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狼崽被二哥未婚妻看上了!

狼崽被二哥未婚妻看上了!

站出來的第一時間敖星就知道自己中了敖明胤的道,程子平在南國之戰中..出事說不定就有他的手筆,然而事已至此,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只是皇帝投來的冰冷目光還是敖星忍不住挺直了背。

自古無情帝王家,皇子們對皇帝所稱的父皇,還不如叫做皇父——先為上位者,繼而才為父親。

敖星并沒有得到回應。

散去的大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也許是唏噓,也許也有不解,只有敖星知道,皇帝對于他和某些人走得近這件事已經有了察覺。

皇子之間偶爾也會有關系好的,例如相來中規中矩的三皇子和傳聞中病弱的那位五皇子,兩人幾乎不來上朝,但兄弟情深往往是皇帝最為看重的,不僅沒有責備,反而是常常賞賜些東西過去。

這種感情和因為利益關系互相拉近距離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比如敖星和敖明光。

或許敖星因為某些原因在皇帝心中是特別的,只是這特別的好壞還無法确定。

他就那樣站在朝堂之上,像是在等待着宣判,挺着背,站得筆直。

所離開之人各懷鬼胎,敖明光為了避嫌并沒有和他有任何的接觸,敖明胤則是遠遠地盯着他看了許久,才在喬瑾的催促下走遠。

裴雁洲原想留下,現已升成左丞相的阮君道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到了宮門前,阮君道才輕聲道:“今日之事不可妄然猜測聖意,皇上自有定奪,将軍不如回去準備出征。”

左丞相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裴雁洲也只得應下,只是離開前敖星的背影讓他心裏針紮一般地疼。

“這是十一殿下認清羽京城局勢的第一步,将軍不必擔憂。”阮君道笑道,“今日這一步若是過不去,恐怕殿下以後的大事也無法有成。”

“丞相言重了,那裴某便先回去了。”裴雁洲點點頭,緊走幾步跟上正在不遠處等着自己的裴仲舒,兩父子一路到家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轉眼到了夜間,敖星一直在宮中沒有回來,裴雁洲翻牆頭給皎月帶了些吃的,正準備繼續翻牆頭去宮門口等等看時,就見路盡頭駛來一輛馬車,他還以為是敖星被人送了回來,卻也記着阮君道的話,沒有着急上前。

然而等看清來人時,裴雁洲還是難免失望——是敖明光宮中的人。

“啊呀!吓死小的了,原來是裴将軍。”那太監被突然跳下來的裴雁洲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差點倒在地上,“太子殿下讓小的來給将軍送個口信兒,這也是海福公公的意思。”

“說。”裴雁洲蹙眉道,什麽事居然讓敖明光冒險派人出宮來送信?

小太監湊近道:“十一殿下讓徐貴妃給罰跪在松玉宮外了,這陣子還跪着呢。”

原來那大太監海福收了敖星的禮,十分受用,今日下朝後本就有意幫敖星一把,本來他幾句話就能将耳根子軟的皇帝說動,誰知一下朝徐貴妃就将皇上請到了自己宮裏,輕言軟語下來,皇帝早就忘記了還有個敖星被自己晾在一邊。

“皇上休息下之後,徐貴妃也不知道怎麽尋了個理由将十一殿下罰了。”小太監搖搖頭,“可海福公公和太子殿下都說這是好事,只讓小的來知會将軍一聲。”

裴雁洲握緊了拳頭,看向皇宮的方向。

那紅牆之中,他的小狼崽正頂着清月冷風跪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上,被人無緣無故找了“錯處”,倔強地不肯低頭。

“多謝公公,還請替我向殿下問安。”裴雁洲勉強笑笑,送走了小太監,轉身卻看見裴仲舒正在門口等着,顯然先前那番話也被父親聽見了。

他從裴仲舒身邊走過,聽父親沉聲道:“你不必多擔心,這件事明日便會見分曉。”

裴雁洲沉默着點點頭,他清楚皇帝對敖星态度的不同是因為什麽——多年以前的露水情緣,那位風華絕代的北原歌姬,楚客不被人所知的親生女兒,終究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是愧疚還是借人思故,不得而知。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皇上今日對敖星的冷漠只是一時的,不管是為了宴熾,又或是恐懼平北大都督楚客手中兵力,他都不會對敖星趕盡殺絕。

裴雁洲躺在房頂上,初春的風依然冰寒刺骨,他翻了個身,盯着皇宮所在之處,眼底赤紅。

……

第二天一早,裴雁洲就等在了宮門口,帶人來換班的喬瑾對于他的出現似乎并不驚訝:“雁洲,還不到你我換隊的時候。”

“我知道。”裴雁洲平淡掃了他一眼,仿佛眼前的這個人并沒有在西荒為主子賣命屠殺四方,只是那個恪盡職守的右金吾衛大将軍。

喬瑾見他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也就沒去管他,正要回去點卯就聽裴雁洲道:“的六十大壽快到了吧?伯父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下個月初三吧,家父沒有要大辦的意思。”喬瑾笑笑,“無非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飯,你若是想來也歡迎。”

“這怎麽好意思,日後我送些東西過去,給伯父補補身子。”裴雁洲勾起唇角,拍拍他的肩膀,“朝上見。”

喬瑾應了一聲,似乎并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雁洲!”鄧長鈞一來就直奔裴雁洲,“我收到了大哥的信,信中說子平到現在還是了無音訊,還有上次燈會時我們遇見的那個花魁,他好像在軍中當了個什麽将軍。”

“是左丞相的安排,二皇子并不知道這件事。”時辰一到,看着宮門緩緩打開,裴雁洲深吸一口氣,放低聲音道:“今日下午我便啓程,到時候書信聯系。”

鄧長鈞緊張地點點頭:“那十一殿下……二皇子殿下。”

敖明胤在兩人身邊停下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朝宮中走去,看上去他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裴雁洲的心情就放松了許多,看這樣子敖星應該是沒什麽事。

皇子私自出宮并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聞着敖明胤身上那陣脂粉氣息,是個人都知道他昨夜去了哪裏。

“你聽說了嗎?徐貴妃找了皇後娘娘的表侄女給二皇子當太子妃,就是那位赤陽郡主。”鄧長鈞看着敖明胤大搖大擺的背影,道:“皇後娘娘這幾日又氣得病了。”

裴雁洲倒是真不清楚這件事,他從西荒回來還沒有幾天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那赤陽郡主也不過十六七歲,正是婚配年紀,只是一想到要成親的是二皇子,裴雁洲就對她頗為同情。

上朝前衆人似乎都多少聽說了一些消息,所以當皇帝臉上難掩怒容出現在衆臣眼前時,所有人都低着頭不敢說話。

大太監海福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皇帝,不着痕跡地朝敖明胤看了一眼,二皇子還沒搞清楚他這眼色是什麽意思,頭上就被奏折砸了一下。

他不敢動,只聽見皇帝拍龍案的巨大聲響,衆人跪地齊呼皇上息怒,敖明胤只覺着額頭上火..辣辣地疼,還以為是昨夜出去風..流被發現了,卻聽皇帝斥道:“聽說你十一皇弟冒犯了你?”

敖明胤一震,想起昨日母妃說要替自己出氣,額上頓時冒出冷汗來:“兒臣,兒臣不敢。”

“春寒露重,你十一皇弟就在你母妃宮門前跪了整整一..夜!”皇帝将奏折劈頭蓋臉地扔在敖明胤身上——昨夜在松玉宮的又不止徐貴妃一人,皇帝也安然在裏面睡了一..夜,更何況造成這種局面的人本身就是皇帝,一早起來卻将責任都推到了這兩母子身上。

敖明胤卻敢怒不敢言,他甚至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母妃定然惹了父皇生氣,這不是第一次,從前徐貴妃甜言蜜語幾句便糊弄過去,今日這般不給自己面子……敖明胤耳根子通紅,臉色卻是蒼白。

最後皇帝禁了徐貴妃一個月的足,罰二皇子去佛堂抄寫經書二十卷,這才作罷。

阮君道和裴仲舒猜得不錯,嚣張慣了的人,做事不會考慮後果,徐貴妃這下算是把自己害慘了。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改變許多事情。

敖星是在午後被送出宮的,令人驚訝的是,送他出宮的竟然是皇後宮中的大總管太監。

“望公公代我謝過娘娘。”敖星看見了躲在樹後的某人,勉強自己站穩,謝過這位大總管太監後,确認他走遠才朝裴雁洲招招手。

裴雁洲攬過他的腰,讓他将力道放在自己身上,半拖半抱着帶他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嘶,疼死了疼死了。”敖星坐下是抱着膝蓋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裴雁洲低頭在他膝蓋上親親,被敖星不好意思地推開:“你做什麽?又開始內疚了?”

“我沒能及時帶你走。”裴雁洲低聲道,“難道我不該內疚?”

“就算你想帶我走,當時也走不了,父皇就是那個意思,後來發生的事就更和你沒關系了,再說了……”敖星露出小虎牙,在他臉上啃了一下,“我還借着這次機會見到了皇後娘娘呢。”

裴雁洲将他抱緊:“不會再有下次。”

春風吹起馬車的簾子,露出少年笑得燦爛的側臉,襯着午後的太陽十分耀眼,這一切皆落在了擦肩而過的另一輛馬車中人眼中。

赤陽郡主握緊手中的雙蒂荷花帕子,視線忍不住追着那輛馬車——是初春,春風無意撩動了少女的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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