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初見—4

初見— 4

蘇家門口的這場鬧劇,由易初這麽一打斷,就此中斷了。

易初丢了納戒,心情很好地盯着易威回到宗門。

路上,易威說她多管閑事,明明是他們長房一脈的恩怨,易初非要幹涉,他要去執法堂告她。

易初半點不惱,坐在幾名弟子扛着的禮品箱上,手捧着瓜子,像只小松鼠似地磕着:“你告呗。”

“你要是敢和執法堂說這件事,只怕易烈長老能把你萬劍戳死。”

易威這件事本就辦的極為不地道,雖然是他大房的事,可最後這賬還是落在萬劍宗頭上。

原着裏,蘇清越提劍上萬劍宗,幾乎把萬劍宗幹了個翻。

後來還是易無極的分/身從異淵歸來,阻止了蘇清越。并且将萬劍宗最頂級的功法——萬劍訣都傳授給蘇清越。

現在嘛……

孟浩沒有把秦清誤殺,蘇清越沒有被逼到走投無路之地,與萬劍宗的糾葛縮小到與易蒙的恩怨上,對于易初而言,可謂是一舉三得。

易威也知道自己辦的事不地道,哼哼唧唧道:“區區一個廢物,就算給她三百年,她又能成長到什麽地步。”

“你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出頭,可知會阻礙到我哥哥和金頂學院院長的孫女定親。到時候,就是你破壞了金頂學院和我們萬劍宗的聯姻,你擔待得起嘛!”

易初被他這麽一威脅,連忙擡手拍着心口,佯裝害怕道:“哎呦我好怕怕哦!”

她一聲冷笑,很是不屑:“靠女人上位的東西,又能到什麽地步。你哥要是能像我爹一樣,十七歲邁入元嬰,我還能高看他幾分。”

“不然這麽下去,我只會以為他是靠女人活下去的,傳出去了,萬劍宗只會以他為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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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易初自小伶牙俐齒,易威怎麽也吵不過她。

“我什麽我!”易初眼神冷了下來,看向孟浩警告道:“今日之事,最好不要再出現第二次。”

“如若再有人打着我萬劍宗的招牌,欺淩人家孤兒寡母,我就一紙召喚符将我爹從異淵召喚回來,主持公道!”

——————

易家的人走後,蘇家的門庭也逐漸清冷下來。蘇清越扶着秦清回到她的卧房,在床邊坐下。

秦清一坐穩,便佝偻着身軀劇烈咳嗽起來。

蘇清越連忙倒了杯茶,遞到秦清唇邊:“娘,先喝口水吧。”

秦清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水,在她的撫順下,緩緩地長吐一口氣:“清越,收拾行李吧。這浮雲鎮,我們是不能待了。”

母女二人都是心思透亮之人,曉得今日易家弄這一出,輕易是不會放過她們的。

蘇清越也做好這個打算,但還有憂慮:“只是娘你的病……”

秦清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不妨事的。都病了那麽多年,這點舟車勞頓我還是折騰得起。”

秦清雖是知書達禮的大家小姐,但也慣來要強。她的病,是那年蘇清越被雷劈之後,擔驚受怕落下的。

外傷易治,心疾難醫。這些年蘇清越一邊靠着仙盟的一些微薄捉妖薪酬,以及萬劍宗每個月一次稀少的補貼,養活了她和母親。

縱然修為被限制,但蘇清越從未有一日忘記自己的劍。故而她的劍氣極為精純,哪怕是劍氣九階她也能與之一敵。

更何況她也漸漸找到了留存靈力的方法,敢立下三年之約,她也是有實力和底氣的。

只如今她還未長成,羽翼未豐時,暫避鋒芒才是最好的選擇。

秦清并未責怪蘇清越拒掉了一個在外人面前看起來很好的姻緣,反而覺得她的舉措很有骨氣。

這才是她與蘇銘的孩子,無論什麽時候都能傲然于世。

母女二人商量了一陣,決定去朝花國避難。

朝花國乃是萬國之首,仙盟總部所在之地,仙者衆多,規矩也多,對修為微末的修士很是友好。

确定好地點之後,蘇清越收拾好貴重物品,帶上父親的骨灰與劍,買了一匹禦獸宗調教好的黑豹駒,在入夜之後奔逃出城。

這是一個滿布星夜的夜晚,蘇清越駕駛着馬車,一路向北疾行。

黑豹駒一日可行千裏,而前往朝花國都城則須二十萬裏。以她們的速度,滿打滿算也要大半年才能到。

蘇清越預備一邊在路上接些仙盟任務做補貼,一邊替母親尋醫問藥。

星野之下,涼風習習,黑豹駒踏草而行,如此良辰美景未免給人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蘇清越一路駕車始過曠野,在進入密林時,黑豹駒忽而擡起前蹄,長鳴一聲止住了腳步。

“籲……”

蘇清越勒住馬蹄,黑豹駒站在原地不停地踏地,顯得異常焦灼。

蘇清越擡眸,望向眼前的密林,目露警惕。

秦清在身後的別想問道:“越兒,怎麽了?”

蘇清越聲音一下低了起來:“前面好像有埋伏,娘,躲好,別出來。”

蘇清越話音落下,只見密林之中刀光一閃,一柄彎刀自夜色下朝蘇清越破空而來。

蘇清越“唰”地一下地拔劍,猛地斬向那柄彎刀。

“铛!”

刀劍相交,碰撞出火花又倒回在密林中。沒一會,七八個臉上塗着彩色顏料,身穿短打的劫匪從林中跳了出來,将蘇清越團團圍住。

蘇清越腳下的黑豹駒不安的踢着蹄子,蘇清越一邊往控制黑豹駒的禦獸牌注入靈力,一邊警惕地打量四周的劫匪。

劫匪們舉着刀朝她靠近,為首一人眯着眼,以淫邪的眼神将她打量了一番:“呦……還是個貌美的小姑娘!”

他一揮刀,下達了指令:“兄弟們,上!”

霎時間,所有的劫匪都沖向了馬車上的蘇清越。

蘇清越足尖一點,落在黑豹駒的頭顱上,劍刃如快風,輕而易舉地劃破其中一名劫匪的手林,致使他喪失行動力。

緊接着,她站在劫匪的肩膀上,一劍挑起對方的長刀,在他手臂上劃下一劍。

她常年去接仙盟的任務,尤其是獵殺群狼的任務,對于被圍毆的事情早已經習慣。

再加上蘇家劍本就又輕又快,幾乎三兩下就解決了一堆的劫匪,愣是沒有讓他們靠近馬車一步。

當她的最後一劍劃破劫匪首領的手腕時,她以劍尖指向劫匪的脖頸:“我劃破了你們所有的手筋腳筋,留你們一條性命,以後別作惡了。”

愁怨已結,無論怎麽化解,都無法度化對方。索性做得狠一點,讓對方再無還手之力,這才能恩怨已消。

在劫匪驚恐的眼神裏,蘇清越收刀回身。就在這時,一股掌風從星空上來,直直地打向她的天靈蓋。

蘇清越下意識擡眸,卻見星光下,孟浩舉掌拍來。

她下意識拔劍格擋,千鈞一發之際,蘇清越身上冒出一陣金光,将她全身牢牢裹住。

這道金光将孟浩所有的靈力都擋在了蘇清越周身一丈外,并且迸發出磅礴的力量,猛地反彈孟浩所有的傷害。

孟浩被震得到飛而出,落在十丈外,半跪在地上,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身上的生機極速衰落,幾近死亡。

“咳咳咳……”孟浩擡眸,猩紅的眼望向遠處的蘇清越,譏諷道:“禦神戒……上面還有易無極的防護罩……”

“這小兔崽子真舍得啊,連這種寶貝都敢給個陌生人,不愧是個敗家玩意。”

禦神戒……

蘇清越低頭,看到那個被易初扔出來,就纏繞在她身上,怎麽都無法取掉的戒指,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對方送了一個多麽大的禮物。

蘇清越摸索着手上的戒指,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星月之下,一個白色的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了馬車的頂端。

卻是今日剛見過的易初,她一襲白衣身披星月紗袍,此刻卻将紗袍的兜帽取下,冷冷地望着下方的孟浩:“不給蘇清越送這枚戒指,我也逮不着你這老狗啊。”

易初冷笑一聲,從馬車頂端一躍而下,朝孟浩扔了一個縛仙索:“別以為我不知道,八歲那年在花都就是你這老狗要殺了我!”

孟浩哼了一聲,易初走到他面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肩頭,眼神很是輕蔑:“你我的事,有的是時間,我會讓你好好說話,告訴我是誰要殺我的。”

易初說完,便是一收縛仙繩将孟浩打包,扔進自己的須彌戒中。

做完這一切,易初拍拍手,踏過滿地的劫匪,走到蘇清越面前。

蘇清越身上的金光已經散去,露出了她本來的面容。

晦暗的星光下,本就白皙的少女如同雪山一樣,清冷絕豔。

易初走到她面前,将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蘇清越就這麽冷冷地看着她,也沒有任何的防禦姿勢,也沒有動任何氣。

易初将她仔細地瞧了一遍,最後才像纨绔子弟一樣評價了一番:“不錯,果然是天生麗質,在打個耳洞,挂上翡玉靈器,簪個同色的發簪就好了。”

對于女兒的外貌,易初很滿意,非常滿意!

蘇清越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對易初道:“易姑娘一次次救我,可是要我報答什麽嗎?”

“報答?”易初連忙搖頭,彎着眉眼沖她笑,“我雖然看起來是幫了你,但其實我也以你做餌抓住了幼時害我之人。”

“我們兩清了。”

易初連忙轉移了話題,說出了自己的重點:“不過說起來,你與令堂要去哪兒?我正好要下山游歷,若你不嫌棄,不如帶着我同行如何?”

蘇清越抿唇不語。

易初便忙道:“別看我對孟老狗那麽兇,其實我是個藥師,有我在,能幫助令堂減輕不少痛苦。”

蘇清越猶豫再三,才點點頭:“那就讓我占占便宜,與你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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