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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木子想不通,“所以……南謹其實有解決喪屍病毒的方法?并且救了我?可是……既然他有解決的方法,為什麽不救救那些被感染的村民呢?這麽說,他們都是枉死了?”
“不是這樣的,南謹并沒有什麽解決方式病毒的方法,他雖然做了一些事,但是,關鍵還是在你的身上。”
“所以……”她緊張到無意識順手捏了一把花叢裏的小野花,“他到底做了些什麽?”
“他沒說過,但是,我懷疑……”蘇越輕輕拉起她沒有受傷的胳膊,撩開袖子,“是這個。”她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上面有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小黑點,是針眼兒的痕跡,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以至于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過。
“針眼兒?他給我注射了什麽嗎?”她擡起胳膊,眼睛湊近,仔仔細細地觀察,依舊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猜測,他給你注射了他的血清。”
他的?
對了,他是特殊體質。
那麽……
“所以說,病毒的克星就是南謹的血?”
蘇越搖搖頭,“你以前沒有了解過特殊體質吧。”
“怎麽講?”她确實沒有了解過。
“擁有特殊體質的人抵抗病毒的能力只對自身有效,對其他人不會有任何效果。”
木子一頭霧水:“可是,他的血對我就有效果啊,我這不是活下來了嗎?”
“我剛才說了,關鍵還是在你身上,他幫你注射血清,只是緩兵之計,只是做做樣子,沒有人知道他做了什麽救了你,但是大家都知道你既然‘有可能’活下來,就堅決先不能殺你,因為所有人一方面知道你沒救了,卻一方面寄托希望在南謹身上,可是現在,因為你,他,應炀,都在其他人眼裏有震懾力卻沒有了威信,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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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說話也一直拐來拐去,但是道理很簡單,想想也就明白了。
其他人不知道南謹做了什麽,也不知道有效沒效,但在他們眼裏就是有效的,那麽多人親眼看着她被咬傷,九死一生,但是她莫名其妙就活了下來,他們覺得,南謹一定有辦法救治感染了病毒的人,可是,別人被感染時他什麽都沒有做,那麽多感染病毒的人都死了,唯獨她活着,她俨然已經成了大家眼裏的衆矢之的,南謹應炀也因為她的存活産生了信任危機。
但是這些,目前,姑且都先放在一邊。
她還是問出了自己最疑惑的問題:“如果不是因為南謹的血,我到底是因為什麽活下來的?”
蘇越深深嘆了口氣,“因為你自己。”他不再看她,“南謹也只是賭了一把,但是結果顯而易見,他賭贏了。”
她一直不明白,蘇越的話中話到底是什麽,但是再問多少遍也都是這個答案,一個人在回去的路上還在絞盡腦汁的想,可就是想不通。
明明就是南謹的血清起了作用,她才活下來的啊。可是蘇越明确說,南謹一直是組織裏的特別人物。
“你以為你想到的難道就沒有人想到過嗎?組織曾經建立了一個專業科研小組,你知道研究什麽嗎?就是研究南謹。”
她回想起蘇越說過的話。
“他們對他做了各項指标檢測,提取了無數次血清,做了無數種實驗,實驗結果都清清楚楚的表示,他的特殊體質只對自己有效,救不了任何人,那些即使注射了他的血清無論是被感染還是沒有被感染的人,都毫無例外的全部死亡了。”
想到南謹的過去,她就有些為他難過,被當作小白鼠,放在實驗臺上,不知道究竟經歷了多少痛苦,如果他的血液對病毒有效,他就會是第一個犧牲品,為了全人類的健康而犧牲。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那天,知道他是特殊體質,那時候自己還因為這個說了很不好聽的話。
“難怪你剛才說的那麽無所謂的樣子,原來你根本不會被感染啊!所以你也根本不能理解普通人的恐懼,竟然還敢那麽大言不慚的說那些話。”
這個人,不茍言笑,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骨子裏卻透着一股悲涼。
她想起了自己的夢,突然慶幸南謹的血液只對自己起保護作用,這是他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不用為別人的人生負責,雖然這麽想很自私,但是,他為什麽非要為全人類犧牲自己呢?他沒有那樣不合理的義務。
蘇越說她能活下來是因為她自己,因為她自己什麽呢?
“難道我和南謹一樣是特殊體質不成?”她随口嘀咕了一句。
霎時間,四周全然寂靜下來,像全世界只存在了她一個人。
腦子裏來來回回就這四個字。
特殊體質。
“不是這樣的,南謹并沒有什麽解決方式病毒的方法,他雖然做了一些事,但是,關鍵還是在你的身上。”
“擁有特殊體質的人抵抗病毒的能力只對自身有效,對其他人不會有任何效果。”
“因為你自己。”
“南謹也只是賭了一把,但是結果顯而易見,他賭贏了。”
她渾身冰冷,是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才是最大的秘密,原來這才是南謹那幾天疏遠她的原因。
之前他只是懷疑,而那幾天他基本确定了,他不确定的是,木子知不知情,如果知情她就是一個不能相信,不能繼續接觸的人,所以默默觀察,遠距離觀察,而之後,事實證明,木子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南謹又恢複了之前的态度。
腿腳有些發軟,她顫抖着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胳膊上已經結痂的傷口開始隐隐作痛。
“木子,你要知道,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有它的理由。”
沒錯了。
一直以來只差這麽一個點。
她一直以為自己了解全局,參與全局,一直以為自己只是無意中踩進了這個世界,遇到了南謹,卻其實她本來就是組織給南謹所選的搭檔,因為她的特殊體質,她不會被感染,當然不會了,所以南謹後期已經不像最初那樣嚴格勒令她不要做一些事情,他知道她不會被感染。
她被襲擊之後,南謹給她注射了自己的血清,卻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一來,是拖延障眼法,為了讓她短期不被人觊觎,可以順利活下來;二來,是想最終确定她的特殊體質身份。
蘇越說,那些實驗中,沒有被感染的人注射了南謹的血清,也死了。
所以,她确實是特殊體質,不怕喪屍病毒,也不怕他的血清。
所有的事情都說得通了,所有的事情。
明明已經是夏天了,她穿着長袖,卻還是冷得要命,眼睛幹澀,她使勁兒眨了眨,又揉了揉,以為會哭的,等待了許久,卻始終沒有眼淚掉下來。
最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病房的,外面天已經黑了,病房裏還亮着微弱的光亮,好像有人在等她。
她走進去,看到熟悉的身影坐在床邊看資料,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沒什麽兩樣。
說來可笑,想知道一切的時候,總找不到機會和他獨處,現在知道一切了,還沒有做好見他的準備,他卻在房間裏等着自己。
聽見她的腳步聲,南謹擡起頭看她:“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唔。”她步伐緩慢走到桌邊,倒了兩杯水,給他拿了一杯,伸長胳膊遞過去,“我碰到了蘇越,聊了好久。”
南謹點點頭,接過杯子喝了口水,不再說話。
木子放下杯子,“你怎麽在這兒?”聲音聽起來非常冷靜平常。
“我以為,你有事情要問我。”南謹看着她,微微皺着眉頭,“或者,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木子沒說話,腦袋偏向一邊,突然瞥到枕頭邊放着的手表,是南謹的手表,他們剛認識不久,南謹就沒收了她的手機,給了她這塊表,在日本,一直有時差,她沒調過,也沒用過,現在回到中國,這幾天,一直都是用這塊手表看時間。
原來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
她低下頭,“我的手機還在你那兒吧。”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沒有沒腦的。
縱然是南謹,也愣了一愣,才回答:“嗯。在啊。”語氣特別溫柔,都不太像他。
不過木子似乎沒有絲毫動容,還是沒看他,房間裏燈光不是很亮,他們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壁上,看不清是溫馨還是荒涼。
“你想要的話,我可以還給你。”極其反常,由南謹先打破平靜,小心翼翼的。
“我還能要嗎?”木子終于把頭轉過來看他,咬着蒼白的嘴唇,南謹才發現,她雖然眼睛紅紅的,但是并沒有哭,“拿回來,也沒什麽用了吧?”她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絲哽咽的感覺。
他不知道怎麽回答,縱然明白她什麽都知道了,在等她回來的時間裏,還是沒想清楚自己該怎麽安慰她,頭一次語塞,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她心裏會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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