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築基—9(陸行之篇)
築基—9 (陸行之篇)
游蘅帶着陸行之各自回屋,開始冥想打坐。
游蘅心思純粹,很快就運轉靈力,進入深層冥想中。唯有清越,半妖之血令她很難從龐雜的欲望中脫身,全然投入修煉。
她在屋內靜坐片刻,思緒煩亂停不下來。恰好此時月光從窗口淌了進來,她仰頭,望向這如水的月亮,不知為何又想到那一年的中秋。
也是這樣的月色裏,漫天燈火之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傳來易初的低語:“姐姐,我們救她吧。”
“我來引開人,你用星紗鬥篷罩住她,趁着人亂,帶她走。”
明明是游蘅先看到的她,也是游蘅為她們受了重傷,可她記得的,卻一直是易初。
并且随着年歲漸長,漸漸生出了一種她都不明白的情愫。
對于游蘅,她向來是感激的并且為此獻上自己的忠誠。可對于易初……
清越思索一會,擡手捏訣:“木遁!”
霎時間,她閃身到了易初的卧房,在她的床榻邊緣坐下。月華如紗,籠在易初的臉上,戴上一層淡淡的銀光,好似神明那般聖潔。
清越屏着呼吸,小心伸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頰。
還未等她的手落在易初的臉上,醉酒中的易初卻睜開了眼:“小猴子?”
清越受了一驚,手迅速收回。
易初卻迷迷糊糊地撐起身,睜眼望着她:“什麽時辰了?”
清越壓低了聲音,小聲答:“子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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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易初擡手,蓋在自己的額頭上,“我這貪杯又愛喝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啊。”
她撐起身,眯着眼看向陸清越,笑嘻嘻地:“你怎麽不回去打坐?”
陸清越頓了頓,好一會才答:“我……擔心你。”
“又不是第一次醉酒,有什麽好擔心的。”易初擡手打了個哈欠,困意頓生,“我觀你今日與那符師鬥法,耗費了不少靈力。”
易初說着,擡手落在自己的右邊的衣領上,扯開衣領,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先咬一口吧,過兩日你說不定要對上蘇蟬那個死丫頭……”
到時候妖血沸騰,去咬別人就不好了。
這樣的争鬥,是犯規的。
陸清越低頭,看着她雪白脖頸上跳動的血管,喉嚨動了動,沒有回答。
易初久等她不來,轉過頭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不咬啊?”
她如今不過十六歲,正是豆蔻年華,長得像是一朵劍蘭,既有少女的柔軟漂亮,也有這個年紀英姿勃發的朝氣。
與過于美貌,極具異域風情的陸清越相比,易初身上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
縱使她不張揚,乖巧地做游蘅最忠實地擁護者,可與她們接觸過的人,往往更願意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或是傾慕,或是豔羨。
原因無他,她實在是太炙熱了,像太陽一樣,照耀着所有被她救過的人。
早在十四歲之前,陸清越就知道她有何等魅力。只要游初在,所有游家子弟都會聽她的話。
這種聽話,和面對優秀的游蘅這種下一代家主的順從不同。游初不需要任何發號施令,只要她想做任何事,游家子弟都會替她打掩護。
這就是純粹的人格魅力,令人着迷。
這麽多年來,陸清越被她照拂着,飲她的血,修習她搶來的劍法,用她的符箓,全然被她庇護在身後。
她享受這種庇護,卻又妄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夠站在游初身前,替她遮風擋雨。
陸清越抿唇,握緊了拳頭,思索片刻才道:“我……”
“嗯?你什麽?”易初性子很好,湊到她面前問。
陸清越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美貌,心跳沒出息地快了起來:“蘅姐姐發現我在飲你的血療傷,她怕飲血過多會傷到你的根基,所以跟我說日後可以喝她的血。”
“哦……”易初了然,很是開心道,“既然姐姐已經知道了,她又願意給你喂血,那你之後可以問她要血。”
“好耶!”易初雙手合上一鼓掌,快樂地往身後地床上倒去,“那我睡了,好夢!”
從小到大,就以游初心思最為單純。她一心向道,只顧修煉的人。林沭說她天生一顆慈悲心,其實最适合入丹道。
如今入了符道,依照她的天賦,也已經是她們三人中修為進階最快的人。
她說是睡,必然是真的睡。
陸清越見她閉上了眼睛,心頭思緒萬千。她沉默了一會,方才開口:“我……不習慣別人的血。”
易初聽到她這麽說,睜開了眼,很是不解地望着她:“你不想吸姐姐的血?”
陸清越點頭:“嗯。”
易初嘆了一口氣,開解她道:“但你也不能一直吸我的啊。更何況,萬國大會之後,我肯定是進南洲的紅楓學院修煉丹藥的。”
“以你的資質,肯定要進西洲的金頂學院,修習劍道。”
“到時候我們分開,我總不能每個月都用傳送法陣,把自己郵過去給你吸血吧。”
易初想了想那個場景……啧……郵費真貴。
陸清越連忙接話:“我也可以修丹道。”
易初沖她擺擺手,淡淡道:“別鬧,一開始我們就說好了。你留在西洲,去金頂學院。我去南洲煉丹,姐姐去中洲煉器。”
“你我三人分開各自修煉,集結勢力,在異淵重逢。”
易初想好了,以她三人的實力,絕對能在異淵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到時候降妖除魔,庇佑一方百姓。和自己的父母一樣,也成一段佳話。
陸清越抿唇,好一會才道:“那我就不吸血了。”
她想好了,嗜血之事,等入了合體,妖性消除,就可以慢慢緩解。屆時,她也不用那麽痛苦。
“唉……你……”易初被她這麽一說,就要起身訓她。可她人剛起來一點,就被陸清越單手一推,壓在了床上。
陸行之張口,露出了左右兩顆吸血的尖牙,兩手壓着易初的肩膀,将她死死控住。
易初擡頭,望着她那雙鬼魅的藍眼,一時間動彈不得。
清冷的月光籠在了陸清越身上,好似一層紗。在她的臉上,浮現出金色的妖紋,伴随陸行之獠牙間的赫赫聲,更顯妖異。
易初定定地望着她兩三息,好一會才問:“你是要吸血嗎?”
陸清越直勾勾地盯着她,沒有回話。
易初偏頭,露出自己脖頸,輕聲道:“咬吧。”
陸清越深吸一口氣,仰頭露出自己的獠牙,在月色下吸食了足夠月華後,猛地低頭,兩手按住易初的肩膀,狠狠地咬下去。
“嘶……”
半妖的獠牙沾上月華,就會成為最催情的藥劑,能大大減緩被吸食鮮血的疼痛。
巨大的歡愉在易初的身體裏流竄,她輕嘶着,擡起兩手,擁住了陸清越的背脊,低聲請求:“小猴子……輕點……輕點……”
倒不是疼的,就是感覺太奇怪了。
縱使被吸了兩年,她還是覺得陸清越的吸血方式有問題。怎麽會那麽奇怪,會有別的反應……
易初曲起雙腿,将陸清越的身體圈在自己懷裏。
正在吸食鮮血的半妖壓低了身體,緊緊貼着她。她擁着易初肩膀的手往下挪,一寸一寸,最後落在她纖細的腰上。
“嘶……”
陸清越掐着易初的腰,往自己懷裏帶,更深地貼近彼此。
半妖的獠牙有催情的毒素,在吸血的快樂裏,易初的腦子逐漸變得混沌。
月色一下就靜了下來,只剩下兩人相擁的呼吸聲。
陸清越松開了自己的獠牙,擁着身下的易初翻了個身。
她讓易初躺在自己的身上,迷迷糊糊地呻/吟着。陸清越擡手,擦掉她額角上的汗,手一點一點往下挪,最後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凝望着易初的唇,眼神隐忍而克制。
易初趴在她身上嘟囔:“渴……”
渴死她了……像是渾身的血液都被吸幹了一樣,只餘下喉嚨裏的渴。
陸清越踟躇片刻,鬼使神差地仰頭,輕輕地将吻落在易初的唇上。
易初只覺得唇上一熱,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以為是水,于是啓唇,将陸清越的唇含入口中,敲開了她的唇,深深吻了進去……
——————
“唰”!
寂靜月色裏,原本在打坐的游蘅猛地睜開了眼。雙胞胎的感應,令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她起身,毫不猶豫地往游初的卧房走去。
行止半路,耳邊忽然傳來了女人細微的呼吸聲,游蘅的腳步頓時停在了原地。
她扭頭,望向了內裏。
她的視線透過屏風,但見清冷月色下,自己的妹妹按着陸行之的肩膀,在她臉上不斷地啃咬。
陸行之完全放棄了抵抗,只是擡手,虛虛地将手搭在了游初的腰上。
兩人衣帶漸寬,空氣裏逸散着濃郁的花香……那是游初身上的味道。
游蘅将手搭在了房門之上,最終沒有推開那道門。
她轉身離開客棧,飛上了花都之中最高的一棟樓宇,從納戒中取出一壇酒,起壇猛喝了一口。
“呵……”游蘅對月笑了一下,眼前的月光霎時間朦胧了起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共此時啊……”
游蘅提起酒壇,猛地灌了自己一口。
嘩啦啦的酒聲裏,游蘅閉上了眼,在淚中想到了那一年中秋。
萬家燈火綻放,人影重重。摩肩擦踵裏,游初牽着她的手,一直往前,一直往前……
好似永遠都不會分開。
游蘅閉着眼,不知怎麽地,有淚落了下來。
(づ ●─● )づ
姐姐:陸行之你這狐貍精。
清越:姐姐你這變态妹控。
初兒:別吵了,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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