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先下手為強

第四課先下手為強

“你如何知曉，那是衛寧侯妾室所釀？”“奴婢同您說過，奴婢是罪臣之女。父親未獲罪時，曾在衛寧侯府旁邊的院子住過一段時日。也是在那時，知道了他妾室擅釀酒的事，還曾喝過一次，當真不遜宮裏的酒。”申念說着，不禁又想起家人。雖不會再哭，卻也着實難受。

夜裏，申念熄了燭火準備睡覺，便聽見外面謝殷的聲音。

“念念，睡了嗎？”

“殿下，怎麽了？”

謝殷沒有回答，只是舉起手中提着的兩壺酒，是衛寧侯妾室珍藏的桂花釀。

月色正濃，夏夜吹過陣陣清風，院子裏只有二人對飲。

他們短暫地放下肩負的責任，忘卻仇恨，只如閑人一般，賞月飲酒。佳釀香醇濃郁，潤過喉間，沁人心脾。

“殿下，是如何得來的？”

“就許你會跑路，我不會嗎？”

謝殷挑眉看她，眉眼間再不以往日那任人欺辱的廢皇子，而是野心勃勃，卻也懂得風情的六皇子殿下。

申念輕笑一聲，初見那日的玩笑話，未料他還記得。

謝殷極喜歡申念對他笑的時候，仿佛去除了一切僞裝。她也不過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本應無憂無慮過完一生。

謝殷也不知從何時起，從心底裏打消了對申念的疑慮，或許是在她拼盡全力為自己謀出路的時候，或者憤憤于他身上添的新傷，暗地裏又給那些人使不少絆子的時候。

謝殷本不信上天注定，但此時，他無比慶幸，上天将申念送到他身邊。

申念是謝殷在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唯一的救贖。

“念念，謝謝你。”謝殷舉起酒杯，與已經快醉了的少女碰杯。

申念轉過頭，笑得有些傻乎乎地：“殿下，是你幫了我，應該我謝謝你才對。”

說罷，酒盞相碰的聲音在靜谧的夜裏如環佩叮當。

申念很少喝醉，只是今日心裏難受，想借酒消愁，如此來躲避将面對的一切。即便機關算盡，也有脆弱不堪的時候。

謝殷不着痕跡地将肩膀靠過去，接住申念搖搖欲墜的身子。他此時也懶得去想萬一被別人看見怎麽辦，比起報仇，他更希望能保護身邊人。

他也從未想過，若有一日，大業已成，申念不會再留在他身邊該如何。

是用皇權将她困于牢籠，如此，他不就成了自己最讨厭的人？還是放她離去呢，謝殷許是自私的，想讓申念不止陪他走上極位，而是一生。

“念念，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