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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月黑風高。

三花首領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到對她來說是龐然大物的野草俱樂部前,一個縱越,身姿靈巧的從窗戶的縫隙鑽了進去。

找到荼荼并沒有花多少力氣。

實際上,三花首領見到的荼荼的時候,她正雙唇微張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泛着熒光的機器盒子,怎麽看都往外噗噗冒着傻氣。

三花首領嫌棄的啧了一聲,但最終看在一個月小魚幹的份上,還是倨傲的上前,用自己軟乎乎的肉墊拍了拍荼荼的小腿。

被自己發/情期即将到來的消息震驚了的荼荼察覺到什麽柔軟的東西正在有規律的觸碰自己,她低頭一看,三花首領已經恢複成了上身挺立的優雅姿勢,沖着她“喵”了一聲,利用上揚的尾聲表達了濃濃的不滿。

荼荼用殘存的理智一把抱起三花首領,不顧對方喵喵喵,趨勢越來越激烈的抗議,将她抱回了自己的訓練室才放了下來。

三花首領抖了抖身子,憤怒的看向荼荼。

荼荼歉意的說道:“那個房間有監控,拍到我和一只貓對話就麻煩了。”

三花首領這才作罷,但走之前依舊提出了報酬要漲成兩個月小魚幹的要求。

荼荼爽快的答應了,因為三花首領帶來的消息是十分有用。

今天荼荼和周婉在會所分開之後,三花首領親自跟着幾個少年,拍幾個小三花跟着一個人的周婉。

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正确的,接下來的半天時間,周婉除了穿梭各大商場和珠寶店買買買之外,并沒有做什麽有建設性的事情,而幾個少年則在分開之後去了網吧。

三花首領略過自己是如何犧牲色相努力賣萌進入的網吧,她舔了舔爪子,語氣冷淡道:“那幾個人裏有個黑頭發長的最像華國人的少年。”

荼荼點頭,是有這麽個人,他同時也是幾人裏面最低調的,會面的時候幾乎沒有說話。

三花首領:“他們叫他F,他應該是這幾個人裏的頭目。”

三花換了只爪子繼續舔了舔,才接着道:“他們對你晚上要和他們切磋的事情有些不滿,然後F一句話就說服了他們。”

荼荼:“他說什麽了?”

三花首領:“他對另外幾個小羅羅說,‘老實一點,跟着周婉能賺到打游戲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必要的犧牲是應該的,想在周婉眼皮子底下作怪,W就是你們未來的下場。’ ”

雖然周婉和這些人的計劃依舊并不明了,但至少荼荼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周婉确實另有所圖。

三花首領說完定定的看着荼荼,荼荼恍然大悟,從櫃子裏拿出準備好的小魚幹挂在她脖子上,她才起身告辭。

三花走後,荼荼呆坐許久,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是直接拒絕幾人加入野草來得好,還是将計就計比較好。

要是顧澤陽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怎麽辦。

這念頭剛冒出來,荼荼眼睛驀地亮了。

對的呀,有了這個借口,啊不,理由,她主動去找顧澤陽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想通這點之後,荼荼心情瞬間明亮了,就連馬上要來的切磋都變得沒那麽讨厭了。

她心情愉悅的躺進游戲倉,登上《山海》。

進了游戲,幾乎是潛意識操作,荼荼立刻點開了好友欄,看到顧澤陽頭像是黑的瞬間,難言的失望湧上心頭。

不過沒有多少時間留給她難過,和周婉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

荼荼點開對話欄,果然對方已經在線。

荼荼發了個坐标給對方,自己也趕了過去。

顧澤陽曾經教過荼荼如何衡量對手的水平,所以荼荼遠遠看到幾人站姿的時候,就知道周婉并不是随便找了幾個人來糊弄她,這幾個人別的不說,戰術意識都是一流的。

“她來了。”F老遠就看到了荼荼,立刻出聲提醒。

荼荼落落大方的走到幾人面前,笑着打了招呼。

幾人對荼荼要求再次面試的行為不爽,不過看到荼荼笑意盈盈撲閃撲閃會說話似的眸子,這氣瞬間消的差不多了。

F是最淡定的一個,他默默的攔住其餘幾人的視線,冷靜道:“你的隊友呢?”

荼荼仿佛沒聽出F話音中的挑釁,淡定回答:“衡量水平,我一個人就夠了,那就開始吧。”

F臉色微變,轉身的瞬間對另外三人暗自比了個手勢。

三人驚訝過後,服從的慣性,讓他們即使很好奇為什麽F讓他們不必留情面給荼荼一點好看,依舊點了點頭。

“你想誰先來?”F挑眉。

荼荼目光掃過四人:“一起上吧。”

聞言四人臉色俱是一沉,轉眼間将荼荼圍在了中間。

顧澤陽在荼荼上線的瞬間就知道了。

挑了個避開所有人的時間到了訓練室,他一眼就看到了被放在他桌子上的純白色圍脖。

只困惑了大概一秒鐘,意識到這是誰放了什麽在他桌上之後,顧澤陽幾乎是有些慌亂的将圍脖塞進了懷裏。

然後落荒而逃了。

一直到回到房間,他才理智回籠,懊惱自己最近做的蠢事+1.

再回俱樂部是不可能回去的,就連登大號都變得有些羞恥,于是顧澤陽登上了自己的小號,上線的瞬間,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荼荼。

于是他立刻躲了起來。

将整個身體隐沒在雲層之後,顧澤陽今天都不在線的大腦依稀回憶起,這裏好像就是他小號上次和荼荼碰面的地方。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顧澤陽:……

一面慶幸自己的鬼祟行蹤沒被發現,一面又覺得荼荼的安全意識亟待提高的顧澤陽還沒糾結完,就看到了荼荼迎面碰上了四個大漢,雙方不知說了些什麽,之後荼荼就被團團圍住了。

顧澤陽:!!!

反複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但在四個大漢沖着荼荼沖過去的瞬間,顧澤陽低語一句:“淦,今天就讓你們知道死字怎麽寫!”

然後就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

荼荼被圍在四人中間絲毫不慌,這些日子顧澤陽對她的訓練這時候在她大腦裏反複播放。

短短幾秒鐘,她已經看清了對方的陣型也找到了突破口。

這些人雖然實力不俗,但行動全靠着F指揮,只要她能拿下F,剩下的人都能迎刃而解。

而速度就是她最大的優勢。

迅速做完判斷,荼荼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足尖一點便朝着F沖了過去。

幾人只覺眼前一花,荼荼就變戲法似的從他們眼前消失了。

來之前他們聽周婉提起過荼荼,不外乎是個不學無術只知道花錢買樂子,弄戰隊也不過是消遣時間的富二代。

“周婉可沒說她這麽厲害!”幾人心中同時閃過一樣的念頭。

職業素養讓他們在第一時間抽身後退,但他們速度再快也比不上荼荼。

F後退的同時從腳尖到後背,戰栗一層層的往上翻起,不是因為對荼荼實力的錯誤估計,而是對危險的恐懼。

無數次面臨危機的直覺告訴他,他被盯上了。

攻擊會來自哪裏?

上面?下面?前面?還是身後?

似乎處處都變成了破綻。

頭頂空氣微妙的變化,捉到了!

F唇角微勾,反應迅速,立刻舉劍擋在頭頂。

然而兵器碰觸的聲響遲遲沒有響起,錯了!

F瞳孔微縮,荼荼的身型居然在空中硬生生的改了方向,從收勢到躍到F的身前用的時間甚至不到一秒。

下一秒荼荼就能刺穿F的瞳孔,将他擊殺。

然而F笑了。

F放棄自救,取而代之的是雙手環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鎖鏈,他準備獻祭自己,将荼荼鎖在自己懷裏。

如果荼荼被抓住,剩下三人能在頃刻間解決她。

荼荼預感到不妙,但這次卻來不及了。

懊惱自己終究是托大了,荼荼腦子飛速運轉,但最終得出的結論也只是被抓住後拼盡全力應該可以再殺一個。

就在荼荼做好準備拼個兩死結局的時候,一截泛着銀光的劍尖驀地出現在她眼前,樸實無華又精準無比的操作,挑落了F手中的鎖鏈,一個轉身輕巧的削了F一條胳膊。

一切發生不過是眨眼間,荼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握住手腕環抱着拉出了包圍圈。

身後是源源不斷散發着熱氣的胸膛,荼荼試圖揚起脖子往後看,動作被一雙大手摁了回去,緊接着是熟悉的好聽的聲音對她說:“別動。”

荼荼僵硬着身體,不敢再動了。

腳下踩到堅硬的土地,荼荼感覺到熱源離開,屏着的一口氣才呼了出來。

大約是憋久了,荼荼覺得臉有些熱,她拍了好一會兒臉頰,才敢擡頭看向顧澤陽。

顧澤陽挺拔的背影離她不到一臂的距離,荼荼聽見他語氣堅定道:“就憑你們也想動我的人?”

“我的人,我的人,的人,人……”

她臉頰剛剛平複下來的熱氣又轟的升了上去,甚至直接沖破頭頂,在空中炸成一團煙花。

F捂着斷臂揮開人群走了出來,他皺着眉頭一臉豪橫:“你有病?”

荼荼清醒過來,也沒想顧澤陽怎麽會突然出現,她一心上前解釋,生怕F瞎說讓顧澤陽誤會。

“我之前跟你說過,周婉給我推薦了幾個人,我剛剛就是想看看他們技術怎麽樣。”荼荼小聲解釋着。

顧澤陽臉色蒼白,他知道荼荼站到了他身邊,在跟他說着什麽,但那些聲音仿佛被抽的老遠,有種失真感,讓他聽不真切。

他看着眉峰緊蹙的F,那些記憶中失了色的背叛的字眼、嘲諷的嘴臉、肮髒的內幕又鮮活了起來,夾雜着山呼海嘯向他襲來。

F,他曾經的兄弟,最信任的隊友,在那件事之後拿了錢離開華國銷聲匿跡。

顧澤陽以為他們再也不會碰面,沒想到分別是如此的短暫,諾大個游戲,他們居然如此輕易就能重逢。

何其諷刺。

顧澤陽喉頭發緊,他扭頭看向荼荼:“你想招他們進野草?”

荼荼不知為什麽顧澤陽臉色突然變得這麽蒼白,她想說自己只是想走個過場好應付周婉,但當着幾人的面她沒辦法說出口。

F的話被無視了,這讓他有些不爽,加上突然出現的人輕易就卸了他胳膊,讓他臉上無光,而且眼前的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下面人出頭他就沒再阻攔。

三人中身材最壯碩的一個往前走了一步,瞪着顧澤陽道:“你們老板想招誰關你屁事?你這酸不溜及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小白臉争寵呢。”

他說完之後,其餘幾人立刻附和的大笑。

顧澤陽并沒有被挑起怒氣,相反他看着荼荼微微笑了笑:“是我越權了,這确實不該是我管的事。”

說完顧澤陽就直接登出了游戲。

荼荼看着顧澤陽的身影驀地從眼前消失,無名火直沖腦殼。

顧澤陽從來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一定是有什麽理由才會這麽介意這幾個人。

最重要的是,她剪禿了滿身的毛還沒把人哄好,情況倒是被眼前幾人弄的更糟糕了。

她連廢話都懶得對幾人多說一句,直接跟着顧澤陽也下了線。

從游戲倉坐起的那一刻,她打開手機給周婉發了條信息:全員不合格,以後這種水平的別再送到我面前。

打完也不管周婉會是什麽反應,她立刻給顧澤陽撥了個電話,然而對面已經關了機。

一整晚,荼荼腦子裏反複演練了一百遍明天要怎麽跟顧澤陽打招呼,期間摁掉了周婉的五通電話,最後在渾渾噩噩中睡着了。

第二天醒的特別早,着急的趕到了野草等着,然後整整一天過去了,顧澤陽都沒有出現。

荼荼沮喪的走回自己訓練室才發現,顧澤陽不知什麽時候将請假條放在了她的桌上。

一離開就是三天,直到聯賽開始的第一天,顧澤陽才出現在集合點,去往B市的大巴上。

頭發短了、臉頰更加瘦削了,嘴唇蒼白無血色,襯的眼珠子越發黝黑。

荼荼以為生病只是顧澤陽生氣不想見她的借口,見到顧澤陽之後才知道他恐怕是真的病了三天。

顧澤陽身邊的位置空着,荼荼看了一眼,卻低着頭坐到了對角線最遠的地方。

下了高速,路并不好走,颠簸之中荼荼似乎聽到顧澤陽時斷時續的咳嗽。

她托腮看着窗外,伸手揉了揉胸口,心髒跳動的地方似乎有些細細密密紮着似的難受。

下了車要找隊醫看看,她想。

野草的比賽在B組第一場,循環賽的第二場,開幕的第二天。

安頓好所有隊員之後,各戰隊隊長被聯盟叫去開起閉門會議,荼荼收拾好行李立刻去看了隊醫。

得到好好休息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的醫囑後,荼荼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試圖好好休息,輾轉了兩個小時之後,荼荼頹然放棄。

晚飯沒吃,但肚子卻并不覺得餓,荼荼坐起身茫然四顧,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做些什麽。

顧澤陽不知道開完會沒有?

這個念頭剛從腦子裏閃過就被她快速搖了出去,顧澤陽一定還在生她的氣。

荼荼扁了扁嘴,早上疼痛的地方好像更加難受了。

起初只是針紮似的細密但輕微的疼,漸漸的好像變成了全身被放在火上炙烤的疼痛。

荼荼忍不住哼出了聲,驚覺自己的聲音都已經發着抖。

意識到不對勁,自己似乎是發/情了,然而充血的大腦已經沒辦法讓她冷靜思考,拿起手機她只能憑着本能摁下爛熟于心的數字。

“我難受。”荼荼哼哼唧唧。

對面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急,但荼荼已經聽不清,她不斷抱着話筒哼哼着難受。

直到房間的門被拍的砰砰作響,迷迷糊糊之間,荼荼似乎聽到了顧澤陽的聲音。

支撐着自己坐起身,手機脫手掉在淩亂的被子中間。

荼荼扶着牆挨蹭到門邊,耳朵和尾巴不知何時又冒了出來。

她掙紮着透過貓眼往外看去,一臉着急的顧澤陽額發沁着汗,正在焦急的說着什麽。

荼荼唇角維揚,幸好是顧澤陽。

荼荼咬着牙,用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打開了門,撲面而來的涼氣讓她冷靜了一秒。

荼荼仰起脖子,沖着顧澤陽笑了笑,然後再也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撲進一個溫暖散發着香氣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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