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蠟燭
蠟燭
元謙禮沉吟片刻說道:“走那條路的都是亡命之徒……你确定嗎?”
“确定啊,不确定我又不會說。”官淺說道,“不過這事他确實沒敢讓幾個人清楚,我建議你殺之後把這事給其他人說一下,投誠,也沒人會保剩下的。到時候拿了東西走也方便。哦,你讓你身邊這條子公開也行。”
“這個我們可以事後在商量……”元謙禮想了想又問:“那他的住址呢?或者動向?”
“他不就……”
“還是要小心。”宮無堇打斷官淺的話說道,他盯着元謙禮,顯得有些緊張,“能在九區當老大的不會有簡單人……他手裏有蠟燭。”
“蠟燭?”元謙禮微微蹙眉,并沒有聽過這個詞。
宮無堇同官淺對視了一眼,官淺聳了聳肩,開口解釋道:“稱呼挺多,尊重點叫蠟燭、燭,官方點叫異常物。”
元謙禮神情忽然正經了許多,他認真看着兩人,從旁邊抽了兩個凳子坐下,問道:“我之前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可以勞煩詳細解釋一下嗎?”
“真的假的?你手裏沒有嗎?”官淺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不然你怎麽殺的人?你那手法沒點東西我可不信。”
“我不能肯定。”元謙禮盯着他說道。
官淺攤手:“好吧,你要是這都不知道,那我從頭給你說呗。”
“什麽時候開始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在很早以前沒有出過這類事情,或者出現的時候沒有被記錄下來。總之這個世界演變成現在的模樣,和‘覆寫’有很大關系。無法确定是否會發生在物體上,但可以肯定會發生在人類身上。”
“被‘覆寫’的人就像那個形容的詞一樣,原本的存在被抹除,可能是一些別的人取替,也可能直接消失,有人說是平行時空。但因為本質那些‘平行空間’到底是什麽其實也不知道,所以覆寫過來的存在……不一定就是簡單的取替成另一個人。有時候會是一些很奇特的物品,有時候則是一些無法觀測到的怪物……也叫‘異常’。‘異常’難以從現實進行幹預,大部分沒有實體,但‘異常物’因為有實體,所以很多時候會直接被調查局或研究院收容。”
元謙禮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被‘覆寫’的人,不會被任何人記下來嗎?”
“對啊,原本的存在會從各種地方被抹除,那可是真正的消失哦。”官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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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應會替換成将原本人‘覆寫’的東西。”宮無堇接着他的話說道,“原本的人會被‘壓縮’進而‘删除’,‘異常’和‘異常物’算是他們存在過的最後證明。”
“有沒有被記下來的可能?”元謙禮執拗地問道。
闵鎏不動聲色的握住了他的手,以防他太過激動。
宮無堇和官淺又對視了一眼,官淺說道:“有,但是非常少。到現在為止,能确定真的有這個‘覆寫’發生也就是那點零星的記憶。”
元謙禮沉默了會,半晌像是哭一樣笑了下:“所以……奶奶的确有一個女兒。所以那天我……”
闵鎏沒有說話,只是握着他的手,自己則是朝前坐了點,擋去其他人的目光。
宮無堇攥着筆也垂下了眼,但他身邊的官淺卻眉飛色舞地小聲給他說道:“诶,你也牽下我的手嘛,我剛才給你削了……”
他話沒說完,就被宮無堇一胳膊肘給頂了回去。
宮無堇黑着臉,拎着他領子低聲說道:“你再不注意氣氛我真要……真要氣死了。”
軟綿綿的威脅對官淺也沒什麽用,對方還是嬉皮笑臉的模樣,但在嘴前作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示意投降。
元謙禮低下了頭,安靜了許久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情緒有點激動。”
這種事倒也常見,不過得知這種事更多人會表現得茫然或者恐慌。官淺也不好一直看着元謙禮,便将目光放在了闵鎏身上。
“容易引起恐慌,各種輿情難以控制,整個消息幾乎都被封鎖在少數人手裏。恐怕早些年的互聯網停止也和這些事有關系。”官淺頓了下,又将事情繞回到他們先前所談論的話題上。
“馮隼手裏的應該就是一個蠟燭。”
宮無堇翻到筆記中的一面,接着他的話說道:“Y23d是一個眼球形狀的莓果,不知道具體的材質,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物。在碰觸之後有一定概率可以得知24小時以內可能發生的致命傷害。但與該物體不可處于同一空間中超過三分鐘,否則在下一次進入夢境時會獲得數次瀕死體驗,次數多了……可能會引起精神紊亂。”
他說着,注意到其他人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之後,又撥了下眼前的頭發,聲音小下去許多:“根據推測,東西應該被保存在地下室,他自己則一般在居所的頂樓入睡,每天入睡前會去觸碰一次。”
闵鎏沉思片刻說:“似乎不強。”
“真牛逼的東西也到不了他手裏啊。”官淺笑道,“反正你們想殺的話辦法有挺多,我是建議你們在他睡覺前去殺,那時候就算他知道了也來不及反應。”
“但是這些都只是推測。”宮無堇在筆記本上飛速寫下一些東西,又說,“Y23d首次亮相是四年前的黑市,編號也是那時候登記的。有記錄的是中途倒手三次,記錄都非常短暫,目前沒有詳盡研究報告。也就是說,收容方式和使用後遺症等還不太清楚,也就對其真正能起到的作用存疑。”
闵鎏也沉默了會,而後斟酌着說道:“我先前也沒有聽說過這些。”
“啊,那個啊。因為你是普通條子吧。”官淺靠在樓梯上說,“這種事一般都是移交調查局處理,你們這種普通人參與進來跟送死沒區別。”
他話說完又看了眼元謙禮,若有所指地說道:“哦,不過你可能也不是普通人,能得着他的承認,那普通人可做不到。”
“诶,你見過他殺人嗎?”
“見過。”闵鎏說道,“好幾次。”
宮無堇聞言都将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再三猶豫後說:“你很厲害。”
官淺噗嗤笑出聲,擡手揉了一把宮無堇的頭發,把人頭頂揉地一團糟:“那是你膽子小……哎喲!”他話剛說完就被對方抽了下手背。
那一下抽得不輕,闵鎏都沒忍住看了好幾眼。
“不過調查局沒什麽人情味。”官淺搓搓被拍紅的手背,又靠了回去,“他們對于蠟燭背後的故事可不感興趣。”
“但是如果能知道那些人是怎麽成的蠟燭,說不定能知道更多關于覆寫的事……”宮無堇情緒看上去有些低落,他順了順頭發,“明明也會是什麽人所愛之人,是某些人最重要的存在,就這樣直接被抹消了……對所有人來說都太殘忍了。”
闵鎏感覺他所握住的那雙手收緊了幾分,他沒有去看元謙禮,而是繼續同兩個少年對話:“我們和調查局分屬兩個系統,不怎麽沾邊……如果要直接殺了那個馮隼,抄了沙羅會…還有什麽要注意的嗎?”
官淺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我建議你別過去,讓元謙禮自己去,他那種人帶人在身邊還得注意誤傷。”
“我也沒有讓他參與的打算。”元謙禮開口接過話,又嘆了口氣說,“蠟燭……都長那樣嗎?”
宮無堇搖頭:“都不一樣,你有想法嗎?關于你手裏的蠟燭。”
元謙禮沉默了許久答道:“……或許是一朵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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