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狼崽他和哥哥貼貼!
狼崽他和哥哥貼貼!
喬父被接連的消息打得不知所措,他本就不是帶兵之人,借着兒子在朝中當高官便也攀上了徐貴妃,得了個不大不小的看守差事,現如今真的開戰,他被将士擠到一邊,竟然生出了當逃兵的念頭。
“幫主不在,你還想去哪?”一人高馬大,耳上帶了金環的光頭大漢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從桌子底下拽了出來。
他名叫蔣丹,從十幾年前就跟了李天虎,對大當家是忠心無二,本就忍受不了喬父成日在一邊指指點點,現如今見他惹跑了幫主,恨不得拿他祭旗。
喬父看着他手中明晃晃的大刀,連連道“我哪兒也不去”,沒想到竟然被蔣丹抓到了兩軍陣前,看着對面僅僅二十幾人的“大軍”,喬父驚訝得都忘記了害怕:“這不對,不對勁!他們不可能只有這麽多人,快去封住幾處山口,我們還能有活路!”
點燃火油的命令必須李天虎來下達,可他現在恐怕正氣沖沖地教訓那群美人,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消氣,想起這邊。
羽京大軍絕不可能只有這麽幾人,必定有人洩露了秘要通道,只要補救得當,就能反打大軍!
“喬大人,別來無恙啊!”左将軍照着裴雁洲教給他的話大聲朝對面喊着——至于為何不交給更為穩重靠譜的右将軍,只因為左将軍嗓門大。
蔣丹一聽這話,頓時斷定兩方有勾結,提起大刀就要了結喬父,一聲通報打斷了他的動作。
“二當家!山中各處都被大軍堵了,恐怕我們只能盡快撤離才能留住青山了!”小兵咽了口唾沫,抖着手跪了下來,“求求二當家帶小的們逃命!”
計劃了許久,堪稱完美的計劃因為一群無關緊要之衆出了大差錯,李天虎回來時衆人已作鳥獸散,只剩下還要守着山莊共存亡的蔣丹以及被強行留下的喬父。
喬父已經暈了過去,頭上頂着一個大包,不知道是被揍了還是磕到了地上,那蔣丹瞪着眼睛,聽着左将軍磕磕絆絆地背着裴雁洲寫的勸降詞,見李天虎一來,趕忙扔了手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喬父:“大哥!對面那人嘴裏叽裏咕嚕念什麽咒語呢?”
他說話不收聲音,對面的左将軍剛好将這句話收入耳中,臉上表情一僵,默默将正準備拿出來偷看的勸降詞塞回身前衣服中,朝天舉劍:“殺啊啊啊——!!”
其餘衆人皆被抓獲,只有那蔣丹舍命救了李天虎,看着大哥逃走的背影,即便脖子上架着刀,蔣丹依然嘴硬道:“呸,你們也不過一群無用之輩!又能奈我匪幫如何!?”
右将軍從衆人身後走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掰開他的嘴往裏塞了顆東西,蔣丹想要吐出來,只覺得這東西入口即化,只留下舌尖上一點苦味,當下大驚:“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
“化屍散。”右将軍若有所思道,“聽說若是沒有解藥,三天就會化成一灘血水。”
“什麽!卑鄙無恥的王八蛋!”蔣丹還沒罵完就被士兵拖了下去,左将軍湊上來不解道:“這東西真有用嗎?”
右将軍趁他不注意往他嘴裏也塞了一顆,左将軍大驚失色:“你……等等,這是苦菜糖?”
“他們這群土匪成日呆在這鳥不拉屎的西荒,自然沒吃過羽京城的苦菜糖。”右将軍往自己嘴裏也塞了一顆,“統領交代的,說若是左将軍你誤事便也給你吃一顆,還不用告訴你真相。”
左将軍:“……”
不遠處的山道上,敖星蹲在樹上盯着下頭卷走金銀財寶匆匆逃離的美人,正郁悶這李天虎怎麽還沒被逼過來,眼前就出現了一顆紅豔豔的果子。
裴雁洲收回手:“這個好吃,我回去守着了。”
兩人一前一後,一人守山道,一人守後門,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裴雁洲竟然還有心思給他送這些小玩意兒來。
敖星無言咬了一口果子,被甜到皺眉——原來裴小将軍喜歡這種稀甜的味道。
他将咬了一口的果子插在樹枝上,忽聽另一頭傳來打鬥聲,方才裴雁洲來去無聲,現在也不可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可也能聽見李天虎那兩把大刀的聲響以及他的嘔怒吼聲,看來這個人的出現出乎他的意料,也令他非常惱火。
敖星恐怕他一離開這邊會生出變故,便從懷中掏出一支小巧白色玉笛,放在嘴邊吹出來的卻是鳥雀啾啾聲。
身後不遠處立時飛出兩道黑影,朝着打鬥聲而去。
既然他不能離開,無人知曉行蹤的影衛總能為他帶來一些消息。
後門,裴雁洲握着手中劍蹲在院子裏枯樹上,看着下頭熟悉身影和李天虎纏鬥——看來徐貴妃的手伸得很遠,就連西荒都随時能派心腹過來。
“喬将軍!我李天虎也算是為你們鞠躬盡瘁,為何要在此阻我去路!”李天虎臉上身上都帶彩,他身形壯大,和對面的人比起來就顯得行動不便,那兩把大刀也丢了一把,此時氣喘籲籲與他對峙。
他對面的人竟然是此時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喬瑾,喬瑾武功高出李天虎不止一丁點兒,此時也察覺到院子裏還有其他人在,然而外頭喊殺聲愈來愈近,再不解決事情趕快離開這裏,回去之後就不好交代了。
李天虎見他有一瞬間的猶豫,橫眉一豎,将手中大刀扔了出去,然而比他更快的是喬瑾的匕首——臨死前他看着踩在自己胸口,硬生生将匕首抽…出的喬瑾,硬是沒想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滅掉。
喬瑾用院子裏的積雪擦幹淨匕首,正準備離開,就聽枯樹上雪落下來,正欲尋個究竟,左将軍已經帶人殺了進來,他只好從山道匆匆離開。
而房頂上,裴雁洲和兩個蒙面影衛面面相觑。
影衛也很震驚。
怎麽說跳上來就跳上來。
我們手中刀差點就飛出去了。
……
夜間,匪幫餘孽都被綁成麻花送去了當地官府,左将軍會帶一隊人護送這群家夥去羽京城,而剩下的人也會留下一半,去通知和幫助散落各處的村民回來收拾殘局,重建村落,至于那些已經被匪幫殺害的美人和山莊衆人,右将軍也連夜帶人在後山将他們下葬。
一場因為地方官員不用心管的“鬧劇”就此告一段落,敖星不擅長寫奏折,敖子玄便接過了這擔子,将大概事情經過概括一遍後,又在敖星的撺掇下添油加醋一番。
“多要些銀子,也能讓這邊的百姓安心一些,反正這縣令也要換了,不如就換得徹底一些。”敖子玄看了幾遍奏折,沉吟道:“我留在這裏。”
敖星不置可否,原本他就有這個意思,只是還沒有選定人:“也好,這邊還有些事情沒查清楚,你留下正好查個清楚。”
“裴将軍說的,喬瑾那事你覺得有多少把握?”敖子玄想起金銮殿上和裴雁洲一左一右的喬将軍,心中始終無法将他和叛賊聯想到一起。
“人不可貌相,這是祖父教給我的第一句關于羽京的話。”敖星和這個僅有血緣關系,并不算親近的哥哥靠在一起,“換句話說,他是二皇子的人,這一下子是不是就說得通了?”
敖子玄将奏折交給驿站,派人快馬加鞭送去京城,這才回答敖星的話:“也許他是逼不得已。”
“就算是什麽大恩大德,那後山幾十上百條人命,也早就将恩德抵成了罪孽。”敖星拍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有的人注定萬劫不複。”
他起身回到自己的帳子,一進去就看見裴雁洲站在門口,而自己的兩個影衛則十分尴尬地并排站在桌邊。
敖星:“……”
這是什麽鬼場面?
雖說幾人在羽京城皇子府已經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就算排除裴雁洲當時被按在地上,也不算是一次好的開端。
敖星完全沒法聯想這幾個人為什麽會湊在一起,他頭疼地坐在桌邊,立刻有兩杯茶遞到手邊。
裴雁洲不動聲色将杯子放下,年紀小些的影衛只好苦着臉結過哥哥遞過來的茶水。
裴雁洲清清嗓子,主動将所有事情交代了一遍,影衛兩人表示說都說完了,我們能不能回樹上蹲着去,被敖星一瞪,只好繼續站着等話。
“這兄弟二人是雙生子,自小與我一同長大,我為明,他們為暗。”敖星扶着桌子站起來,依然覺得眼前這副場景怎麽看怎麽頭疼,“你以後,要不要……呃,跟着他們學一些功夫?”
話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他本意不錯,裴雁洲雖然功夫底子都不錯,在羽京城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然而武功這種事自然是越精進越好,只是他這話說得好像有些……
看不起裴雁洲。
敖星捂着臉,正想找個理由解釋一下,裴雁洲和影衛兄弟對視一眼,影衛無言退了出去,偌大的軍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二人的離開。
“好。”裴雁洲在他對面坐下,看着瞪大眼睛的小狼崽,他伸手勾住那因為打鬥變得松垮的發帶,只輕輕一拉,就将敖星一頭黑發散落一肩,“我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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