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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敬陽帝表情怪異,好半晌張張嘴,說不出是白得到兩座城池高興,還是自己這位葷素不忌的公主未婚先孕被當衆診出更沒臉。
半晌,敬陽帝深吸一口氣,皺着眉:“孩子是誰的?”
洛青朝着衆人看了一圈,露出一個很是淡定自若無所謂的笑,然後手指一擡,朝着一個方向一指:“當然是……他的。”
衆人緩緩僵硬着脖子看去,恍然大悟又覺得理應如此。
被所有人盯着的裴洵,突然喜當爹也是心情複雜。
不知該高興公主終于臨到危險将他先前的提議聽了進去,還是公主只有如此才願意不泡藥浴欣慰。
裴洵從位置上起身,到了中間的位置,拱手行禮:“大公主的孩子,的确是微臣的。”
說罷,撩起衣袍跪了下來,“臣有罪,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他這坦蕩的态度讓敬陽帝一張臉黑沉,對方這麽說是說了,但一旦處置裴洵,豈不是要連同大公主一并懲罰?
畢竟這孩子,可不是一個能搞出來的。
更何況,敬陽帝了解自己這大公主,葷素不忌,絲毫不在意所謂的名聲。
指不定他這時候讓人将宣州王扣了,她下一刻就會直接跪地說是自己強迫了宣州王。
這種事……她還真幹得出來。
到時候這皇家的臉面怕是要丢盡了。
洛青一瞧敬陽帝這臉色就猜到他的心思,這也是他敢說出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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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也沒別的辦法能度過這次危機,但對于說出有喜的事也是不擔心的。
敬陽帝要臉,即使他對宣州王以及慶王再忌憚,但明面上絕不會選這件能扯到皇家臉面的事挑刺。
不僅不會挑,甚至還會借此隐瞞。
前提是,需要給他一個好理由,将這事順順當當揭過去。
洛青順勢起身,在裴洵身邊跪下來。
偏頭望着裴洵的側臉,一改先前張揚的态度,雙眼噙着淚意,感動到下一刻就會落淚撲到對方懷裏的模樣:“王爺……”
裴洵愣是在嘴角抽搐的前一刻壓了下來:也不必演得這般過。
當心用力過猛。
洛青卻是拿起衣袖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沒想到王爺為了我竟然想将一切都認了。可我們明明是拜過堂的夫妻啊……”
裴洵:??這話說出來,他都不信啊。
衆人更是一臉懵,有大臣本來想喝個水壓一下剛剛的震驚。
下一刻噗地噴出來,死命咳了起來。
滿腦子問號:啥玩意兒?大公主嫁人了?啥時候,他們怎麽不知道?
擡頭偷瞄一眼敬陽帝,發現皇上也是一臉懵,放心了,看來不是他們消息閉塞,連這當爹的都不知道呢。
不對啊,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算哪門子夫妻,就算是,也是野夫妻,不被承認的吧?
洛青像是沒察覺到四周詭異的氛圍,依然是一把感動到哽咽的聲音,幾乎要拖長着嗓音九曲十八彎唱出來:“既然太子為了污蔑我不惜講個故事,那我也講講我與王爺的故事吧。”
衆人麻了,心髒都抖了起來:公主诶,您還是先別講故事了,趕緊瞅瞅上頭吧,皇上臉都綠了!
要不是今晚上這麽多人,怕是皇上早就掀桌了。
洛青卻是自顧繼續道,甚至攥住了裴洵的手。
裴洵眯着眼瞥他:你正常點。
他真擔心上頭的敬陽帝會被他氣吐血。
洛青正醞釀感情,差點破功,白他一眼,繼續嘆息一聲:“說起來,這事還是要怪前盛驸馬。”
衆人:??
提及盛驸馬,上首的敬陽帝臉色更加難看,但對洛青的怒氣倒是淡了點。
一個盛家,竟然有本事将入了天牢的盛驸馬劫走,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還将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嗎?
與大公主的事一比,盛驸馬這事更加挑戰他的權威。
敬陽帝沒阻止,衆人自然不敢吭聲。
洛青繼續道:“一個多月前,那盛驸馬憎恨我揭穿他與滕氏的事,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批人,接近我,偷摸給我下了毒藥。當時我被控制,府裏卻半個能用的人都沒有,我僥幸逃了出去,幸虧半路遇到王爺……這毒很快發作,要麽當晚成婚,要麽命喪當場。于是王爺為了救我,決定現場以天為媒以地為證,當場拜堂成親,成了一對夫妻。父皇,這件事都是兒臣的錯,王爺也是好心想要救兒臣,否則……兒臣當時怕是已經沒命了。真的要找一個罪魁禍首,那只能怪那個該死的盛三郎。”
衆人:……這、這讓他們還怎麽說,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以天為媒以地為證,這的确相當于父母。
一旁終于回過神覺得怎麽可能的北武太子氣瘋了:污蔑!她怎麽敢的?
他怎麽不知道盛三郎給她下什麽藥了?
洛青像是能猜到北武太子氣急敗壞的模樣:有本事現在讓盛三郎出來對峙啊。
他敢嗎?
好不容易逃出去,這會兒出現,直接砍了。
所以這個鍋,盛三郎背定了。
敬陽帝心情複雜,這理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但不得不說,大公主還是有個小聰明的,能臨時想到這個借口。
敬陽帝垂眼:“如此,為何事發後并未告訴朕?”
洛青又是一番哽咽掩面:“兒臣與王爺當時不過是形勢所迫,王爺只是救兒臣,如何要拖累了王爺一輩子?加上兒臣名聲不好,怕父皇不信,也就想着時間久了,這事也就算了。誰知,竟是有了這個孩子,也沒想到,太子不知怎麽得知了兒臣與王爺的事,竟是提前兒臣猜到兒臣有了喜,為了逼兒臣承認,想出污蔑兒臣是男子的說法。這是覺得兒臣要臉不會說出有孕的事,想借此威逼利誘兒臣,讓兒臣嫁給他吧。只是兒臣倒是好奇,除了兒臣與王爺,當晚也就是下藥的盛三郎知道這是,北武太子怎麽知道的?聽說前段時間盛三郎被從天牢劫走了,不會……”
他捂着嘴,像是猜到什麽,震驚臉。
難以置信看看北武太子又看看敬陽帝。
衆人也懵了:??不會大公主竟是猜到真相了吧?
對啊,怎麽當晚的事這位北武太子知道的這麽清楚?
敬陽帝臉色徹底黑沉下來,死死盯着北武太子。
說什麽要離開,要求娶大公主,竟是狼子野心!
敬陽帝望着變了臉色的北武太子:“你怎麽說?”
北武太子很快回過神,壓下心頭的驚異:“這事孤當真不知情,也許剛好誤打誤撞了,孤也是從公主府裏的下人說的……公主最近身體不适,像是害喜症狀。”
這話自然是假的,但從大公主有喜反推,一個多月也該有害喜反應了。
他現在只想知道蘇玉嘉為何要騙他。
既然懷了孕,那自然不可能是男子。
當初蘇玉嘉又信誓旦旦說的那麽真,結果呢……害死他了。
北武太子盯着衆人不善的目光:“孤心慕公主,想着借此拿捏公主,逼她下嫁,誰知……”
他嘆息一聲,倒是能屈能伸,“孤認輸。”
敬陽帝冷笑一聲:“如此賭約太子可作數?”
北武太子咬着後槽牙,擡眼露出一個笑容:“自然。”
洛青無辜看過去,怕是眼前的人心裏氣死了吧?不僅啞巴吃黃連,還要順着他的話吃這個虧,沒當場吐血,都是他夠能忍。
洛青:“哦?那道歉也是作數喽?”
北武太子勉強笑了笑:“……自然。”
洛青:“是嗎,可本宮怎麽覺得太子心不甘情不願?”
北武太子知道今晚上躲不過去,是他太過自信,又低估了對方,願賭服輸。
他撐着輪椅起身,後面的屬下擔憂上前一步,被他揮退,倒是直接朝着洛青筆直跪下:“孤願賭服輸,抱歉,是孤一己之私污蔑公主。是孤有眼無珠狼心狗肺,是孤不對,冤枉了這麽善良又無辜的大公主,是孤……罪該萬死。”
一字一句說完,北武太子覺得自己的臉都被踩在地上摩擦。
但這跟将來的大業相比,不值一提。
今日之恥,他早晚要從李洛青身上找回來。
敬陽帝看差不多了,讓劉全親自将人扶了起來,又說小事不必如此當真。
但跪都跪了,顯然敬陽帝壓根就是默認的。
有洛青先前一番鋪墊,雖說未婚先孕,但拜了天地,雖然沒人看到。
但敬陽帝一錘定音說是拜了,是夫妻,會盡快重新完婚,衆大臣自然不敢繼續再非議。
洛青與裴洵對視一眼,一起叩拜謝恩。
說好的送行宴,最後卻成了一場鬧劇,衆人沒心思繼續留在宮裏,敬陽帝一離開,趕緊離宮。
生怕晚一步,都會遭到魚池之殃。
洛青也想跑,卻被侯在那裏的劉全喚住,皮笑肉不笑道:“公主,裴王爺,皇上召見,禦書房有請。”
洛青感慨一聲,瞧了眼裴洵,只能老實跟了上去。
到了禦書房,敬陽帝一張臉黑沉,盯着二人,冷笑一聲:“你們倒是瞞得朕挺深。”
要不是今晚上揭穿,是不是他壓根不知道這兩人已經私下裏暗度陳倉?
洛青紅着眼圈,可憐巴巴看過去:“父皇,兒臣大殿上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那盛三郎,您還記得先前兒臣在府裏差點被人暗害跑進宮嗎?兒臣懷疑就是盛三郎派的人,他到底哪裏私下裏培養了這麽多高手?兒臣很是為父皇擔心呢。”
敬陽帝本來皺着的眉擰了起來。
先前宮殿上只是懷疑,如今結合起來,這幾個月大公主三番四次遭人暗殺。
怕當真與盛驸馬有關。
對方怎麽會有這麽多暗衛?甚至劫走他的人真的是北武太子嗎?
如果真的有關,那麽盛三郎之外,整個臨河盛氏呢?
想到這,敬陽帝坐不住了,擺擺手:“朕不管你與裴王爺到底怎麽回事,但既然有了喜,這麽多人依然知曉。那麽盡快完婚是必然,日子會讓人算,但也就這兩三個月,至于日後孩子生下來你們如何,朕不會再管。”
洛青與裴洵應下,很快離開。
本來洛青還想去一趟康貴妃那裏,又擔心再次讓敬陽帝想起康貴妃,幹脆随同裴洵出了宮。
等到了宮門口,洛青上馬車前,瞥了被百官攔住的裴洵,落下帷幕依然能聽到各種恭喜的聲音。
洛青垂着頭,瞧着直接還平坦的肚子,一張臉終于黑了下來。
日了狗了,他上輩子下輩子,在管理局的日日夜夜,特麽都沒想過,他一個!男的!
有朝一日!會懷孕!
特麽的……這到底是書中什麽設定啊?
洛青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終于後知後覺想起來一件事:【系統,出來!你別告訴我,那個什麽藥浴的副作用,是能讓男子擁有懷孕的能力?】
系統裝死:【……】
洛青揉着眉心,沒了宮殿上的危機,他這會兒心情複雜,又莫名心頭湧上一股煩躁。
他甚至可能活不到下次月圓之夜,這孩子……注定是生下來的。
本來他能痛痛快快嘎了回去,但如今……
另一邊,蘇玉嘉自從知道大公主懷孕,整個人都是麻木而又呆愣的。
他覺得這怎麽可能?
系統怎麽可能會騙他?
他幾乎是發了瘋似的在意識裏詢問系統,可系統像是先前好幾次一樣信號不太好般,滋啦滋啦發出聲響,就是沒有半分回應。
可他用了這麽多積分兌換,系統不可能作假。
如果大公主是男子,他怎麽可能會懷孕?
這怎麽做到的?太過天方夜譚。
但如今更加危險的是,他讓太子丢了大臉,他要怎麽解釋?他還有命能活着嗎?
北武太子全程冷漠帶人回了行館,讓人将蘇玉嘉跟着,到了房間,揮退所有人後,北武太子起身,擡步走到蘇玉嘉面前。
蘇玉嘉吓得腿軟,噗通跪在地上:“太、太子……”
北武太子就這麽低頭看着他,像是瞧着一個蝼蟻。
蘇玉嘉心髒劇烈跳動着,擡起頭,想着也許還有機會,下一刻,北武太子直接伸出手掌攥着他的脖頸将他提了起來。
蘇玉嘉一張臉迅速漲紅:“太……”
北武太子怒極反笑:“你知道孤這張臉被你丢盡了嗎?即使以後孤榮登大寶,那些人面上恭恭敬敬,私下裏卻會說,瞧,如今的北武帝再厲害,但他當初……可是給一個女人跪着道歉呢。”
蘇玉嘉說不出話,雙手扒拉着哭求,張着嘴想求饒,胡亂掙紮着。
北武太子在他斷氣前,将他猛地扔在地上。
蘇玉嘉趴在地上猛地咳了起來,大口喘氣,顧不上骨頭都被摔散了架。
等喘過氣,立刻上前攥着太子的下擺:“太子……我的預測能力是真的,大公主……真的是男子……”
北武太子一腳把他踢開:“哈哈男子?你見過哪個男子會有孕?”
蘇玉嘉欲哭無淚,他也不知道,但如今只有先保住命:“我能說出太子的一些事,來證明我真的有預測能力。以後,太子會榮登大寶,是真的……”
不知是前半句還是那句真的會登基讓北武太子臉色好一些:“哦?你知道孤一些事,說說看。”
蘇玉嘉一開始沒想這麽快暴露,但他如今快沒命了,也顧不得別的,會預測能力,的确是個好說辭。
蘇玉嘉這次沒在遲疑,說了一些劇本上有的他能知道的關于太子的事,還是一些很私密的過往,甚至包括太子的母妃。
随着蘇玉嘉的聲音響起,太子本來已經擡起手讓人将面前之人拖出去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死死盯着蘇玉嘉,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神色也帶着詭谲可怖:“你從什麽地方知道?”
洛青到了公主府後沒多久,剛從後殿浴池出來,屏風前正伫立着一個人影。
不用猜就是再次化身裴護衛的裴洵沒錯了。
洛青只穿了長袍,披散着長發走了出來,他現在情緒不佳,是懶得應付了。
洛青在桌前坐下,自顧倒了一杯茶水,端起來喝了一口。
裴洵也沒說話,但顯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上前:“今晚上的事我已經派人去查,看看他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當年的事,除了康貴妃也只有長公主知道。
裴洵想不通,這麽隐秘的事,北武太子是怎麽知道的。
洛青:“不用查了,我知道他是誰口中知道的。”
裴洵:“你知道?那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提前做了準備改變了脈象,讓太醫查出……喜脈?”
不知道是不是最後兩個字燙嘴,他說完詭異沉默下來,身體細看之下也有些僵硬。
說實話他真的沒想到大公主會用這麽一個借口。
畢竟怎麽也想不到男子有孕的模樣,但大公主不僅用了,甚至效果還挺好?
洛青喝茶的動作頓了下,本來不想說,但他如果嘎了,裴洵這個炮灰,面對一個熟知劇本的人,怕是早晚也要死。
洛青莫名更加煩躁,把杯盞重重磕在桌子上,讓裴洵意外看過去。
但猜想可能是一個大男人卻被逼着說自己有喜,還要假裝懷孕不開心也是情有可原。
裴洵在一旁落座,替他放好杯盞,給他重新倒茶水,聲音都溫和幾分,很有耐心:“我知道你不開心,但只要忍幾個月回到宣州,就自由了。”
洛青望着對方遞過來的茶水,以及在耳邊輕聲的安撫,嘆息一聲:“真是欠了你的。實話跟你說吧,我也是今晚上在宴會上才知道北武太子要揭穿我男子的身份。”
裴洵給自己倒茶水的動作一頓:“嗯?”
如果今晚上才知道,他怎麽辦到讓太醫診出喜脈的?
康貴妃幫忙?
洛青繼續道:“你還記得蘇玉嘉嗎?就是之前寺廟自殺被我救了的,我想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後來怕他繼續想不開,就讓人看着一二,時不時打探一些消息過來。誰知道,這段時間下來,這蘇玉嘉性格自從那次撞了腦袋後很是怪異,我琢磨一番後,覺得他像是熟知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像是能預知一般。我猜想,他可能是……重生了。你懂重生吧?就是活過一輩子。”
洛青只能胡謅,畢竟系統這種東西,說出來底牌徹底沒了。
蘇玉嘉這邊肯定也不敢,頂多說自己重生或者能預測未來。
裴洵滿腦子都是:??
他覺得自己有這麽好騙嗎?這麽怪力亂神的東西?
洛青一看就知道他不信,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這段時間與那個太子摻和在一起,我也是臨到宴會上,才從安排跟着他的人那裏得到報信,知道他們要揭穿我男子的身份。”
裴洵皺眉:“這蘇玉嘉如果是重生的,提前知道你是男子,為何之前沒告知那太子?”
洛青:“興許之前他們關系還沒到那份上。不過麽,剛好知道對方要找茬的時候,恰好我剛得到一件事……”
裴洵摸着杯盞,垂着眼,在思考洛青說的是,太過匪夷所思,他覺得腦子快不夠用了:“什麽事?”
洛青突然靠近,隔着大半個茶幾,他直勾勾盯着裴洵的面容,等裴洵奇怪擡起頭回看過來的時候,一字一句道:“我、有、喜、了。”
裴洵:??他有喜他知道,晚宴上說過,假扮的嗎?
洛青咧嘴笑了,總不能就他一個發愁吧,要愁大家一起啊:“是真的懷了,不是假的。”
裴洵:??
洛青:“孩子,你的,如假包換。”
裴洵一直盯着洛青,好半天才消化掉他話裏的意思,他……真的懷了他的孩子?
是他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可男人……怎麽能有孕?
裴洵腦子完全無法正确思考,慢半拍下意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發現壓根沒水,他放下來,又要去倒水,心不在焉,水都倒在外面。
洛青好心幫他扶正一點:“你瞧你,吓成這樣,我這個懷都沒說什麽。你先前不是讓人查了這藥浴泡了有副作用嗎?如今不用繼續查了,副作用……大概就是這個效果了。”
很可惜,知道的晚了。
裴洵已經恢複冷靜,把快溢出來的杯盞推到一旁,放下茶壺,深吸一口氣:“你真的沒騙我?”
洛青靜靜看着他:“你說呢。”
裴洵卻是猛地站起身,出其不意開始走來走去,這模樣哪裏還有半點先前的淡定自若。
轉了幾圈後,裴洵突然湊到洛青跟前:“我立刻進宮一趟。”
洛青眯眼:“什麽?”
裴洵:“大婚提前到半個月後。”
洛青:“?”
裴洵自顧道:“總不能讓你大着肚子完婚……對,我現在就進宮。”
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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