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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來都來了

由于蘭花園刺殺，尤斐暫時不能出門了。

但沒關系，他又有新樂子了。

可能是謝爾得到尤斐重用，給穆特管家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職場壓力，他不僅主動幫尤斐處理了各種日常事務，比如日常寫信問好之類的，還給尤斐送來了一大堆來自平民區的信箋。

之前尤斐遭到刺殺時，很多民衆受到有心人的蠱惑，聚集在霜花城堡前的廣場上，差點引起□□。

公爵夫人趁機将霜花城堡內的傭人從上到下好好清洗了一遍。

當時穆特管家告訴尤斐，平民們擔憂尤斐的安全，送了很多慰問信箋，還說回頭給尤斐看。

但尤斐養傷這些日子，他一張紙片都沒看到。

雖然也有尤斐飛速看各種大陸地理志、大學者相關資料，暫時将這件事抛在了腦後的緣故，可穆特也自始至終沒有提醒過尤斐。

因為穆特管家覺得這些信箋不重要，尤斐受傷後精神不濟，不應該再為這種不重要的事費心。

但現在不同了，穆特管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職場危機，一切可能引起殿下注意力的行為，他都會去嘗試！！

而尤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并投入了十二萬分的精力去看這些信。

他根據這些信箋上的名字和內容，再與自己的好友列表一一對應，最後對照着平民區的地圖，慢慢摸清楚了自己前些年到底做了什麽。

——唔，我果然清掉了平民區的地圖任務。

至于富人區和貴族區，可能牽扯到的利益太多，也可能擔心尤斐亂幫忙幫出問題，反正等尤斐耗費了幾年時間清理掉平民區的地圖任務後，他就被帶回王室開始了王子的日常學習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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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尤斐還有空去外面幫忙？看樣子是學業太輕了，加作業！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尤斐十五歲就踏入了高級魔法師的層次，再往上一步就是大魔法師。

在如今這個魔力因子開始衰退的時代，大魔法師就已經是世俗強者的頂點了。

尤斐看完這些信箋後，注意到了一個事情。

“……叫謝爾過來。”

穆特管家不情願地叫來了謝爾。

“你去宮廷行動處幫我調卷宗。”尤斐坐在寬大的椅子裏，單手撐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麽，“最近三個月來平民區的人口流動和失蹤情況，将相關卷宗彙總一下送到我這裏來。”

謝爾不明所以，但還是一口應了。

穆特管家明白了什麽，他能擊敗衆多侍從站在尤斐身前，成為尤斐的貼身管家，可見他的智商是沒問題的。

“平民區出現了失蹤案？您認識的平民失蹤了？”

尤斐敲了敲桌面上的信箋：“小黛西說，她的爸爸失蹤兩個月了，而隔壁的老查理也消失了一個月，要不是街上的人都知道小黛西和我的關系，恐怕她也會消失不見。”

小黛西剛出生時，她父親跟着商隊出遠門了，她母親一個人照料黛西有些吃力，恰好當時尤斐跑去平民區到處問‘你需要幫助嗎’，于是黛西的母親試探着請尤斐照顧剛出生的女兒。

尤斐自然答應了，于是很多人都知道，那個叫黛西的平民女孩曾被王子殿下照顧過，也算小有名氣。

黛西聽說尤斐遭到刺殺，她害怕尤斐也‘消失’，就寫了很多信表達自己的擔憂和祝福。

不只是小黛西，尤斐還看到了很多其他類似的、試探着向他表達有認識的人失蹤的消息。

“有人在大範圍的偷捕平民。”

連平民都失蹤了很多，更別說那些奴隸、流浪者和乞兒等不受人重視和注意的群體了。

“給我查！”

尤斐一句話，謝爾跑斷腿。

穆特管家不太贊同尤斐的行為，他委婉地提醒尤斐：“您雖然成年了，但并未負責具體事務，您最好先和夫人提一下，否則會有大臣懷疑您想染指國內事務。”

尤斐雖然厭煩穆特添堵，但将這句勸說聽到心裏了。

他只是三殿下，上面還有兩個哥哥，盡管二哥去魔法聖地潛修，放棄了繼承權，可有繼承人大殿下維利姆在前，尤斐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引來國內政治鬥争。

他兩個月前舉行了成人宴會，已經成年了，不再是之前的小孩子，可以用胡鬧和玩耍等借口敷衍過去。

“我知道了。”尤斐皺眉，“神聖月還沒結束嗎？”

穆特管家無奈地提醒尤斐：“還有一周左右，但即便神聖月結束，按照慣例，大公和大殿下也會再停留一段時間，等其他國家的人走後才會啓程回國。”

沒辦法，大公是神聖帝國皇帝的女婿，是關系極近的親戚，不可能在慶典結束的第一時間就離開，那樣太沒禮貌了。

尤斐默默估算時間：“也就是說，他們最快也要半個月後才回來了？”

穆特管家：“差不多。”

“那他們肯定趕不上霜花學院的慶典日咯？”

尤斐還記得之前謝爾提過的技術發布會，他饒有興致地問：“宮廷活動處那邊有安排王室成員出席慶典日嗎？”

穆特管家回憶之前看過的名單：“夫人打算親自去。”

尤斐沉吟片刻，他道：“幫我和大管家預約明日母親的下午茶，我想和母親一起去。”

正好為他調查平民區普通民衆失蹤的事做個掩護。

“還有，将今年技術發布會上可能出現的技術資料送來一份，我要看。”

穆特管家欠身行禮後退下了，很快拿了一疊資料過來。

不得不說，抛開穆特管家總是僭越勸谏的行為，他本人的辦事能力還是非常厲害的。

尤斐飛速翻看手裏折疊資料。

霜花公國開設了一座霜花學院，學院每年都會舉辦技術發布會，技術發布會不限制參與人的出身和來歷，只要能拿出技術，就有可能得到大貴族、商人和別國勢力支持。

即便不能開設工廠，但将專利賣給貴族也能拿到一大筆錢啊！

很多平民出身的普通人都以進入學院學習、進行科研創新為目标，而霜花公國的王室是學院最大的出資人，同時每年都會在新技術裏選擇一二進行投資。

由于這個世界是有魔法和神術的，所以科技樹點的比較歪。

盡管整個大陸的魔力因子在衰減，神靈也早就領了便當，神術效果越來越差，可人們在研究新技術和力量時，還是會本能地以魔力做驅動。

或者說，想讓社會發生劇烈的、翻天覆地的變革，必須要先進行能源變革。

就好像煤炭和蒸汽機拉開了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序幕，電的出現引領的第二次……如今這個世界尚處于魔法時代，盡管魔法的力量越來越差，可終究還存在着。

五百年前，屠神者撕裂了遮蔽在民衆心頭的神明，将信仰還給了所有人。

現在，又有誰來将屬于人民的力量還給人民呢？

“魔法，魔力，魔晶。”

尤斐一手撐着下巴，一手的手指輕輕敲着扶手。

總有一天，魔力會消失，超凡力量歸于凡俗，到那時，現在這些技術全都會變成廢紙。

尤斐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興致勃勃的樂子人笑容。

來都來了，他要不要做點什麽？

人生難得穿越一場，不做點什麽實在對不起這等奇妙的際遇，對不對？

尤斐蠢蠢欲動，但他很快按捺心下的躍躍欲試。

不管做什麽，都要先進行實地考察，他還沒能出門旅游，也沒見到這方世界的真實，不能武斷做決定。

“飯要一口一口吃。”尤斐收起這些資料，“先查一查平民區那些給我發了好多年任務的NPC們吧！”

就在尤斐準備和公爵夫人來一場貴族式的下午茶，申請調查許可時，在整個霜花王都聖卡萊的下方，在深入地面百米之下，正有一群人低聲贊頌着貪婪之母的神名。

除了不斷祈禱的信徒，還有用各種手段抓捕、買賣而來的人，他們被捆成粽子，分批次、分時間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血池之中。

血池裏不斷冒着泡泡，紅色瘴氣氤氲升騰着，卻又被一層綠色光暈籠罩起來。

而在血池中心，一根纖細的花枝探出血池表面，花枝頂端有一朵翠綠色的花苞，花瓣微微張開，似乎要開花了。

血池邊緣站着一個老頭，他看上去像是融入了黑暗之中，縱然他穿着深紅色繡花草的長袍，仍全身散發着冰冷和死意。

他雙手在胸前交疊，比劃了一個怪異的符號。

“贊美母神！萬物源于母神，萬物歸于母神！願母神能平息憤怒，再一次醒來。”

一個穿着紅色長裙的女子走過來。

“大祭司。”

貪婪之母教會的大祭司轉頭看去：“有什麽事？”

“因為霜花夫人的報複行為，祭品來源不太穩定。”那女子面若寒霜，“最後一批奴隸的數量不太夠了。”

“這都是母神給與我們的考驗。”大祭司桀桀道：“最近不是有個叫尼托的人成為了我們的同胞嗎？既然他對母神如此虔誠，那就讓他去處理這件事吧，務必要在學術日之前解決這個問題。”

女子欠身行禮：“謹遵您的法旨。”

【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