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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梁晨的生活步調并沒有随着不速之客的到來而改變。
此時是言濟時強勢入駐的第二天,周日。
安靜的結束了晨練之後,梁晨洗好澡,吃過早飯,拿着一本書坐在陽臺上曬太陽。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她立刻條件反射地起身把陽臺的玻璃門拉上,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言濟時睡的客房。
等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之後,梁晨暗自在心裏啐了自己一臉口水,垂頭喪氣的坐回躺椅上,拿起手機按下接通鍵。
“梁晨啊,小滿讓我問你,五一的青城山之行你要不要參加?”好友趙旭寧輕柔的嗓音從電話裏淺淺的漫過來。
梁晨揉了揉額角,無奈的說:“這離五一還有一個月,華小滿同學需要這麽激動嗎?”
“不激動就不是華小滿了呀。那就這麽定了,就我們仨。”
“影小姐不去嗎?”
梁晨,趙旭寧,華小滿,唐影,這四個姑娘大學裏是一個寝室的,關系好得跟從小就長在一起一樣。
趙旭寧在電話那邊嘆氣:“她算是堅決和那個男人耗上了。她的原話是,‘從今以後,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無限的死磕夏震威的高尚事業中去’。”╮(╯▽╰)╭
梁晨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擡頭看了看朗朗乾坤,然後對此表示情緒穩定。
“你說,她這麽窮追不舍的,夏震威會不會暴走啊?”性格內向的趙旭寧對唐影豪情萬丈的行為很是擔憂。
梁晨笑了:“我師兄有句名言:有一種愛情就是建立在一方故作矜持,和另一方臭不要臉的基礎上的。沒有什麽比這更牢不可摧了。”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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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趙旭寧顯然沒忍住,發出噴射不明液體的聲音。
梁晨神色淡定的把小桌上盛着牛肉幹的小碟子拉近一點,慢條斯理的拿了一條放進嘴裏,等待對方收拾殘局。
那頭的趙旭寧似乎一邊手忙腳亂一邊試圖轉換話題:“說起你師兄我突然想起來了,前幾天我和華小滿通電話的時候還說呢,最近我倆生理期的時候肚子都特別疼,找時間去你們診所看看要不要抓點藥來調理。”
“調理是可以有的,可是平時你們也要注意啊。我跟你們說過的生理期注意事項,看來你們都沒聽進去。”梁晨無奈的搖頭。
趙旭寧讨好的笑着,輕聲說:“沒辦法嘛,你知道的,我們都是已婚婦女了……”
梁晨第N+1次苦口婆心的勸道:“每個月就那麽幾天不做家事也不至于家庭危機的。生理期一定要注意,不要洗頭,不要提重物,手腳不要碰涼水——這樣做對你們沒有一點好處。就算現在沒什麽感覺,日積月累的話,等到三四十歲的時候就會很容易得些難治甚至會死人的婦科病,這樣的例子很多。你們早早結婚就已經讓我很破費了,別死得比我早。你知道,紅白喜事都是要紅包的。”
趙旭寧溫順地聽她唠叨完,狗腿的表示:“小晨,其實你真的很溫柔。如果我是男的,一定非你不娶。”
奈何天不遂人願,馬屁拍在馬腿上。
“你這話的潛臺詞真可謂道破天機——沒錯,請叫我杯具晨,謝謝。”梁晨毫不領情的白眼一翻,狠狠的咀嚼着嘴裏的牛肉幹。
換話題換話題,趕緊的。
“對了,上次不是說你家裏叫你去相親嗎?你打算怎麽跟家裏談判?”
姐妹們都大約知道一點梁晨的心事,只是平常她不愛說,大家也就貼心的不提。
“也不算很正式的相親,就是以交往為前提認識一下,”梁晨以指腹摩挲着小碟子的邊緣,笑着說,“我沒什麽好談判的啊,等他們安排好了就去。你和你先生不也是相親來的嗎,我看挺好。”
趙旭寧一聽急了:“去什麽去啊?!你不一樣啊!你是心有所屬的,能甘願嗎?喜歡一個人那麽久,卻不能和他在一起,那會遺憾一輩子的!”
這麽看來唐影那樣也不算太錯了,不是死磕就是磕死,只要不放棄,好歹有一半的可能。
“其實也沒什麽好遺憾的,”梁晨垂下眼簾,唇角的笑意變淡,“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其實一輩子也沒有那麽長。”
趙旭寧怒其不争了:“那假如你知道自己就要挂了,也不會想要再努力争取一次嗎?什麽都不做的話,你就只能把你的心意作為沒有說出口的臨終遺言帶進墳墓了!”
其實不是什麽也沒做,相反,正是做得太多,才會成了今天這樣,和心裏那個人——咫尺,天涯。
梁晨聽到客廳裏有動靜,于是邊轉頭看邊說:“放心吧,如果真那麽凄涼,我的遺言一定是:等姐死了,給姐燒個哥。”
電話沉默三秒,然後——
噗——!
梁晨眼角的餘光瞄到穿着睡衣的言濟時飄向廚房,不想表現得太在意,于是紋絲不動的坐在原處,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趙旭寧閑聊着。
過了一會兒,言濟時走了過來,修長的手指輕叩玻璃門。
梁晨應聲轉頭看過去,言濟時立刻神秘兮兮的勾勾手指,示意她出來。
“哎,那什麽,我現在有點事兒,先挂了啊。”梁晨說完挂掉電話,随手将手機放在小茶幾上,起身拉開玻璃門和言濟時四目相對。
不等她開口,言濟時壓低聲音,略帶興奮的對她說:“我剛剛去廚房找吃的,發現了一樣東西。”
“什麽?”梁晨有種不祥的預感,頭皮微微發麻,後背泛起一陣寒意。
“老鼠。”
!!!!!!!!!!!!!!!!!!!!!!!!
盡管梁晨力持鎮定,但還是收不住一臉天打雷劈的驚愕,動作僵硬的往後退了一步。
想想覺得不安全,再退一步。
言濟時斜倚在玻璃門的門框上,眉眼帶笑:“別怕,我把它抓住了。哎,你去看一眼呗?”
看、看你個百萬雄師過大江啊!
盡管常常被調侃“性格鐵血有如真的猛士”,但梁晨身份證上的性別欄畢竟是“女”,老鼠和蛇這兩種動物對她來說是大殺器,光憑想的都能手僵腿軟。
偏偏言濟時一副興致勃勃的天真狀:“我辦事,你放心。我抓着它的尾巴把它砸得暈頭轉向,然後用一個籃子蓋起來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用菜板把籃子壓住了的。你去看看嘛,就看一眼……”說着就要伸手過來拉她。
梁晨條件反射的往後一彈,後背死死地貼在陽臺的欄杆上,從咬得死緊的牙縫中崩出兩個字:“你妹!”姓言的你敢不敢不要這麽變态?!
“我聽到了,你罵我,”言濟時笑着挑眉,長腿一伸,垮進陽臺,“你慘了。”
你幹嘛把兩只手都伸過來我不知道你用哪只手抓的老鼠呀呀呀呀呀~~
快要崩潰的梁晨驚恐的瞪着他,毫無氣勢的威脅道:“言濟時你給我站出去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絕對雙倍還給你!”
“我還不信了……”言濟時眼裏頓時流轉着異常妖孽的光芒,拖着身後迤逦的影子,迎着朝陽走近她。
然後,毫不拖泥帶水的輕啄了一下她的唇。
梁晨覺得自己的狀況用八個字就可以形容盡了,那就是——風中淩亂,如魔似幻。
因為她居然聽到言濟時說:“現在,我親了你一下,你要親我兩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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