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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雁歸醒來時，原臻正在為她擦拭臉頰，入目就是男人那張頂帥的臉。

雁歸竟是吓得猛地坐了起來。

茫然失措，“王，王爺，我怎會在您這？”

她不應該在家裏歇晌嗎？

“嘶！”

很快，這段時日的不堪回憶快速湧入她的腦海，雁歸一張茫然的臉漸漸地失去血色，然後盯着面前的男人久久失語。

原臻守在一旁，并未出聲打擾。

直到雁歸再一次問他話，“我可以不喊您皇叔嗎？”

她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竟然嫁給了原正嶼，重蹈了前世覆轍，還随原正嶼喊了她這輩子想好好對待的男人，皇叔。

她才不要叫她皇叔，差輩分了啊！

等了這麽久，竟是這麽一句祈求，原臻竟有些哭笑不得，他将手中毛巾扔給一旁的薛荀，笑道：“小丫頭想怎麽喊都可以。”

話音落下，就見女孩兩只眼睛發紅，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原臻頓時手足無措，不知女孩怎麽就哭了。

就聽她哭聲道：“這輩子我不能嫁給原正嶼的，嫁給了他，就等于我白活了。”

如果不是有人在面前，她指不定嚎啕起來，簡直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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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歸的話令男人那雙茶色眸子漸漸深邃起來，昨晚和葉修遺說起雁歸那天晚上夢話的事，還有她就算被巫術控制，還能有獨立思考的能力，特別是對原正嶼以及林芷婉有着某種不一樣的執念。

葉修遺告訴他，她可能是個重生者，前世和原正嶼、林芷婉有過深刻靈魂的仇怨，以至于林芷婉控制不好她，她排斥原正嶼。

原臻當時就想到了雁夫人和他說的話。

——女孩這輩子就兩個心願，守護家人，照顧好他。

沒經歷過大起大落，坎坷波折的孩子，怎會說出這般滄桑厭世的話來。

“好，我會幫你和離，絕不讓你有遺憾。”男人這般回她。

腦海裏是這段時間，原臻對她的照顧與關懷，眼淚似乎流得更多了，“明明說好以後天天來看您，照顧您，現在卻變成王爺來照顧我了。”

雁歸說這麽多，其實是太多雜亂的她不願意發生的事，讓她一時只能通過這個方式來發洩。

原臻擡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溫聲道：“互相照顧，不好嗎？”

“可是，我欠王爺的太多了。”

“很多嗎？”

“是啊，救了我三次，都是威脅生命的時候，怕是一輩子都還不完。”

“那就用你的一輩子來慢慢還，我不着急。”

眼淚不知何時已經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女孩緋紅的俏臉。

這段時間和原臻的相處模式，腦海裏清晰可見，本就對原臻抱有好感的雁歸更是不知道該怎麽回話了。

男人倒是體貼得很，沒有再在這話題上糾纏。

“感覺身體如何？”

女孩認真的感受了番，點了點頭，“挺好，不過王爺，雁歸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了？”

“怎麽說？”

“不然怎會好端端就嫁人了？”還是她恨的人。

“的确是被迷了心竅，不過現在已無事，以後都不會再有事了。”

接着，原臻将她身上遭遇的事情原原本本同她講了個明白，他覺得這件事必須告訴當事人知道，她有權知道，也必須知道。

因為他知道，女孩需要這個答案。

嶼王府。

此時正是一片雞飛狗跳。

原正嶼沒想到自己晚上酣暢淋漓的對象竟然是林芷婉的貼身丫鬟。

那麽他的妻子呢？

樂韻揪着被子低聲哭泣，她什麽也不好說。

被原正嶼要了身子之後，她是非常激動的，激動得根本睡不着，等原正嶼再次睡去後，她才輕輕起身将贓物處理掉。

處理完畢後，看了眼小姐已經熟睡無礙，才折回又爬上原正嶼的床。

“哭什麽哭，你家小姐呢？”

樂韻抽泣道：“小姐因為來了月事，生怕沖撞王爺所以去了樂韻那，當時王爺喝了酒怕晚上口渴醒來沒人伺候，所以要奴婢過來守着。”

原正嶼輕輕嗅了嗅鼻子，難怪一覺醒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但他可不敢讓林芷婉知道自己拿走了她丫鬟的身子，他們才剛成親，說出去怕林芷婉接受不了。

倘若鬧到林将軍那去，林将軍又那麽疼女兒，他就有的煩了。

“記住，昨晚之事不許同你小姐說起，你也給本王忘了，之前什麽樣以後還什麽樣，聽見了嗎？”

樂韻萬沒想到，自己竟是白白付出了，二皇子沒有要收她的意思，她還是丫鬟，随時可被人要走的賤民。

樂韻想要為自己争取，即便是暖床的丫鬟都可以。

就聽原正嶼一聲低喝，“還不快滾？想死嗎？”

樂韻哪裏還敢留下，粗粗地穿好衣服就朝自己卧房跑去。

這一次，眼淚是真的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她有美貌，能侍候人，為什麽王爺不要她，只因怕小姐不高興？

腦海裏一閃而過鬼婆那張恐怖的老臉，樂韻覺得自己不能這般默默無聞下去，她需要做些什麽。

頂着二皇子妃的名頭，雁歸吃不香睡不香，渾身哪哪都不舒服，她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原臻早已看出來，拉着女孩的手就朝外走去。

“王爺，去哪？”

“入宮。”

“入宮做什麽？”

“和離，傻瓜。讓皇帝下道聖旨，不就什麽都解決了。”

雁歸心裏高興壞了，覺得自己能認識原臻真是莫大的榮幸，如果沒有他，她這輩子怕是依舊掉進深淵，受盡磋磨。

感受到男人溫熱的手掌，雁歸輕輕地回握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是怎樣的感覺，但她知道她是喜歡他的，這樣完美耀眼的男人，誰又不喜歡呢？

皇宮，禦書房。

“皇弟親自帶女孩來要道和離聖旨，朕活了幾十年，真是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你身上。”

從來都對女人不看一眼的男人，竟是折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孩手裏，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

很多男女結合，外人看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明明那般不般配，卻是彼此吸引，誰也無法拆散。

若是被外人知道皇帝覺得原歸二人不般配，定會說句，只有看盡天下美人的皇帝才有資格挑剔，明明雁府家那閨女就很清美姝麗。

原臻握着雁歸的手，陪着女孩站着，他神色淡然閑适，似乎對自己這個要求并不覺得有多為難，“小丫頭也說了，她根本不喜歡老二，一切只是陰謀。”

“是啊！我們大祁出了這樣的敗類，還是出自輔國大将軍府，傳出去，咱們大祁的國威可要受損。誰知道這輔國大将軍知情與否？萬一将朕都給控制了，那可真是可怕極了。”

說着，皇帝臉色陡然嚴厲起來，“念在後日便是老大的立儲大典，便不予他們計較。到時候大典，九弟可得來啊！”

原臻一側唇角微勾，道：“自然，我還有一份大禮。”

經過原臻親自來讨要聖旨，很快整個大祁都知道一個消息，二皇子妃已和二皇子和離，從此不再是二皇子妃，還是雁府的閨女，或許以後還得喊她一聲禦親王王妃。

原正嶼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除了林芷婉，啥也沒撈着，女人沒了，爵位封地也沒了。

而二日後，他的眼中釘，政治敵人原庭烨即将立為儲君。

這一夜，二皇子府不停傳來碎裂的聲音。

就連怒火都蔓延到了林芷婉那。

一天沒見了，林芷婉始終沒有現身，原正嶼正要找她商量事情。

林芷婉此時躲在樂韻那裏不敢出來。

經過一天一夜，她發現自己渾身的皮膚都變得松弛起來。

從胸口開始放射性地擴散。

她趕忙來到梳妝臺，好在那張引以為傲的臉還依舊水靈靈。

但她不知道，這只是時間問題。

等身體機能一點點衰敗，從頭到腳便沒有一處能逃得了衰老。

得知原正嶼要來，她趕忙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張能看的臉和四肢。

“婉兒，消息你都聽說了嗎？”

林芷婉坐在床上，搖了搖頭，“不知。”

這兩天她哪裏還有心思去打聽別的，一心想解決身體問題。

樂韻也沒少給她找來醫生，但都是搖頭離開。

“我大哥後日便要成為儲君了。”

霎時，林芷婉那張略帶憂愁的臉赫而僵硬，腦海裏浮現原庭烨穿上太子服的樣子，真是光想就知道是怎樣的霁月清風，華彩人生。

原正嶼一雙吊梢眼陰冷一笑，再道：“雁歸已經和我成功和離。大哥又成了太子，就是這般湊巧啊，看來大哥的太子妃是有人選了呢。”

原正嶼這番言辭成功引起了林芷婉的惡毒心思，她絕不允許雁歸那賤丫頭成為太子妃壓她一頭，想着前些日對方那盛氣淩人的姿态，林芷婉就恨意不散。她情願其他人嫁給原庭烨，也不願是雁歸，誰都可以，就她不行。

她看向原正嶼，道：“你想怎麽做？”

“我自然也不願他二人在一起，得想個法子阻撓才行。”

林芷婉在害人這方面仿佛有傲人的天賦，沒一會兒她就将主意打到了雁吉身上。

“她不是還有個弟弟嗎？他那弟弟還很得大皇子喜愛，只要他犯了大罪，牽連整個雁府，那麽大皇子為了避嫌，也就不好再和雁府再有任何聯系。”

“不錯，果然是個好主意。”

原正嶼高興極了，他哈哈笑着來到林芷婉面前，抱住她，道：“月事還沒好嗎？”

林芷婉下意識攏了攏衣服，道：“不曾。”

“那也不用住在低賤的下人屋內，你已是這的女主人，這麽多院子，你大可随意住。”

原正嶼哄人方面很有一套，林芷婉聽得內心暖意連連，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一切被剛回來的樂韻看到，內心開始生出嫉妒。

他竟然說她這裏是低賤的地方，小姐非但沒說什麽，還點頭認同了。

樂韻那雙眼瞳裏滿是傷痛和一絲發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