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4

Chapter 4

五番隊的新進死神，男性全部統一去做苦力，說起來是為了鍛煉男子漢的毅力和血性。女性死神的待遇則好得多，一般來說是分配到十席以上的各位席官旗下，做做整理文件、資料的文職工作。

五番隊十席以上席官，最受歡迎的兩位死神，一位是某溫潤如玉，長相酷似韓國男星的七席藍染惣右介，喜歡他的女孩子多半是大家閨秀派；另一位則是性格和發型一樣非主流的三席平子真子，喜歡他的女孩子都是抽象派的狂熱者。

由此觀之，理緒的品味其實還是挺抽象的。

入隊第二天下午，宿管把女孩子們都從宿舍裏揪出來，拎到後院練習場上排排站。完成了一天工作的席官們從靜靈廷各處趕回來，像挑女兒一樣對練習場上的女孩們評頭論足。

理緒本來正在睡覺，聽到召集令連頭發也來不及梳，急急忙忙穿好襪子鞋子趕過來。如果她的管家現在在這的話，一定很想撞地，因為理緒小朋友有着很嚴重的起床天然呆綜合症。不給時間清醒的話，她甚至連襪子的顏色都弄不清，就像現在這樣。

白川家公主，頂着非常有藝術感的綠色雞窩頭一個，穿着不合身的死霸裝，以及蹬着兩只明顯不是一雙的襪子……站在精心打扮的女孩子們中間，俨然成了另一種風景。

……

藍染最近的工作地點都在流魂街，等他不急不慢的收工歸來時，大部分席官都已經挑好了手下，領着軟妹子們去工作地點。藍染抄着手，和很多新面孔擦肩而過，起先他只是不以為然，等他終于恍然間記起今天的行程安排後，已經走到了練習場邊。

練習場上只剩下三個人，十席拉着一張馬臉，心不甘情不願的領着站在右邊的女生走了。剩下的兩個女孩子，先是站的筆直，然後右邊的那個左瞄右瞄做了會兒小動作，下定了決心，飛快蹲下來一邊繼續偷瞄，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腿。

藍染雖然站在她們後面，但是有那綠油油的蘑菇頭，讓他想不認出理緒也難。

“咳咳。”

理緒火速站直，姿勢之标準讓人贊嘆，可惜這麽嚴肅的姿勢，配的背景卻是東風吹起、樹葉落下的蕭瑟。

藍染微微一笑，指了指理緒的腳：“包住褲腿了哦，你這麽想告訴大家你穿的不是一雙襪子嗎”

理緒呆呆的看了藍染一會兒，然後又火速彎腰處理自己的褲腿。藍染因為她的表現笑的前仰後合，最終還是在理緒帶着強烈譴責含義的目光下，才有所收斂。、誰知道這貨前腳剛有所收斂，後腳就湊近理緒，指着她的脖子說：“衣領也沒有翻開呢，都可以看到內衣的肩帶了。”

“……”

理緒低頭看了看慘不忍睹的衣領，一陣手忙腳亂的整着自己的衣領。藍染承認自己有一種正在養女兒的錯覺，他晃了晃身體，彎着腰向前傾了一點，瞬間和理緒小朋友臉頰貼臉頰，BOSS大人全然不顧此時的姿勢暧昧，指尖輕勾帶出了理緒掖在衣服裏面的衣領。

理緒絞着手指，斟酌着開口：“七席大人，您的香水擦得太濃了，我都快聞不出來您身上的人味了。”

藍染饒有興致道：“那我下次一定擦淡點，再讓你聞聞。”他加重了“再”字，理緒眨眨眼睛，依舊面無表情。

有了以上情景，藍染選中理緒，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就在最後一個女死神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中，理緒終于被印上了“藍染七席所有物”的戳。

藍染摸着她的嫩綠的腦袋，感慨萬分：“銀的、粉的、紅的、黃的、藍的……就差一顆綠的了。”

理緒有預感，自己絕對上了一條賊船。

就在藍染心情頗為不錯的，領着理緒去分配任務的時候，練習場中唯一一棵白楊樹上突然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惣右介，選了她你會後悔的。”平子真子從樹上翻下來，金發飛揚。

藍染微笑着反問：“何以見得？”

“她愛睡懶覺、會延誤工作；胃口很大、會浪費糧食；經常生病、會很麻煩……面癱、固執、反應慢，總在給別人添麻煩，連襪子都不知道穿一雙……”平子咧着白牙，做了最後總結，“所以選了她，我能肯定你會後悔的。”

藍染彎起嘴角：“平子三席的意思是，和我換？”

平子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後可憐兮兮沒人要的女孩，然後又看了看一副天然呆表情的理緒：“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我的話，是沒有問題的。”藍染對着平子推了理緒一把，雖然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情況，不過理緒小朋友很遵從慣性的向前走了幾步。

平子等了一會，後來實在看不慣她的龜速，伸出手一把抓住理緒的右爪，手臂一用力順勢帶向自己身邊。理緒在感覺到自己爪子上屬于平子的體溫後，竟然神奇的做出了迅速的反應——臉紅。她幾乎是懷着一顆少女心，滿心雀躍的撲向平子——結果，卡住了。

的确是卡住了，理緒的身體已經大半部分前傾向了平子，然而并沒有順應潮流的倒入平子懷裏，而是在空中卡住了。

因為她的左手腕現在正被藍染牢牢握住。

藍染突然說：“啊，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昨天的席官會議上，隊長已經決定升平子三席為副隊長了，果然平子三席因為沒參加所以還不知道呢。”

平子皺眉。

藍染繼續道：“所以這次新人分配，沒有平子三席的份哦。”

8……

五番隊七席的職務是将從十三番隊其他番隊送來的隊務進行處理，解決掉其中關于財務方面的內容，再将剩下的分類，交給別的席官。靜靈廷平均每天的隊務量，經過層層篩檢到五番隊，剩下差不多一萬五千三百多件。

這個數量，如果要讓藍染一個人處理的話，不眠不休需要整整五十六小時。在他剛當上七席的時候，需要的時間是現在的三倍。所以說，五十六個小時是極限數字，不能再減少了。

綜上所述，如果沒有人幫忙，光靠藍染一個是絕對沒有可能按時收工的。

當藍染這麽跟理緒介紹的時候，他們正在參觀七席特別工作室，裏面氣氛沉悶，所有人都埋頭做着自己的工作。理緒驚奇的發現，這些人的頭發顏色還都不一樣，轉了一圈下來，都沒有見到綠色的。

藍染停下了腳步，轉頭問理緒和另外一個新人：“你們擅長什麽工作呢？我們現在還缺文件分類師，當然如果你們懂得算術，還可以算賬，不過我們只能提供算盤。二番隊雖然有專門負責計算的機器，成本卻太大，還老故障，隊長不贊成使用……”

理緒身邊那個新人似乎是愛表現的角色，藍染還沒說完話，她就插嘴道：“我從小就學過珠算，這是家族課程之一。”

“是嘛，”藍染看向拿着一份文件認真閱讀的理緒，“理緒呢？”

理緒擡起頭，用充滿了疑惑的表情非常認真的問：“我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麽如此簡單的工作，藍染七席卻要用兩天又八個小時來完成呢？”

所有低着工作的腦袋都擡了起來，紛紛向理緒發射X光。其中，五番隊七席藍染惣右介，努力維持着微笑：“我想，你可能對我們的工作有所誤會……”

理緒抓抓自己的綠色腦袋，随手拉過一把椅子，反着放在附近的桌子前。她随意跨坐在椅子上，下巴靠着椅背，一手将所以文件攬到跟前，一手找筆。

藍染已經由最初的震驚回過神，保持着風度遞上一支筆。理緒看了他兩眼，然後埋頭處理面前堆得老高的文件。

理緒占領的這個桌子上擺的是最原始的文件，既沒有分類，也沒有處理。但她只在把所有文件落在一起上稍微花了點時間，之後一份一份接下去的處理的速度快的驚人。

她只要掃一眼，就能分清是什麽類型的文件，不是財務類的連想都不用想就能在剩下二十個分類裏面準确放置。遇到財務類的文件，則需要計算和處理，藍染試圖提供算盤，不過理緒嫌算盤占地方太礙事，又扔回了藍染手中。那些繁複的即使用算盤也不能輕易算出的數字，她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迅速得到答案。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心算。

理緒以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速度，處理完了一桌文件，然後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道：“這裏有三千一百零四份文件，一百二十三份是和財務有關的。”

藍染若有所思：“差不多一秒一份文件嗎？”

死神中當然有不服氣的，那些不相信理緒的才能的，紛紛拿起理緒處理好的文件，開始校對。算盤珠子一下被打的啪嗒啪嗒的響，所有人的動作都驚人的統一。

“2365乘以5432，加上987……2000乘以5000是10000000……然後……應該是12847……”

理緒非常不明白為什麽這群人這麽喜歡把她算好的東西再算一遍，不過她還是好心幫忙：“12847667。”

“對，就是……”

理緒朝對方眨了眨眼睛，認真的詢問：“不過才得到8位數，你不能口算嗎？”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些複查的人在連一個錯誤也沒檢查出來後，終于一個個做出了把下巴拉到桌上的動作。她們把嘴張的很開，讓理緒小朋友一直很有放個雞蛋進去的沖動。

又過了很久，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跑步聲，一個死神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請找一下，京樂隊長的斬魄刀檢查報告是不是夾在這邊了。”

“……可是關于斬魄刀的文件這裏有兩千份。”

那個死神擺出一個拜托的姿勢：“千萬請找到，如果傳到總隊長哪兒，京樂隊長就死定了。”

“就算這麽說，還不一定在這……”

“拜托了！”

衆人終于不再把時間浪費在複查這種無聊的事上，轉而開始找傳說中的報告。藍染本來也在找的，不過在他看到理緒小朋友正在悠閑的玩桌上的不倒翁的時，突然問了一句：“理緒你有看到嗎？”

“看到什麽？”理緒小朋友很顯然不在狀态。

藍染用很符合他形象的聲音耐心解釋：“京樂隊長的斬魄刀檢查報告。”

“斬魄刀的名字是什麽？”理緒跳回桌邊。

藍染思考了一下：“我記得，是叫‘花天狂骨’？”

“哦，是那個啊，”理緒非常肯定道，“畫了一張簡筆總隊長畫的。”

“……”

“哈哈哈，真是讓各位笑話了，”一位戴鬥笠穿花大衣的時髦大叔突然出現在門邊，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理緒，口氣倒是很随意道，“我們家斬魄刀就是太愛惡作劇，給各位添麻煩了。”

理緒從一垛文件中抽出一份遞出去：“如果我有自己的斬魄刀的話，倒是很希望它能有這麽有趣的能力。”過了一會兒，她又補充道：“就是始解語太難聽。”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京樂春水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他調整的很快，不愧是隊長：“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卻連上面的資料都記住了嗎？”

理緒眨着眼睛反問：“難道過目不忘是很奇怪的才能嗎？”

至此，藍染終于意識到，白川理緒，很可能是他撿到的，一塊千年難遇的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