講是趙瀾屬下控制她,臨走告訴她上火不能喝參湯。
季潼怒斥多管閑事:“放心,他沒對我做什麽,這件事保密。”
流黛含淚點頭。
此時兩女心中都有同一個念頭,期盼遠在邊疆抗敵的将軍趕緊回來。
耽誤一個時辰,今夜恐怕不能睡,季潼惡狠狠盯書案空白的紙張。
流黛哎呀一聲,趕忙搬進來趙瀾屬下替她們抄寫的份額:“小姐,這是攝政王留給您的。”
季潼望着紙張上和她肖似的字跡:“放一起吧。流黛你還差多少份?”
流黛難為情道:“小姐,那黑衣人左右開弓,幫奴婢也寫了。”
夜色将明,季潼将所有複雜的心緒壓下,叫流黛趕緊去睡了。
趙瀾信守承諾每日過來,規規矩矩地端坐。
在此期間他那下屬會幫忙寫足二女抄寫佛經的份額。
季潼生活一下子輕松,白日解放天性在冷宮招貓逗狗,遛鳥玩蛐蛐。
貓貓狗狗當然都是喜樂公公幫忙帶進來的。喜樂公公不輪職時也會在冷宮多待一會兒。季潼有時會偷偷觀察這位流黛的心上人,發現他着實和其他公公不同。男人成為公公以後,一部分變得不再對女人感興趣看也不看,另一部分又會變得對女人特別感興趣主打折磨。喜樂公公不在兩者中,他很是照顧流黛,連在尊貴的季貴妃面前,更照顧的也是流黛,但他又不從來不曾和流黛真正有過逾矩的身體接觸。
不過幾日,冷宮變了一副面貌。宮人們路過冷宮總會聽到一片歡聲笑語,不自覺受到感染,向裏面探一眼,跟着惆悵笑一笑。
消息傳到董淑妃的耳朵裏,戳的她心肝劇痛。季貴妃害死她的孩子,只受到不痛不癢的冷宮處理,實在不能令她滿意。若季潼就此頹敗,永遠拘禁也好,董淑妃還能安慰自己,這對季潼也是很大的懲罰,季潼在冷宮過得歡快,要她如何心平?
因此知道去找季貴妃麻煩有一半的可能讓皇帝厭煩惹是生非的自己,董淑妃還是去了。
董淑妃并非單槍匹馬去的,她親哥董毅在禦林軍裏當值。她事先通過宮女和親哥董毅通了氣。董毅疼愛妹妹,立即回應,當日午後,帶着親信給妹妹撐場。
季潼正在用新做的爐子燒烤。
肉菜鮮美,貓狗圍繞。
董毅以天幹物燥冷宮私自開火威脅皇城安全的名義砸了季潼的爐子和小廚房。
望着季潼生氣的模樣董淑妃終于露出一絲笑意。
這件事沒有激起一點波瀾。
皇帝沒有管,喜樂公公也一直沒再過來。
于是助長了董淑妃拿季潼取樂的氣焰。
第二次過來,董淑妃派人砍爛了院中的秋千。
第三次盯上了她那只會說話的鹦鹉。
高昂金首,綠翅白腹,兩只圓圓黑眼和季潼一般不太正眼看人。
董淑妃厭惡極了,吩咐要董毅的親信取來煮湯。
廚房和秋千是死物,季潼沒有管,董淑妃這回想糟蹋鹦鹉,她不樂意,将籠門打開,放走那只鳥兒。
這行為在董淑妃看來如同挑釁:“貴妃真是良善,連一只鳥都憐惜。可怎麽不知道憐惜我的孩兒呢!”
季潼聽出她語中的瘋狂恨意,再三解釋:“真不是我動的手!”
董淑妃不信,妝容精致的面龐透露些許猙獰:“貴妃願意待鳥受過,來人,給我砍下她的手指煮湯!”
董毅親信遲疑了。
制度裏的小打小鬧無所謂。
砍貴妃的手指……不論如何,季潼還是季将軍的獨女啊!
董毅看着妹妹的痛苦心如刀絞,拿刀上前。
季潼不得不拼命反抗。她的武功在在場所有人之上,敵不過他們一起上,對付一個董毅足夠。三拳兩腳将董毅揍了一頭包丢出了院門。
你來我往,季潼吃點虧,臉頰青了一塊。
當夜趙瀾來時上下打量她一眼,并未多言。
次日下午董毅親信們過來道歉修繕冷宮,季潼得知董毅清晨因沖撞攝政王革職。
親信們沒董毅壓着,懷着對英雄之女的愧疚過來。但凡習武的男兒郎,哪個不想提劍保家國,哪個不仰慕戰場厮殺以一敵百的季将軍呢?
親信們還帶來一個消息,攝政王原本好轉的身體急轉直下請假,董丞相和董淑妃都為皇帝遷怒,董丞相被訓斥教子無方,董淑妃被找由頭禁足一月。
親信們邊修廚房的牆壁邊感慨:“皇上知道感恩,對帶大他的攝政王是真好。”
季潼想着那個夢憋着一肚子“真相”無法訴說。
轉回寝房,看到趙瀾常用的茶具,才陡然意識到,“劇情”竟在她沒有察覺的地方改變了!
夢裏冷宮日子凄苦,沒有小廚房,沒有貓貓狗狗,也沒有趙瀾。
這是好兆頭嗎?
又是為什麽改變的?
季潼想不明白,翻出床底下藏着的兩張大紙。
紙上簡要寫着夢裏的劇情,打算給季将軍的。
她關緊門,在紙上備注改變之處,并表示自己的疑惑,希望季将軍回來可以給予解答。
往夜趙瀾來的一個時辰沉默是主旋律。
這夜季潼抛出三個字:“多謝你。”
趙瀾從書冊中擡眸,凝她一眼:“無事。”
季潼思來想去,又問:“你知道喜樂公公嗎?”
喜樂公公已經接連五日不曾過來,流黛心裏着急,做菜一會鹹一會淡,口上不肯承認在擔心。
趙瀾能出入皇宮如無人之境,一個小小的公公,想查并非難事。
如果趙瀾願意幫忙,正好可以讓他幫忙查查喜樂公公是否良人。
意識到自己對趙瀾無端的信任,季潼心中一沉,莫名有些發慌。
趙瀾的反問驚散了季潼心中奇怪的感覺。
他猛地冷下容色:“問他做甚?”随即涼涼一勾唇角,幾許嘲弄:“喜樂公公,可輪不到你。”
季潼:“什麽意思?”
趙瀾頭一次側過面去,主動地避免和她交流。
季潼将這句話記在心頭,看着他泛着寒霜一般的側顏怒火中燒。
道攝政王君子端方,怎麽不知他私下性格這麽惡劣?壓根沒法正常溝通!
對比自己的驕縱之名冤枉死了!
燈火在跳。
季潼含着氣全然背過身體。
一息,兩息……
昏昏欲睡時,感到後方那人氣息的靠近。
季潼一個激靈,趕緊将身體側過:“你——!”
趙瀾倒向她懷中。
季潼敏銳地察覺到趙瀾的異常。他有意識和一點力氣,但意識似乎并不清楚,力氣也漸趨于無。
“王爺!趙瀾!”
季潼遲疑扶住他。
這個狀态……實在像那夜的她。
季潼努力将趙瀾架遠:“起來!”
趙瀾在季潼耳邊喘了幾息,喘得季潼心髒發緊,聽他艱難道:“本王……不對……”
趙瀾死死抓着季潼衣袖,音色寒涼似鬼如魅:“你,下藥?”
季潼恨不得将他摔在地上,話語從齒縫裏擠出來:“你覺得呢?怕我下藥趕緊離開!以為我歡喜你來嗎?”
趙瀾知道不可能是季潼下藥。一則,她沒有渠道獲得藥物;二則,她厭惡他,恨不得他永遠不過來,怎麽會做出下藥的矛盾舉動?
不是下藥,那就是……
只能是……
趙瀾忽而低笑起來,聲線嘶啞,泣血一般。
季潼聽得心慌,只想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甩出去,提出建議:“我喊你那屬下過來?”
這時候,屬下應該在小廚房抄經。
沒回應,季潼又急又氣,猛地掐住他的下颌,欲強迫他對視回答,卻愣住了。
她摸到一片溫涼。
大概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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