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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徐映竹盯着他看了會兒,“不行,換一個。”

說完,又開始喝橙汁。也不知道他擱哪整的,這橙汁新鮮又清甜,甚和她的心意。

她仍舊沒動,這麽居高臨下對話可太舒适了。

傅明則:“為什麽?”

徐映竹:“為什麽你不清楚?近期都不想再上熱搜。”

停了兩秒,“想靜靜。”

傅明則想想也是,她都讓他近身了,微博是否互關他其實不是那麽在意。但指着他完全放棄這到手的福利,他也沒那麽傻。

略一思忖,“那你送我三張演唱會的門票吧。”

徐映竹:“你知不知道我的演唱會門票有多難拿到,一次要3張,你怎麽不上天呢?”

“帶誰?李君逸和那個誰?”

傅明則糾正她:“是給李君逸和陳秉曲,還有喬绾。我自己有。”

徐映竹聽完,奇道:“你自己有?在我們重見之前還是之後?”

傅明則也不避忌:“之前。”

徐映竹杏眼微亮,因為心裏高興,“以前沒少看我的演唱會吧?”

傅明則:“......”這問題就不能答了,答了,後續必定會牽出一籮筐。有些秘密,他想在更适合的時候再告訴她。

思及此,他朝她綻開笑顏,“徐小姐,收你個回禮還要答題通關嗎?”

徐映竹:“......”

不說就不說,她才不稀罕。

吐槽完了,“我去問問,有的話,告訴你。”

傅明則:“多謝。”

徐映竹睨他一眼,把橙汁擰緊,與此同時,慢悠悠地收回了腳準備從舞臺上下來了。不料,傅明則朝她伸出了右手。

徐映竹不明所以:“幹嘛?”

傅明則:“跳下來,我接着你。”

徐映竹:“......”

緩了緩,直白對他,“你是嫌自己不夠紮眼怎麽地?盡給我整事兒。”

話畢,把橙汁扔向他。

傅明則精準接住。他又笑了起來,明淨得讓人生欲,活脫脫一個男妖精。

徐映竹的目光在他臉上停了片刻,随即撤回,俐落下了舞臺。

長桌附近,有不少工作人員都在關注他們兩個。倒不是想探尋頂流的秘密,而是這兩個人長得實在太好看了。這會兒互動,美貌加倍,叫人挪不開眼。

當看到傅明則朝徐映竹伸出手反被橙汁瓶砸,八卦之火頃刻燒旺了。

再然後,刻意壓抑過的說話聲時不時響起。

“你們猜則哥為什麽挨砸?”

“欠了竹姐的錢?”

“哈哈哈哈哈哈,你腦洞怎麽那麽大?傅明則要是真缺錢就好了,必定會多多出來營業,娛樂圈比現在熱鬧。”

“那确實。”

“我覺得吧,剛則哥肯定是想抱小竹子下來,然後就被砸了。”

“我覺得這個靠譜!”

“這一對重燃了我的嗑cp之魂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天中午,徐映竹就給傅明則發了信息,告訴他票妥了又問他怎麽交接這些門票。傅明則收到時,他剛結束一個來自港城的電話。

大堂哥周啓泰打過來的,說老爺子又入院了,這次怕是真不行了。周老爺子患了很嚴重的腎病,這些年身體一直很虛弱,隔段時間就會住躺醫院。

周家明裏暗裏很多人都想他死,但他知道,這裏面并不包括老爺子周明海。只是要說他有着重他也是假的。他就是一位很傳統的老者,希望家族枝葉繁茂。他這個孫兒雖來得突然,怎麽來的也背離常規多少讓他蒙了羞,但終究流着他的血,他容不下他死。在周家,周明海的态度至少能保證他明面上過得不差。

也僅限于此。

比起尋常人家的爺爺,他所做的根本不值一提。想讓他多感激他也沒可能,本質上他和他其實是一種人,涼薄刻進了基因裏。然而在聽的這個消息後,他的心似被細針刺了下,雖不見血,卻隐隐生疼。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也無比厭憎這種感覺。他活到二十六歲,曾經過得那樣糟糕有誰可憐過他嗎?既是沒有,他為什麽要?可他壓不下這種痛感,甚至會想,若是有一天有人對他說外婆怎麽怎麽了,他要怎麽辦。

被複雜的情緒掌控,他明确答複周啓泰,今夜返港。

徐映竹突如其來的短信仿佛一束暖光,籠着他,陰郁一點點散去。他稍稍輕松,突然好想見她一面。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吃午餐好嗎?】

彼時,徐映竹剛到餐廳坐下,準備随便吃點兒,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她其實不太喜歡自己的計劃被打亂,但此時此刻,即使隔着屏幕她都似感受到了傅明則的“不妥”。

到底沒舍得,【多喜坊,我等你。】

二十來分鐘後,傅明則進了多喜坊,在一個小包間裏見到了徐映竹。就她一個人,想來是顧及他,特意為之。

坐定,徐映竹給他倒了杯清水,徑直推倒他的面前。他喝時,她的目光攏着他,略帶關切地問道,“怎麽了?”

傅明則聞言,輕怔,沒有料想到徐映竹會這樣敏感。單憑一句話,就精準地猜到他的情緒。

他下意識想要隐藏,卻在下一刻記起徐映竹昨兒同他說過的話。片刻猶豫,他低緩道來,“爺爺病危,我要去趟港城。歸期不定,可能會錯過你的個唱。”

徐映竹愣了稍許,為自己那該死的第六感,停歇片刻,輕聲寬慰道,“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如果可以,心放寬些。”

“演唱會下次還會有,不用那麽介懷。”

“實在不行,我下次專門給你唱!”

她的聲音本就好,這會兒刻意哄人,又嬌又軟糯。一點點在傅明則耳側夯實,心底軟成一片。此時此刻,就算是叫他揉碎自己的心捧給她他都是願意的。

“好。”

傅明則低低應了聲,壞情緒還在,卻再傷不了他分毫。他的身體有股暖調的能量在流動,悄無聲息地守護着他。

徐映竹當即按了下服務鈴。

很快有服務生來,她望向那人,“上菜吧。”

服務生應下後,離開。

徐映竹的注意力再度傾注于傅明則,話顯得比平時多,“什麽時候出發?這門票我幫你給李君逸他們?”

傅明則挨個應着,手也沒停,從桌側的立式夾板中拿了菜單紙和筆。

徐映竹眼中掠過一絲好奇,“你幹什麽呢?”

傅明則用實際行動回應了她,他在菜單紙的背面寫下了一排字:徐映竹欠傅明則一場演唱會(給他一個人的)

一式兩份,寫好,并排放在她的面前。

徐映竹:“?”

火氣蹭蹭就燒起來了,連他那手漂亮的字都顧不得贊嘆了。

“欠?”

“我看是你欠削。我怎麽對你的,你又是怎麽對我的?”

傅明則似瞧不出姑娘生氣了,一臉無辜,“我只是太想聽你唱歌了,怕你之後忙忘了。”

徐映竹:“......”

又來這一招?不扮單純無辜會死怎麽?

面上,“傅明則,你趕快去接一個綠茶男的角色。本色演出,效果肯定出神入化,到時候說不定又能拿到一個影帝獎座。”

“冷嘲熱諷”間,手也沒停,忿忿地在紙張上留了自己的名字。完了,朝傅明則的臉甩去,薄薄的紙張似感受到她的情緒,躁動亂飛。

“拿去。可要保管好了,萬一濕了字看不清了或是破損了,我可就不認賬了。”

等兩張紙落至桌面,傅明則拿起其中一張,特工整地折好,暫時壓在了自己的手機下。接着将另外一張撿起,安放到徐映竹面前。

“這份是你的。”

徐映竹:“......” 她現在打死他,應該沒有人有意見吧?

匆匆解決了午餐,傅明則離開,徐映竹往工作地而去。

坐在車裏,她拿出了那張菜單紙,細看時,纖白的手指在紙面上輕輕地戳着,仿佛在戳那個讨人嫌的男人的臉。

小助理陳安玲從未見過她這般,湊了過來。

徐映竹感覺到,下意識地掩住了紙面。

陳安玲把這一掩蓋定義為心虛,圓眼一眨不眨地睨着自家小boss, “一張菜單?遮什麽?”

徐映竹不禁有點囧,緩了緩,漂亮的眸子掃向她,“一張菜單,你為什麽要看?”

陳安玲:“我那看的是菜單?”

徐映竹:“恩?”

陳安玲:“我那是在看你在看什麽。”

徐映竹:“......” 有什麽區別?她身邊的人最近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會詭辯。

過了會兒,她才找回聲音,“一邊兒去。”

此間終于安靜了。

這麽鬧了一通,徐映竹也不想再看了。她試着回想傅明則剛是怎麽折的,細致地将這張協議書折起,塞進了手袋的隔層。

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傅明則給李君逸打了個電話。

簡單說了自己的安排之後,“我問小竹子要了三張她個唱的門票,近期她會安排送給你。”

李君逸一聽,樂了,“太有心了,我謝謝你。陳秉曲那份謝,等那狗子拿到票親自和你說。”

想到某人不能去,更樂了,“老傅,你是個有大愛的人。”

如果是平時,傅明則肯定是心有不甘。可這會兒,他得到了她的承諾心滿意足,任何負面情緒都似近不了他的身。

面對不甚友好的“挑釁” ,他可以當沒有聽見,“你們開心就好。”

這話有兩個意思,李君逸只讀懂了一種。

當下就覺得傅明則這哥們性格是冷了點獨了點,但心還是熱乎的,能處。

所以當傅明則提出要他幫個忙時,他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傅明則:“幫我訂束花,親自交到她手上。再問問她,是否需要慶功宴,若是需要,在有湖辦。”

李君逸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問了還有什麽驚喜?不愧是母胎單身。”

哪知迎來的是傅明則輕飄飄的一擊:“小竹子說遇事要商量。”

嘶。

瞬間而已,李君逸牙槽泛酸。

“死開!”

話落,各自挂了電話。

車內靜了會兒,傅明則忽地低低一笑,手機重新被他攏在掌心。窗外陽光正盛,穿透過透明玻璃落在他的臉上,如雪的冷白,此刻卻是矜冷不再,偏暖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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