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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橫濱。
他就是星川,橫濱那個是誰啊。
但他又沒法篤定地說橫濱那個不是星川。
水島川宴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落在琴酒眼裏,成了猶豫:“怎麽,這時候後悔不想去找星川了,還是說,你和他本就串通一氣?”
“怎麽會。”水島川宴緩緩回答,“我恨不得親自捅他一刀。”
“好。”琴酒贊了一句,“明天去橫濱。”
水島川宴有種不好的預感:“加油?”
“你也得去。”
水島川宴有一種“果然啊”的感受。他還記得系統叫他別去橫濱,可是現在……他不去的話,好像又要面對琴酒的麻煩。
【算了,去就去吧。】系統知道他的疑慮,【順帶去解決一下“星川”的事。】
得了系統的肯定,水島川宴才點頭:“行。”
沉默半響。
水島川宴覺得空氣有些尴尬,琴酒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試探着開口:“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琴酒倚在牆邊抽煙:“沒有。”
“那……”水島川宴驚恐起來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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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止你逃跑。”
他聽見琴酒熄滅煙頭,把煙蒂丢進垃圾桶,然後無比自然地霸占了他的卧室。他就睡這兒了。
水島川宴眼前一黑。
……
收留奇怪人士留宿這種事,他顯然沒有做過,于是真到了該睡覺的時間,水島川宴就覺得很尴尬。
因為不想和琴酒呆一個房間,他剛才一直在客廳窩着。現在天氣炎熱,只要外出就免不了一身汗,非常不幹爽。水島川宴白天在外面混了一天,晚上跟着松田去吃飯也是沾染了各種氣息,對于嗅覺靈敏的人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他其實回家第一時間就想洗個澡,奈何……
罷了。
水島川宴視死如歸,推門進自己的卧室,直直地走向衣櫃——找自己的內衣。
澡還是要洗的。
拿了衣服,他又轉頭,沖着琴酒的方向。
看不見,但試圖盯——
琴酒沒個聲,呼吸穩定,應該沒睡——所以他就這樣看着嗎?
水島川宴微微不滿:“讓讓,我要拿睡衣。”他睡衣在床上。
琴酒嗤了一聲:“我有攔着你嗎?”
是沒攔着,但是……水島川宴似是下了什麽決心,彎下腰,手掌按在床角,摸了摸,沒有。又摸了摸,摸到衣服,但不是他的。水島川宴一挑眉:“你睡我床上怎麽不脫衣服?”髒了,他的床髒了,琴酒這種抽煙人睡他的床,他回頭得把整個被單都洗了。
琴酒看着跪在他腿根附近,表情一無所知的水島川宴,很沉默。
——這人說膽小,也确實膽小,說膽大……這膽大包天。
水島川宴反正也沒指望琴酒回答,他爬着摸索了一圈,揪到自己的睡衣就一骨碌起身,遠離了這人。
可惡,在自家居然得睡客廳。
他撲進浴室,生活這麽悲慘,只有泡澡能夠拯救他了。
“系統……橫濱那個冒牌貨該怎麽辦?”
【去看看情況再說。】雖說這樣講,系統的語氣卻好似早就明白了什麽,胸有成竹的。
于是水島川宴安心了些,浸在溫水裏舒了口氣。他往下滑了點,咕嘟咕嘟地吐泡泡作消遣。
【你就不擔心琴酒忽然進來?】
“啊?”水島川宴震驚道,“他進來做什麽,總不能,床要和我搶,浴室還要和我搶?這也太過分了。”
系統嘆氣,拿水島川宴沒辦法。它很想讓笨蛋小狗照照鏡子看一眼自己現在什麽模樣,但他看不見。無奈之下,系統只好平心靜氣地說:【你現在算是初步把星川的身份和你割裂開了,但還不夠,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你和星川是兩個人。】
說的也是。
水島川宴想了想:“我用他的身份做點事?可是我不太會演戲,而且我是個盲人,扮演起來太容易被戳穿了。”
【或許你可以向我許願。】系統暗示,不,明示。
“咦,這也可以做到嗎?”水島川宴從水裏坐起來,“那我……弄個易容的技能?”
……
第二天一早,水島川宴還沒睡醒,就被某個早起精神充沛的勤奮killer抓起來,丢進後車座。
他抱着自己的外套,眯了一陣,醒過來就已經是在橫濱了。
昨天晚上他和系統實驗了好多次,如何用篡改的技能修出一個易容天賦。debuff是搖了一個又一個,好在大多數都是些兩三小時的短期debuff,睡一覺,什麽都不做,就熬過去了。
【天賦:易容】
【可以改換容貌(包含五官、膚色、身高體重、氣質)】
【天賦持續時間:6個月】
代價也是巨大的,除了那些已經消失的debuff,他身上目前還挂着好幾種。
【debuff:敏感度翻倍】
【持續時間:約10年】
【debuff:間歇性失憶症】
【持續時間:1月】
【debuff:暈血】
【持續時間:2周】
【debuff:路癡】
【持續時間:1周】
【debuff:……】
怎麽說呢,“戰績累累”。這裏面,水島川宴最在意那個失憶的問題,他總覺得有什麽得注意一下,可每次細想一會兒,又覺得沒什麽要注意的。
他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麽用星川的身份做點事,因為路癡發作的原因,下意識問琴酒:
“琴酒,我們要去哪?”
“貧民窟。”
“哦。”
貧民窟附近的地形實在不怎麽樣,坑坑窪窪不平整,又堆了很多雜物,尋常人走路都磕絆,何況是一個盲人。
琴酒腿長步子大,下樓梯都不低頭的。水島川宴就走得很慢,時不時就要停下來,試探試探。他這人又使不慣導盲杖,寧願自己磨蹭也不願意拿根棍子探探路。走了一會兒,琴酒忍不住了,扯了根布條綁在他手腕上,牽着走。
扯一下,動一下。
除了有點像賣傻子,沒什麽問題。
又過了一會兒。
“琴酒,我們要去哪兒?”
“……貧民窟。”
“哦。”
又過了一會兒。
“琴酒,我們要去哪兒?”
“……”
“這是哪兒啊。”水島川宴舉起自己的手,想不起來發生什麽了,“你為什麽要綁着我呀。”
琴酒沉默了,水島川宴讓他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水島川宴又踢着個很不起眼的石頭,他本來能保持平衡的,奈何手被捆住,影響發揮,于是往前跌倒,撞在琴酒後背上。
琴酒徹底忍不住了。
“你是在玩我嗎?”他猝然轉身,把水島川宴按在牆上。
水島川宴覺得有些疼:“啊?可是路不平不是我的錯……而且我就問一下目的地,怎麽了嘛。”
“路不平?”琴酒冷笑,“走不動是吧。”
水島川宴點頭——對啊,盲人走這種路很難,有什麽問題嗎?
琴酒卻覺得這是嘲諷,水島川宴壓根就不是走不動,是不想走,而且反反複複地問,說不定就是想拖延去找星川的時間。他忽得扣住水島川宴的大腿,手臂從膝彎下穿過:“不想走,可以啊。”
水島川宴被迫腳不沾地,又很抗拒被他“姐”抱起來,整個人使勁往後靠,手撐着牆壁。
失去平衡感,非常慌張。
但也就慌張了幾秒。他整個人詭異地安靜了一下,然後露出很遲鈍很疑惑的表情,湊近琴酒嗅了嗅:“琴酒?”
“你……要幹什麽?”他作恍然大悟狀,“你要抱着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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