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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外,清透的紗簾被吹的緩緩飄起。

沈時恹起身,手指輕柔的撫過她的頭發,在額間落下輕輕的一吻,就如同每一個要離開的丈夫一般親昵和溫柔。

慎煙感到微涼,已經翹起的頭發弄得她發癢,睜開眼睛。

他的手抵住她的肩膀,陷進柔軟的床裏,在剛才親吻過的地方用指腹摩挲,平靜的安撫裏帶着一絲緊張。

“腳踝上的傷不要亂動。”

其實腳踝上的扭傷不嚴重,過幾天就好了。

剛才在卧室的那一幕含情脈脈,沈時恹跨出門的一步,慢慢的收斂笑容,陽光熾熱,黑色的西裝襯得他更加的冷漠。

加長的林肯停在別墅前,他要處理段子豪的事情,段子豪在晉城像極了一條紅了眼的瘋狗,到處找人,拿着段家的資産做置換,好不容易傍上了江城的大人物。

至于這位大人物,不顯山不露水,但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這裏是富人區,寬敞的林蔭路段,大氣的別墅群顯示着主人們的不凡。

此時一個緊急剎車,在後座閉目養神的沈時恹緩緩睜開眼睛,車窗外的吵鬧聲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人攔車,是一位夫人還帶着一個5歲的男孩,從別墅區遠遠跑來一群人,不像是善茬,看起來像是欠下高利貸被追債。

這些所謂的富人表面上光鮮,出席各種的宴會,但是背地裏有些是老賴,有些早就已經背着幾十億的欠款。

司機有些猶豫,開口:“沈先生……”

“既然有人求救,那便下去處理吧。”說完,他輕輕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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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男孩望着他,眼睛溜黑,看不出神色和表情。

沈時恹靜靜的回望。

一切的喧嚣聲音歸于平靜。

夫人輕輕扣着車窗,眼淚順着留下漂亮的痕跡,激起人極強的保護欲望。

他在猜,猜這樣的戲碼一天會上演多少次?

又在猜這樣漂亮的夫人會引起多少人奇怪的念頭。

他都記得的。

漂亮的紅鞋子在馬路邊緣打轉,應該叫做母親的女人興奮的起舞,就是因為她漂亮的裙子裏面裝了一沓錢。

他是她以一場精心設計的豔遇為手段,春風一度的産物。聽她說曾經想拿他去換錢,做着成為豪門女主人的夢,只是那個真正的女主人風輕雲淡的給了她一巴掌,遺憾的是,那一腳沒有把他踢流産,他還是活下來了。

她不死心,他越長越大,她終于覺得他沒有任何用,竟然光天化日下想要把他淹到水裏嗆死,泳池邊的救生員看見,他又一次活了下來。

他又有了其他用途,因為他可以證明一個明豔美麗的少女,變成了一個帶着孩子的楚楚可憐少婦。

她愛的群體變成了中老年男人,她的錢更多了,但她沒有一條路走到黑,嫁人了。

在春雨下過的夜晚,潮濕陰霾,他的繼父,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樣稱呼,統稱為賭鬼。賭鬼紅着眼睛從外面回來,像是發了瘾,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痛哭流涕,最後用刀抹掉女人的脖子。

他蜷縮在角落裏,漠然的眼神和轉動的眼珠,就像一面鏡子,反映着男人拿到錢之後臉上露出的興奮。

追債的人富有經驗,小時候的他偷偷從福利院跑回來,夜半淩晨,他被樓道細碎的腳步驚醒,翻身藏在床板下面,不吃不喝不出去,只留着一個小洞,渾身泛着一層冷汗。

少年像是一匹濕漉漉的幽狼,眼裏有着不符合他年紀的冷漠。

如果不是那些人的煙灰掉了,燙壞幾萬的皮鞋,沒有人會發現他。

少年的頭被按在一層污泥的土灰板上,胡四旭笑了:“如果想要幫忙,可以來找我。”

雨水洗滌過的城市,呼號的風帶着入冬的冷意,長身的校服将少年修飾的更加抽條。

此時的沈時恹進到福利醫院,被人資助上學,耀眼的容貌給他帶來了過多的煩躁,優異的成績加上冰冷孤僻的性格,除了令人矚目之外,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好處。

直到課堂上有人手機丢了,在他的桌洞裏發現。

老師震驚的蓋上書,刻板嚴肅:“是你偷的嗎?”

所有人都一臉不可置信,甚至有人眼角泛淚,發紅。

窗外的風景依舊一成不變,對于所有的竊竊私語和偷笑,他微微的調眉。

昏暗的街道,他一個人走往回家的路,但偏偏有人攔下了他。

有一群人拎着棍棒,站成一排,嬉笑怒罵着。

為首的人彈着他的領子:“替我們承認偷東西,呦呦,你小子還真識相。”

沈時恹用力碾開他的手,他喜歡一種感覺破壞一切。冷冰冰的語氣難得帶了一絲情感:“不是替你,是替我自己。”

毀掉他自己的人生吧。

他像是一個紙,突然有了色彩而生動。

溫柔的,眷戀的。

他把所有人臉上的忌憚,信服,嫉妒盡收眼底。他成為一場飙風中最強的危險因子,不得不承認,他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

沈時恹淡淡的扯了下嘴角。

不遠處這一顆巨大樹下,司寇儀穿着挺碩的風衣,奧格斯格拿着一雙望遠鏡,不時向他報告情況。

“上次車禍沒有把他搞死,還真是命大。”司寇儀冷笑一聲。

奧克斯格臉上忿忿:“你從來都幫着慎小姐,可是卻沒有告訴她,希望這次她能夠清醒一點,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我不是在幫她,只是在幫我自己。”司寇儀瞬間表情沉下去。

“是的,”奧格斯格雙手恭敬垂下,“她怎麽配讓您幫忙呢?”

“确實不配,”司寇儀點頭,狠狠踩着腳下的草根,碾爛,“去除他這種卑賤的螞蟻,真是髒了我的腳。”

在話剛剛說完,一場車禍正好發生。

早上,家中的阿姨按時來收拾房間,阿姨是聽不見的,聲音格外大,慎煙從來沒有制止過。

“小姐,你房間裏新的那套運動裝是需要幹洗嗎?”

窗外天空明亮,剛下過雪的庭院,雪融化掉,有清新的初冬常綠的樹。

而下一秒,巨大的火焰吞噬掉一切,寧靜被打破,庭院的火勢越來越大

慎煙對此還不知情,發出單音節的一個字,腳上的傷還沒好,腳被樓梯撞到發痛,就要跌倒,腰上及時環了一雙手。

她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看到盛慕白,就在這個房子裏。

盛慕白明知不合時宜,且不清楚情況,卻還是将話說出了口:“爺爺已經病危,你和我之間的婚約需要盡早完成,先和我走。

“司寇儀與我無關,他的決定不會代表我的決定,我在上次就已經和你說過。”

盛慕白上前一步,動作要将她拉住:“我們之間……”

大道熊熊燃起,警報聲嗡鳴刺耳。

慎煙受驚,下一瞬間,盛慕白拉住她。

“是你做的?”窗外已經有陣陣黑煙,嗆人的煙味飄進屋內,慎煙反問,躲開了他的手。

“不是。”他啞口無言。

慎煙退了一步,阿姨此時此刻還在廚房做飯:“先救人!”

一切即将塵埃落定。

趕來的救火隊早就封鎖了現場。

沈時恹站在屋前。

他手中握着戒指盒,絲絨的質地很快沾染上血漬,他的手骨接近斷掉,還是死命握緊,裏面是他親手打磨好的鑽戒,就在今天被送回來,嵌在戒指裏。

火舌和他迎面。

熱浪滾滾,周身的溫度拔升,戒指被輕輕地往前一抛,瞬間便就被火焰吞噬,燒的焦黑,他所構造的一切,從此刻分崩瓦解,一開始他就太過天真,構造了一個虛構的花園。

慎煙,千萬不要後悔。

因為他沒有再留退路了。

車上。

慎煙的神情有些不集中,慕白輕輕握住她的手,她回神,

“我開個窗”

掙脫開,慎煙的臉別過去,她臉上灰撲撲的,朝窗外看一路經過豪華的別墅區,駛向醫院。

她最不喜歡醫院這裏消毒水的味道,幾乎充斥了她的童年。

整個董事會的成員都站在門外,不出一言,臉上表情卻個個輕佻。

姍姍來遲的盛慕白對那些人疏離開口: “久等了。”

他步履匆匆,拉開病房的門。

“不過就是一點小毛病,董事會那群老家夥大驚小怪。”盛馮雲擺擺手。

“您……”看護左右為難

“我不說,這些不肖子孫怎麽會回來?”

床上躺着的人就是年輕時候叱咤風雲的盛馮雲,盛家向來和司寇家關系微妙,反而慎家和盛家交好,這種交好也并不意味着會在第一時間得到風聲。

盛馮雲頭發已經花白,情況比想象的好得多,老人只是安詳躺在病床上。

VIP病房的門被打開,房屋內幹幹淨淨,裝飾得富麗堂皇,和正常的起居室沒有任何區別。

老人如鷹一般的眼睛盯向門外。

慎煙問好:“盛董。”

“慎丫頭,你這怎麽來了?”盛馮雲沒聽到她冷漠的問候,臉上笑呵呵的。

“她聽到你生病了很記挂,就和我在第一時間趕來看您。”

慎煙聞言望向盛慕白,兩人站在一起極其般配,男才女貌,盛慕白不由分說的牽起她的手:“爺爺,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

看護抱着素淨的花瓶,一臉慈祥的看着。

對于盛慕白的先斬後奏,老人一臉淡定,仿佛沒有聽到:“慎丫頭又變漂亮不少,我有些乏了,今天慕白就留下照顧我,我找人送慎丫頭先回去。”

她還沒開口,反而是一旁的盛慕白說道:“我處理好事情就會找你,樓下的司機會帶你回老宅。”

“不必了。”慎煙輕輕搖頭,風輕雲淡仿佛她才是這場面的主導。

盛慕白擔心她拒絕,想要再次出言打斷。

“我和慕白是真心相愛的。”慎煙說完,直直的看着他,他微微走神。

在車上,她收到了奧格斯特發過來的訊息。

司寇儀要她配合盛慕白,把老爺子馬上要認回來的私生子從這場家族鬥争中剔除出去。

她簡單明了的看懂了司寇儀的野心,甚至于她也看懂了身邊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是如何同司寇儀一起共謀的。

同樣是家族繼承人,她明白其中的利益之大,能夠讓司寇儀心動。

這是她唯一和司寇儀談判的機會。

結果到頭來,她還是要承認:她沒有司寇家不行嗎?

門口,盛慕白微微挑眉,驚訝于她的突然合作。

“我們都是騙子,”慎煙像放松了一口氣,“祝我們合作愉快。”

這是她第一次屈從,因為她有必須要守護的東西,有必須要保護的人。

慎煙第一次對他露出了防備的眼神,盛慕白表面上不鹹不淡,可感覺某些東西碎了,沒有辦法再拼湊起來,他答應過要替她守候雅禮的,卻還一邊說着對不起一邊要從她身上獲取:“抱歉。”

慎煙走之後,盛慕白的眼神從門口移動回來,他開門又進去了。

房間裏的果盤被扔到他身上,噼裏啪啦的葡萄掉在地上被擠壓裂開。

“家族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她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了,你竟然還想要娶她?你該知道為什麽我們和慎家一直交好,因為那不是個威脅!”

看護被吓了一跳,不小心把花瓶摔在地上,但是沒有人去看。

盛馮雲說到聲嘶力竭,咳出來。

“爺爺,”盛慕白宛如沒有情感的機器人一般,低頭。

他心有不甘,卻還是做不到抗争:“司寇家剛認回來的丫頭,你也看到過,一個野丫頭比不過十幾年教養出來的千金,雖然血統很重要,但最起碼三年之內,她還是司寇慎煙。”

“你的意思是……”盛馮雲思考了下,“你看中她身上對司寇家的影響力?””

屋內劍拔弩張。

盛慕白彎腰撿起果盤,交到爺爺手裏。

“是。”

盛馮雲深深嘆了一口氣:“行了,爺爺知道了,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就不參與了。”

兩人走之後,看護把破碎的花瓶打理好,轉頭看老爺子,老爺子很平靜。

“看來您是接受了慕白的想法,接受了這個兒媳婦?”

“接受?”他怒斥,“開什麽玩笑?現在那丫頭的身份怎麽配得上我家的兒媳婦。”

看護倒是惋惜:“也許慕白這孩子和慎煙是真正的惺惺相惜,您也算是間接知道了他的想法”

“慕白不是一個能成器的,我太清楚了。”盛馮雲從小看着慕白長大,他樣樣優秀,卻還缺乏了一股狠勁,盛家是大風大雨過來的,當年如果不是棋差一步,不至于會低于司寇家。

看護打開門,接過門口保镖遞進來的粥,外面的響動傳到屋內。

“老爺子病危,我們董事會實在太過擔心了,你終于來了,在這裏恭候很久了。”

“是啊是啊,沒有您在,我們慌的六神無主,就盼着您過來。”

“有什麽不了解的,都和我說。”

看護有些摸不着頭腦,透過門縫看外面,這些向來眼高于頂的董事們,怎麽突然說話這麽客氣,像是蒼蠅一般圍着來人。

盛馮雲心裏卻有了底,他早就聽人說過,一個月前的投資案帶來了幾十倍的回報,有人聰明的用真金白銀鋪開了道,一句廢話都沒說,愣是在大中華區的所有公司裏立了足。

門再次打開。

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盛馮雲臉上慈祥起來,語氣裏假裝不滿:“終于來啦,怎麽來的這麽慢?”

進來的那人用手整理好西裝,好整似暇。

他拉過椅子坐下,姿态閑散,口吻如同談笑一般:“處理了點事情。”

“怎麽?”

“我房子剛剛被燒了。”

“一套房子而已,在哪買的,爺爺再送你十套,”老人緊張完了笑罵道,“你啊,可真會為遲到找借口。”

幾套房子對于盛家不算什麽。

此時,盛家的老宅在舊址大院,看守森嚴,黑色的轎車緩緩降速,車窗降下。

這車剛剛準備向右方行駛,就被別停,車身猛地一晃。

車輛上下來一個身形窈窕的,身着精致玫紅色套裝的女人。

她往車內一望,看到慎煙坐在車後,臉色微變。

“盛家對你來說也算是攀上高枝了,真是有福氣,我要祝賀你,我真羨慕你長了一副好皮囊啊。”林泫雅指揮着人從車上搬下來成堆的禮物,趾高氣揚的嬌笑着,語氣陰陽怪氣。

慎煙兩手空空站在其中。

“被人說到痛處就裝滿不在乎,我真想和你學學,這些東西不值幾個錢,不過你怕是買不起了,但你也曾經替我經受過教養,不至于這麽失禮吧。”

現在已經今非昔比,慎煙沒有能夠支撐她身份的背景,卻依舊是原來的性格,淡淡一瞥:“管好你的嘴,下次我再聽到,不保證你還能開口完整的說一句話。”

林泫雅咬牙,明明她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還如此趾高氣揚,不過是拔了毛的老虎,她倒要看看有幾分的威風。

她們的争吵沒有引來任何人的矚目,就連帶路的人都一臉冷漠的看着,在她們吵完之後繼續引路,一切都像是程序設定好一般。

院內的人井然有序,整個家裏彌漫着一種異常壓抑氛圍,每一個人都身穿着同樣的衣服。

盛慕白姍姍來遲。

帶領她們的人腳步停下,低身垂頭,彎腰喊道:“歡迎大少爺回家。”

他步履匆匆來到慎煙面前。

林泫雅雙手環抱在胸前扭向一邊。

“一會去見我的母親”他壓低聲音,勾着她的手。

慎煙沒有多說,機器一般親密地挽起他的臂膀,盛慕白心裏卻掀起了波瀾。

她目視前方,鎮定自若:“你不用感到任何愧疚,用任何的眼神瞧我,我和為了錢的人沒有區別。”

盛慕白的腳步頓了一下,無論多久,他還是會為她折服,現在被逼無奈的慎煙和當時信誓旦旦要離開這裏的她也能畫上等號,因為她就是她。

或許只有他不想承認,他們是相互利用。

盛夫人正在品着香茗,一時之間還将兩人搞混了。

但在管家介紹之後,盛夫人的口風又變了,臉上不滿:“能配上我家的人少之又少,你未免對我們不大恭敬,坐位次時坐到慕白的右側。”

慎言的位置确實是在左側。

林泫雅的到來正好方便盛夫人踩一捧一,盛夫人對林泫雅淡淡的,對她百般挑剔。

盛慕白挨着她的後背,怕她過于委屈。

她搖搖頭,微妙的避開慕白的手,示意他沒事。

“母親,馬上就要晚膳了,還是快讓人去準備。”盛慕白開解。

晚膳的講究就更多,女人不能上桌。

林泫雅卻坐在餐桌上,盛夫人認為遠來是客人,自然也該上桌。

“母親。”盛慕白遲遲未動刀叉。

“她沒有身份,不過只是個想要巴結你嫁到我們家的貧民,怎麽?這頓飯還吃不的了?”

所有人包括林泫雅,都要等盛慕白吃完飯之後才能上桌吃飯。

一旁的菲傭更是面不改色,絲毫不覺得奇怪。

慎煙毫不客氣的起身,地面上劃過尖銳的聲音,她諷刺:“平民和貴族?大清不早就亡了。”

盛夫人被她這話激得臉一陣白一陣紅,猛的拍桌:“這是我的家族禮儀,還用得你來質疑?”

慎煙并沒有被激怒:“我是盛董請過來的,我和盛慕白沒有定下婚約,就算之前定下過,也是以司寇家的身份,今天我前來并沒有強求維系婚姻,只是以客人的身份來做客,如果知道是這樣子……”

她攤着手,一臉無奈:“狗都不來。”

跟雕塑一樣的菲傭終于有一些反應,紛紛駭然,他們在這個家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跟盛夫人這樣說話,就連老爺子也讓她三分。

盛夫人的臉氣得煞白。

“今天本就是我強要她來,母親何必為難。”

“這就是你找來的好未婚妻!這就是我的好兒子!”盛夫人開始撒潑。

盛慕白也起身,他将椅子重新拉回桌下:“我送你去別院,今天是我對不起你。”

慎煙似笑非笑:“我還是留下來吧。”

她既然答應了司寇儀,就不會再去拒絕和逃避,她總有一天要面對的,現在讓盛夫人适應了更好。

這一屋子啼笑皆非,雞飛蛋打。

一旁一直沒開口的慕白姑姑終于發言,相比于盛夫人,她好像才是尊貴的夫人一般:“慎小姐,我替夫人向你道歉,不過既然你們二人深愛許久,就不該講出這樣的話,傷了我侄兒的心,”

盛慕白微微皺眉。

“去給夫人請醫生,夫人身體不适先回房吧。”姑姑手放在胸前,目光柔和,“慎煙小姐,請入座,這頓飯是以我個人請您吃的。”

慎煙點頭,拉開座位,重新入座。

她選擇和慕白坐在一起。

姑姑臉上喜笑顏開是真的祝福他們一樣。

雕花的木門向裏推開。

“是阿彥來了吧?”姑姑微笑,擦了擦嘴,一臉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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