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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梁晨偕同華小滿、趙旭寧去青城山度過了快樂的五一假期回來之後,就開始了暗無天日,沒邊沒沿的各種加班。

十天後,崩潰的梁晨把一張排班表扔到老板徐鶴秋的桌上:“師兄,你個無良奸商!血汗工廠!”

徐鶴秋鎮定的擡起頭,一副秉公的口吻:“你五一假期可是超支了的。”

“超支的那兩天我已經補回來了,還多出一天!我方強烈要求補休。”梁晨理直氣壯的扞衛自己的合法權益。

徐鶴秋拿出計算器,一本正經的邊說邊飛快的按着:“多出來的那一天當然是可以補休的。我看看啊,嗯,每天工作八小時,一周五天工作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再扣除法定節假日……”

徐鶴秋把計算器遞到梁晨眼前,一臉春風拂面:“那,經過科學而精确的計算,在今後的一年內,你在每個工作日都可以提早兩分鐘下班。”

梁晨只覺得一口鮮血含在喉頭——

資本家都是黑心棉啊。

徐鶴秋挑眉斜睇她,臉上的表情很欠揍的傳達着一個信息,“你求我啊,你求我啊哈哈哈”。

梁晨深吸一口氣,将那口鮮血和着惡氣逼了回去,擠出一個谄媚到變形的笑:“秋哥,求換班。”

“理由。”

“今天非哥生日,大宴賓客呢。”

“準奏。跪安吧!”徐鶴秋大手一揮。

梁晨如蒙大赦,奪門而出。

徐鶴秋,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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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哥,生日快樂。”梁晨把禮物遞上去。

鄭非接過,溫和的笑着搖搖頭:“其實就是找個名目大家聚一聚罷了,你這麽見外,還真不把我當自己人啊。”

梁晨還沒說話,早已就座的言濟時陰測測的飄來一句:“哪兒那麽多自己人?!”

“老言,你這一晚上都陰陽怪氣的啊,”鄭非轉頭沖言濟時一笑,也不生氣,“小晨,來,坐吧。”

言濟時飛快的瞟了一眼自己旁邊的空位,眸光閃動,唇角抿得死緊。

梁晨坐到大嫂陳海月的旁邊,笑晏晏的向對面的韓樂樂說:“韓姐,好久不見了。”

韓樂樂是鄭非的高中同班,兩人一直以兄妹相稱。

“好久不見啊小晨,”韓樂樂也笑,聲音婉轉,“你下了班直接過來的嗎?”

“是啊,衣服都沒換,失禮失禮。”

梁晨無視那個瞬間黑臉的人,跟韓樂樂寒暄上了。

“做醫生的都這麽忙嗎?”因為還沒上菜,韓樂樂頗有興致的和梁晨聊着。

梁晨笑着擺擺手:“我就是個蒙古針灸師,忙什麽呀,主要是下班高峰,不好打車。”不談工作,不談工作,傷胃。

她也知道下班高峰不好打車啊?寧願等一個小時的車也不要他去接!氣、氣死啦>~

“非哥,菜都要涼了,祭天啊?”言濟時端起面前的開胃酒一飲而盡。

梁晨見狀,微微皺了皺眉,終究沒有開口。

鄭非好脾氣的安撫道:“這不等人嘛?學長他們順路去接胡雲喜,她五點下的飛機,算算也該到了。”

“雲喜?她不是在北京嗎?”言濟時詫異擡頭。

“她沒跟你提嗎?說是公司外派,過來組建分公司,說不定和我們有合作呢。”鄭非和言濟時供職于本地着名的AC獵頭。

言濟時不再說話,低垂視線看着眼前的骨瓷茶杯,不知道神游到哪裏去了。

梁東雲有些擔心的擡眼看了看自家妹子,梁晨對上他憂心的視線,雲淡風輕的一笑。

不一會兒,鄭非和言濟時大學時代的學長白翔身後領着一男一女,快樂的推門而入:“不好意思,來晚了,鄭非啊,生日快樂。”

“學長,就等你們了,”鄭非迎上前打招呼,“一路辛苦了。”

當年的學生會會長白翔面對一室的陌生人毫不拘謹,大方的一笑,就坐到了言濟時身邊。

“鄭非,生日快樂,來的匆忙沒帶禮物,抱歉。”跟在衆人身後的胡雲喜笑容甜美。

鄭非笑着請大家入座:“雲喜,你也別見外,就是找個由頭大家聚一聚,聽師兄說起你剛好今天到,好久沒見了,也正好給你接風。”

“又不是第一回見面,搞那麽多虛頭巴腦的幺蛾子幹嘛?”白翔不耐煩的打斷他們客套的寒暄,指着言濟時另一邊的空位說,“雲喜,別杵那兒了,坐啊。”

學姐落落大方的走過來坐下,側頭對言濟時點頭微笑:“好久不見。”

“嗯。”言濟時敷衍一笑。

衆人落座,東道主鄭非簡單的做了個介紹:“這是我和老言大學的學長白翔,這是倆我們同班同學,王鎮,胡雲喜……”

“這哥們兒我認得,言濟時的高中同學嘛,來過我們學校的,”白翔興奮的和梁東雲握手,“這你女朋友啊?”

陳海月默默的站起來,用孕婦的身軀扞衛真相。

梁東雲展顏一笑,回握道:“我太太,陳海月。她是鄭非的高中同學。”

“啊?結婚這麽早啊,失敬失敬……”

在一片“你好你好”“久仰久仰“的問候和握手的混亂中,梁晨安靜的擡頭看了看那個短發的明麗女子。

梁晨認得她的。

胡雲喜啊……

就是那個言濟時動用家裏的關系為她聯系實習單位的女孩嘛。

幾年過去,她的變化不大,依然是利落的短發,甜美清澈的笑容,當年的沉靜美好還在,且風華更甚。

梁晨沒有去看言濟時,只覺得近日來的心浮氣躁都不見了。

這樣,很好。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事情,就該是它本來的樣子啊。

因為有幾個把握氣氛的高手,這場成分極其複雜的飯局最後是賓主盡歡。

鄭非因為要開車,謝絕酒精,而言濟時卻一反平時的養生之道,對衆人的敬酒來者不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今天的壽星呢。

酒足飯飽之後,衆人站在酒店門口告別。

“好了,我負責送雲喜回酒店,然後把這個醉鬼扔回家,先走了,各位再見。”滴酒未沾的白翔笑着扶起爛醉如泥的王鎮。

言濟時倦倦的站在一邊:“學長,學姐,慢走。”

送走學長一行人後,鄭非說:“老言,你和樂樂上我車吧,明天你再來取車。”

梁東雲開口道:“你不順路,我送吧。”

室外的冷風吹得梁晨一個瑟縮,心頭隐隐有不好的預感。

“梁東雲,顧好你老婆就行了。非哥,你送韓樂樂回家吧。”

“不是,你這架勢還想自己開車回去啊?”鄭非瞪他一眼。

言濟時慢慢的走過來,淺淺一笑,被酒精蒸紅的臉龐清中帶媚:“梁晨開我車就行。”

開、開個二啊!行個六啊!

梁晨驚得差點跳起來。

梁東雲和陳海月詫異的對視一眼,連一旁的韓樂樂都閃了閃神。

這是什麽個狀況?

最後還是陳海月弱弱的說:“小晨和你又不順路……”

“順路啊,”言濟時的醉意上來了,眼神漸漸迷蒙,話尾拖着綿長的笑音,“我住……”

“真是醉得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啊,”梁晨急忙的打斷他未竟的話,沖大家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怎麽跟師兄一樣,喝醉了就拿我當司機,我長了一張專業代駕的臉還是怎麽的?”

言濟時酒勁上來了,緩緩轉頭瞪她。

不等他再說話,梁晨拉起他就走:“行啦行啦,好在我也被麻煩慣了,趕緊走吧,等會兒站不住了我可拖不動。哥、嫂,非哥,韓姐,先走了啊,拜~~”

言濟時被拉進車裏坐好,側頭沖梁晨綻出一個迷離渙散的笑來:“我沒醉,你幹嘛不讓我把話說完?我明明就住在你那裏……”

真是夠了。

梁晨扶額:“言濟時,你給我閉上眼睛,睡覺。”

言濟時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

唐影說,如果讓大家知道,梁晨讓一個公開拒絕過自己很多次的人住到自己那裏,絕對不是一件多榮耀的事情。

真是一針見血的犀利無邊啊。

“我得多傻才會讓你把話說完啊?”梁晨看着他沉睡的臉,神色複雜,“你沒那麽見得人。還有,恭喜,你的初戀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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