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副本游輪遺恨02
第一副本游輪遺恨02
第一副本游輪遺恨
02
系統EMNO小聲記仇:紅玫瑰也要暴——
“因為她對我【笑眯眯】?”莊不識打斷道。
系統EMNO嚴肅回答:她對你不懷好意,字面意思。
莊不識眨眨眼睛,示意對方靠近,對系統EMNO洩露消息:“她跟你目标一致。”
系統EMNO想了想自己的目标,【笑眯眯】:紅玫瑰要暴富。
游艇內部設計相當敞亮,完全不顧忌空間和造價,可謂壕無人性,仿佛船主憑一時興起打造的私人會所。走廊通道容得下數人并肩同行。
“你們的服務員哪找來的?250和2500000的酒都分不清,拿次品充數,是不是想倒賣顧客的酒?”
“對不起對不起,田總,我疏忽了。”
随着距離走近,莊不識下意識看服務員的手指,服務員感應到注視,又或因為客人的咄咄逼人受驚,手指禁不住發抖,不符合這種游輪設定。服務員左手伸向餐車右邊的酒瓶僵了僵,明顯有些吃力,人木然地定在原地,仿佛多走一步就被周遭的鬼魅吞噬。
莊不識走過餐車,順手提起酒瓶站在客商面前,笑道:“先生,一瓶酒,我請了。”
田姓男人看眼前的人像突然眩暈,鬼使神差地接了酒瓶,目光呆滞地轉向不明所以返回的保镖,後知後覺。男人認識顧舟的人,面上添了幾分興趣:“顧老板忙得很哪,前腳挽着蕭小姐,這又請別人。看情況,蕭小姐今晚要被人冷落了。”
“蕭小姐啊。”莊不識音色突然亮了,仍舊一副無足輕重的笑,手指向上一點,慢條斯理道:“在甲板上等人邀請。”
勝出者在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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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收拾好餐車,适時跟莊不識擦肩而過,眼梢瞄他,兩人一下一上的目光相遇,迅速地躲開,複又小聲道:“謝……謝謝莊先生。”
“舉手之勞,好走不送。”莊不識的唇齒未動,目光如夜海浮沉冷冽,空氣裏輕又薄的聲音壓着人的腦袋回蕩。
年輕的男人頓了一下腳,鎮定老練地收斂,不動聲色地走向出口的亮光,轉角時他側眸回看莊不識修長的背影,面色無光。
系統EMNO看顧舟是【笑眯眯】,看姓田的是【色眯眯】:莊店長,你跟他有仇?
方才姓田的動手動腳,不懷好意地刁難,莊不識這些游走在副本見多了炮灰人設的玩家有的是辦法折磨對方。
“嗯。”從莊不識的鼻腔裏蹦出,尾音帶升調,顯得愉悅,單單一個字生出無數猜測,低垂的睫羽浸着惡劣的笑,同他的聲音如出一轍地下沉:“上輩子不共戴天,行嗎?”
系統EMNO傻傻地淩亂:我們弄丢了她的獵物,會不會出事?
莊不識像是恍然大悟:“啊!我以為你不知道,蕭小姐會對田總這個替補獵物很滿意。”
莊不識十足的渣男做派。
系統EMNO感覺莊不識在用講睡前故事的腔調刺激他,打量莊不識的神情,對方毫不慚愧,他理智回答:顧舟才是她的原始獵物。
莊不識誠不欺他是個系統,果斷地承認:“我放不下我的前男友啊,只能找個人代替他。”
系統EMNO:在副本空間借刀殺人也會受到懲罰。
“為了傾國傾城的前男友,值得走一回畜牲道。”他被自己笑岔了氣,一時咳起來剎不住。
系統EMNO看不出顧舟哪裏傾國傾城,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用這種傷敵100自損1000的方式欲蓋自己的虛弱。
後面的人冷不防自顧自地笑,氣若游絲,保镖寒氣直冒,兩股顫顫,在空蕩的游輪空間瘆得很,這些人不正常。加快腳步将莊不識帶到游艇頂層的私人空間,得到房內主人的答複,保镖開門道:“請進。”
*
顧舟脫了外套,裏面穿了件背帶馬甲,腰帶勒緊了馬甲線,身形緊實有力。
系統EMNO兩眼一翻,在莊不識耳側幽幽吹風:【燒包】。
莊不識差點沒繃住表面的平靜,他第一次見醋勁這麽大的幼年系統,系統EMNO的産地可能在山西。
房間老套地布置着燭光晚餐,臨窗觀賞海面星空,顧舟開了瓶年紀也不小全是外文的酒,問:“白蘭地喝嗎?”
“沒喝過,嘗嘗。”莊不識手臂垂落在腿上,極其松弛的狀态,看不出他言談中含着幾分真假。
待醒了酒,莊不識快速搖蕩着杯裏的酒,烈酒的氣焰揮發,他盯着積澱歲月的色澤漫不經心地問:“顧先生上船談生意?”
顧舟應道:“會美人。”
“哦?我打擾顧先生甲板幽會美人了。”他恍然大悟,語氣輕得如同海底飄上來的回音,水汽迷蒙,絲毫不因為自己的“無心”之舉為難。
他求之不得看場鬧劇。
莊不識打量酒色的視線于是轉向對面的男人,他cos詭計多端的情場混蛋,不擇手段地制造困境再丢到對手面前,踩着對方的防線回複:逢場玩玩,不用走心。
“莊先生怎麽自謙了?”顧舟分好盤裏的食物,作低送到玩弄人心不負責任的混蛋嘴邊。
“這是我的美德。”莊不識刀着盤裏分的均勻的肉,煎的火候急了點,老肉顯得生硬嚼着費勁,他端起酒一口悶飲。
姿态放到最低,除了燭臺,全靠自然光描繪房間內的景象。
男人的自知之明就是将口是心非表現得淋漓盡致,莊不識清楚對方請他慢條斯理地品鑒,他不迎合對方的心,一通狼吞虎咽地猛灌。
系統EMNO掃描酒的濃度,好奇:15年窖白蘭地,口感如何?
莊不識的舌蕾嘗不出區別,這讓他落入下風很不痛快,更不想讓別人享受到裝的快感,淡淡:“水。”
系統EMNO輕蔑地垂着眼皮:【老男人】。
老男人對莊不識的評價不予回答,緊接着上個問題不經意地提醒:“甲板少去,這艘船每次都會有人在甲板上失蹤。”
失蹤?說的很巧妙。
莊不識的眼前再次爬滿蜿蜒的血河,生鏽的黴氣萦繞在鼻間,越發濃重,恍惚是錯覺,轉瞬又被刺激的酒精掩蓋住,夜色自顧自奏着海上月光曲,房間晦深,明暗新舊交疊,塵封的老照片緩緩上了色,回到現實的色彩。
對面的老男人從鐵鏽裏穿越複生,散發着活人氣。
烈酒後知後覺地表露在臉頰,莊不識左手支着餐桌,手指中骨抵在自己的唇間:“顧先生,不也接受了美人的邀約,欲求甲板相會。色字一把刀哪。”
假借醉酒目光清明地行使私欲特權,達到滿足自己好奇的目的,更有調情的嫌疑了。
顧舟心下一動,等他發應過來時,手指已經抵到莊不識沉醉深潭的眸色裏,被對方眼底的冰冷刺醒。
莊不識後撤回絕了即将觸到唇上的手指,抹淨唇間那點說不清的顏色,客氣道:“謝謝顧先生設宴款待。”
他兩手撐着桌面猛地站起,浸了酒的身體沒有接收到大腦的支配控制,一晃撞得杯碟作響,像是确确實實醉了。
“不請我嗎?”顧舟抱臂向後靠背,支起條腿,不打算出手,看他怎麽收場,饒有興趣地問。
逼仄局限的空間因兩方的拉扯空出無限距離。
莊不識沉眸須臾,俯視着模糊的人影,嗤嗤笑了:“客是顧先生自己要請,我不是體面人,從來沒有禮尚往來的講究。下船再見。”
想是酒精作祟,坐着的男人看莊不識笑得扭曲,如蠱挑撥。
人影向後撤離,座椅應聲倒地,莊不識踉踉跄跄,半跪時掌面拍地,倏地躍起焦燎氣焰。
顧舟兩步攬着莊不識的背,低聲:“莊先生不勝酒力。”
“美不自勝而已。”莊不識用撐地的手勾着顧舟的背帶,顧舟警惕,臉色不由陰沉,莊不識得寸進尺箍着他的臉:“面具掉了,你是個什麽玩意自己清楚。”
受傷的手掌擦着冷火灼到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前,顧舟火速退讓,不至燒毀這副外在,兩人瞬間分開,半明半昧,再無多言。
莊不識走到門口回首,心道,他還是很喜歡這張皮。
系統EMNO遲了一步,細細掃描顧舟,跟之前沒什麽區別,追問:他是什麽玩意?
“看看你自己說了什麽。”走廊內清楚地聽到牆壁反彈的聲響,一步實音,跟着兩步回音,三步,五步……
系統EMNO眼皮一跳,慌忙遠離“莊不識”,副本空間有些東西能根據人的意識成形以假亂真,對有些事情模棱兩可又不甘心露出破綻,就會用沒有實際內容的提問掩蓋自己心虛。
莊不識要解釋言簡意赅,像這種毫無意義地回答,他用一個輕薄的笑就能讓系統EMNO語澀。
系統EMNO後背生涼,他們從什麽時候困在誰的意識形态裏?
宴廳,甲板,老男人的房間……
“你看我如何?”“莊不識”無辜提問,側眸眯挑,猶如暗藏鬼胎的邪魅。
*
意識不全,因此重複某個過去提過的問題。
莊不識問的是:“EMNO,你看他如何?”
莊不識不允許自己叫錯系統代號。
眼前【水貨】空間混亂不确定已發生的具體內容,選擇略過提問對象,以免被識破僞裝。
*
系統EMNO啞然,他不想承認自己在剛進入副本就跟錯對象。副本形态印象深刻的問題大多數時候代表困境的開局,也有例外,比如受困者執着于問某個答案。
系統EMNO執着于莊不識對顧舟的評價?
系統EMNO複制黏貼:眉宇軒朗,身材肌肉結實,沒少到健身房。
游輪底層宴廳持續到半夜的嘈雜逐漸平複,系統EMNO屏息凝神,“莊不識”似乎受到了幹擾沖擊,開口定格。
喑啞的聲音突兀地在走廊前方諷笑,兩側牆壁咯吱顫動,慢慢出現的人形又全盤否定之前的答案:“嗯,像我前男友?哈哈哈……我沒有那種玩意。”
意識形态的人格分裂兩個極端,副本空間的兇險在于非黑即白的自我否定,讓參與者意識混亂,不能理智選擇。
系統EMNO覺得這個答案也不怎麽真,可……很莊不識。
系統EMNO後脊發涼,他來時的方向腳步聲陣陣回蕩在逼仄走廊,落地力道堅定,殘酷,危險。感知又極為親近,久違的熟識氣息沖擊着系統EMNO的芯片,他慢慢看清來人,瞳孔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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