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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盛世子被洛青這炙熱的目光看得渾身一顫,莫名向後又退了一步,到了安全範圍。

“皇表妹?”他壓下心頭的不舒服,傳聞這位沒見過幾次的大公主喜好美色,聲名狼藉也不在意,後院更是養了好幾個面首。

但不至于葷素不忌到,連他這個姑母的兒子都不放過吧?

至少不至于,也不應該。

洛青一瞅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今晚上就讓他知道知道,什麽人不該惹的還是不要惹,否則染上了……那就擺脫不掉了。

洛青上上下下打量着盛世子,最後滾燙的目光落在盛世子那張格外俊朗的面容上。

盛世子也是盛驸馬的兒子,先前他打探到的消息就提過這位假世子出世後與真世子很像,所以滕氏一直将其困在後院不敢讓人窺探到。既然是像,模樣自然是不錯,畢竟能讓長公主當年一眼相中被封為驸馬的盛驸馬模樣自然是出衆的。

盛驸馬這般容貌,遺傳到盛世子,自然是讓人眼前一亮。

只可惜,這是個黑心棉,也只有面皮能看了。

洛青朝前走了一步:“沒想到上次見到表兄還是幾年前,這麽久不見,世子表兄長得竟是這般……”他沒說完的話語盡在不言中,衆人本來還奇怪大公主怎麽了,聞言表情一僵,都麻了。

卧槽卧槽,別告訴他們,大公主這是又見異思遷了?這是看上盛世子了?

不是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大公主這是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之前是陸首輔,後來接風宴上聽說又瞧上了燕皇子,結果這邊剛約上燕皇子,轉頭就又看上新歡了?

人可以無恥,但不能這麽無恥吧?

盛世子表情徹底繃不住了,他這次前來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想辦法試探一番大公主帶走滕氏女後,可從滕氏女口中窺探到什麽;另一個,是尋找機會搭上大公主将其困住,給派來的殺手将滕氏女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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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萬萬沒想到,他這還沒開始出手,大公主竟然連他都看上了?

盛世子緊抿着唇,随着洛青靠近,又往後退了一步:“表妹莫要開玩笑,我也是聽聞表妹最近行事太過出挑,母親特意讓我過來想告知表妹一聲,過段時日長公主府賞花宴,過府一敘。”

敘舊是假,盛世子這般說,一則為這次前來青樓師出有名;二則試探過後等賞花宴無論結果,想辦法取大公主性命,以絕後顧之憂。

當年的事既然做了,那麽就不能有絲毫暴露的可能性,否則要麽是知曉這個秘密的人死,要麽是他們……萬劫不複。

洛青卻是探身瞅着他:“開玩笑?怎麽會?我可比往日哪次都要認真。表兄若是當真覺得以前的事不妥,為了表兄……我也願意改。畢竟跟表兄一比,那些都是浮雲,難道表兄……不想親上加親嗎?”

說着就要伸手去抓盛世子的衣袖。

一句親上加親讓盛世子徹底怕了這大公主,如果真的與她牽扯上什麽,事後被拿捏着這點說不清,萬一敬陽帝寵女當真賜婚,他以後頭頂上就別想換顏色了,每天都是一種新綠。

盛世子繃緊了面皮:“大公主!”

“什麽嘛,不是剛剛還喊表妹嗎?這都不親近了,不是表兄先上前搭讪與我交好嗎?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世子表兄太害羞,嘴上說着不要,但是心裏……”洛青胡攪蠻纏一番,讓大廳裏的人看戲看得激動萬分。

衆人再看盛世子目光帶了異樣,難道?莫非?也許?

盛世子真的是口是心非,畢竟表兄表妹什麽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确很容易産生感情。

否則盛世子幾年都不出府一趟,甚至連宮宴都不怎麽參加,這次聽聞大公主來了水仙閣竟然也追來了。

這要說沒什麽,他們……不信!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世子爺!

衆人卻又覺得這樣也許不錯,萬一大公主與盛世子成了好事後就改邪歸正,老老實實在府裏相夫教子呢?

盛世子環顧四周,再不敢上前,生怕再和洛青說一個字,之後就演變成他與大公主已經情投意合私相授受,他是想滅口的,不是來給自己找回一個祖宗的。

洛青眼巴巴瞅着盛世子腳步匆匆走遠,恨不得從一開始就不認識,遺憾摸了摸下巴,揚聲喊道:“表兄要是改主意再來找我啊,我等你哦。”

盛世子腳下一個踉跄,差點平地摔,氣得臉都白了。

燕宇齊在一旁老老實實等着,也不打擾洛青,那乖巧的模樣,堪為典範,讓衆人啧啧稱奇,該說不說,大公主的确有兩把刷子,也不知道怎麽蠱惑住這大燕皇子的,竟然就這麽瞧着大公主調戲別人都不變臉的,這該有……多愛啊。

燕宇齊還不知道自己不敢打擾的模樣在衆人眼裏成了終極舔狗的代表,等洛青拈花惹草回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定了包廂,我們快快上去。”

趕緊告訴他恩人的下落,他已經等不及了!

衆人就這麽眼睜睜瞧着迫不及待的燕皇子帶着大公主就走了,一個在前面急吼吼帶路,一個慢條斯理優哉游哉,下方還多了一個背對着大公主氣得胸膛起伏的盛世子,不遠處坐着一個冷面冷眼的陸首輔。

衆人:妙啊。

三男一女,怕是明天茶樓坊間話本就要滿天飛了,這特麽……太刺激了!

夠那些說書人編出幾百個版本了,還都各個精彩不重樣!

尤其是大公主跟着去了二樓,進包廂前,好朝着下方的盛世子眨了一下眼,吓得剛回頭偷看的盛世子刷的一下扭過頭,氣得渾身都哆嗦了。

可憐,啧啧,太可憐了!

多像被惡霸欺負的小媳婦兒,只是……這怎麽看都有點像是調轉了,不會把盛世子氣得發病吧?

不遠處對面的三樓一處包廂裏,只開了一條窗縫。

影十六把這一幕看入眼裏,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每次見到這位大公主,他都能長見識。

不愧是能與虞公子玩到一起的,某些方面真的很像,果然無所顧忌、葷素不忌。

影十六偷瞄一眼樓主:“主上,咱們是現在過去,還是等公主完事兒後再過去?”

總覺得現在過去的話,會不會剛好打擾了公主的好事?

擾人那啥,是要遭天譴的。

裴洵并沒理他,垂着眼,全面的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是指腹在酒杯邊緣輕輕摩挲着,不知在想什麽,但還是放下杯盞起身:“現在去。”

影十六欲言又止,不、不是吧?難道主上還想看個現場版的?

以前主上也不好這口吧?

另一邊二樓包廂裏,燕宇齊等洛青一過來,把滕姑娘攔在門口就要關門:“我和你家公主有事詳談,你在這裏先等着吧。”他是完全把滕姑娘當成婢女了,雖然穿着男裝,但一看就能看出是個姑娘,不像是這位大公主,要不是身形不匹配,整個一個流氓。

但加了恩人朋友濾鏡的燕宇齊覺得,就算是流氓,那也是一個能相交的流氓。

洛青卻是瞥了他一眼:“讓她跟進來吧。”

盛世子這次來的目的不簡單,防止眼皮子底下真的敢對滕姑娘下手,還是放在自己身邊安全。

燕宇齊遲疑一下,還是把人放了進來,門一關,想了想,從懷裏摸出兩團棉花:“你自己戴上?”

滕姑娘懵了一下,擡頭看向洛青,等看到點頭,才默默塞到耳朵裏,還坐在角落,乖乖擡起手掌捂住耳朵,自己多加了一層屏障。

燕宇齊稀罕看了眼:“不錯啊,公主你這婢女調教的不錯,有眼力勁兒。”

等扒拉着洛青落座,迫不及待問道:“公主,我恩人呢?她現在在什麽地方?可還安全?這些年過得可還好?”

洛青搖着扇子,動作不疾不徐:“要說他現在的位置,暫時不能說,畢竟他身份特殊,當初救你也是順便,他有自己的任務要辦,都是屬于機密。”這個他就是洛青自己,說謊絲毫不慌,甚至還能編出一朵花來。

燕宇齊遺憾不已:“真的不能說嗎?那你是和恩人怎麽認識的?這麽秘密的事,恩人怎麽會告訴你的?”

畢竟恩人十年前瞧着已經十七八,那時候大公主也就幾歲吧,怎麽看這兩人都不搭邊。

洛青來時已經想好:“之所以會告訴我,因為你家恩人所有的事都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于怎麽認識的,我小時候救了他一家一命,他身世特殊,被迫當成殺手培訓,我後來無意間知道後,就幫了他一次,順便救了他全家。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他就認我一個人當成主子。他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瞞着我,自然也包括十年前救你的事。本來還對不上人,但他描述過燕皇子你的模樣,先前宴會上看到,也就認了出來。”

燕宇齊瞪圓了眼:他恩人竟然給人當手下?這也太慘了吧?

燕宇齊糾結不已:“你開個價吧,我替我家恩人贖身。”

洛青挑眉:這小可愛長大後果然還是這麽順眼。

“我并沒有給他賣身契,他是随時能走的,只是我這人太好……他不舍得走,跟我啊,就像是一個人一樣。你如果想替他報答我,不如幫我與我合作,等我富貴榮華權勢加身,我好了,你恩人跟着我,豈不是也美滋滋?”

洛青循循善誘,他可是提醒他了,他自己認不出來可不管他的事。

燕宇齊瞪圓了眼,上下瞅着洛青:“權勢加身?你不會是想……當皇帝吧?”畢竟一個公主要什麽權勢加身,這聽起來怎麽這麽不靠譜?難道是覺得一兩個面首不夠玩,她也想當女皇帝後宮三千美男?

夭壽哦,他家恩人跟着大公主,不會學壞吧?

洛青沒想到這厮腦洞這麽大,剛想說什麽,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傳來有點耳熟的聲音:“李公子,故人來見,可否賞臉?”

燕宇齊看看門口又看看洛青:“你還約了別人?你約我一個不夠,還要跟別人?不行,這不行!”他和大公主合作能讓利為恩人打算,這別人能為恩人?到時候別恩人吃了虧,畢竟要命的事,大公主肯定不自己上讓他恩人上,受傷的還是恩人!

燕宇齊擋着門,一副你敢和別人合作就從我身上踏過去!

門口的影十六想聽不到都不能,什麽叫跟別人?他們主上能跟別人一樣嗎?他甘心當舔狗是他的事,別扒拉着別人一起!

裴洵聽着房間裏的動靜,燕皇子喊完那一句,突然隐約能看到門口影子消失了,聽動靜是朝着大公主而去,甚至還能聽到隐約衣服摩擦的聲音,他皺着眉,一腳踹向房門,把門直接踹開了。

樓下一直注意着這邊動靜的衆人,探頭探腦震驚臉:卧槽卧槽,又一位公子加入戰局了!

門踹開時,燕宇齊正拉着洛青寫合作契約,驚了一下,回頭不滿瞪着門口。

他左手捏着剛從懷裏掏出來的紙筆印章,右手拽着洛青的衣袖往桌邊拉。

他不能允許第二個人搶先與大公主合作,畢竟他成了大公主的合作方,以後想見到恩人還不是大公主一句話的事。

至于懷疑大公主的話是假的,他壓根沒想過。

大公主能說出這麽多細節,各個都對得上,要說不是恩人親口說的,天王老子來了那也都是真的。

燕宇齊臉色難看,瞪着打擾他好事的人:“你們誰啊?有沒有禮貌?”

影十六僵硬着手沒攔住,誰知道主上動作這麽快?

裴洵皺眉瞧着房內的情景,目光最後落在燕宇齊扯着洛青衣袖的手。

燕宇齊拽得更緊:“你看什麽看?”

想到男女授受不親,他看好大公主,要合作,卻也沒打算真的與大公主傳出些什麽。

但被這麽盯着,氣勢不能輸。

燕宇齊眼神示意洛青:你第五個面首?

怎麽瞧着像是來抓奸的?

洛青看到影十六二人雙眼放光:看來之前托七十二樓查的事有眉目了。

燕宇齊嗖一下松開手:卧槽,還真的是姘頭啊?

“咳咳,要不……一起?”話出口才覺得哪裏怪怪的,尤其是門口其中一個猛地咳嗽起來。

那架勢像他剛說了虎狼之詞。

燕宇齊想改口時,門口的人已經進來,還把門關了。

洛青去看燕宇齊:你瞧瞧你說的這都是什麽?

燕宇齊摸了摸鼻子:我是說一起進來聊天。

純聊天。

滕姑娘還老老實實待在角落。

動靜太大,她回頭看了眼,沒危險,又把自己往角落裏塞了塞。

洛青走到裴洵身前,開門見山:“你們查到了?”

影十六瞄向燕宇齊:“他?”

洛青想了想,走到滕姑娘跟前,把她扯回來。

拽出棉花,遞給燕宇齊:“你先避一避。”

燕宇齊難以置信,指指自己:“我!我們才是合作對象。”

洛青拿手在脖子上嘎了下:“要命的消息,你确定要摻和進來?”

燕宇齊表情一僵,瞅瞅洛青,瞅瞅影十六,默默從懷裏摸出兩個棉花,氣鼓鼓塞上:“我自己有!”

誰要用別人用過的?

走之前把滕姑娘又拽走了。

他都不能聽,這婢女也不能。

一起來的,憑什麽只有他被排除在外。

洛青無所謂:“是找到那個和尚還是找到那‘孩子’下落了?”

這個孩子自然指的是真世子。

影十六替自家主上回答:“找到那和尚消息了。當年出事時,前後那段時間的确有個和尚還俗離開了。但那和尚來時二十多歲,寺裏對出家之人不問前塵,并不知曉他的過往,至于他離開寺廟後的去處,則是去了錦州。”

洛青失望:“沒有別的線索?”

影十六拿出一張畫像:“有,雖然沒有前塵,但這和尚在寺中待了幾年,這是他當時的畫像。”

洛青接過來,打開,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眼角有道疤痕,眼神無神,嘴角下耷拉,給人一種厭世感。

洛青收下畫像:“可能根據這畫像追蹤到這人如今的下落?”

影十六點頭:“需要時間。”

洛青明白這個時間怕不是十天半個月能辦到的。

洛青颌首:“那就再下一單,以最快的速度尋這人如今的身份并将其抓回來。”

這是後手,以防真世子已經不在世,或者早就離開錦州,亦或者六指也被毀。

那真世子的下落尋起來,可比這個和尚難多了。

但如果真世子還在錦州,那這個和尚尋到,是為了揭露當年真相。

影十六狐疑瞧着洛青:“……這次給多少?”

他們也不能一直做虧本買賣。

但主上沒說什麽,他只能讓大公主出價。

洛青想了想,十幾年前消失的人,尋起來難,他也不能一直占七十二樓便宜。

畢竟,等下還有事相求。

洛青低咳一聲,伸出兩根手指。

影十六倒吸一口氣:“兩千兩?”他幹脆讓他們幹白工得了。

洛青白他一眼:“兩萬!”他有這麽摳摳索索嗎?

影十六:你沒有嗎?

洛青摸了摸鼻子,咳嗽一聲,朝聽不到,但偷偷往這邊瞧的燕宇齊招招手。

燕宇齊哼了聲,把頭轉回去。

她讓他過去他就過去?

他還真是。

燕宇齊轉過頭後就起身,雲燕般颠颠跑了回來。

拿出耳塞,挺胸,一副就知道本皇子重要的模樣。

洛青攤開手:“兩萬兩。”

燕宇齊茫然瞅着洛青:??啥玩意兒需要兩萬兩?不會被坑了吧?

贖人是正經事,給就給了。

但這兩個戴面具,瞧着可不太正經。

大公主不會被騙了吧?

但瞧着一臉精明的大公主,想想自家恩人都能白給打工,還心甘情願。

誰都能吃虧,怕是這位絕不可能。

燕宇齊從懷裏摸出銀票,痛苦遞了過去。

影十六難以置信拿着兩張一萬兩銀票,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卧槽卧槽,這兩人到底什麽關系?

問都不問就給了?這特麽可是兩萬兩!不是二百兩!

燕皇子不會有什麽把柄在大公主手裏吧?

但瞧着又不像是被逼的。

難道……燕皇子真的有受虐的癖好,這是被大公主給降服了?

裴洵在一旁從頭至尾沒開口,但沉沉的目光一直落在洛青身上。

洛青察覺到,但沒看過去。

開玩笑,以前以為這家夥只有一層身份。

被對方知道虞公子這個人也就算了。

誰知道這人竟然是異姓王,以後宮中指不定還要遇到。

能不過多接觸,還是別接觸了。

再說了,以大公主這邊來看,的确與樓主沒接觸過。

等簽好協議,洛青與影十六一人一份。

洛青才瞧着影十六繼續開口問道:“你們接護衛的活嗎?就是保護人性命安危的?”

影十六狐疑看過去:“大公主需要人保護?”

不是說敬陽帝剛給大公主派了一對護衛,再說了,如果有人想殺大公主,除非不想活,怕是只會花錢讓殺手來辦。

就像上次一樣。

畢竟他們七十二樓是目前江湖排行榜上第一的組織。

樓主對大公主這麽特殊照顧,絕不會再出現第二次上次的失誤。

如果有人要殺公主,他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她。

洛青本來只是想派人保護滕姑娘。

盛世子今晚過來,怕是除了試探,就是要滅口。

試探被他打斷了,那很可能直接滅口滕姑娘。

洛青想想,覺得自己與滕姑娘接觸過,指不定盛驸馬喪心病狂連他也一并給刺殺了。

于是洛青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有備無患,當然,主要還是想替本宮之外的人尋求一個活命的機會。”

一旁的燕宇齊本來正整理自己還剩多少銀票,聞言表情一僵,怔怔看向洛青。

一雙眼突然變得感動而又熱忱:沒想到……大公主竟然已經開始替他尋護衛了。

他都還沒和大公主簽合作契約。

果然他之前猜得不錯,恩人選的主上果然不錯,真的是個大好人。

燕宇齊感動之餘,想到大公主之前摳摳索索缺錢,也不數銀票了,把剩下的直接拍在洛青面前:“給你給你!都給你!”

嗚嗚嗚太感動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公主……

洛青:???

他茫然瞅瞅燕宇齊,又瞅瞅厚厚一疊銀票,卧槽,天降橫財?

洛青眼珠子轉了轉,瞬間明白,燕宇齊是誤會了。

他的确是要找護衛,七十二樓派出的影衛殺手,既然能混到no1,身手絕對都是一頂一的好。

這樣自然護人也是一流。

他想拿錢給自己和滕姑娘尋兩個貼身暗處的護衛。

當然,他沒錢,這個錢還是需要燕宇齊掏。

但沒想到……燕宇齊誤會了,還主動給錢。

洛青心虛眼神亂飄,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地道?雖然他的确會幫燕宇齊奪嫡,但這還沒開始幫,已經讓人家大出血了。

雖然這大可愛是自己願意的。

洛青低咳一聲:“這是你的錢,我拿着……不好吧?”

燕宇齊眼神清澈而又認真:“我的就是你的,随便用。”

洛青嘴裏說着這怎麽好,一邊默默接了過來,拍着胸口保證:“以後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兄妹了!”

本來想說大哥的,猛然想起來這話在異姓王宣王也就是面前這位用過了。

趕緊改了一下。

燕宇齊更感動了:“二妹!”

洛青張嘴就要喊大哥,想到之前還喊過另外一人,改口道:“宇齊哥。”

一旁的影十六目瞪口呆,不、不是,這一幕怎麽覺得這麽眼熟?

他猛地看向旁邊的主上,默默吞了下口水。

大公主真不愧是虞公子的朋友,特麽這忽悠人的本事,真的是一樣一樣的。

換湯不換藥。

只是虞公子忽悠的是主上;大公主忽悠的是……燕皇子。

影十六瞧着傻乎乎的燕皇子,被大公主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怎麽也不想将這憨子與自家主上放到一起。

一直沒開口的裴洵突然出聲,打斷這異父異母的兄妹:“護衛可以,但價錢不低。”

洛青迅速放開手,如今錢包鼓鼓,絲毫不慌:“無妨,你們出價。”

裴洵深深看了他一眼:“一人一月一萬兩。如若失敗,可退回。”

洛青:……大哥,失敗了,人都沒了,還要退回的錢有啥用?

“就、就沒有絕對不可能失敗的?”

裴洵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除非能請到樓裏排行第一的,絕沒有失敗的可能。”

洛青眼睛一亮:“那這位能請嗎?什麽價位?”

裴洵瞥了眼他手裏的銀票厚度:“三萬兩,一個月,只護一人。”

洛青想了想,咬咬牙:“一個就一個,我們請一個排名第一的,再請兩個一萬兩的。先雇一個月。”

畢竟太貴了,一個月也差不多了。

到時候把真世子帶回來,長公主到時候還不把他虧損的錢都補回來?

虧什麽,也不能虧本。

裴洵慢悠悠颌首:“可以。”

一旁沒插上話的影十六卻是一臉茫然:???是他記性不太好還是怎麽着?樓裏排名第一的,不、不是樓主嗎?

主上這是把自己雇傭出去了?

洛青看了看手裏的銀票,剛好還剩十張,一張五千兩,剛好能雇一個月。

剛熱乎還沒揣懷裏的銀票,就這麽又給出去了。

等協議一簽,洛青松口氣:“那影衛什麽時候到?”

裴洵:“今晚子時,從明日開始算起。”

洛青很滿意,這樣都不吃虧。

裴洵:“那不知公主身邊的影衛想要哪個級別的?”

洛青想了想,這次主要是保護滕姑娘,但今晚過後,怕是自己也挺危險。

滕姑娘平時就住在自己旁邊,若是出事也能第一時間讓自己身邊的影衛去救人。

洛青拍着胸口:“那個第一跟我身邊,另外兩個,一個跟着滕姑娘,一個跟着燕皇子。”

燕皇子剛開心沒一會兒,瞅了不遠處的滕姑娘一眼,怎麽還給婢女找護衛?

但想想大公主這麽做有她的理由,也就沒多問。

他如今只着急和大公主簽契約,明明今晚上是他要簽,怎麽先給別人簽了一堆了?

裴洵面具下的聲音聽起來不太真切:“可,只要公主不要反悔就好。”

洛青瞥他一眼:“怎麽可能?概不更換。”

裴洵:“那就行。不過,在此之前,先讓公主驗下貨,看看這三萬兩值不值這個價。”

洛青:??什麽?

下一刻,就看到本來還坐在那裏慢悠悠喝茶的男子,突然手上空了的茶杯朝着房梁一處驀地擲去。

一道悶哼響起,一個黑衣人直挺挺摔了下來,沒了氣息。

同時,十幾個黑衣人魚貫而入,将整個房間堵得嚴嚴實實。

洛青瞧着這十幾個黑衣人,哪裏還不明白剛剛裴洵的意思。

盛世子這個黑心肝的,果然今晚上過來就是滅口的。

十幾個黑衣人闖進來後,迅速鎖定目标,朝着滕姑娘襲去。

影十六臉色一變,這些宵小哪裏還用得着主上動手?

迅速從腰間拔出軟劍,飛身一躍,已經與十幾個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裴洵眸色沉沉,瞧着黑衣人像是瞧着死人,既然開了口要讓大公主驗貨,他沒打算瞧着,正打算出手時,衣袖卻被人扯了下。

裴洵偏頭低眸:“怎麽?”

洛青瞧見黑衣人的時候興奮異常,但目的還沒達到,這些人不能就這麽死了。

洛青瞧着與十幾個黑衣人顫抖的影十六,壓低聲音:“先別太賣力,溜着他們玩,我還有用。”

裴洵疑惑不解,但也沒多問,只是朝影十六喚了聲:“一炷香。”

旁人聽着只以為是一炷香之內,速速将人解決。

影十六本來還殺伐的動作卻是一僵,好家夥,主上不是說要驗貨嗎?怎麽突然又要推遲到一炷香才把人給解決掉?

以他的身手,這些黑衣人雖然身手不錯,但半柱香也足夠了。

但主上這麽說,影十六只能照辦,再出劍,刀鋒避開要害,既不能讓他們空出手真的殺到人,又不會死的這麽快。

洛青知道時不待人,等裴洵這邊吩咐完,他像是吓到,猛地朝外沖了出去。

趴到欄杆上沖下方聽到動靜朝上看的衆人喊道:“有刺客!快快救命啊,世子表兄!快上來救我!”

為了逼真,洛青嗓子都喊劈叉了。

衆人還是頭一次瞧見大公主這般失态,一聽刺客嗖的一下躲遠了,但紛紛瞧見不遠處的盛世子。

動靜一出,盛世子帶來的護衛已經把盛世子護在中間。

兩人雖然剛剛不對付,但生死關頭,大公主求助到盛世子跟前,如若盛世子見死不救,到時候怕是有的說道了。

盛世子臉色不好看,他只是想留在這裏看戲,等那位滕姑娘被滅口,最好是這個李洛青也重傷一下,才能讓他出口氣。

誰知道李洛青這麽沒骨氣,剛剛不還不待見他,如今倒是第一個就求到他頭上。

盛世子只能看向護衛:“去幫忙。”

護衛只留下兩個,其餘立刻飛速上樓。

洛青卻瞪着樓下,憤怒跺腳:“世子表兄,你也太不地道了,我可是你親親表妹,你竟然不親自來救我?我要是受了傷,你等着,我這就進宮告訴父皇!”

衆人:卧槽,大公主這是到死也要拉個點背的?

不過盛世子據說文武全才,這麽躲着,好像還真的不太地道。

盛世子臉色更黑了,卻只是一瞬間恢複溫潤爾雅:“表妹莫慌,我身邊的護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會有危險的。”

但說話間,到底怕李洛青到時候去告狀。

洛青就等着他上來,畢竟這位不來,怎麽弄他的血?

洛青裝作這才滿意,轉過身又是尖叫一聲:“啊啊啊殺人了!”

邊嚎啕着邊朝盛世子上來的方向奔去,迅速蹿到盛世子身後,緊緊揪着他後背的衣服,一副貪生怕死拿盛世子當擋箭牌的模樣。

而另一邊,燕皇子則是躲在裴洵身後。

異父異母的兄妹兩,可謂是相當行為一致,臭味相投。

裴洵面具下黑沉着臉,從洛青求助到盛世子頭上他就不高興,但也沒阻止。

洛青舉動處處透着違和,顯然是有目的。

他只能作壁上觀,帶着躲在身後的燕皇子站在一角,瞧着打鬥正中的影十六與黑衣人。

影十六護在滕姑娘的身前,來一個黑衣人他傷一個,逼退這些人,但你來我往,對方死不了,卻也上不了二人分毫。

洛青推着盛世子過來時就看到這一幕。

探頭一看,又是一陣尖叫。

盛世子離得近,聽得頭皮發麻,耳朵都要聾了:“別喊了!這不是沒事嗎?”

洛青閉着眼,死命尖叫着,不知道是不是被盛世子的話吓到,一把把人朝黑衣人推了過去。

這一幕屬實讓在場的所有人沒想到。

護衛:“世子!”

正對着黑衣人瞧見這一幕的影十六:???

背對着的黑衣人聽到動靜,最外層的一個下意識以為幫手就是一劍。

盛世子反應迅速往後一躲,但胸口還是挨了一劍。

黑衣人意識到什麽,迅速收回劍。

洛青也沖了過去,上蹿下跳,拿出帕子往盛世子傷口上一拍:“表兄你沒事兒吧?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替你出氣,說着就要沖上去!”

盛世子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想掐死李洛青的心都有了。

但面上把人拉回來,護着他:“別莽撞,我的傷沒事。”

說着還讓另外兩個護衛去幫忙。

盛世子則帶着洛青往後退,退到了裴洵旁邊。

洛青把沾了血的帕子攥在掌心,邊愧疚低頭,借着被拉着往裴洵那邊看的功夫,朝他斜睨一眼。

裴洵一挑眉,再瞧着盛世子胸口的傷,心情莫名不錯,朝影十六喊了聲:“留下一個活口,其餘都殺了。”

盛世子聽到這話,看了裴洵一眼。

影十六幾乎是瞬間劍鋒銳利不少,但也沒太誇張,怕被看出先前沒盡力。

但也很快與那些盛世子帶來的護衛将十幾個黑衣人給拿下。

只是活口是留了,倒下的瞬間就要自盡。

被影十六卸了下巴,但還是毒發身亡了。

顯然都是死士,來之前就服了毒,成與不成都不會留下一點活口線索。

兵馬司的人很快得到消息趕過來,卻只見到一地的此刻屍體。

兵馬司指揮使臉色發白,大公主與盛世子在他巡邏的地盤遇刺,這事怕是不太好說。

更何況,還有一個燕皇子。

好在大公主難得大度,讓他去查刺客來歷,放他走人了。

指揮使松口氣,難得感激看了眼大公主,這位也沒傳聞中的這麽不堪麽,還挺好說話的。

等人走了,盛世子的護衛上前:“世子爺,您的傷需要立刻回府處理。”

盛世子沒回答,而是看向洛青:“皇表妹,這兩位身手不錯,不知是什麽來歷?”

洛青已經拿到所需的東西,哪裏還給他好臉色:“剛剛不是跟兵馬司的人說了,是我新聘的護衛,怎麽了?你自己的護衛沒本事讓你受傷了,你還要截胡搶我厲害的護衛?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盛世子本來就受傷失血,臉色發白:“皇表妹,我何時要搶你的人?只是這兩人不以真面目示人,難保不是跟那些人一夥的。”

要不是這兩個戴面具的,今晚上那個滕姑娘必死無疑。

他不甘心就這樣算了。

更不要說還挨了一刀。

他确定當時就是這李洛青推他擋刀,偏偏後來這人裝腔作勢要替他沖去報仇,這事鬧到皇上面前,他也讨不到好。

盛世子深吸一口氣,他竟然大意失荊州,低估了他這個草包表妹。

李洛青壓根不像她表現出的這般無能,反而很有心機,更有可能,她怕是已經從滕姑娘這裏猜到了什麽。

洛青翻了個白眼:“知道這兩個護衛本宮花了多少銀子雇的嗎?兩萬兩一個月,你都可能是同夥,他們都不可能!”

盛世子心頭一跳,深深看了洛青一眼,不再堅持,甩袖子捂着胸口的傷離開了。

洛青只當沒看到他最後那一眼,幸虧他聰明,提前雇了護衛,果然貴的還是有道理的。

一人單挑十幾個都輕輕松松的,這還只是七十二樓普通的影衛,這特麽要是三萬兩的第一影衛,這得多厲害啊。

洛青搓着手,開始期待子時,瞧瞧這位樓裏排名第一的影衛。

洛青逛青樓遇到刺客不到一個時辰就傳遍了,他被裴洵送回公主府。

影十六則是送燕皇子回行館,并直接留在那裏,畢竟離子時不多了,他已經傳信給影十七,由他接下來一個月負責燕皇子的安危。

本來這事不用他們負責,但這次的活是主上接下的。

暫時還是不讓其他人知曉為妥。

更何況,他這邊負責滕姑娘,剛好能待在主上身邊,随時聽候主上差遣。

畢竟主上不可能真的時時刻刻待在大公主身邊,這次被敬陽帝召喚回京,時不時還要聽候敬陽帝召喚進宮。

暗地裏還要再尋三個影衛,私下裏準備着随時替換主上的使命。

怎麽想,這一下子連帶這主上搭進去六個樓裏的高手。

這買賣……是不是太虧了?

洛青不管這些,回到府裏後,先是讓滕姑娘以後住在他隔壁的偏房,他則是立刻關上門。

将沾了盛世子的血的帕子拿出來,提取上面的血液後封存在系統處,作為以後血緣檢測的樣本。

但同樣為了讓系統能替他保存,消耗五個積分,等日後另一個樣本到手,會扣除另外五個所需檢測的十個積分中另外五個。

分兩次扣除,是他為自己争取到的福利。

沒辦法,他現在一共就十個積分,需要省着用。

用完只剩下五個了,好在好感值這玩意雖然難獲取了點,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他絲毫不慌。

等搞定這一切差不多也快到子時了,洛青幹脆沒睡,搓着手等着七十二樓所謂的第一影衛的到來,只是等洛青随着子時一到,房間裏燭火閃爍一下,下一刻他明顯感覺到房間裏氣息一凜,顯然房裏多了一人。

洛青眼底放光,對着空蕩蕩的房間問道:“是影一嗎?”之所以喊影一,他覺得裴洵身邊的影十六影十七,看樣子是按照排名排的,那排行第一的,不就是影一?

沒毛病!

屏風後本來要往外走的人步子聽到被新取的名字一頓,半晌,才臉色複雜走了出來。

洛青聽到動靜一回頭,卻在看到那熟悉的面具愣了下:??

為什麽這麽眼熟?這面具怎麽跟樓主的這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吧……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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