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練氣—4
練氣—4
在萬劍宗于西洲崛起之前,一直都是佛宗統治西洲。
佛宗與不入輪回的道教不一樣,講究的是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某方面來說,其實與道教有異曲同工之妙。修士只要造了殺孽,無形之中就會被罪業纏身,一直積攢到破鏡的雷劫時,便會有大劫降臨。
不過往往罪業越大的人,通常也是大慈大悲之主。
因為只有知曉了罪業,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夠以菩薩心腸行金剛手段。
在原着裏,蘇清越為了快速提升實力,前期殺了很多妖獸。以至于重新晉升築基期,遇到了少年難得一見的血雷,險些被劈得只剩半條命,花了數月才積攢足夠的靈石,才找到丹藥師購買丹藥,修複身軀。
那段時日,她幾乎每天都頂着一身雷霆撕裂的燒傷,一邊吐血,一邊搜集妖核,可慘了。
易初看到這段覺得作者是個狠心的,趣味也極為惡劣,主要突出蘇清越一個美強慘。
可真的和蘇清越接觸,經歷過她的覺醒,還有鏖戰,易初開始理解作者親媽的用意。
蘇清越就像是一棵未來注定要庇佑滄海的世界樹,在成長初期需要不斷地斧正,鞭策,将根基紮深于最黑暗處,才能向陽開放。
如果易初沒有參與蘇清越的人生,撥動她的命運線,蘇清越按照她原定命運的軌跡走,一樣能成為參天大樹。
但易初的出現,像是一只蝴蝶那般,攪亂了所有的命運線,誰知道蘇清越的将來怎麽樣呢。
作為一個曾經的成年人,易初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負起責任,作為一個合格的成年人,輔佐蘇清越成材。
她想要幫助蘇清越,盡可能在不那麽痛苦的情況提升修為。
又盡可能地保持一點距離,好讓蘇清越不那麽依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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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蘇清越如今才十四歲,是很容易信賴別人的年紀。但在易初看來,人最應該依靠的還是自己。
唉……
操心……養孩子實在是太操心了!
易初扶着蘇清越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複雜又頭疼。
蘇清越想了想,對易初說道:“若是我學了西方佛陀的超度經文,一邊與妖獸對戰,一邊超度其魂,是不是也可以化解它們的戾氣和我的罪業。”
易初一怔:“可以是可以,但超度經極難修煉,非是佛子很難修成。”
畢竟西方佛法講究清心寡欲,慈悲衆生,一手持念珠,一手持劍的佛劍修從來沒見過。
畢竟要悲天憫人的殺人,對修士的道心可是極大的考驗。
以蘇清越現在的修為還做不到。
易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道:“你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先提升修為,殺了妖獸偶爾疼一下就行了。”
“佛經之事,等你修煉有成再說吧。”
“好。”
蘇清越點點頭,易初撫着她的肩膀,笑的眉眼彎彎:“今日這場鏖戰,你必然受益不小。你先煉化丹藥,好好恢複靈力,明日我們再入蒼山。”
易初交代完之後,替蘇清越設下一個屏蔽陣法,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她一踏入房門,便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霎時間寒毛直豎。
易初想也不想就将自己所有的防禦靈寶祭出疊加在自己身上。
“誰!”
在易初的警惕裏,原本隐藏了身形的易無極現出了身形。
他身穿一襲灰色道袍,模樣俊美,雌雄莫辨,眉心還長了一顆朱砂痣,瞧着極為溫和。
自出生起,易初從沒有見過他。這是她第一次見他,許是血親的關系,易初第一眼就認出了他:“爹?”
易無極怔了一下,落在了易初面前,極力地揚起唇角,對她笑了一下:“……”
他十八歲入元嬰,容貌就一直維系在這個樣子,看起來極為年少。
在易初心裏,她的便宜老爹一直是一個和他大伯差不多的英武青年。她萬萬沒想到,易無極得長相如此的年輕,又如此稚嫩,透着一股清澈的少年感。
啊……甚至有點美貌,男生女相,慈悲衆生。
易初看出來他的窘迫,連忙招呼道:“來來來,你先坐下,有什麽話我們慢慢說。”
易無極順從地掀起衣袍,在房間的小榻上坐下。
易初給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爹,請喝茶。”
易無極拘謹地接過女兒的茶,放在唇邊抿了一口:“好……好喝的。”
他緊張得不行,仿佛易初是爹,他才是女兒。
易初覺得很有意思,手肘撐在茶幾上,托着腮幫子看他:“您不是在異淵嗎?好端端地怎麽出來了?”
易無極和她解釋:“有人欺負你,我出來看看。”
“看看的意思就是一劍劈了禦獸宗?”給她惹來無窮的麻煩。
易無極又喝了一口茶,小小聲說:“不止的,我還把宗門上下整頓了一下,一份為二了。”
易初倒是還沒有聽到這個傳信,歪着腦袋看他:“怎麽說?”
易無極伸出手指,畫了一個萬劍宗的地形,而後在三分之一的地方劃了一:“這三分之二,是萬劍宗原有的地脈,我把它給了無殇兄長的孩子們。”
“這三分之一,是我給你的家産,敖桀也歸你了。”
傲桀就是易無極契約回來的那條地級龍脈。
易初倒是沒有意外,她沉思了一會,問:“爹,你知道這樣會給我帶來多少麻煩嗎?”
易無極點頭,應得極為誠懇:“知道的。”
他當然知道,這是在把易初推向衆矢之的,可這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易無極頓了頓,說了見面以來最長的一段話:“你是我的女兒,又不僅是我的女兒。”
“初兒,你的母親是只重明鳥。”
易初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來歷,有些吃驚,但又不是那麽吃驚。
易初有些好奇:“那我母親在何處?她真的已經死了嗎?”
“她……”易無極頓了頓,神色有些哀傷,“她的魂魄,永遠在異淵最深處徘徊。”
“有一天,當你抵達異淵時,就能看到她。”
“哦……”那要一陣時日了,畢竟只有合體期才能進入異淵抵抗妖魔。
易無極抿唇,和易初說道:“我此番來,是為了傳授你調動敖桀的口訣。”
易初立馬挺直腰杆,打足精神:“您說。”
易無極便道:“天地之靈,萬物之首,地龍敖桀,為我調動,啓!”
易無極的聲音化作一陣梵音,鑽入易初的耳朵。易初腦袋嗡了一下,那道傳音就牢牢刻入了她的識海。
等她回過神來,易無極的身影已經消失,只餘下一枚玉珏擺在她面前:“初兒,父親要走了。”
“我雖想護着你長大,可父親有自己的職責。我已得到線報,不久後異淵将有十二金仙以上的大魔降臨人間,父親必須要去。”
“惟願異淵之魔早日被封印,你我一家三口能團圓。”
易無極的聲音在易初的腦袋裏嗡嗡作響,她抓起桌上的玉珏,忽然想起了一段原着劇情。
易無極大戰十二金仙兩年,最後盡誅妖魔,戰死在異淵。
她爹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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