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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闫柯沒有弄懂，但不阻止他做決定。

他決定立刻把公寓給賣了，反正現在可以住寺院，省下一筆錢，之後可以找工作。關于父母的那件事情，他決定讓他的父親做決定。

說幹就幹，第二天，身體恢複，他吃完古什送來的早餐，立刻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古什倒是有點驚訝，但他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并且叮囑他好好跟父親溝通。

盯着古什那帥氣的臉，闫柯興奮極了，總覺得心裏又燃起了希望之火。結果，剛剛走出屋舍，便出了大問題。

他根本不知道怎麽下山。

這座屋舍是在半山腰，應該是平日裏古什清修的地方，周圍人跡罕至，要走好長一段路，才能看見供香客停車的停車場。

他想了想，最終只能麻煩劉叔過來接他一趟。

劉叔接聽了他的電話，說出的話有點奇怪。“闫大少爺啊，我現在可能老糊塗了，前天還做了個夢，糊裏糊塗開車……”

闫柯：“嗯？”

劉叔：“不，我馬上來接您。”

闫柯還不清楚劉叔因為無法相信前天所看見的情況而懷疑自己失心瘋了，只是呆在原地着急地等待劉叔來接他。由于他實在太懶了，所以他是直接告訴了劉叔這裏的地址的。

劉叔一到禪院口，就又驚呆了，闫柯卻是一臉正常地走了過來，對着劉叔道：“劉叔早上好啊。”

劉叔看看闫大少爺，又看看站在他旁邊，如同松柏一般的古什高僧，一時覺得天旋地轉，腦袋暈眩。

“怎麽了，劉叔。”扶住了劉叔的闫柯立刻擔憂地詢問，如果劉叔出了什麽問題，他可是罪魁禍首了。“要不我開車吧，真是太麻煩你了。”

劉叔急忙擺手，“不不不，沒事，沒事。”

闫柯心想劉叔年紀也大了，日後不該一直麻煩他了。他是不是該去買輛普通的代步車啊？

劉叔不知道闫柯心中所想，他顫顫巍巍地擡起了手，指了指闫柯，又指了指他身邊的古什高僧，問道：“你們何時這麽熟了。”

闫柯愣了愣，然後一副兄弟好的架勢，直接挂在了古什的脖子上，“我們關系什麽時候不好啦？”

“哎呀……”劉叔一陣天旋地轉，作孽啊，這個熊孩子再怎麽喜歡男的，怎麽可以喜歡古什高僧啊。他糾結着糾結着，兩條眉毛簡直擰成了毛毛蟲。

其實古什高僧是真的好啊，如果闫柯的對象是古什高僧，那麽他也能夠向老爺和夫人交代了，畢竟一看就知道古什高僧是那種絕對不會丢棄闫柯的人，他這麽一想，也只得在心中對古什高僧默念兩句對不起了。

這個時候的闫柯，還不清楚劉叔心中的小九九，畢竟他從來沒有和劉叔說過自己的性向。但他也不想想，當年他在家裏鬧得那般的大，劉叔豈會不知呢？

這層關系被劉叔完全猜出，是闫柯完全沒有想過的事情。雖然當時的他和古什高僧根本沒有發展到那一步，但劉叔俨然已經将古什高僧列為自己人了。

闫柯最終還是自己開車去了易城監獄，劉叔雖然也想去，但監獄一天只能會面一人，所以劉叔只能在車內等候。

再次見到父親，父親本來滄桑的樣貌倒像是養好了些，稍微胖了些。

對于這點，闫柯的心情是有點微妙的。

這次，闫鴻羲倒是沒有繼續沉默着，而是開口道：“我昨日聽劉叔說了，說你去找了謝家那個家夥？”

沉默一會，闫柯依舊還是點了點頭。

“傻孩子，”闫鴻羲是不可能知道闫柯遭遇了什麽事情的，如果真的知道了，大概也不會這般的冷靜了，“我們現在根本是任人打的落水狗，你怎麽能去找他……”

闫柯抿着唇，沒有回話。

“你聽着，我在裏頭過得挺好的，你不要再到處找關系撈我出來了，我認真的。”闫鴻羲眼睛通紅，直直地望着自己的孩子。“我知道，是我當時蠢，想着也許這個詞，人，就不該有這種想法……都是因果報應。”

“爸，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口中說什麽因果報應。”闫柯忍不住道。

闫鴻羲笑了。“老了，想法不同了。只是我們都希望你好好的。你聽着，你媽是知道我做了這蠢事的，她也是跟我一樣存了也許的僥幸想法，才會有這樣的報應。”

闫柯一愣。

闫鴻羲早就猜到了闫柯的想法，他輕聲地告訴了他與奚白筠的談話。“我當時也是聲淚泣下，希望請求你媽的原諒，結果你知道嗎？你媽說她早就已經知道了……當時她就站在門外，聽到了我的通話內容。”

“媽，竟然知道？”闫柯也是震驚。

闫鴻羲陷入了回憶，輕笑道：“當時我還奇怪你媽為什麽會在最後的時候請來古什高僧，現在我卻是知道了。”

闫柯聽到有關于古什的事情，便豎起了耳朵。

“你媽啊，擔心你在外面受委屈，所以希望古什高僧幫襯你一下。”

這句話，直到闫柯走出監獄門口，都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希望古什高僧幫襯你一下。

這句話簡直像個殘酷的真相，直接戳破了闫柯這兩天的幸福。他總以為，古什是因為自己這個人而幫他的，但實際上，是因為母親的請求？

他不知道怎麽說，反正來到監獄門口，看到那湛藍的天色之時，神色都有了些古怪。

媽的，受不了這個氣，他必須去找古什問個清楚。

劉叔見到闫柯走出來，便立刻迎了上去。“闫大少爺……”

闫柯這才回神，收回自己龇牙咧嘴的模樣，裝模作樣地回答。“劉叔，你也別再喊我闫大少爺了，我現在還算什麽大少爺呀。”

劉叔道：“那就喊你柯柯吧。”

闫柯被這個回答噎了一下，他面色複雜地看向了劉叔，只見劉叔滿臉上洋溢着純潔的白色菊花。

因為要賣掉公寓，所以闫柯順便去聯系了中介，然後才去自己的公寓裏頭收拾行李。大多數東西他都沒有拿，因為沒有必要，反正那禪房裏頭也差不多什麽都有了，只是少了他的衣服而已。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為了追古什，真是拼盡了全力。

将他喜歡的衣服全部打包之後，他又選了幾雙鞋，因為要找工作，所以他還是保留了一雙皮鞋。将這些裝好，劉叔又載着他回到了半山腰。

闫柯艱難地從車裏頭将所有的行李都拿了下來，劉叔幫他一同搬進了那間屋舍。屋舍是沒有鎖的，所以闫柯可以直接開門。

剛剛要将行李裏頭的衣服放進衣櫃，結果發覺衣櫃裏頭竟然有兩件僧衣。

他稍微愣了下，然後露出了個了然的微笑。

跟劉叔道了別，闫柯立刻開始做些小動作。他将僧衣拿出來扔在了床上，随即将自己行李裏頭的衣服一件件的放在了裏頭，然後又将那幾雙鞋放在了衣櫃的旁邊。

山間溫度很舒服，但在九月這種天氣下，還是很熱。闫柯心裏哼了一聲，想着自己為了古什這個禁欲混蛋，真是委屈自己了。

衣物一件件剝下，直到只剩下一條內內的時候，他才将目光放在了床上的僧衣上。心裏想着所謂的僧衣play，他心癢難耐地将衣服抓緊，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深深嗅了一口，只覺那股熟悉的檀香味道。

身體興奮起來，但他還是要保持理智，于是，他一本正經、面無表情地将那件僧衣散開，然後努力地開始往自己的身上套。

僧衣的樣式其實很簡單，但可惜，闫柯根本就沒有穿過，所以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個世界難題。搗鼓了半天，只是穿出了個樣子，但僧服依舊松松垮垮地貼在他的身上，就連領口也是松散開來，只要低個頭，就能看見他胸前大片的肌膚。

“啧，這和尚，長這麽高做什麽，僧服做這麽大做什麽？”闫柯郁悶地踩着僧服的衣尾，張着雙手，無語地上下搖動了兩下。

衣袍紛飛，發出呱呱的風聲。

“什麽玩意，還以為穿起來會很不錯呢，結果怎麽一點也沒有他穿的有感覺。”闫柯站在鏡子前，打量着自己，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偷偷穿了男友襯衫。

想到男友襯衫四個字，他不免有點害羞，他稍微将自己的腦袋捂在碩大的衣袖裏頭，開始發癫。

“呀！我真是不害臊！”闫柯雙腳不斷地蹬着，以此緩解自己內心少有的羞澀。

然而，因為僧服太大，闫柯不小心踩到了那拖到地面的衣尾，然後便直接一個重心不穩，屁股跌落在地。

“咚”的一聲，闫柯覺得自己的屁股真的是遭殃了。

他捂着自己的臀，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嘶喊。

而這一切，都被剛剛步入屋舍的古什看入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