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她好像喜歡上有夫之婦了
她好像喜歡上有夫之婦了
葉寶安已經記不起來自己上一次這麽奔跑是什麽時候了。
高中?大學?還是追趕某個試圖逃跑的路邊攤小販?
她喘着粗氣趕到松花江別墅區,感覺口腔裏都有點甜腥的味道。
真是爽歪歪。
葉寶安掃了眼別墅區的大門,意料之中的,并沒有看見許不良的身影。
應該是生氣了吧。她想。
松花江別墅區的保安大叔認出了葉寶安,見她傻站在門口不進去,有些奇怪的從保安室裏探出一個頭,問:“你是想找許家小姑娘嗎?”
葉寶安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保安大叔一臉了然的笑了兩聲,“你是她們家新請的保姆吧!看你送小姑娘回家好幾次了。”
葉寶安:“...........”不,我不是,我沒有。
葉寶安一本正經的看着保安大叔,問:“難道我長得很像保姆嗎?”
保安大叔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于是樂呵呵的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難道是保镖?”
“........”葉寶安徹底不想說話了。
保安大爺似乎很久沒和人聊過天了,話匣打開就收不住,也不管葉寶安聽沒聽,聽進去多少,就只管自個鉚勁說。
“許家小姑娘人可好勒,冬天的時候啊,怕我這個糟老頭子一個人睡在保安室裏冷,還特意從家裏帶了床棉被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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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松花江當了好幾年的保安,從小看着她長大,雖然是鎮長家的女兒,但是一點也沒有官架子,又有禮貌又懂事,學習成績還好,以後啊,肯定是考清華北大的料!”
葉寶安:“........”原來是鎮長家的掌上明珠啊,怪不得打起架來那麽肆無忌憚。
背靠大樹好乘涼。可以,可以。
“總之啊,是個特別暖人心窩子的姑娘。”
老大爺還在不停地說,邊說,眼裏還邊冒金光,撿了好詞就是一頓誇。誇得葉寶安這個聽衆都點不好意思了。
如果不是葉寶安親眼看見許不良是怎麽把白癡三人組揍成豬頭三的,興許還真要信了老大爺的邪。
雖然難以置信,但葉寶安也能理解。
畢竟所有人都有強硬的一面和柔軟的一面,只不過看面對的人是誰罷了。
葉寶安看了眼手表,已經七點半了,再晚回去,葉小寶估計就要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不得不說,這位葉媽媽對自家兒子的預判真是一點都不準确。就葉小寶那樣的體型,別說餓一晚上,就是餓個兩三天,估計都餓不死。
但都說做娘的最怕餓着孩子,更何況是葉寶安這種,又當娘又當爹,一人操着兩份心。
她斟酌了兩秒,沒有多猶豫,有些抱歉的打斷了保安大叔喋喋不休的演講,“大爺,我這邊還有點急事,先走了,下回再聊。”
老大爺摘下自己快五百度的老花眼鏡,使勁在自己的保安服上蹭了兩下,然後,才遲鈍的說了句,“好好好,你先忙。”
葉寶安的腳步頓了一下,鼻尖突然有些泛酸。
老大爺的話讓她想起了遠在城裏看病的父母,每回他們挂斷電話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葉寶安的父母原本和葉寶安一塊住在小鎮裏。但是後來,母親病重,鎮裏的醫院醫療水平有限,沒法治,所以兩口子就咬咬牙,直接搬去了城裏,去城裏的大醫院看病。病情這才穩定下來。
葉寶安沒有跟去。
一來,因為警局的工作是由上級分配的,不是她想去哪就去哪。除非辭職,或者等待調令,否則,她是要一輩子死守在這個小鎮裏的。
二來,她還有葉小寶。
當初因為葉小寶的事,一家人差點沒鬧散。
後來,葉寶安索性在警局附近租了個小房子,自己帶着兒子單住,葉父葉母沒轍,這才不再鬧了。
只不過每每見到葉寶安和葉小寶,總是沒好氣的刺上兩句,說的話比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還要難聽。
既刺女兒的心,又刺自己的心。
如果不是因為後來葉母病重住院,讓一家人的心又往裏靠攏了點,可能葉寶安一年都不會和他們打一個電話。
葉寶安在城裏把葉父葉母安頓好後,就立刻回到了小鎮。
她能辭職嗎?
她當然不能。
如果連她也辭職了,一塊搬進城裏,那哪裏來的錢給葉母看病呢?
所以她只能留在鎮裏,守住這份死工資,每個月固定給遠在城裏看病的父母寄錢。
葉寶安偶爾也會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但是不多。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城裏的消費水平和小鎮不一樣,葉寶安的片警工作算是鎮裏比較穩妥,又能賺到‘外快’的職業了。
每個月的錢不多不少,剛剛夠葉母的醫療費,順便勉強維持住自己和葉小寶的夥食費。
但是再多,也是勻不出來了。
盡管已經被拖累的身心疲憊,但為人子女哪有嫌棄父母的道理?
哪怕備受煎熬,也希望他們長命百歲,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老大爺見葉寶安還在發愣,于是慢吞吞的問,“不是有急事嗎,快去呀。”
葉寶安稍稍回神,沖老大爺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松花江別墅區。
葉寶安就真的這麽走了?沒再和許不良碰上面?
那當然。
是不可能的。
如果葉寶安當時再早走那麽哪怕三十秒,也許就會在那條岔路口,和許不良擦身而過了。
然後。
全劇終。
然而事實上,葉寶安才剛剛走出松花江別墅區的大門,就碰上了正巧放學回家的許不良。
兩人面面相觑,氣氛既尴尬又微妙。
小孩子總是最先沉不住氣的那個。許不良看了葉寶安一眼,問:“你怎麽來了?”
葉寶安沉默了兩秒,覺得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于是巧妙的避開了話題。
“你的傷怎麽樣了?”
許不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象征性的甩了甩胳膊,說了句,“死不了。”
“..........”
“我記得你傷的是腿。”
許不良:“..........”
很好,被怼了。
許不良挑眉看她,“你別沒事找事。”
葉寶安剛要解釋一下,自己是個愛崗敬業,勇于承擔責任的好警察,就被許不良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還是說......”
“你就這麽想對我負責?”
許不良踮起腳尖,勉強将頭抵在葉寶安的額間。
她小聲引誘道:“我家裏沒人。”
葉寶安:“.......”
不得不說,這個撩妹姿勢對于還未成年的許不良而言有些高難度了。
小女孩發育的比較晚,還沒到開始拔個的年紀。因此許不良努力踮起腳尖的模樣非但沒有撩到葉寶安,反而把她逗笑了。
“為什麽那麽想讓我去你家?”騷年,你這個想法有點危險啊。
葉寶安微微俯身,和許不良齊平。盡可能的滿足她霸總的戲精之路,讓她不用墊腳尖,也能将額頭抵在自己額間。
葉寶安主動的樣子把許不良吓了一跳。
她沒想到葉寶安不僅沒有閃躲,反而努力配合自己的動作!
自己這是被反撩了???
一瞬間,許不良的臉就燒了起來,直往外冒熱氣。
葉寶安壞心眼的逗了她一會,眼看這人馬上都快熟透了,然後才好心情的放過她,将自己的臉稍微離遠些。
這叫什麽?
撩騷不成反被艹。
廣大觀衆朋友們請勿學習,謹慎撩妹。
許不良瞪大眼睛,一根手指頭指着葉寶安說了好幾個“你你你.....”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終,才委屈兮兮的憋出一句,“不去就不去,靠那麽近做什麽!”
葉寶安:“........”明明是你先靠過來的吧。
試問腦回路不在一個頻道,如何交流?
葉寶安嘆了口氣,“把你電話號碼給我吧。”
許不良:“.....”這是要常聯系的節奏?
對不起,你這種撩妹手段實在太老套了,差評。
葉寶安接着道:“如果後期覺得哪裏不舒服,随時聯系我。”
許不良:“.....”很好,女人,你這種公事公辦的态度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眼看着許不良中二病就要發作,葉寶安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表演。
“時間不早了,我兒子還在家裏等着我做飯呢。”
???
兒?
子?
“你結婚了?”
“你...已經有兒子了?”
“你兒子多大了?”
葉寶安:“...........”
奪命三連。
她看了眼愣在原地,已經有些傻了的許不良,無奈的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找出筆和紙,然後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不由分說,塞進許不良的手裏。
“這是我的號碼,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許不良的手裏還抓着那張寫了葉寶安電話號碼的紙條。
她傻愣愣的站在風口,看着葉寶安離開的背影,直到被寒風吹得打了個噴嚏後,才稍稍回過神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家。就連保姆問她今晚想吃什麽,都沒有聽到。
她脫掉鞋子,整個人撲到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裏,覺得心口微微有點疼。
許不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葉寶安,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想要交朋友的那種感覺。
不然,為什麽聽到她有兒子,有老公的時候,自己的心裏會那麽難受,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
完了。
完了。
完了。
許不良的心裏只有一個聲音。
她好像,喜歡上有夫之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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