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17

Chapter 17

平子的隊長試煉在毫無懸念中通過了。

平子真子，是一個很神奇的男人。雖然他沒有僅用一年就從真央畢業的天分，也沒有一人單挑一個番隊的戰鬥能力，更不可能成為制造出崩玉這種逆天神物的科學怪人……但是他被內定為隊長卻是好幾年前的事。

可以說他在短時間內連續晉升兩次，衆人更多的想法是“啊，他終于上進了啊”，比較熟的人最多再深入思考一步“這貨怎麽突然奮進了，愛情的力量真偉大”之類的。

但是對于平子真子本來說，他更煩的卻是山本老頭給他布置的任務。按照山本老頭的說法——他随時都可以準備入駐隊長室，前提是他要先給自己找一個副隊長。

他的煩惱，理緒是不能理解的。理緒在煩惱的是，如何在三月的席官賽中獲勝。她現在已經充分掌握了靈壓的控制訣竅，打出的鬼道也非常專業，然而問題并不是不存在。

比如正常詠唱版鬼道威力雖然驚人，卻未免太慢，尤其是越高級的鬼道，詠唱詞就越長。理緒縱然能過目不忘，卻也不能保證自己快速說話的時候不咬舌。因此她通常都用舍棄詠唱的鬼道，但是舍棄詠唱的鬼道威力還不如正常的三分之一多，對于僅會鬼道的理緒來說非常不利。

理緒已經為了這個問題煩惱了半個多月，以前平子在準備隊長試煉沒有察覺到，等忙過了才發現，理緒工作的效率和正确率都有了大大的折扣。以前像這種隊務，即使她全包也不過半天時間，可最近居然忙到深夜還剩下一小半。

某日平子終于看不下去，分了一半自己解決。

理緒從白花花的隊務裏擡起頭，明顯的黑眼圈還是讓平子愣了一下。

理緒無辜的眨眨眼睛：“平子，你快點去準備隊長試煉啊。”

平子頓時無力：“我前天就已經通過了試煉。”

理緒恍然：“對哦，我給忘了。”

平子抱着文件走到理緒對面的副隊長座上，百無聊賴的開始批閱。然而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從來都是翹班的平子副隊長，什麽時候自己認真處理過隊務？剛看了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他的思維模式和這些文件格格不入，恨不得全給撕了。

平子擡頭看了眼理緒，雖說理緒很不在狀态，可她那以秒計的速度還是狠狠打擊了平子。

大概傍晚的時候，八番隊隊長遣人來邀請平子喝酒。平子看了眼理緒，沒好氣的拒絕了。

理緒在他拒絕的瞬間驚訝的擡起頭。

平子支着自己的頭，眉頭皺的老高，全心全意的看手中的文件，一襲金發随意鋪灑在桌面。

理緒走到他面前，一下抽走了剩下的文件。

平子不耐煩的擡起頭，卻看到理緒帶着笑意的臉。臉，不着聲色的紅了紅。

理緒拍着桌子說：“平子，你這是在處理隊務嗎？按照你的速度，就是給你十年也不夠。”

平子惱怒：“白川理緒，你以為會口算了不起嗎？我也是知道11乘以11等于121的！”

“啊，真厲害，居然由99乘法表進化為兩位數乘法了，”理緒笑的燦爛，“那麽請問口算很厲害的平子副隊長，你知道11的11次方是多少嗎？”

平子感覺自己似乎中了理緒的圈套。

“285311670611喲。”理緒毫不遲疑的自問自答。

平子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放棄吧，平子。兩百年了，你心算什麽時候超過我過？”理緒悠然道，“所以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陪八番隊隊長去喝酒。”

平子總算明白她的意圖。

——“白川理緒，你用得着用這麽打擊人的方法讓人休息嗎？！”

平子最終還是和八番隊隊長去喝酒了，因為他很清楚，即使他在也不會幫上多大的忙。在處理文件這一方面，白川理緒是專業的。

喝完酒回隊舍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副隊長室的燈居然還是亮着的。平子帶着一身酒氣打開門。

白川家的公主僅穿着一件單薄的死霸裝，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比她還高的文件中睡着了。燈芯被窗戶吹進來的冷風吹了幾下，燈光搖曳。

那時候，看着理緒安然的睡臉，平子突然想——就算理緒當不上席官也無所謂，因為他可以選她當副隊長。身邊突然多個人也許會不習慣，可是理緒已經給了他兩百年的時間去适應。

大概……已經夠了。

平子拿出前些天就發下來的隊長羽織，輕輕披在理緒的身上。然後接着她未完成的文件，繼續痛苦的批閱，最後的結局是他也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

在白川理緒期待并且緊張的三月終于來臨之後，離席官賽的舉行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理緒很緊張，卻并非完全沒有把握。

但是她就算做夢也沒想到，在那之前，靜靈庭出了一個重大變故。而這個變故，改變了一切。後來的卿和六十九代目大人把它稱之為自己這一生，唯一的潘多拉之匣。

只要被打開，所有災難就會一起湧出。

理緒暫住在藍染的三席隊舍，這件事五番隊裏只有藍染和黑崎美咲知道。所以當藍染收到給理緒的燙金密封文件時就知道，這是一封來自白川家，會在靜靈庭涉及甚廣的信件。

理緒看了信之後，果然臉色變得很差。

“出了什麽事嗎？”藍染遞上一杯紅茶，如果不是他和理緒已經有一定交情，理緒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逐他出靜靈庭。因為他正在問的，是靜靈庭最高級機密，對于一個小小的死神來說，知道了就是災難。

理緒用手敲了敲桌子，最後呷了口紅茶，将手中的信件交給藍染。

藍染看了之後，果然臉色也突然變了。

靜靈庭之所以屹立千年不倒，正是因為它層層依附的利害關系，沒有人能輕易破壞它的規矩。而現在有一個家族居然公然挑戰靜靈庭延續千年的規則，它的首要目标自然是推翻白川家自古以來的第一貴族身份。

密函上說的是，近期有私人軍隊，深夜襲擊白川家多處私人領域。雖然各大貴族都有派人鎮壓，但是在短短三天內，白川家仍然損失慘重。而且對方在偷襲白川家的同時，也對十三番隊總隊長出了手，目的很明确，就是讓總隊長說出王鍵所在。

在靜靈庭，除白川家直接調遣的隐秘機動隊外，任何私人軍團都是非法的存在。而想觊觎王鍵的，更是自古以來沒一個有好下場。

文件上說偷襲者的身份正在查，理緒對自家人力財力都有信心，不出三日一定會有結果。只是這次的偷襲罪，估計會成為千年來最重的罪，直接上升叛亂處理。

既然是早晚都能解決的事，藍染不懂理緒為什麽還要擔心。

理緒絞着手指，嘆息一聲：“我說過，王鍵現在還不完整。但是從這次偷襲者的情況來看，對方顯然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了，就不會想到逼問總隊長這麽白癡的方法。”

藍染更加疑惑：“對方并不知道王鍵在白川家手上，即使真正得到王鍵，也不會有任何影響。那又需要擔心什麽？”

理緒目光變得凝重：“因為王鍵有更簡單更快捷的創生方法，而且只要稍有點權力的人，想查到都不是問題。”

藍染平靜的問：“有多快？”

理緒轉頭看向他，她在他的眼裏看不出野心，卻也看不出他是否在刻意掩飾。良久，她說：“不超過一分鐘。”

這個答案的确震撼到藍染了，但是以他的聰明自然也是明白的，寧願花幾千年來養育王鍵，犧牲了那麽多至尊至貴的人……這只能說明，另一種創生王鍵的方法，絕對不被允許。

藍染感慨：“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都想得到王鍵。這種只會讓人痛苦和犧牲的東西，到底有什麽好争的？”

“就是因為為了它，犧牲了很多人的生命……就是因為它，白川家雖身處高位，卻仍然像被詛咒一般卑微的活着，”理緒淡淡開口，“它才顯得格外珍貴，它是用很多人的不幸換回的鑰匙。小的時候，父親說過這把鑰匙是通向幸福的。誰擁有了完整的它，就會一生一世無病無傷、永遠幸福。”

藍染笑了笑：“真是夢幻的形容。”

理緒眨眨眼睛。

藍染又問：“王鍵能打開靈王領域，你說靈王的世界是什麽樣的呢？”

“是天堂。”

這一次，理緒回答的就像她曾經見過一樣，帶着濃濃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