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孟厚德請孟厚文進屋先坐。
孟厚文才注意到孟厚德手上端着一碗面,進門看到桌上也有一碗,“你們剛吃飯啊?”
“對,回來晚了。哥你吃了嗎?”孟厚德在孟厚文面前,下意識就會表現得很恭順。
這是多年的習慣了,即使他已經從孟玉蘭那裏得知這幾年,孟厚文并沒有善待自己的妻女。
但是他看孟厚文的眼神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多了幾分疏離和尴尬。
“我吃過了。”
孟厚文今天來,是因為他今天回來的時候,遇到一個熟人,告訴他孟厚德帶着女兒在路邊擺攤賣東西,問他是不是這父女倆日子過不下去了。
那話裏話外,好像是在說他這個做表哥的現在混得這麽好,怎麽也沒幫襯一下,當初孟厚德幫孟厚文做了很多事,好多人都是知道的,孟厚德入獄的內情,也在孟芳的宣揚下,有些謠言傳出來。
一進來,就看到孟玉蘭坐在桌邊,孟厚文并沒有正眼瞧她,而是一臉威嚴地在椅子上坐下,略有嫌棄地看了看屋子裏。
他有些驚訝,沒想到孟厚德這家裏什麽都沒有,看起來這麽寒酸。
不過想想他就記起來了,這幾年孟厚德不在,當初梁如夢好像說是把家裏值錢的家電都賣了給孩子交學費了。
孟厚德有些尴尬地把手上那一碗面放在桌上。
早就餓了的他,此時也不好急着吃東西。
只能問:“哥,你是有什麽事吧,你說。”
孟厚文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孟玉蘭就先他一步開口。
“大伯,我跟我爸還沒吃東西,面坨了就不好吃了,要不我們先吃面,你等會兒再說?”
孟厚文臉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沒想到孟玉蘭會這樣。
這父女倆以前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溫順老實的。
今天孟厚德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态度跟以前也差不多,這個孟玉蘭是怎麽回事,小小年紀,就這麽沒禮貌。
但是孟厚德在這裏,他也不好直接說,于是看向孟厚德,淡淡地說:“你幾年沒回來,孩子都沒人管,現在回來了,是要好好管管了。”
孟厚德臉色僵硬,說他沒什麽,說他女兒,他就聽不下去,但是他從來沒有在孟厚文面前強硬過。
從小到大,他爸媽就教他,要聽堂哥的話,去了城裏要跟堂哥學,堂哥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以後才能跟着過上好日子。
堂哥家裏一直就比他家要好,他姨婆婆是第一個在老家起大房子的人,那時候的三層樓可威風了,整個村子都震驚了,全都去圍觀呢。
堂哥也是第一個在縣城裏當官的。
三年前做上副廠長,現在好像又要升職了。
這麽年輕的副廠長,可少的很,所以每年孟厚文回老家,都是大陣仗,誰見了都上去巴結。
而孟厚德呢,就是給他鞍前馬後,發煙開路的馬仔,在他面前從來沒擡起過頭。
孟玉蘭直接放下筷子:“大伯這話說的有問題,我爸幾年沒回來,是去坐牢,至于為什麽坐牢,大伯應該知道,我沒人管是因為誰,大伯就更清楚了。”
孟玉蘭才不會像孟厚德那樣不敢反抗,她敢說,就要讓孟厚文知道,他不過就是個副廠長,有什麽好威風的,副縣長副市長來了,都管不了她。
确實,在孟厚德跟着孟厚文混了之後,是撈了一些錢,家裏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所以他才會越來越相信孟厚文,而梁如夢也把孟厚文看的很重,敬重又感恩,連帶着對孟玉蘭也說,以後要孝敬大伯,大伯說的都是對的,見到大伯和大伯母要禮貌,每年逢年過節都拉着她去送禮獻殷勤。
過年回老家更是不得了,孟玉蘭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去孟厚文家裏拜年都點頭哈腰的。
孟玉蘭從小就見多了,一開始她也被影響很深。
可是自從三年前孟厚德幫他做事出了事,背鍋進了監獄,孟厚文卻當了副廠長節節高升,再看到梁如夢去找他幫忙,他還一副頤指氣使,高人一等的模樣。
在孟玉蘭心裏,孟厚文就只是個利用她爸謀取利益的奸詐小人。
孟厚德都被孟玉蘭的話吓了一跳,連忙喊了聲:“蘭寶,怎麽說話的。”
“我說錯了嗎?”孟玉蘭冷眼看向孟厚德。
這眼神,比他剛回來的那天,孟玉蘭看他的眼神更讓他心慌。
孟厚德說不出來話。
氣氛很尴尬。
孟玉蘭卻拿起筷子,把孟厚德的面碗推到他面前,“爸,先吃面。”
孟厚德看了眼孟厚文,他的臉色很難看,卻沒有說話。
如果這兩天孟玉蘭沒有告訴他,她們母女過得很不好,就連上門求助孟厚文,他都不搭理這件事的話。
孟厚德剛才肯定訓斥孟玉蘭了。
但是他心裏也有些不平,自己為了孟厚文做了這麽多事,三年前是因為鬧大了被抓起來看,之前他還為孟厚文私下裏做了很多事,有些孟厚文不好出面的,全都讓他去做了。
他也不指望孟厚文怎麽樣,去坐牢他也沒埋怨,但至少,自己為了他做了這麽多,他的妻女,他不能不管吧!
他心裏怎麽可能沒有怨。
于是他拿起筷子,把已經快要坨了的面條攪開,心裏五味陳雜,長長嘆了口氣。
孟厚文見狀,也猜到了些。
他說:“阿德,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他看了眼孟玉蘭,意思就是想單獨和孟厚德說幾句。
孟厚德看向孟玉蘭,“蘭寶,要不你端着面去外面吃,我跟你大伯說幾句。”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方便聽,這種觀念,孟厚德其實也有。
孟玉蘭:“什麽話我不能聽?外面冷,我不去,面都冷了。”
她知道,自己一走,孟厚文就要給孟厚德洗腦。
不得不說孟厚文不僅會畫大餅,還會洗腦,讓人心甘情願給他賣力很有一套。
總之孟玉蘭就不走,要說什麽,就當着她的面說。
孟厚德看向孟厚文,遲疑地說:“外面是風大,要不哥你就說吧,玉蘭聽了也沒事。”
孟厚文:“……”
“阿德,這幾年我知道你受苦了,你家裏也很不容易,但是你要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當初事情鬧得這麽大,外面謠言傳的那麽兇,多少人盯着我。”
孟厚文的語氣雖然還是嚴肅,但是他這語重心長的神色,一下就讓孟厚德有些松動。
“我要是多做點什麽,那外人肯定說我心虛,肯定是坐實了那些謠言,我這位置肯定坐不下去了,你為我做的,我都記得,現在你回來了,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孟玉蘭心底冷笑。
不會虧待他,不就是給他安排一份工作嗎,那工作也沒見得好,工作環境差不說,工友們也都不是什麽好人,孟厚德這個蠢子一去上班就被人算計,後來跟着去喝酒亂玩,才惹了那個富婆。
“我早就給你安排了一份工作,想着你這幾天應該會來,結果你出來了也不來見我一面,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怨我,我只好自己來一趟了。”
“我爸現在不需要工作,他有事做。”孟玉蘭打斷了他。
孟厚文:“什麽工作?”
他知道父女倆是在擺攤,故意問是什麽工作。
孟厚德讷讷的樣子,說不出來。
那擺攤算什麽正經事呢。
他猶豫半晌在孟厚文的注視下,還是說了出來,“我現在賣點東西掙錢,一天掙幾十塊,還可以。”
“賣東西掙錢?有好好的正經工作給你做,就不用去賣什麽東西,風吹日曬的,還不好看,”孟厚文就是不想讓他抛頭露面,到時候被人看到,都知道是他堂兄弟,給他丢臉。
他一個副廠長,難不成還不能幫兄弟找個工作不成。
而且他老婆最近也聽到說,孟芳那邊在跟人說,孟厚德回來之後去找孟芳要錢了,找了梁如夢沒找他,難不成真是記恨他?
以前他覺得孟厚德乃至孟厚德一家,都是被他拿捏的。
現在發現好像不是他想的這樣。
孟厚德以前幫他辦事,知道他不少事,雖然過去很久了,但要是說出去還是有影響,所以孟厚文不能讓他有什麽不好的想法,給個工作就當是個甜棗。
“怎麽不好看了,起碼是自力更生。”孟玉蘭盯着孟厚文,他的那些想法,孟厚德傻憨憨的不清楚,重活一世,看透了很多事的她,看的透徹。
“要不大伯你說說,你給找到的是什麽工作?”
孟厚文神色一頓,但還是中氣十足地說:“就在化纖廠裏做工,一個月也有三百塊。”
孟玉蘭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就拿我們廠裏來說,這幾年工資早就漲了,我爸之前是技術工組長,現在組長的工資都六百了,你說級別低一點的,那就是技術工,幹技術工的三班倒,每天又累又苦,一個月加上獎金三百多塊,我們廠的環境還比化纖廠的要好,那化纖廠離我家也遠得很。”
孟厚德也沒想到孟厚文給他找的是這樣的工作。
孟厚文:“這也只是一開始,你爸剛從裏面出來,要是直接安排個組長,別人肯定不服,做個一年,就給他升組長,到那時候不就沒人說閑話。”
這大餅畫的,聽着挺美。
一年就給升組長。
孟厚德想想好像也是,自己剛坐牢出來,哪都不想要他,知道他是砍了人進去的,都怕他惹事。
可是這化纖廠,他以前可是最看不上的。
也不知道這幾年是不是變好了。
孟玉蘭一看孟厚德的眼神就知道他又信了,于是直接說:“大伯你要真想幫忙,就給我家搞一套房子,廠裏不是正在搞福利分房嗎,我爸媽以前也是廠裏的員工,分一套不過分吧,至于這工作啊就算了,我爸說了,他就願意賣東西,無拘無束,賺的也不比三百塊工資少。”
孟玉蘭多次打斷他,說的話也不中聽,孟厚文終于忍不住,皺眉說:“你說不用就不用,你一個女孩子,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