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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而且,她也沒辦法解釋,怎麽會被卷進這件事情裏,南謹的上司裏昂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特殊體質,他是怎麽知道的?她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
“是很複雜的東西,我覺得,應該多方面設想,多方面研究,卻被駁回了,還是全員駁回,原因是時間太短,投入能力不夠,他們寧願去研究病毒的組成因素卻沒人贊同我探究病毒的根本起源。”
“根本起源不就是因為化學藥品污染水資源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越态度終于柔和下來,可能是因為木子真的願意聽他說這些事情,并沒有不耐煩,“我想多思維發散的去猜想每個病毒産生的本體因素,想抽樣調查人體和病毒之間的聯系,比如說,之前他們研究南謹的時候,只顧提取血清制作疫苗,每次失敗之後還是繼續提取繼續制作,但是沒人知道他和病毒之間的真正關系是什麽,是彼此對抗,還是處于寄生關系。”
木子聽的頭腦發熱,似懂非懂,意思她懂了,卻好像沒抓住什麽重點,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那句話就在她腦子裏一閃而過,沒來得及抓住,就不見了。
好像是很重要的一句話,眼睛一眨就不見了。
晚上,木子拿出本子和筆寫寫畫畫,南謹好奇,似乎很久不見她動筆寫什麽東西了,于是走過去看,發現本子上記了一些人名和數字。
“木子……南謹……秀中……陳宴……”他一個個念出來,後面寫着他們的年齡,于是不解的問她:“你在幹嘛?”
木子太入迷,根本沒有發現他走近,被吓了大一跳,好半天才緩過來。
“今天和蘇越聊了聊,總感覺我忘了些什麽重要的東西,應該和這些有關。”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忘了什麽,就是想不起來,感覺,想起來之後,一切事情都通了,絞盡腦汁想不出來,頭都痛了。
南謹拿起本子仔細端詳,不經意飄出口的卻是:“你怎麽跟那麽多人有那麽多話可聊?”
木子一聽這個,喜笑顏開,手支着下巴眉眼彎彎的看着他:“你又吃醋了嗎?”
南謹刮了下她的鼻子,假裝生氣瞪她:“我為什麽要吃醋?我怎麽就吃醋了?還‘又’。”
“你就是吃醋了。”木子樂得跟朵花兒一樣,“還不承認……”
南謹不再理她,一副“我懶得和你解釋”的樣子,繼續看她寫在本子上的東西,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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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寫下年齡?”南謹擡頭看她。
“啊,那個啊,是因為今天蘇越說‘應該多方面設想,多方面研究’,目測的身高和體重我也有寫啊。”木子指給他看:“在這裏,你看看,我目測的你的身高體重準不準?”木子笑嘻嘻看着他。
南謹卻一臉嚴肅,木子覺得他表情不對,小心翼翼的問:“怎麽啦?”
南謹搖搖頭,好一會兒,看着她終于笑了。
“我好像有和你一樣的毛病了。”
心裏有一團毛線,找不出頭,理不清楚,他們現在,就是在找那團毛線的頭,迷宮的出口。
就像數學題解到最重要的部分,卡住了,需要一個萬能公式。
某天,木子在教秀中寫字,鴿子出任務回來,沒事做,就跟他們兩個玩鬧,他摸摸秀中的頭,秀中也不躲,乖巧的很,鴿子年紀不大,玩兒心重,很喜歡秀中,木子笑他。
“你不如認他做弟弟好了,他看起來也很喜歡你啊。”
鴿子摸摸自己的腦袋,“這孩子聽話,你說的這樣也不錯,不過這孩子生得太好看了,一看就跟我不是親生的。”
“是讓你認他做弟弟,又不是讓你認他做兒子,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鴿子哈哈笑起來,竟然跟她認真聊起來,“其實我有個弟弟的,但是我一直在外面,弟弟在家,陪着父母,我弟弟也很好看,又懂事。”
木子看他說話雖然是笑着的,聽起來卻很傷感,不敢再往下問下去,怕問到他的傷心事。
鴿子看出了她的心思,連忙解釋:“你不用顧忌我,我的弟弟和父母都很好,雖然一直沒有聯系,但是我覺得,他們一定在家平平安安的等我回去呢。”
木子點了點頭,誠懇的看着他:“我也很久沒有和父母聯系了,不過,我相信,他們一定沒事。”
“嗯。我們都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人,還有他。”他手揚着指了指正看着他們的秀中,“整個村子,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了,以後,肯定有一輩子享不完的福氣。”
木子來來回回看着他們兩個笑。
“這麽有福氣的小孩兒,我倒真希望他是我弟弟。”
秀中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望着望着,竟然真的叫出了一聲“哥哥”,鴿子和木子都一驚,秀中“嘻嘻”的笑起來,鴿子回過神來,眉眼彎彎,“我總感覺,秀中真的跟我有緣。”
過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
“我弟弟和他差不多大。”
木子随口一問:“你弟弟幾歲了?”
“五歲半了,特別可愛。”
叮……
木子的大腦突然靈光一閃,慌亂中,好像讓她抓住了那根線頭。
她慌忙站起身,表情很嚴肅,迷宮曲折的道路在她腦子裏飛快過了一遍,她突然轉身就走,鴿子在後面大喊“怎麽了?”她沒有回頭,生怕一回頭,腦袋裏的一串線索就斷了。
南謹在活動板房裏,和應炀在一起,兩個人看着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都很疑惑。
應炀遞給她一杯水:“你不會碰到喪屍了吧?”
她還沒順過來氣,只能接過水喝了一口搖頭。
然後面對南謹,很艱難的從嘴裏蹦字兒。
“小孩兒……是小孩兒……”
南謹也聽不懂她想說什麽,拉她到床邊坐下,“你先歇一歇,慢慢說,小孩兒怎麽了?”
剛才跑得太快了,心裏又急,身體跟不上大腦的運轉,緩了好久,南謹和應炀這期間什麽都沒做,就看着她。
好不容易氣順了,她口齒清晰思維缜密的說出了完整的一個句子。
“上次鴿子說過的一句話,我只當是玩笑,這兩天一直有印象但是怎麽都想不起來,他說因為陳宴和秀中都被咬了卻都活下來了,‘是不是小孩兒都不會被感染啊’?”
南謹聽完眉毛一挑,也像想到了什麽一樣。
“我當時只當是玩笑話,但是現在想起來,真有那麽多特殊體質嗎?而且,我們遇到的小孩子不多,卻遇到一個是一個‘特殊體質’?會不會真的太巧了?”
應炀也明白了什麽似的眯起眼睛,仔細思考她的話。
她繼續說:“上次南謹說到了年齡,我和南謹這兩個年紀的人有被感染的例子,沒有可研究性,但是你們想想看,我們并沒有遇到其他的小孩子,怎麽能确定小孩子也會被感染呢?”
“可是你也不能說小孩子就不會被感染啊?”蘇越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聽到了她的話,什麽時候進來的都沒人知道。
木子沒太在意,跟他耐心解釋:“這個是‘不确定’,如果不能以‘确定’推導出正确的答案,不如就以‘不确定來試着推導好了’。”
蘇越似乎在考慮她說的猜想的可能性是多少,想了一會兒,拿過南謹的ipad手指靈活快速的打了些代碼,木子湊着看了看,蹦出來一個個英文網頁,她看不懂,就放棄了。
應炀終于插上了話:“你的意思是……秀中和陳宴有可能根本不是特殊體質,只是因為他們是小孩子?”
“沒錯。”
他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以自己的智商就了解了她想說的話,她感覺到很欣慰。
她還有些喘,南謹什麽意見都沒有發表,站在她身後用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的背,幫她順氣,應炀仔細思考這個可能性有多大,剛準備繼續提出質疑。
“她說對了。”蘇越極其冷靜的聲音穿了出來,眼神很堅毅的看着他們三個,把ipad慢慢轉向他們。
“這些被感染的人的名單裏,沒有一個是十歲以下的小孩子。”
木子心都快跳出來了。
“這麽奇怪的現象,竟然一直都沒有人發現。”蘇越捧着ipad走來走去,抑制不住的狂喜,“被感染者年紀最小在十一歲,最大在九十八歲,九十八歲以上無法考量,所以木子提出的,零到十歲的孩子身上有某種可以抑制喪屍病毒的因素,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啊。”
蘇越非常開心,走來走去,應炀讓他別走了,都快被晃暈了,蘇越沒理他,走過來使勁兒抱了一下木子:“你太棒了!”木子一驚,不過也不好意思推開他。
南謹在旁邊“咳”了一下,兩個人尴尬的分開,尴尬的笑笑。
木子看得出來,南謹也很開心,其實要不是他那天說了年齡的事,她可能根本想不到那兒去,如果她的猜想對了就好了。
蘇越繼續用ipad,這次木子看清楚了,是在給組織發郵件,沒一會兒,就收到了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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