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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洛青聞言皺眉:“快沒命了?你們用刑了?”
於雲易這也不怎麽靠譜,說是小事,不麻煩,怎麽到了這裏成了要命的案子?這就是於雲易說得随便露個面?而且都鬧了這麽久,於雲易竟然還沒出來?
不過既然遇到了,洛青也不可能不管。
兩個衙役吓死了:“沒、沒有的事!這小娘子亂說的……”衙門裏犯人這麽多,更何況只是一個匪寇,他們還真不太清楚。
穆冬香眼下落下的淚将臉上的血痕沖散一些,顯得愈發狼狽,她知道這時候與這些衙役争辯無用,她像是抓着救命稻草,眼睛裏只有眼前的貴公子:“奴家先前求着進去過一次,那時候相公就昏迷不醒渾身烏青泛黑,像是中了毒,如今……不知生死,求求公子派個大夫去瞧瞧,奴家以後當牛做馬報答公子!”
說着又要磕頭,被洛青擡手攔了下來,看了眼衙役:“還愣着作甚?去找大夫!還有你,帶路,是不是要沒命了,我親自去瞧瞧。”說着,壓根不理會急得額頭上冒汗的衙役,擡步朝刑部裏走。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不敢違逆大公主的命令,趕緊分頭行動,又想着怎麽趕緊通知大人。
衆人瞧見很快離去的一行人也想進去看熱鬧,卻被衙役趕緊哄走了。
開玩笑,這事要是鬧大了,萬一那個賊寇怎麽還沒審就死在衙門裏,怕是大人要惹大麻煩的,更何況,還把大公主給引了過來。
洛青幾人往裏走的時候,剛好遇到匆匆從後院皺着眉快步過來的於雲易,瞧見洛青一愣。
目光落在身後一行人尤其是渾身血污髒亂的穆冬香更是臉色變了:“你們這是……”随即像是剛瞧見洛青,“臣見過大公主殿下。”
穆冬香腦子磕得還有些懵,乍然聽到大公主殿下幾個字還沒回神,後知後覺意識到貴公子竟是大公子,吓得腿一軟,被滕姑娘一把扶住,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安撫:“別擔心,大公主是好人。”
滕姑娘看到穆冬香就想起當初的自己,沒忍住提點一二。
洛青卻是橫了於雲易一眼,這來得可夠遲的:“原來是於侍郎,本宮這是随便走走,沒想到剛好遇到不平之事,於侍郎不要覺得本宮的手伸的太長才好。”
於雲易卻是變了神色,訝異看過去,但這神情也只是一瞬間,斂下眼:“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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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他這反應很快,洛青還是看清楚了,心頭疑惑:於雲易這厮不會掉鏈子,這位小娘子壓根不是他最初說的那位吧?完全就是碰巧撞上了?
但這時候不是說話的時機,既然遇上了,幹脆就按照原先的打算來:“行了,本宮這還要當青天大老爺替人做主呢,於侍郎既然遇到了,跟本宮走一趟吧,也讓本宮瞧瞧你們平時都是怎麽治理這刑部的,怎麽還有冤屈呢?這要是真的,別怪本宮事後告到父皇面前。”
說完洛青一甩衣袖,大步朝前走去。
於雲易趕緊跟上去,三言兩語詢問衙役了解情況後,攔下洛青沒讓他前去地牢:“殿下,牢房太過髒污,怕髒了殿下的眼,不如臣親自帶着這位小娘子前往,如若真的中了毒,不管他有沒有罪責,會先進行救治。”
總不能真的讓犯人還沒受審就死在衙門裏,更何況,還可能是受冤的。
如果是別人洛青自然不相信,但這人是於雲易,洛青想了想點頭應了,他這身份真的過去,的确不符合,擺擺手:“行吧,那本宮就在這裏靜候。”
不過還是揮揮手,讓影十六跟了上去。
洛青剛落座沒多久,刑部尚書辛大人得到消息匆匆趕來了,額頭上都是汗,到了近前整理一番官袍:“大公主怎麽來了?下官來遲,還望殿下恕罪。”
“恕罪不恕罪的不着急,如果在辛尚書管轄的地盤上出了人命,還可能是冤枉的,到時候辛尚書還是先想想怎麽和父皇交代為好。”洛青慢條斯理喝着茶水,惬意的像是坐在自家客廳。
辛尚書剛剛來的路上已經知道具體情況,暗罵下面的人辦事不利,刑部每個月都有剿匪任務,但他一個尚書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所以這種小案子都是讓下面的人去辦的。誰知道剛剛才知道半個月前他那妾室的兄長仗着與自己這尚書這層關系,這一年來中飽私囊,故意多抓一些人,為的就是想讓家眷送些孝敬,再把人放了。
所以半個月前剛好得到消息去抓獲一批賊寇,剛好這小娘子的相公來京途中在城外遇到這賊寇一夥人,稀裏糊塗被一起抓了。
一同被抓的還有幾個,但都交了錢洗脫了嫌疑已經放了。
只剩下這最後一個,一則是小娘子沒錢贖人,二則是……這批賊寇的頭子咬死這小娘子的相公就是他親兄弟。
辛尚書剛要解釋,於雲易一行人去而複返,用擔架擡出來一個年輕人,渾身髒兮兮的不說,露出的手腳和一張臉已經沒辦法看。
不用大夫瞧洛青都能看出是中了毒,毒素讓這年輕人渾身都腫脹的不成樣子,尤其是臉上更是瞧着比普通人大了兩圈,腫脹青紫,看不出本來面目。
身後跟着的小娘子已經哭成淚人,額頭上裹着白布,有血絲滲出來,顯然已經上了藥,倒是沒大礙。
穆冬香強撐着沒敢出聲,只無聲流淚,她不敢暈,怕這暈過去就再也見不到相公了。
好在大夫已經過來了,剛剛影十六給偷偷探了氣息,人還活着,就是不知道這中的到底是什麽毒。
大夫替人檢查用銀針救治的時候,於雲易三言兩語将查到的具體情況已經說了一遍,聽得旁邊的辛尚書眼皮直跳,頻頻看向於雲易:報複,這絕對是報複!
這位侍郎平時沒看出來啊,他早該知道的,這些天這位於雲易像是一個炮仗似的怼天怼地,怼的都是烏相爺的人,怎麽可能放過他這個烏相爺的半個學生?
洛青聽完沉默了,事情也簡單,這位小娘子的相公的确是冤枉的,他們來京探親,途中帶來的幼子生病,因為家裏有人是游方郎中,所以小娘子的相公知曉一些草藥和簡單的藥方,平時生病也都是進山摘點草藥自己熬一熬。
剛好城外不遠處有座山,這位相公就讓小娘子帶着幼子安頓好獨自去了山頭,誰知點背回來的途中剛好遇到衙役抓匪徒,也被一并給抓了。
小娘子看相公一直沒回來,就守在城門口等着,剛好就看到衙役抓着自家相公進城。
她想了好多辦法,最後把帶來的銀錢花完了才只見了一面,可這一面卻也讓她吓壞了,這才有了今天在刑部外這一幕。
洛青聽完瞧着面無人色的辛尚書,嘲諷笑了聲,吓得辛尚書抖了抖:“殿下,這、這下官真的不知道……如若知曉這事,絕對不會讓有冤屈在這裏發生啊!”
洛青慢條斯理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辛大人,你知不知道本宮不知道,不過你最好把該抓的人抓了,該放的放了,再洗幹淨進宮請罪吧。否則,本宮不介意幫你一把。”
辛尚書知道這妾室的兄長是保不住了,他自己能不能好還不知道。
手底下的人瞞着他抓普通百姓收贖金就算了,竟然還在牢房裏出現賊寇的匪首為了保住還沒抓到的弟弟二當家直接給普通百姓下毒意圖将錯就錯就算了,甚至還直接鬧到大公主面前。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辛尚書眼前一黑。
大夫這時候已經紮完針,低着頭也不敢大聲:“這位相公中毒太久,怕是恢複的慢,好在命保住了,養個個把月應該就能把毒素徹底清了,只是在此之前,這相公的臉怕是不好恢複,至于毒清了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還要看這相公自己身體能恢複到什麽程度。”
一旁神經一直緊繃着的穆冬香聽到命保住了,噗通跪在地上,張嘴想說什麽,那些感謝的話卻顯得那麽蒼白,又想磕頭,被滕姑娘趕緊攔住。
這腦袋才包好,可別再磕壞了。
洛青擺擺手:“用最好的藥,只管醫治,順便替這小娘子瞧瞧,額頭上的傷重新包紮一下。”他怕這小娘子再磕頭,讓滕姑娘連同這還昏迷着的相公,一起先送去醫館,接下來這段時間就直接住在醫館。
至于藥錢……他笑不達眼瞧着辛尚書:“辛大人怎麽看?”
辛尚書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事都是下官治下不嚴,殿下盡管放心,一切藥錢本官一力承擔。”
洛青:“這就夠了?因為你治下不嚴,本來他們不用受罪的,所以不僅醫治的錢,這段時間住在醫館的吃喝花銷,當然,還有先前為了見她相公花的多打點費,還有後續的補償,辛大人一起付了吧。讓本宮想想多少才合适,不如……五百兩好了。”
辛尚書眼前一黑:“殿下!”他俸祿一年也沒有五百兩啊!
洛青卻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看得辛尚書眼皮狂跳,生怕這位主一言不合就發癫,到時候怕不是五百兩能解決的,他只能硬着頭皮賠笑:“應該的應該的……”
洛青直接一攤手:“那拿來吧。”開玩笑,等回頭他讓人把這辛尚書腦袋上的烏紗帽給換了,再要錢可不一定這麽痛痛快快給。
所以,先拿錢再處置,兩不誤。
辛尚書不想得罪洛青,只能讓人去拿了私房錢,把五百兩銀票給了出去。
洛青這才心滿意足離開,走之前看了眼於雲易,意味深長道:“本宮覺得,於侍郎這辦事效率可比辛尚書你強多了,不如直接讓賢得了。”
辛尚書:“…………”拿了錢還罵人,大公主你自己說說是不是不應該?
洛青這一趟出府雖然出了點意外,但目的還是達成了,回到公主府心情不錯,影十六不久後回來說一切都安頓好了。
先前過去的大夫醫術不錯,後院剛好有房間,能讓穆冬香一家三口在那裏住一段時間。
他們本來是前來探親的,結果穆冬香的姑母年前已經病故,如今是表兄當家,聽說她相公被抓了,甚至都沒讓她們母子進門。
所以這五百兩算是解了一家的燃眉之急。
不僅如此,因為大公主救人真的救了一個被冤枉的百姓的消息坊間傳遍了,一掃之前跋扈的名聲,誇贊的人不少,雖然還有覺得只是湊巧的也被罵了回去。
滕姑娘眉眼都帶了笑,公主這麽好的人,本來就不應該被人罵,如今聽到到處都是誇公主的,她別提多高興了。
洛青擺擺手:“好了,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可還有硬仗要打。”
滕姑娘想到明天要去的地方,繃緊了神經:“要不公主還是別去了,萬一……”
洛青卻是笑眯眯的:“放心好了,他不敢。”至少盛驸馬不敢明面上下手,否則豈不是明擺着告訴自己,他可能的猜測都是真的。
他們就要大大方方的去,反而盛驸馬和盛世子會放心也說不定。
再說了他還要去看戲,瞧瞧蘇玉嘉到底有沒有把盛世子的運氣吸走,他可太像看到這個假冒的家夥倒黴。
第二天一大早,洛青瞧着鏡子裏盛裝裝扮過的模樣,摸了摸額頭上垂下的玉石,他知道一整套頭面沉,但沒想到能這麽沉。
洛青不得不承認鏡子裏的人昳麗好看,但為了維持這模樣原身複出的代價卻也是殘酷的。
今天是十五,系統說下個月月圓之夜才會有嚴重的作用,那今晚上應該是安全的吧?
洛青撥了一下頭上的流蘇:“我能換成男裝嗎?”
滕姑娘沒忍住眼底帶了笑:“公主,這可不行,今個兒是長公主府的賞花宴。”
洛青想到長公主,嘆息一聲,別人的宴會他可能随便就去了,但這是長公主,唯一對原身散發善意的皇家人,他也不可能毀了對方盡心準備的賞花宴。
這次接到長公主賞花宴的貴女不少,衆人都清楚這次賞花宴的目的,皆是一番盛裝打扮。
雖然盛世子只是一個世子,但他生母是長公主,敬陽帝又是他舅父,日後榮華富貴自然少不了,即使看重皇子想攀親的世家,也派了府中旁的适齡小娘子前來。
洛青來了之後也引起不小的轟動,以前就知道大公主模樣好,但以前最惹人注意的就是圍着烏三公子轉,都被對方發瘋求而不得吸引了,壓根沒注意到模樣。
但這次一出現,衆人都忍不住看呆了,就大公主這模樣……烏三到底怎麽想的?不過可惜,如今大公主就算名聲好了,後院養了面首,也沒人真的願意娶。
否則以後指不定頭上青青草原一片,生出的子嗣都不一定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
洛青這次過來也只是單純看花,長公主知曉自己是男兒身,別說他對外名聲,就是真的名聲好,長公主也不可能将他和盛世子撮合一對。
洛青先去見了長公主,将禮物送上,惹來長公主誇贊。
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長公主瞧着精神頭好了不少,身邊陪着俊美儒雅的盛驸馬,溫潤的笑容貼心至極,可誰能想到就是這麽一個人,面若潘安心如蛇蠍。
洛青并未表現出任何異常,甚至還給了盛驸馬好臉色,這倒是讓姍姍來遲的盛世子不确定的,也許是不是他們想錯了,這位大公主壓根沒從滕姑娘嘴裏聽到什麽。
畢竟這位滕姑娘可能也不知道。
這麽一想,盛世子再瞧着洛青熱情不少,等得到洛青一個笑容,更是受寵若驚。
盛世子瞧着洛青那張豔若牡丹的面容,只嘆可惜,要不是身份太貴重,就算清白沒了,給他當妾室也是可以的。
只可惜,這位不是他能肖想的,但如果能當大公主的入幕之賓也是一樁風流事了。
不過想到另外一人,盛世子心頭有些火熱,視線環顧一圈尋找來人,并沒找到想見的人。
偏頭朝貼身的小厮:“去,瞧瞧蘇公子去哪兒了?剛剛不還在這裏嗎?等下還要帶他見母親,這機會難得。”
他雖然對蘇玉嘉上心,但對方只是一個庶子,不可能給他當世子妃,母親也不會同意,所以他與蘇玉嘉只能私下裏有牽扯。
為了以後能光明正大一些,盛世子思前想後想到一個暗度陳倉的辦法,那就是将蘇玉嘉引薦給母親。
蘇玉嘉這般招人歡喜,必定能讓母親對他好感倍增,日後收為名義上的義子,他再與蘇玉嘉過多親近也不會被人懷疑。
盛世子這般打算,也提前告知了蘇玉嘉,說好稍後尋個合适的機會,誰知對方一轉眼沒了人影。
洛青坐在不遠處,閑适喝着茶水,目光在盛世子小動作上掃過,不用猜就知道在找蘇玉嘉。
畢竟是萬人迷主角受,又有系統作弊,想拿下盛世子還是手到擒來的,瞧對方這一會兒看不到就念着的模樣,怕是蘇玉嘉施展的魅力值不少。
同樣代表着對方得到盛世子的氣運也不少,就是不知道盛世子會不會倒黴呢?
想到這,洛青愈發期待起來。
蘇玉嘉姍姍來遲,面上隽秀好看,但衣衫卻略有淩亂,随同小厮前來,眼圈還是紅的,委屈巴巴瞅着盛世子,瞧着那叫一個可憐,視線還時不時瞥向不遠處的康緒寧。
康緒寧身為鎮國公府的嫡長子,這次是陪同二妹妹康柔凝前來。
不久前烏松源借着康柔凝想擺脫大公主李洛青,得逞後又與康柔凝遠離,這讓鎮國公府猜不透這位烏三公子的想法,也沒打算将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這次聽說長公主要替盛世子選世子妃,讓康緒寧帶着康柔凝也來了。
康緒寧被蘇玉嘉瞧着也不擔心,他就不信蘇玉嘉敢公然說出他與康緒寧的關系,畢竟這種事,說出去也只是蘇玉嘉沒臉。
康緒寧的确已經對蘇玉嘉沒了興趣,但今日在長公主府瞧見,多日不見,以前瞧不上的突然又大放異彩,讓康緒寧有些心癢癢,忍不住私下裏堵了想調戲一二,誰知蘇玉嘉還生氣了,真的是給臉不要臉。
這是真當自己搭上了盛世子翅膀硬了?
當心他把他們之間的事說給盛世子聽,到時候看他還有沒有臉。
所以康緒寧自以為拿捏了蘇玉嘉有恃無恐,卻不知今個兒這一遭本就是蘇玉嘉給他設計的陷阱。
另一邊,洛青正百無聊賴,瞧見這一幕,赫然一挑眉,換了個姿勢,擡起手擋住額頭,但目光卻依然從指縫間瞧着那邊。
果然這一趟來對了,好戲要來了,他就說嘛,蘇玉嘉穿來這麽久一直沒動手,原來在等這個好機會。
蘇玉嘉這邊也猜到康緒寧的心思,但他并不擔心。
他手握系統,盛世子這邊被他這段時間接觸間吸走了不少氣運轉化成了魅力值,這兩天再接觸他發現已經無法從盛世子身上吸走,也就說明,單純的肢體接觸已經在盛世子身上達到極限,想要更進一步只能更深層次的接觸。
但他不想,所以盛世子已經是到頭了,他也不擔心,他如今已經得到不少魅力值,足夠他尋找下一個目标。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解決了原身留下的隐患,自然就是這個康緒寧。
蘇玉嘉想到這紅着眼圈,讓康緒寧退下小厮,這才輕聲道:“世子,我還是走吧,我怕……”
“怎麽了?先前不是說好的,今個兒借着這個機會要把你介紹給母親?”
盛世子皺眉,瞧着眼前玉人般的少年,只覺得一颦一笑都讓他歡喜,想捧着所有的東西都送到他面前,搏得對方一笑。
蘇玉嘉抿着唇,半晌才哽咽一聲:“我剛剛遇到康公子了。”
盛世子:“你說康緒寧?他怎麽了?他這次是帶着他二妹妹過來的,是受到我母親相邀,怎麽,你以前認識他?”
蘇玉嘉故意露出凄然一笑:“是,不僅認識,甚至差點……因為他沒了命。”
“什麽?!”盛世子怒了,只覺得胸腔都湧起一股殺意,想要替眼前的人清除所有的障礙,“他竟然差點害了你?本世子這就去為你出氣!”
蘇玉嘉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不、不是,是我自己想不開要死的……”
盛世子愈發不解,幹脆拉着他去了角落,“怎麽回事?你竟然為康緒寧死,你們什麽關系?”
他這話酸溜溜的,更生氣了。
蘇玉嘉嗚咽一聲,少年身體孱弱面容憔悴,身體晃了晃,削瘦的肩膀直發抖:“是我錯了,我年少被他哄騙,以為我們兩人會走一輩子,誰知道……只是他騙我,他欺辱了我卻又不要我了,我一時沒想開……本來以為這事就這麽過了,誰知道他剛剛又、又拿這事威脅我,說我、我……”
像是說不下去,卻又什麽都說了,聽得盛世子一臉懵,随後意識到什麽,氣血翻湧,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蘇玉嘉幹脆轉身:“如果一輩子要被這種人威脅,我不如死了算了!”
說罷就要直接去撞假山,當然這次是假的。
盛世子回神趕緊拉住他,心急之下保證道:“為這種人不值得,他不敢!有本世子在,他敢威脅你!”
蘇玉嘉垂着眼:“可總有世子護不住我的時候……”
“那就讓他見不到你不就是了?”盛世子脫口而出,說出來就後悔了,他雖然是世子,但康緒寧是鎮國公府的大少爺,想讓康緒寧不見蘇玉嘉,對方還真不一定會聽他的。
但話已經說出口,尤其是面前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此刻眼圈泛紅噙着淚意濡慕而又期盼瞧着他,盛世子只覺得心頭發麻,渾身也因為蘇玉嘉這種全身心的信任有些飄飄然。
尤其是這時候,蘇玉嘉仰着頭眼底有亮光攢動,帶着希冀與期盼:“真的可以嗎?真的有能讓他不再纏着我的辦法嗎?如果真的可以,我再也不用整日擔驚受怕了,我真的怕哪一天他将過往的那些事說出來,到時候我只怕……身敗名裂,再也無法陪在世子身邊了。”
說到這,蘇玉嘉又輕輕垂下頭,露出一截白皙而又脆弱的脖頸,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裂。
盛世子心頭湧上保護欲,他攥緊了手,急得不行,他好不容易歡喜一個人,怎麽可能讓人給毀了?更何況,他可是世子,長公主府未來的主人,敬陽帝也是他舅父,他難道還真的怕鎮國公府?怕康緒寧?
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是康緒寧不對,他竟然還敢先一步欺人太甚讓玉嘉身敗名裂。
既然如此……不如先一步讓他身敗名裂不就是了,到時候誰還會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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